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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廂內(nèi),一陣靜謐。

  許久后,方楚寧聽到謝玨冷淡的聲音,“也行!

  方楚寧眼底卷起風(fēng)暴,又平息在他的克制中,一起駐守江南的承諾,終究成空。

  和談順利,狩獵結(jié)束后,獨孤靖就要啟程回北蠻。

  京中還要辦幾場宴會,又要準(zhǔn)備華珍公主的聘禮,北蠻和燕陽還有一些條款細(xì)節(jié)要談,鳳妤預(yù)估北蠻四月底就回離開京都。

  華珍公主回京后,在公主府辦賞花宴,鳳家姑娘們都收到請柬,鳳姝和鳳妤都藉故推掉,鳳姈倒是想去,被鳳老夫人和大夫人禁在家里,在華珍公主離京前,不想惹麻煩。鳳妤回京后,除了陪伴老夫人禮佛,就是調(diào)養(yǎng)身體。她蛇毒未清,易疲勞,頭疼。謝珣仍是半夜和她互換身體,幫她鍛煉。

  兩人有獨特的交流方式,鳳妤很喜歡這種羈絆。

  蘇月嬌和鳳姝準(zhǔn)備嫁妝,也顧不上她,鳳妤正好躲懶。

  謝珣和鳳妤的婚事,鳳老夫人憂心忡忡,姐妹嫁兄弟,在燕陽世家里比較少見,會牽引出諸多麻煩,且世家嫡女珍貴,多姓聯(lián)姻,比同嫁一府好。

  第221章 牡丹樓

  鎮(zhèn)北侯府權(quán)傾朝野,蘇家富可敵國,都是隱患。幸好,新政已有眉目,蘇月嬌想趁著新政,把蘇家產(chǎn)業(yè)分散整合,減輕蘇家商行對整個燕陽經(jīng)濟(jì)的影響。

  鳳妤在府中養(yǎng)了三日,身體好轉(zhuǎn),文十三娘傳訊,希望和她見上一面,鳳妤帶秋香,春露和張大出門,約文十三娘到琳瑯閣后院見面。

  “姑娘,喜得良緣啊!蔽氖飼崦烈恍,支著下巴懶洋洋地問,“小侯爺再上牡丹樓喝花酒,我們是收錢,還是不收呢?”

  “有錢不賺?”鳳妤喝著茶,語氣薄涼,“翻倍收。”

  文十三娘掩嘴輕笑,和鳳妤一樣慵懶地靠在軟墊,笑意漸斂,聲音壓得很低,“昨夜北蠻人來牡丹樓喝酒聽曲,吃醉酒后調(diào)戲姑娘們。席間林蕭也不知何故憋著一股火就和他們打起來,北蠻人兇猛,林蕭和張伯興他們不是對手。情急之下張伯興搬出小侯爺,本意應(yīng)該是震懾北蠻人,誰知道北蠻人囂張至極。其中一人沖口而出說侯府大難將至,酒后失言被同伴攔住。后來我讓姑娘們哄著他們多喝酒,他們北蠻語說得太快,我只能聽得懂一半,隱約聽到什么滅門,祭司,公主這一類的!

  文十三娘只恨自己北蠻語學(xué)得不精,鳳妤已聽得心驚膽戰(zhàn),燕陽京都中會北蠻語的并不多,蘇月嬌的北蠻語也學(xué)得很好,鳳長青就不行。武將們多數(shù)只能聽得懂簡單的指令,若說北蠻語,還是要謝玨最精通。

  侯府大難將至,滅門……祭司,公主……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他們?nèi)杖諄砗染茊??br />
  文十三娘搖頭說,“只有昨夜來了,一共五人,看品階應(yīng)該不低。我和紅袖樓打聽過,北蠻人重欲,倒是日日留宿青樓。只是在青樓那邊,并未醉酒,估計打聽不出什么。我留了心眼,讓姑娘們使了渾身解數(shù)迷住他們,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來。”

  鳳妤和謝珣定了親,文十三娘才會留意北蠻人,若不是這一層關(guān)系,文十三娘不會管這閑事,鳳妤沉吟,“有什么東西能讓他們喝了,有問必答的?”

  “姑娘,若有這東西,錦衣衛(wèi)和大理寺就沒有冤案了!

  鳳妤也是關(guān)心則亂,她讓文十三娘注意北蠻人的動向,她起身去京都衛(wèi)衙門找謝珣。

  謝珣是跑著來見她,那一身緋紅官袍在初夏的光暈中格外奪目,鳳妤遠(yuǎn)遠(yuǎn)見到他就笑起來,謝珣很適合穿紅色,風(fēng)華無雙。

  他一路跑著來見她,臨近又矜持起來,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車窗上敲了敲,戲謔問,“三姑娘,路過?”

  京都衛(wèi)這些年不受重視,衙門偏僻,三姑娘的店鋪都在鬧市區(qū),怎么都拐不到衙門來,謝珣更傾向于三姑娘挨不住相思之情,特意來見他。

  “你用午膳了嗎?”

  “你在邀請我嗎?”小侯爺并不介意吃軟飯。

  “是!”

  “本侯要吃望江樓的酒菜!

  “行!”

  京都衛(wèi)的差事一早安排妥當(dāng),午后沒什么大事,謝珣和鳳妤一起到望江酒樓用膳,三樓最東邊的包廂常年空著,只留給鳳妤宴客。春露提早過來點了菜,謝珣和鳳妤到時,席面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小侯爺暗忖,若日日都有阿妤作伴,用膳也是一樁美事。

  謝珣在軍營混慣了,不講究繁文縟節(jié),用膳極快,禮儀卻很好,舉手投足皆有高門風(fēng)范,鳳妤就隨意得多,她愛俗物,又愛拿腔作調(diào),兩人正好相反。

  “今日怎么有心來陪我用膳?”

  鳳妤交代過張大和春露警戒,并不怕隔墻有耳,她把牡丹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謝珣,謝珣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

  “文十三娘的北蠻話說得怎么樣?”謝珣沉聲問。

  鳳妤也摸不準(zhǔn),“文十三娘孩童時在沙嶺河邊長大,離北蠻的觀瀾鎮(zhèn)很近,偶爾會和北蠻人打交道,學(xué)了一點北蠻話。后來戰(zhàn)事緊張,全家遷到寧州后,不再接觸北蠻人,自然會生疏些,據(jù)她所言,有些簡短的句子聽得懂!

  謝珣心中微沉,已有決策,“我會想辦法把他們再引到牡丹樓,你讓十三娘安排幾名姑娘伺候他們,若是不愿,就從紅袖樓那邊借幾名姑娘過來伺候!

  “紅袖樓那邊的姑娘未必會愿意。”鳳妤暗忖,牡丹樓的姑娘賣藝不賣身,若是要姑娘伺候,就要從青樓借幾名姑娘,十三娘人脈廣,這事不難,主要要看青樓的姑娘愿不愿意伺候北蠻人。今天聽十三娘說姑娘們都不太愿意伺候北蠻人,具體因為什么文十三娘說她未出閣別打聽,她就沒細(x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