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為長長久久地存在而活著,我是為無數(shù)精彩的瞬間而活著的,就像你一樣——”
他張開手,那輕盈的灰便被寒風卷到了半空,漸漸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片狼藉的殘酷。
卻不能說這煙花的一生是毫無意義的。
“西澤,我不怕痛,只怕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新的生命,卻因為畏手畏腳瞻前顧后,最終白白地浪費掉了!
雌蟲眼尾微紅,幫他拍了拍手上的臟灰,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什么,最終只能沉默地握緊了耶爾的手。
“我是這樣的,所以我知道你也是這樣的!
耶爾抽出了手,從袋子里拿出新的煙花點燃。
“所以啊,別老是憂心忡忡的了,熬了五年好不容易回來了,就放開手腳大干一場,別老是想著怎么保護我了!
“我好歹也是個s級呢,單憑精神力就能報廢一艘星艦的s級,怎么想都不該成為一個大拖油瓶的!
他跳進雪地里,拿著那根煙花棒后退了幾步,示意了一下半跪著的雌蟲,眉梢微挑。
“算了,那些不著急說,現(xiàn)在氛圍這么好,先玩一會再說!
西澤從凝視雄蟲的失神中驚醒,用力捂住了臉掩飾狼狽的失態(tài)。
他一連深呼吸了幾下才調(diào)整好表情,啞聲道,“……來了。”
那雪地上是新落的雪,又厚又松軟的一層,一踩一個腳印,往后倒就能印出一個大字型的坑。
“救……唔!”
耶爾一個不小心就被雪掩埋住了,只剩一根煙花棒還倔強地露在外面。
他正要掙扎著爬起來,就被猛地拉住了手——
隨即腰部一緊,一股大力傳來,他頓時破雪而出。
視線從黑暗變得清晰,耶爾搖落頭上的雪,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穩(wěn)穩(wěn)托住身體抱在了半空,手上的煙花棒甚至都被換了一根新的。
好像小孩一樣被抱著,恥度還是有些大的。
他放開下意識夾住雌蟲腰的腿,憑空蹬了幾下,低咳了一聲,“放我下來吧!
咻——砰。!
話音未落,一道尖銳的破空聲傳來,然后是足以震動雪地的巨大聲響。
頭頂?shù)奶炜这幻髁粒偷鼐`開了無比盛大的千樹星火。
這里的位置確實是最好的,那煙花幾乎是在正上方的天空綻開,全然無遮擋。
耶爾微微睜大了眼睛,入神地看著眼前的美景。
咻——砰!噼里啪啦!
砰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煙火射向高空,在最高點時猝然散開,像是五顏六色的絢爛隕星,在爆裂的瞬間發(fā)出璀璨的光芒。
耶爾屏住了呼吸,沉浸在這場全方位的煙花盛宴中,一時忘記了自己和雌蟲的姿勢,時不時拍拍雌蟲的肩膀讓他抬頭。
“好看!
西澤專注地看著雄蟲的側(cè)臉,透過那眸光的倒映觀賞著這場盛典,在明明滅滅的光中描摹著那干凈的輪廓,許久才低聲道。
“真的,很漂亮!
……
等他們雙雙倒在平臺上時,外衣已經(jīng)有些濕了,融化的冰碴滲透進來,讓襯衣緊貼著身體上,有些黏糊糊的不舒服。
耶爾放開雌蟲的肩膀,翻了個身平躺過來,后知后覺注意到被遺忘許久的清酒。
“差點忘了這個,它熱了好久,有什么關系嗎?”
他悶了一口下去,差點被嗆到,“咳咳……是甜的!
但酒的后勁很快上來,一股熱辣的暖意從胃部涌上來,盤旋在胸口處,很快將渾身寒意都驅(qū)散了。
西澤扯過來一條毛毯,將濕漉漉的雄蟲裹了進去,“先進去,不要著涼了!
他將雄蟲放在鋪好的軟墊上,轉(zhuǎn)身將包廂門關上,順便拿起備用毛巾揉了揉頭發(fā),就這么一小會時間,耶爾又屯屯屯喝了半壺酒。
等西澤轉(zhuǎn)過身想拾掇一下耶爾時,就發(fā)現(xiàn)裹成春卷只露出一個腦袋的雄蟲臉色通紅,整個腦袋都快熟了。
“這地方還挺貼心,記得準備酒驅(qū)寒……西澤你也喝一點,不要喝多了,會暈暈……”
在床上拱來拱去的雄蟲低聲嘟囔,顯然已經(jīng)醉得不清了。
西澤狐疑地看了眼旁邊的酒壺,拿起來灌了兩口……白開水一樣,完全沒嘗出多少酒味來。
雄蟲的酒量居然這么淺。
他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想去抱床上亂拱的耶爾,卻被猛地瞪了一眼。
“怎么了,雄主?”
度過一開始的眩暈后,耶爾覺得自己分外清醒,完全不需要被抱來抱去,實在有失超s級寵物小精靈的面子!
“什么小精靈……?”
聽到雌蟲困惑的聲音,耶爾拱著被子起身,迷迷糊糊地介紹了一下小時候扒著鄰居家門口,看的唯一一部動畫片的大致設定。
他余光瞥到雌蟲兩手空空,一時怒氣上漲,“不拿精靈球就想捕捉我,想得美!我想要bulingbuling的那種……”
撲騰了一會,耶爾又轉(zhuǎn)移了注意力,開始喊熱和口渴,聲稱想吃五個球疊在一起的冰淇淋塔。
“這次我要自己吃!不吃你嘴里的了!”
對此雄蟲有些莫名的怨念,但很快又開始念叨一些其他的東西,比沒喝醉前話癆程度翻了好幾倍。
“好好好……”
西澤努力找間隙幫他擦頭發(fā),一邊笑一邊嘆氣,想不通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