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爾?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醫(yī)生來……”
退一步來說,如果這也在雌蟲的計劃之中,那么防護(hù)罩就是給主星兜底的最后一層防線,只要堅持住等大軍回援就可以。
但腦子里的危險預(yù)警一刻不停地尖叫,讓耶爾再也無法忽略其中巨大的違和感,一定有哪里疏漏了——
轟。!
一道巨大的爆炸聲猝不及防響起,方圓百里的天空瞬間被照亮。
那一刻,所有蟲的視覺聽覺都被暫時剝奪,時間仿佛拉長至永恒,只剩下一片漫長的虛無。
而足足好幾分鐘之后,才有虛弱的尖叫和哭喊響起,從微弱變得嘈雜,從很小一處蔓延到了整片星球。
這場爆炸比之前炸毀宮殿的規(guī)模還要恐怖,幾在空中升起了一朵久久不散的蘑菇云,大片城區(qū)瞬間淪為一片廢墟。
連研究院也被波及,狠狠地震蕩了一番,耶爾被軍雌升起的防護(hù)牢牢護(hù)住,半蹲在地上緩解劇烈的耳鳴。
哪里……爆炸了?是那處宮殿?
還沒等遲鈍的思維轉(zhuǎn)過彎來,一道尖利無比的聲音刺穿了半空,在耳邊猝然炸響——
“被炸的是中控臺!”
“防護(hù)罩消失了!!”
耶爾一瞬間瞳孔驟縮,在那一刻徹底明白了。
那些在宮殿下方?jīng)]有找到的炸藥,到底被埋在了哪里。
原本穩(wěn)贏的戰(zhàn)局,幾乎瞬間被扭轉(zhuǎn)。
*
“砰!”
一聲被消音的悶響響起,接著是身體倒地的聲音,而后門被打開,露出里面的景象來。
蘭斯正坐在刑訊室中,被粗糙地包裹上了一只眼睛,臉色蒼白憔悴。
聽到動靜,他抬起那只僅剩的眼睛,倏地輕笑出聲。
“怎么來得這么遲!
快步跑過來的雌蟲穿著警衛(wèi)的衣服,沉默地將蘭斯四肢和脖子上的枷鎖去除,從腰后掏出了一瓶高濃度能量劑,放在了桌子上。
還差二十分鐘,他就要被執(zhí)行死刑,被轟擊成一灘爛泥,卻在最后時刻成功得到了救援。
蘭斯忍不住愉悅地勾起唇角,將那瓶能量劑一飲而盡,聲音沙啞中透著狠戾。
“已經(jīng)順利爆炸了?”
“不枉我費(fèi)勁心思,將精神圖景中的記憶碎片進(jìn)行了拼接置換,甚至徹底打碎重組了一部分精神圖景,才騙過了s級雄蟲的搜查。”
他語氣仍然柔和,此刻卻顯得懶洋洋的,并不著急著走,反而一腳腳碾過那些警衛(wèi)的臉,動作有些扭曲。
“那很難。”
剛才沖進(jìn)來救蘭斯的雌蟲背對著他,終于忍不住低聲道。
蘭斯瞳孔收縮,腳下的動作不斷用力,明明眼里沒有一絲笑意,卻還是裝作輕快的語氣道。
“那當(dāng)然很難了,比抵御我那個廢物雄主的精神搜查難多了,甚至做到這種程度都差點(diǎn)露餡……我都很慶幸自己的好運(yùn)!
他知道那一大批軍火的轉(zhuǎn)移,必然逃不開被發(fā)現(xiàn)和追查,就算暫時受到阻礙,也有很大可能會被一點(diǎn)點(diǎn)深挖出來。
所幸在一開始部署時,他就把一小批炸藥埋在了皇宮地下,以備不時之需,而在不久前引爆,正正好起到了擾亂的作用。
——讓所有蟲都以為,那一批軍火雖然造成了危害,卻已經(jīng)消除了隱患,不必再為此擔(dān)憂。
后來他還是不放心,狠下手在精神圖景中動了手腳,申請去見s級雄蟲冕下一面,也不僅僅是想挑撥離間。
更重要的,是把“還有剩下的炸藥埋在了備用宮殿下方”這條虛假消息傳遞出去,進(jìn)一步擾亂對面的判斷。
“我還是犧牲了很多的,這次過去,就算不死也是一無所有了!
蘭斯聳了聳肩,突然笑了一下。
他轉(zhuǎn)過身,看著身后穿著警衛(wèi)服的雌蟲。
那軍帽下的五官一片平淡陌生,唯有一雙碧綠色的眼睛仍然熟悉。
“萊曼德!
蘭斯一字一頓道,“難為你做到這個地步了,既然如此,你和你雌父欠我的就一筆勾銷了!
萊曼德沒有看他,手一直放在腰間的槍上沒有移開,聞言嗯了一聲,聲音嘶啞,“你走吧!
“事已至此,希爾澤還有什么辦法呢?”
蘭斯聳了聳肩,像是在說給他聽,又像是自言自語。
“中控臺被炸毀,沒有一個小時搶救不回來,防護(hù)罩一破,那些異獸潮就會立刻血洗主星,到時候——”
他一步步向外走去,跨過那扇象征著死亡的門,從那些被槍殺的軍雌身上踩過去,走向走廊盡頭模糊的光亮。
“就是一片嶄新的世界了!
……
“上將!不好了!”
副官急匆匆地找到焦頭爛額的自家上將,臉上神情憤怒又難以置信,“第三軍暴亂了!”
正派蟲沖向中控臺搶修的雷契爾腦子一炸,怒吼道,“那群癟犢子。
“第四軍呢?!”
副官快步和他往外走,“第四軍暫時失聯(lián),情況還在探查,應(yīng)該沒有跟著暴亂!”
“監(jiān)獄那邊傳來消息,蘭斯被救下后已經(jīng)逃了!”
這次西澤帶走了大部分軍隊,守衛(wèi)在主星的不足以抵御洶涌的異獸潮,悍然對上只會被血洗——
“先搶修防護(hù)罩。
他們正沖出門打算前往中控臺,看還有沒有轉(zhuǎn)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