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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干脆利落地道歉,“對不起,我在氣頭上,口不擇言,下不為例!

  鳳妤,“……”

  真的很敷衍。。

  她有點(diǎn)理解二公子想打他的心情,遺憾的是她打不過謝珣。

  鳳妤余怒未消,真的被謝珣這句話傷了心,可她壓下那種酸澀的情緒,淡淡說,“我在寧州被擄走時(shí),小七也在隊(duì)伍中。一直到我們逃跑,小七與我也生死相伴。謝珣,你以為我這樣的身體是怎么活下來,回到寧州?是年幼的小七背著我一路往寧州逃亡。那一年鬧饑荒,我們啃過樹皮,吃過老鼠。為了活下來,我喝過他的血,吃過他的肉。我們到快到寧州地界時(shí),卻遇上山匪,我們藏身于山頂,踩空了一起掉到懸崖,被卡在懸崖的樹枝上,那段枯枝只能承受一個(gè)人的重量,小七放了手,把活的希望給了我!

  鳳妤眼睛通紅,“小七是孤兒,父母早亡,我們藏身于山洞艱難求活時(shí),我告訴過他,日后他就是我弟弟,我一定會(huì)照顧他,給他好多好多錢,我們一定不會(huì)再挨餓,不會(huì)再受難,就差一點(diǎn)……就差一點(diǎn)我們就到寧州地界,我就能帶他回家。這么多年來,我后來派人去懸崖底下看過,卻只有皚皚白骨,我以為他死了,卻又不甘心,這么多年來很矛盾的一邊祭奠他一邊又在尋他。我找了他很多年,沒想到還能再見面,謝珣,如果沒有他,我早就死了在懸崖下,你也遇不到我!

  重逢的狂喜,失而復(fù)得的珍惜,還有謝珣那句誅心之語,耗盡鳳妤的心血,她解釋過后神色更是冷淡,“我說完了,你隨意吧!”

  她轉(zhuǎn)身走進(jìn)風(fēng)雪,不再理會(huì)謝珣的聲音。

  謝珣懊惱至極,追出來拉著她,解開身上的大氅裹著鳳妤,鳳妤低著頭鼻尖被凍得通紅,她真的很傷心。

  謝珣心如刀絞,一句我錯(cuò)了,對不起卡在咽喉里,怎么都說不出來,鳳妤低著頭不肯看他,掙脫他的手,聲音平淡,“你軍務(wù)繁忙,注意休息,我去看小七了!

  鳳妤真正生氣時(shí),從來不會(huì)疾言厲色,那樣溫柔,又平常的音色令謝珣如墜冰窖,臉上如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嫉妒使人發(fā)狂,才會(huì)令他說出那么傷心的話。

  可那位叫小七的少年,謝珣認(rèn)得他!

  謝珣記憶力驚人,過目不忘,他帶鐵騎來膠州,第一次只身進(jìn)膠州時(shí),他在人群中看到過這名少年。

  那名少年問,謝珣,你真的會(huì)屠盡膠州所有百姓嗎?

  他記住那雙鷹犬般的眼睛。

  那少年摔在雪地時(shí),看他的眼神微微挑釁,謝珣看到鳳妤極力相護(hù)時(shí),更是火上澆油,情緒一時(shí)失控。

  他說出口就后悔了。

  謝玨在回廊處看著雪中的謝珣,搖了搖頭,忍不住想起方楚寧,謝珣在某些地方和方楚寧真的很像。

  一樣倔強(qiáng),一樣的桀驁不馴,一樣的爭強(qiáng)好勝,又悲天憫人,他們都是天生的武將。

  可有一點(diǎn)方楚寧和謝珣不同。

  他對情感很克制!

  方楚寧被他傷了心,只會(huì)克制,隱忍。即便憤怒到了極點(diǎn),他也只是一聲不吭地跑去江南,陰陽怪氣時(shí)也只會(huì)挑一點(diǎn)往事來戳他的心。

  他比謝珣要克制隱忍得多!

  這和他們成長經(jīng)歷也一樣,謝珣是被父兄庇佑長大的,母親,姨娘們和大哥都非常寵溺他。

  方楚寧不一樣,方大帥對他太過嚴(yán)格,從小就養(yǎng)成他雖桀驁又隱忍的矛盾性情。

  謝玨想,真羨慕!

  他逼了那么多次,都沒見方楚寧和他吵過!

  醫(yī)館。

  鳳妤戴上面巾,或許是膠州天寒地凍的緣故,疫病傳染不如揚(yáng)州時(shí)強(qiáng)烈,小七洗漱過,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鳳妤來時(shí),他正在喝藥,看起來非常乖巧,少年的皮膚被曬成健康的麥色,今年十五歲,臉蛋還未長開,有些稚氣未脫,模樣俊俏,生了一雙非常黑亮的眼睛。

  “姐姐……”小七歡喜地喊著她,鳳妤笑著坐過來,“大夫怎么說?”

  “大夫說病情不重,我身強(qiáng)體壯,很快就好了!毙∑咝呛堑乜粗抗夂闷,又眷戀,想碰觸鳳妤,又很猶豫。

  可看著,看著,他的眼睛又紅了,“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姐姐!

  “姐姐也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你了!兵P妤撫著他的臉,“活著就好,見到你,姐姐太高興了!

  長達(dá)近十年的分離,他們都長大了。

  “都怪姐姐,當(dāng)年沒告訴你真實(shí)身份,若告訴了你,你就能來鳳府找我!兵P妤無數(shù)次懊惱過,她為何戒心這么重,為什么不告訴小七自己的身份,若是小七活下來,定會(huì)來寧州找她。

  她是深閨少女,又足不出戶,能遇上的概率太小。

  這一次能在膠州重逢已是老天開恩。

  “能再一次見到你,知道姐姐過得很好,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毙∑邠(dān)心她感染,“姐姐,你快出去吧,來日方長,如果你染了病,王爺會(huì)砍了我!

  鳳妤無奈一笑,“行,那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姐姐就把接到身邊!

  “好!”

  第388章 難哄

  鳳妤自知身體嬌弱,并沒有往醫(yī)館頻繁地跑,若重復(fù)感染疫病,她的身體也吃不消,秋香和春露都不知道小七的存在,鳳妤不喜歡與人分享心事,何況是那段往事。謝珣對小七有偏見歸有偏見,仍是派暖陽和飛影去查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