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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氣縈繞的閨房中,燈下美人如花似玉,顏色鮮艷,可柔軟的話語中暗藏刀鋒,謝珣看著她頭上的金簪,再到織金穿銀的衣衫襦裙,眼底掠過一抹不明的暗。

  “鳳妤,你在生意場上再叱剎風(fēng)云,在他眼里也不過螻蟻。君在上,臣有道。即便告知你真相,你又能如何?”謝珣淡淡說,“再則,本侯拿了你的糧食,就不會兩面三刀。”

  “小侯爺若心中有臣道,就不會動手打三皇子,也不會告知我真相!兵P妤從爐上拎過酒壺,給謝珣倒了一杯溫酒,她看著鳳妤冷若冰霜的眼,微笑說,“那就請小侯爺多多費(fèi)心,讓太子殿下打消殺我的念頭!

  謝珣似笑非笑地看著杯中酒,一飲而盡,“放心,他不會再派人殺你,所以,你應(yīng)的一萬五千石糧食,該給我了!

  “糧食已備好,隨時可取。”鳳妤喊來張大,“張大,你來和小侯爺移交糧食。”

  “是!”

  謝珣知鳳妤睚眥必報,提醒她,“你和太子身份懸殊,本侯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免得招惹禍端!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是我這樣的無名之輩,小侯爺放心,太子殿下饒我一命,我感恩戴德,日日為他燒香祈福。”

  謝珣嗤笑,轉(zhuǎn)而又和顏悅色地說,“三姑娘日后有什么吩咐,差人往侯府送信,只要給得起糧,本侯為你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好呀!兵P妤故作開心,笑靨如花,“日后一定多多叨嘮小侯爺!

  想騙我錢,做夢!

  第54章 后悔

  兩人罕見的相談甚歡,謝珣離開后,鳳妤沉了臉,東宮太子……當(dāng)年鳳家被流放到寧州時,建明帝還是寧州藩王。太子宇文景和鳳家還頗有淵源,不曾想殺起她來毫不手軟。

  謝珣說得對,她和太子身份懸殊,她設(shè)局反殺林雨燕,已是費(fèi)盡心機(jī),想要對付太子如天方夜譚,只能咽下這口氣。

  只盼他,真的不會再動手。

  國子監(jiān)已開冬學(xué),鳳妤藉故養(yǎng)傷,在家躲懶半月后,被方玲君拉著一起去學(xué)堂。雪蘭郡主也來學(xué)堂,沒了林雨燕,張靜苗和吳長歡也不敢太過放肆,鳳妤在學(xué)堂上倒也如魚得水。

  雪蘭郡主和鳳妤最大的樂趣就是看方玲君霸凌張靜苗和吳長歡,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張靜苗和吳長歡被欺負(fù)得三天就不想來學(xué)堂。

  國子監(jiān)的夫子姓周,乃是一代儒學(xué)大家,主教禮樂和詩書。今日主講詩經(jīng),鳳妤坐在最后一排,身穿湖藍(lán)色的冬裝,頭戴珠花,像是一朵富貴藍(lán)色薔薇花,她拿著書豎立當(dāng)著周夫子的視線,趴在案桌上公然睡覺,秋日陽光穿透紗簾落在她的眉目,溫柔和煦。

  周夫子聽聞鳳妤在騎射宴上大出風(fēng)頭,銅錢都能射中。騎射考核卻是墊底,明明精于騎射卻佯裝不會。每次上課都是安然睡覺,禮數(shù)倒是學(xué)得似模似樣,樂器學(xué)得懶散,更不愛聽詩經(jīng),每每聽書就睡覺,屢教不聽。

  鳳妤是真的困,她魂弱體虛,夜里多夢魘,總是睡不好,在學(xué)堂上反而能睡一個好覺。

  周夫子已然放棄教導(dǎo)鳳妤,起初他還會罰鳳妤,可不管怎么罰,鳳妤仍是我行我素,只要她不影響授課,周先生已隨了她。

  可觀她在騎射宴上的表現(xiàn),這丫頭多半是通曉詩書,不愛出頭拔尖罷了。下了課,方玲君搖醒鳳妤,“阿妤,睡得好嗎?我和雪蘭要去騎射場了!

  鳳妤迷迷糊糊睜眼,學(xué)堂里只剩下她,雪蘭郡主和方玲君,鳳妤哈欠連連,下午是騎射課,男女混學(xué),她不感興趣,且剛在騎射宴上出風(fēng)頭,不想被圍觀,方玲君和雪蘭郡主還要去騎射課。

  “阿妤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嗎?”雪蘭郡主問。

  鳳妤搖頭說,“我要去一趟琳瑯閣!

  秋香和春露來收拾鳳妤的書袋,秋香喂了鳳妤一口小點(diǎn)心,“姑娘餓了吧,先墊一墊,望江酒樓今天的招牌菜是八寶鴨,要不要去吃?”

  “好啊,你和春露都饞了吧。”

  兩侍女相視一笑,春露說,“姑娘,我先讓張大派人去通知掌柜!

  “去吧!”

  秋香收拾好,把斗篷給她披上擋風(fēng),陪著鳳妤往外走,可不曾想沒走多遠(yuǎn)就見姜楊從旁沖出來,攔住了鳳妤,“鳳妤妹妹……”

  鳳妤正想著事情,被他嚇一跳,秋香竄到鳳妤面前伸手?jǐn)r住,警惕地盯著姜楊,“哪里來的登徒子,離我姑娘遠(yuǎn)點(diǎn)!”

  姜楊如今是國子監(jiān)典籍,九品官,負(fù)責(zé)國子監(jiān)里的書籍管理,抄錄,記檔等等。鳳妤在國子監(jiān)上學(xué)就有遇見他,被人非議的準(zhǔn)備。沒想到姜楊會故意來堵她,鳳妤玩味地看著他。

  說實(shí)話,她是惱姜楊在她及笄禮上退婚,鬧得人盡皆知,鳳家受辱,祖母面上無光,打一頓也算出氣,可她并不恨姜楊,歸根結(jié)底,她和姜楊雖自幼定親,卻無情分。在醴陵時見過姜楊一面,姿容俊秀,又聽聞讀書不錯,家底雖差了些,可她有錢,并不在意夫君家貧窮,或富貴。

  鳳妤對婚姻的完美設(shè)想是夫君長得好看,溫順聽話即可。姜楊達(dá)到鳳妤選婿的要求,且秋香和春露也悄悄打聽過,姜楊一心讀書,姜夫人管得很嚴(yán),私宅干凈,并無通房小妾,鳳妤心想著到十八歲嫁給姜楊,相敬如賓過日子也不錯,誰想到姜楊不滿這門婚事要退婚。

  退婚就退,她有錢,有貌,家世又好,狀元都嫁得,何況是探花郎。沒了姜楊,她再尋一個聽話夫君就行?山獥钋Р辉,萬不該在她最重要的日子上提退婚,及笄是女子一生中除了成親外,最重要的日子。鳳妤也曾期待過她的及笄禮辦得圓滿,幸福,都被姜楊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