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介懷是否會受傷或者被粗暴對待,悶不吭聲卻反常地?zé)崃一貞?yīng)。
耶爾感到了細(xì)微的戰(zhàn)栗。
為這份強悍而蓬勃的生命力,也為這份純粹而虔誠的愛意,它們幾乎相生相長,不分彼此,而這些——
都是專屬于他的。
那些苦難的歲月里,汲取著彼此的體溫生活的日夜中,每一寸瘋長的血肉中都烙印下了他的名字,等他察覺時,點點星火已然燎原。
他自詡給出去的幫助微不足道,卻得到了整整一顆心的報答。
真的……值得嗎?
突然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耶爾有些酸澀地眨了眨眼睛,受心情影響動作也慢了下來。
西澤有些疑惑地看向雄蟲,察覺到了那一點沒有隱藏好的難過,撐著手臂起身,按住耶爾的肩膀?qū)⑺麛堅诹藨牙铩?br />
“雄主,怎么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卻時刻預(yù)留著一絲警醒的擔(dān)憂,生怕雄蟲的二次分化有絲毫差池。
“我……”
耶爾抿了抿唇,有些出神地看著雌蟲近在咫尺的臉,看進那雙從始至終都如此璀璨的金眸中。
如果是平常的時候,他肯定是不會和雌蟲說這些的。
但不知道是二次分化的高熱導(dǎo)致的多愁善感,還是因為水乳交融時已經(jīng)放下了心防……
總之,他老老實實地把剛才的想法說出來了。
西澤的神色在他講述時逐漸變化,從擔(dān)憂到陷入沉思,恍然理解意思后面露驚訝,最終趴在雄蟲的肩膀上笑得停不下來。
斷斷續(xù)續(xù)的熱氣噴灑在耳根,耶爾從忐忑到逐漸羞惱,勉強控制著面無表情道,“你笑什么?”
“嗯……!”
雌蟲猝不及防受到襲擊,猛地顫了一下,從喉間發(fā)出隱忍的悶哼,但終于止住了笑。
西澤呼吸急促半晌,放下?lián)踔樀氖,神情中淺淡的悲哀如露水般消散,像在殘陽下無所遁形的陰影。
他專注地看著耶爾,眸底的光極亮又極深沉,帶著極為珍重和虔誠的愛意,幾乎讓被注視的對象感覺到了燒灼。
“只是有些意外,雄主居然會這么想!
西澤輕聲道,“我還以為,只有我會這樣患得患失,小心地揣摩雄主的想法,和……覺得自己不配呢!
這是不是說明,耶爾對他其實也有那么一絲愛意?
不只是單純的喜歡,而是……
愛。
這個詞像是灼燙的火星,在飛濺而出的瞬間就能感受到那美好和滾燙,卻也讓他心生畏懼。
血肉被燒焦還是小事一樁,那星子卻會被他流出的血澆滅的,最好的辦法就是遠(yuǎn)遠(yuǎn)守著,看著它自由地在空中晃悠飄蕩。
——哪怕最終離自己而去。
耶爾卻打破了他的失神,蹙著眉像是有些不滿,“你說什么呢,我又不是機器,當(dāng)然也會有這種想法啊!
說完他又放低了一點聲音,像是在嘟囔,又像是不好意思,“再說了,我們不是在談戀愛嗎……”
西澤深深地凝視了他一眼,抿起的唇放松了些,湊上前去黏黏糊糊地親雄蟲,一直把耶爾親到什么脾氣都沒了才罷休。
“不準(zhǔn)撒嬌!”
那唇舌熱烈而纏綿,在臉上不停地糊著口水,耶爾一陣面紅耳熱,只能勉強保持不滿的樣子。
但也許是因為仍然頭暈,他只勉強抵御了一會,就架不住任由雌蟲隨便親吻了,自暴自棄地閉上眼睛,在那些輕柔的啄吻間抓緊時間恢復(fù)體力。
“……再喝點水吧!
雌蟲微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耶爾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去夠水杯,就被抵住了下唇。
一口溫?zé)岬乃欢蛇M口中,緩解了喉間的干渴,在舌尖泛起一絲微妙的甜意。
耶爾捂著嘴,臉上已經(jīng)紅得不能看了,不好意思地低聲道,“非要這么黏糊嗎?”
空氣中焦糖的香甜氣息不斷翻涌,逐漸變得濃郁,將最后一分苦澀包裹著融化其中,再也聞不出來了。
……
耶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滾下沙發(fā)的,幸好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而且雌蟲及時把他撈過來按在了懷里。
“壓到你了嗎?”
他摸了摸身下的雌蟲,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又親了親才罷休。
毛絨絨的地毯比狹窄的沙發(fā)更好放開手腳,耶爾便換了個方便用力的姿勢——
西澤背對著他趴在地毯上,像是一只準(zhǔn)備狩獵時俯低身體的雪豹,脊背上每一塊肌肉都繃緊著,從起伏精悍的肩背到勁瘦的腰線,漂亮強悍至極。
像是將一頭猛獸豢養(yǎng)在身邊,不用恥辱的項圈,也沒有用上其他暴力手段,卻也乖乖地俯身趴在小腿邊,晃晃悠悠地甩尾巴,只要伸出一只手,就能得到那濕漉漉鼻尖的一下下嗅聞。
溫順至極,也可愛至極。
喜愛和驕傲感幾乎膨脹起來,讓他有些飄飄乎乎的。
“西澤。”
耶爾忽然出聲叫道。
不知道為什么,但就是很想叫一叫他,只要將這個名字含在嘴里,心臟都變得鼓漲起來,一下下敲擊著耳膜,帶來難以言喻的震動。
“我在這里……怎么了?”
西澤的聲音有些含糊,反手摸索了一下,拉住了身后雄蟲的手,輕輕地晃了一下,像是拿毛絨絨尾巴圈住飼養(yǎng)員撒嬌的雪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