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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珣看她笑靨如花,勾起唇角,眼中意味不明,似平靜,又似海水卷起漩渦,翻天覆地。

  他似第一次看清鳳妤的臉,“鳳妤,既不想寬宏大量,宮宴上,為何愿進(jìn)大理寺?為什么不把事實(shí)告知百官?有些東西約定成俗,無法避之。你要明白,皇后殺你如螻蟻,一句話的事情,你反抗不了。他姓宇文的,就是比你姓鳳的,比我姓謝的要高貴!

  “人命只有一條,在我眼里,我的命比任何人都要珍貴。我可以死,她也別想好過。”鳳妤側(cè)頭,笑得溫和又瘋癲,甚至淘氣地給謝珣眨眨眼,“總會有人給我陪葬!

  謝珣似笑非笑,“呂國舅真是你殺的,寧國公的腿也是你斷的!

  “捉賊見臟,殺人見傷,小侯爺可別給我亂扣帽子。”

  第74章 除夕

  “鳳妤啊,你在我面前肆無忌憚,是真算準(zhǔn)我們靈魂羈絆,命運(yùn)相連,不會拿你怎么樣吧!敝x珣的聲音聽起來有點(diǎn)愉快,他分明該生氣的,也該恨鳳妤的,每次見鳳妤,他的心情都陰郁暴躁,可今天心情意外的好。

  或許是雪花太美了,又或許是梅花太香了。

  “是你非要勸我身份懸殊,不要輕舉妄動,招惹麻煩。”

  謝珣碾碎飄在指尖的梅花,花香更濃,謝珣說,“勸人放下屠刀,是佛祖的事情,我就不僭越。我只想提醒你,刀鋒過喉時,血別濺到身上來。要干凈利落,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你要知道,當(dāng)你舉起屠刀時,你的九族也在刀鋒下!

  謀害皇嗣,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隆冬的風(fēng)呼嘯而過,鳳妤只覺得冷得刺骨,兩人在落花中靜默對視,謝珣沒有一字勸她,卻有一根無形的鏈鎖住她的咽喉。

  呵……約定成俗。

  鳳妤笑了,打破凝重的氣氛,“小侯爺這么說,我突然有點(diǎn)害怕,這樣好不好,若宇文昭真記得所有事,麻煩小侯爺庇護(hù)我!

  謝珣心想,變臉比翻書還快,臉皮是厚,“本侯的庇護(hù),可不是免費(fèi)的!

  鳳妤暗忖,謝珣果真訛上她,“你護(hù)我周全,想要什么,我給你什么!

  “是嗎?”

  鳳妤略一猶豫,“只要我有!

  “三姑娘放心,本侯不貪心!

  鳳妤冷笑,騎射宴上敲詐一萬石糧食,不貪心?虧他說得出口,臉皮比她還要厚。

  青竹出來尋他們,在廊下輕喊,“三公子,三姑娘,夫人在等你們!

  謝珣和鳳妤轉(zhuǎn)身往回走,鳳妤在雪中站得很久,雙腿有些發(fā)麻,剛走了一步倏然摔倒,眼看要摔在雪地上,謝珣眼明手快撈起她的腰,把她圈進(jìn)懷里,鳳妤撞到他懷里時,潛意識地抱住他的腰。

  馨香滿懷,近在咫尺,鳳妤仰頭,視線從他的喉結(jié),臉頰掠過,落到他的眼睛里,謝珣生了一雙攝人心魂的美人眼。凝視像是專注而深邃,鳳妤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一段不合時宜的記憶。

  宮宴那晚,謝珣把她抱出寢殿時,她被情香迷失心神,又燥熱,又渴。謝珣的懷抱像是水能熄滅她身上的火,鳳妤抱著他的脖子,吻他的臉頰。謝珣抱著她,無法制止她,只能別開了眼,仰起頭,不讓鳳妤碰觸到他。

  鳳妤像是瘋了,又去吻他的脖子,還咬他的喉結(jié),謝珣被刺激得呼吸急促,步履不穩(wěn),差點(diǎn)抱著她摔到池塘里。到了謝貴妃寢殿時,張靈正還沒來,鳳妤纏著謝珣親吻,被他灌了半壺冷茶,另外半壺,他自己仰頭灌下去。

  想起這段記憶的,不僅是鳳妤,謝珣看著懷中少女的漸漸發(fā)紅,也想起那段混亂曖昧的記憶。他定了定心神,打橫抱起鳳妤,大步走到廊下,侍女見到謝珣去抱鳳妤時,已低下頭看腳尖。

  鳳妤被抱到廊下時,渾身血液都沖到臉頰,耳朵都紅透了,僵硬的雙腿也漸漸有了知覺。

  謝珣臉色如常,只是走得比往常慢些,像是特意在等鳳妤。鳳妤渾渾噩噩的,把記憶甩出腦門,這么丟人的事,為何還想起?

  鳳妤在鎮(zhèn)北侯府吃過午飯,臨近黃昏打道回府,仍是謝珣送她。午后風(fēng)雪更急了,鳳妤聽著狂風(fēng)呼嘯,卻不作聲,謝珣也沒交談的意思。梅園談話后,他們就不再說過半句話,平安送她到鳳府時,謝珣策馬離開,鳳妤也沒有回頭,在秋香和春露的陪同下去給老夫人請安。

  日子過得非常平靜,百官休假前,呂國舅一案塵埃落定,大理寺少卿陳青呈上結(jié)案報告。呂國舅是突發(fā)惡疾而死,李鵬飛,張伯興等人聚眾斗毆,各打二十大板后被釋放;屎髮故兰疫@一局中,輸?shù)靡粩⊥康亍?br />
  幾大世家在出事后,也不急著給族中子弟脫罪,皇后非要?dú)⑷藘斆罄硭聤A在中間也是難做。臨近放假時,有人狀告呂國舅各種罪狀,罄竹難書,觸目驚心。許多苦主到刑部狀告呂國舅,人證物證齊全,手上也沾了三條人命。京都也是輿論四起,呂國舅之死大快人心。大理寺少卿的調(diào)查也漸有成果,呂國舅在死亡前就曾三次犯了心悸,兩次請了城中大夫,一次請了宮中太醫(yī)。近日來也在喝藥緩解心悸,斗毆后氣血激蕩心梗而死。李鵬飛和張伯興等人算是聚眾斗毆,該關(guān)的刑獄關(guān)了,該打的板子也打了,幾人也就平安歸家。

  平安歸家后,年后要去京都衛(wèi)服役一年。

  呂國舅和李鵬飛等人在鬧事聚眾斗毆,京都衛(wèi)如同虛設(shè),李鵬飛的父親李指揮使被撤職,建明帝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填補(bǔ)。世家子弟許多人也不愿填這空缺,京都衛(wèi)一年換三任指揮使,每一任都沒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