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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如此,我們也應(yīng)學(xué)膠州緊閉城門,以命要挾,如今大軍進(jìn)駐,請神容易送神難,朝廷定以為我們叛變了。”

  “大人,膠州已選擇朝廷,我們也要早做打算,是選寧州,還是朝廷,盡早做決斷!”

  ……

  張楓被吵得頭疼,連灌三杯酒,謝珣直言不諱,原來是逼通州早做決斷!

  謝珣說十日,就是十日,大軍停駐通州不動,也沒白吃通州米糧,幾萬大軍幫忙通州冬耕,采收,州府需要人手,寧州鐵騎哪里需要哪里搬,這么多的青壯年勞動力,城中老百姓最高興,張楓頭疼不已,這幾日鐵騎在通州可比州府受歡迎多了。

  謝珣派去膠州查探情報的人也回來了。

  “林芝夫人說,林家來信后,林芝就不太對勁,她問過林芝,他什么都沒說,只讓她帶孩子回京都,不要留在十二州!庇H信看著謝珣風(fēng)雨欲來的臉色,沉默不語,他知道謝珣和林家的關(guān)系,這事對謝珣也是極大的打擊。

  “誰的來信?是舅舅,還是表兄?”謝珣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來,自從叛出京都他和謝玨就知道,總有一天他們和林家會勢同水火。

  “林夫人也不知道,林芝大人看過信件后就燒了,來送信的人走得匆忙,她也沒來得及問!

  “下去吧!”

  這是一場謝玨都不能破解的局,天衣無縫。林芝在城門前被寧州鐵騎逼迫,血濺三尺,不愿歸降,赤膽忠心。天下文人無不稱贊林芝忠貞不渝,寧死不屈的精神,為他撰寫故事添油加醋把謝珣描繪成逼迫林芝,要屠盡膠州的暴君,是寧州鐵騎囂張跋扈,無惡不作引得膠州林芝血灑當(dāng)場,護(hù)住城內(nèi)萬千城民,一片忠心青史留名。

  流言越傳越烈,加上寧州離京都,江南都很遠(yuǎn),流言從中州擴(kuò)散到江南和京都,謝珣在百姓心目中已成了要屠城的暴君。

  真相是什么,已然不重要,眾口鑠金,市井街坊人人談?wù)撌輹r,那已成一片火海。也不知道是誰煽動一群酸儒秀才編寫無數(shù)詆毀謝珣,歌頌林芝的文章在江南,京都,中州流傳。謝玨和謝珣看到話本子時,謝珣要屠膠州的形象已深入人心。

  江南,中州和京都的學(xué)子們對謝珣口誅筆伐,仿佛他們親臨膠州,看到謝珣逼迫林芝,親眼看到謝珣屠城,每一座酒館,茶樓,酒樓里都有說書先生在說謝珣屠膠州的故事。百姓質(zhì)疑,為什么鎮(zhèn)北侯府的世子會做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

  林芝一人之死凝聚江南,中州和京城百姓所有的怒火,他們不再記得鎮(zhèn)北侯府五代鎮(zhèn)守邊關(guān),血戰(zhàn)沙場,他們只記得謝珣逼死忠臣,想屠盡膠州的暴虐。

  話本子流傳到通州時,張楓看著都驚呆了。

  “這……這……讀書人真惹不起!”張楓脫口而出,實在是匪夷所思,謝珣要屠膠州是怎么傳的?要屠早就屠了啊。

  “大人,您也是讀書人!”幕僚笑著提醒他,“而且,整個州府的幕僚,都是讀書人!

  張楓也是正經(jīng)的進(jìn)士出身,在他科舉的那一年排名很靠前,差點就進(jìn)了前二十,府中幕僚大多都是舉人老爺。

  張楓慌忙擺手,“失言,失言……妙之恕罪。”

  “王爺知道了嗎?”

  “我們州府都知道,王爺怎么可能不知道!”

  幕僚看著烏云密布的天,嘆了口氣,“朝廷這一局真是……又毒又準(zhǔn)。”

  第314章 你好兇

  議事廳里,謝珣盛怒之下生生拍碎案桌一角,整個實木案桌從中間裂開一道縫隙,可見力度之大。三本話本子無一例外都在說謝珣要屠膠州,林芝赤膽忠心的故事。

  徐舟和諸位將領(lǐng)也是頭皮發(fā)麻,這分明就是算計好的局,這些話本子如雨后春筍般爆出來,瞬間傳遍燕陽大街小巷,無人不曉,這就是針對寧州鐵騎的輿論攻擊。

  謝玨和謝珣謀反,天理公義,地利人和哪邊都不占,又因?qū)幹蓁F騎之故,只能偏居一隅,不像宇文皇室能夠穩(wěn)坐燕陽的中心,占盡天利。

  自古以來謀反者,一是天下民不聊生,群雄起義,謀取江山。二是君王無道,諸侯舉旗清君側(cè)。謀朝篡位者,天理公義,地利人和總要占一樣,不像謝玨和謝珣,兩頭不沾邊。

  一來,北蠻和燕陽和談,正是休養(yǎng)生息時,燕陽起內(nèi)戰(zhàn),謝玨和謝珣稍有不慎就成了眾矢之的,所以謝玨和謝珣必須要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十二州,絕對不能興兵作戰(zhàn)。二來,宇文景并不是暴君,在他登基前是仁政愛民的儲君,登基后雖然瘋了一段時間,殺了一批人,可殺的人多是世家,武將。并無波及到黎民百姓,京中有關(guān)于他弒父殺君的流言,終究是流言,并無實證。他瘋癲過一段時間后,在林和禮重組內(nèi)閣后又恢復(fù)儲君時的模樣。于百姓而言,他并不是昏君。

  這天下民不聊生也不是皇室造成,是多年戰(zhàn)事所致,所以這節(jié)骨眼上,誰起內(nèi)戰(zhàn),誰就是百姓公敵。

  林芝一個人的死,就讓謝玨和謝珣失去輿論,失去燕陽大部分民心,何況通訊不發(fā)達(dá),謝家兄弟就算澄清也晚了。

  謝玨和謝珣最薄弱的就是輿論。

  有人看透這一點,只需一條人命就斷送他們想要蠶食十二州的想法,這兩年內(nèi),朝廷打不起,所以必須要保證寧州也不敢打!

  彼此都拖出兩三年的時間,看誰的戰(zhàn)備準(zhǔn)備更充足,才真正能決一死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