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又麻又疼,叫苦連天。
林蕭和張伯興也沒好到哪兒去,四個人的臉都腫成豬頭,林蕭和張伯興都護著眼睛,好歹能視物,兩人把蔡文森和周黎玉拽上來。
周黎玉和蔡文森都有點半昏迷,毒素蔓延全身,又紅又腫,幾人都疼痛難忍,且異常瘙癢,被蜇處滾燙發(fā)熱。
“我會死嗎?”蔡文森悔恨不已,為什么要手賤?
為什么?
不手賤,什么事都沒有。
林蕭擼起袖子,胳膊上全是毒蜂蜇出來的包,又大又紅,他知道自己臉上一定很難看,也不知道方玲君和鳳妤怎么樣了。
“快點起來,我們要回營地就醫(yī)!绷质捖曇羯硢,長劍插在地上勉強起身,把周黎玉拽起來,搭在肩膀上。
張伯興也把蔡文森拽起來,“我真想一腳踹你進河里!
淹死你算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們跑反了方向,又要穿過西巖山的南部才能回到營地,林蕭心想,真是倒霉啊!
幾人剛進森林就感覺到一股詭異森冷的氣息,分明天色還未暗下來,幾人也來不及多想,一路往前走,想要在天黑前趕到營地。
倏然,林蕭只覺得腳下一沉,似是踩到什么,旋轉飛鏢四面八方襲來,似要把他們剮成碎片,蔡文森和周黎玉已失去視力,林蕭和張伯興脊骨發(fā)麻,獵場里為什么會有機關?
這些機關,明顯不是捕獵的。
“張伯興,小心!”林蕭大喊,兩人都拽著兄弟,渾身疼痛,且手都被蜇得又疼又麻,仍是抽劍去擋襲來的飛鏢。
第一批飛鏢被他們斬落,第二批襲來,林蕭和張伯興已一點力氣都沒有,蔡文森和周黎玉躺在地上,已快失去意識。
林蕭和張伯興握住肩膀,半跪在地,已無力去擋第二波飛鏢。
“兄弟,同年同月同日死,好像也不錯!睆埐d氣若浮絲,他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毒蜂也麻痹他的神經(jīng)。
他想,他要死在獵場里。
真的太冤了。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倏然聽到馬蹄聲,一道緋紅人影從天而降,宛若一抹霞光掠過,擋開襲向他們的飛鏢,飛鏢旋轉已到脖頸,就差一瞬就要他們的命。
謝珣背對著他們,衣袍獵獵,持劍警惕,林蕭和張伯興看著令人心安的背影,倏然不爭氣地紅了眼,他們差點就死了。
他們察覺到自己的命已在閻王殿里,生生被謝珣搶回人間。
“小侯爺……”林蕭和張伯興只來得及喊一聲,摔到在旁,視野里是謝珣的衣擺和被打落的刀片。
謝珣是來尋鳳妤的,沒想到卻看到狼狽的紈绔四人組,個個腫成豬頭,他蹲下來看著林蕭的傷,“你們被毒蜂蜇了?”
兩人連回應的力氣都沒有,追風在他們身邊盤旋。
“蠢貨!”謝珣蹙眉,“西巖山的毒蜂蜇人會死的,怎么不知道避開點。”
張伯興暗忖,小侯爺,我們是故意砸蜂巢的,說出來你可能會氣死。
謝珣環(huán)顧一遍,沒見著鳳妤,“鳳妤呢?”
“她和方玲君應該到營地了!绷质捰袣鉄o力地說,他們幾個人是被毒蜂追得跑錯了方向。謝珣也想,若是鳳妤有危險,鎮(zhèn)魂珠已來找他。
夕陽最后一點余光落下,一道殘影掠過飛鏢,謝珣察覺有異,避開刀頭撿起飛鏢,看到刀頭涂滿了藥,他湊近鼻尖聞了聞,臉色大變,“毒箭。”
“什么?”林蕭和張伯興掙扎起身,拽著周黎玉和蔡文森遠離滿地的刀片。
是乳白的灌木濃漿箭毒,見血封喉。
竟被人涂在飛鏢上,這哪是打獵,這是誰做的?為什么會設了陷阱在林中,林蕭和張伯興對視一眼,骨頭都在發(fā)冷,這太可怕了。
他們差點死了,這些飛鏢擦破他們的血皮,他們都有可能死在林中,無人知曉。
林蕭和張伯興撿起飛鏢,都辨認出箭毒,林蕭的手一抖,箭矢落在地上,渾身發(fā)顫。
“這事爛在肚子里,誰也不要說,聽到了嗎?”
第185章 危機
林蕭和張伯興有一種逃過一劫的后怕,失魂落魄的,謝珣看他們實在狼狽,單手拽起周黎玉,一手拽著蔡文森,讓他們趴在追風上,“走,先回營地治療傷!
謝珣回頭,戴上手套后,把飛鏢全撿起來,聚攏在一起,丟到一個裂洞里,用雜草掩蓋。
幾人回到營地時,天還沒完全暗下來,春季夕陽落下后,離暗夜還有一段很長的灰白時光。方楚寧和謝玨正站在河邊釣魚,一黑一白,背影雋永?吹街x珣帶著已認不出模樣的少年們回來,方楚寧看著四張豬頭,蹙眉問,“怎么被毒蜂蜇成這樣?”
“蠢的。”謝珣喊來飛影和暖陽,讓他們送這幾人去就醫(yī),“方玲君回來了嗎?”
“她摘果子去了,我都沒見到她!狈匠䦟幰回灢辉趺垂苊妹,方玲君性子活潑好動,看都看不住。
一般也沒人敢惹她。
謝珣臉色微變,慌忙去找鳳妤,方楚寧笑意微斂,把魚竿塞到謝玨手里,“聽風,我去找找君君!
謝玨一人釣魚,甚是無趣,剛放下魚竿就看到方楚寧領著方家一隊親兵乘著暮色,沖進西巖山。
謝玨抬手,六名影衛(wèi)現(xiàn)身,“一二三跟著他!
“是!”三名影衛(wèi)騎馬離開營地,跟著方楚寧而去,片刻后只見謝珣帶著飛影,暖陽也騎馬進了西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