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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立場和利益問題!

  林和禮沉默著,若是西洲和黃州能供養(yǎng)得起十二州和寧州鐵騎,不出三年,謝珣就會興兵過中州,三年……朝廷能做好準備嗎?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绷趾投Y淡淡說,“事事豈能皆如人意。”

  “表兄為什么一定要守著宇文家的江山,僅是因為宇文氏是正統(tǒng)嗎?”謝珣問,“可百年前,燕陽皇室也不姓宇文,群雄逐鹿,勝者為王,宇文氏的江山也是從李氏手中奪得,那我憑什么就奪不得?這二十年來,百姓民不聊生,西洲十室九空,匪寇橫行。氏族濫權(quán)專制,百姓不堪重負。寧州和北蠻打得最慘烈時,遇上天災(zāi),顆粒無收,我們的軍隊在戰(zhàn)場上食不果腹,只能啃樹皮,吃野菜,個個面黃肌瘦。兵部和宇文景督令軍糧一案,卻收不上糧食,外祖父到處求氏族,他們無動于衷,到處哭窮,我還真以為氏族沒有余糧?烧l知道我領(lǐng)兵去搜時,糧倉堆滿,碩鼠橫行,他們寧愿糧食堆在糧倉里發(fā)霉,喂肥老鼠也不愿意讓寧州鐵騎吃飽,邊境在打仗,白骨皚皚,他們卻要大軍死在戰(zhàn)場,這樣的燕陽早就病入膏肓。父親要推行新政,結(jié)果呢?我們家破人亡,這就是你守護的燕陽,表兄,你讀這么多年圣賢書,到底是哪本書教你,對百姓疾苦視而不見?”

  “知許,你興兵造反,是為了復仇,還是為了百姓?”林和禮不答反問,“我們都是有私心,不分高貴低賤!

  “我是要復仇,是有私心,可我也真心想為天下百姓謀福祉,希望他們能安居樂業(yè)!

  “你口口聲聲說我做不到,若我能讓燕陽全境推行新的土地和賦稅政策,你和聽風是不是就愿意退居寧州?不再起兵?”林和禮問得非常尖銳。

  “事已至此,這已不是一場交易,表兄,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zhàn)局,任何人,任何事都難以阻擋!敝x珣斬釘截鐵地說,“你也沒有足夠的籌碼來和我做交易!

  第343章 高燒

  謝珣與林和禮都很明白,兩人的談話在膠州時已進到死局,如今只不過是強撐著做最后的嘗試,林和禮心中不好受,謝珣心中又何嘗好受。鳳妤更能明白謝珣的心情,在旁沉默陪伴,大雨雖延遲了他們到中州的時間,可總有一天要分別,將來見面就是你死我活。

  “表兄,我一直也想問一件事,宇文景在大哥大婚時策劃這一場陰謀,舅舅們真的不知道嗎?”謝珣笑意微冷。

  “你什么意思?”林和禮瞇起眼睛。

  “困惑!”謝珣說,“新政剛推行時,外祖父全力支持,他的態(tài)度就是林家的態(tài)度,可二舅因新政的問題和二哥有過數(shù)次爭論,言辭激烈,他根本不想推行新政,只想維護林氏在氏族的權(quán)威和利益。出事后,我和二哥對此事避而不談,心中卻有困惑,宇文景究竟是怎么瞞得住所有人,不動聲色地設(shè)了這一場伏殺,舅舅們是不是也默許宇文景對侯府的圍殺?”

  林和禮眼底有了明顯的怒意,“你懷疑你的舅舅,我的父親和二叔聯(lián)合外人殺姑姑全家?謝珣,你在想什么?”

  “因為我不明白!”謝珣和林和禮這段時間的談話非常和平,各有立場,卻誰也沒談過那一場圍殺,“錦衣衛(wèi)和禁軍里世家子弟那么多,林氏的少年子弟莫約有十六人都在禁軍和錦衣衛(wèi),宇文景手眼通天,謀劃這么大的事竟不走漏風聲?林晟和張伯闌就這么厲害,能瞞過錦衣衛(wèi)和禁軍所有人?或是說林氏子弟察覺君心,不敢報于族長,又或許是他們報了,有人裝聾作啞默許這一切。”

  “父親,二叔和姑姑是一母同胞的手足,從小相親相愛,他們怎么會做出殘害手足的事?”

  “是,他們不會殘害手足,可難免不在想著,殺了我父親就行,只要父親死了,他們再勸誡母親,讓我們兄弟遠離朝廷紛爭去寧州。父親又不是他們的血親,他們不必在意!边@些疑團藏在謝珣心中多時,他都不敢和謝玨談。

  若是猜測成真,林家真的默許這一切,二哥該多么自責,他會怪罪自己推行新政太過霸道強硬,才會導致這一場滅門慘案。

  “知許,我父親不會這么做!绷趾投Y艱澀地說,“若他早知道,不可能默許!

  他重重嘆了一口氣,輕聲說,“北蠻六公主在先帝身上下了蠱蟲,導致他神智失常,易暴易怒,脈案在出事前內(nèi)閣都已知道,只不過被壓著。父親猜測那天晚上表姐可能說了什么刺激到先帝,所以被先帝一劍刺殺,他已有些控制不住脾氣。姑父目睹這一切,知道他被蠱蟲所害,又看到表姐被殺,所以一時激憤,釀成慘案!

  謝珣和鳳妤心中狠狠一跳,他們還去牡丹樓試探過獨孤靖,知道了蠱蟲的事,原本以為蠱蟲會下在侯爺身上,沒想到是下在先帝身上。

  又是北蠻!

  果然,六公主不是無緣無故陪獨孤靖上京都,北蠻早就暗中策劃這一場陰謀。

  “若沒有宇文景的配合,他們怎么在先帝身上下蠱蟲?”謝珣說,“先帝也是宇文景殺的,不可能是我父親所殺!

  “宇文景弒父殺君,只是流言,沒有實證!绷趾投Y說,“祖父都親眼看到姑父殺了先帝,這罪名如何洗脫?”

  “好,就算是我父親殺了先帝,宇文景聯(lián)合北蠻給先帝下蠱,總不會錯吧?”謝珣冷笑,“先帝正值盛年,若不是他有僭越之心,怎么會做出此等喪心病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