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臉上的表情認(rèn)真下來,小心地?fù)嵘夏浅岚虮砻妫刂鈧?cè)的軟骨輕輕按揉,似乎在丈量著什么。
好……軟。
這是他的第一感覺,指尖撫過上面起伏的紋路,仿佛能感知到其下汩汩流動的血液,像是在觸碰什么美麗又脆弱的生命一般。
失神了一瞬,他才想起自己的初衷,是幫雄蟲測量這翅膀有沒有起飛的能力,連忙聚斂心神去按里面的骨骼。
指尖拂過的觸感太明顯,這里摸一下那里按一下的,很快就泛起一片難熬的癢意,順著血管一路蔓延,讓半邊身體都麻了。
“嗯……等等哈哈哈哈……太癢了……”
耶爾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來,顫動翅膀想要抖去上面附著的麻癢,卻沒什么效果。
“不行,我這次真的要撓一撓了,太癢了。”
他勉強(qiáng)斂了笑,想要讓翅膀靠近一點,但一時被收住力氣——
那寬大又柔軟的翅膀便撲了雌蟲一頭一臉,幾乎將他完全罩了起來,因為沖擊比較強(qiáng),上面的磷粉被震得散落一地。
“!”
眼前猛地一黑,西澤驚了一瞬,下一秒才反應(yīng)過來是被撲了臉,頓時有些無奈了,“雄主!
耶爾連忙把翅膀挪開,卻見雌蟲滿頭滿臉都是那碎金粉末,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細(xì)碎又五彩斑斕的光。
“咳,不好意思,一時沒控制好。”
耶爾拿過一旁的毛巾幫他擦臉,但那些粉末很細(xì)碎,單憑擦很難擦掉,反而還借著水分黏在了雌蟲臉上。
“沒事,我回去洗一洗吧,您先……”
西澤還沒說完,就感覺面前一陣風(fēng)吹來,將浮在表面的磷粉一下吹飛,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是耶爾在扇動翅膀。
他神情專注,一下又一下地扇,讓整個場景莫名有些奇怪又可愛。
這對翅膀……真的很適合雄主啊。
西澤忍不住失笑,真心實意地感嘆了一聲。
但沒堅持多久,耶爾就宣告失敗,“不行了,好累,翅膀要抽筋了!
一出小小的鬧劇之后,他們雙雙倒在病床上。
超豪華版vip病房空間極大,病床上躺兩個蟲都綽綽有余,耶爾便拉著西澤一起躺下來,感受難得忙里偷閑的時刻。
墮落了。
耶爾翻了個身面對著西澤,突然暗嘆一聲。
在一年前他根本想象不出來,自己會因為長出翅膀而高興,而是會覺得更像蟲而非人,變得更加崩潰吧。
一切變化都是無形的,卻都有跡可循——
反正都和西澤脫不開關(guān)系。
他凝視著身側(cè)雌蟲的臉,神情無意識柔和下去,忍不住一再揚起唇角。
然后就被湊近的西澤親了下眼睛,那一點相隔的距離頓時消失,很快耳邊響起雌蟲低沉的聲音,“在想什么?”
耶爾懶洋洋的,“沒,再躺一會吧,好不容易一起得了點空閑。”
昨晚他們都有加班,今早早早起床準(zhǔn)備上,只是中途被背后的異狀打斷,才都請了半天的假,這會正好休息恢復(fù)精力。
“好。”
*
耶爾沒想到的是,莫德老師取走的翅膀上的磷粉,真的讓研究有了極大進(jìn)展——
“非常神奇!這些粉末里蘊含著一絲生命力,并不是無機(jī)質(zhì)的死物,而且里面的細(xì)胞列狀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
他正做著實驗,莫德就快步走進(jìn)了中心實驗室,將幾天的研究成果展示出來,吸引了所有蟲的視線。
“古老到甚至可以懷疑是上千年前的生物!”
一陣嘩然。
耶爾怔了一下,看向清晰投屏里面復(fù)雜的圖像,神色也跟著漸漸凝重。
他本身也是科研蟲員,知道這份數(shù)據(jù)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么——
陷入瓶頸幾十年甚至逐漸絕望的研究項目,必然會煥發(fā)出新的活力,甚至能借此一舉攻克很多未解之謎。
“別靠太近!這些粉末很輕,空氣流動都有可能會將其吹走。”
看著莫德小心翼翼捧著器皿的樣子,耶爾突然想起之前把磷粉撲了雌蟲一頭一臉的樣子,頓時心虛地低咳一聲。
……沒想到這么珍貴,幸好翅膀上的磷粉完全是可再生的,不然讓莫德知道他這么暴殄天物,一定會臭臉一個月。
將資料下發(fā)后,莫德在一片熱火朝天的討論里,將耶爾單獨叫到了所長辦公室。
“你是不是返祖了?”
“果然,s級的雄蟲,真的和帝國普遍意義上的雄蟲完全不同!,簡直是活化石一般的存在!”
眼前的雌蟲看起來興奮異常,甚至激動到來來回回踱步,嘴里還念念有詞。
“返祖?”
想起來自己就是從遙遠(yuǎn)的、幾乎是宇宙另一邊的地方來的,有這種異狀也很正常,如果能誤打誤撞突破研究瓶頸,倒也是意外之喜。
但他的來歷肯定是不能說的。
耶爾有些含糊地道,“也許,畢竟我生長很慢,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發(fā)生!
他的觸角早就已經(jīng)已經(jīng)生長出來了,但之前和艾科一起檢查身體數(shù)據(jù),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和翅膀一樣的異常之處。
這對翅膀到底……
“只要我們把握機(jī)會,借著這個突破口繼續(xù)探索,這些年一直苦苦研究的基因藥劑,說不定也可以順利研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