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不是雌蟲放松和感到舒服時的表現(xiàn),只是單純想討好他。
耶爾用了點力道將雌蟲強行拉了起來,對上那被濕潤情.欲掩蓋著惶恐不安的眸光時,又嘆了口氣。
他伸手攥住西澤的衣領,強迫雌蟲彎下腰來,仰起頭來親了一口。
“不要害怕!
“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沒有那么脆弱!
耶爾指尖摩挲著他的臉,聲音溫柔而和緩,安撫著雌蟲惴惴不安的心情。
“現(xiàn)在只是有了一點小摩擦,沒鬧到要決裂啊什么的地步!
“好好解決掉就好了。”
仿佛死刑犯得到赦免,手心下的身體不再戰(zhàn)栗僵硬,雌蟲很明顯地松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又試探著俯下身湊過來。
臉頰被鼻尖輕輕蹭過,雌蟲似乎在嗅聞他身上的氣息,感知到信息素和精神鏈接都沒有生氣的意味,才終于慢慢放松下來。
“……對不起,雄主!
那份不安似乎從來沒有消失,只是隱藏得愈發(fā)深了,只偶爾偶爾才會跑出來,不被耶爾抓住的話就會變成自傷的利器。
如果有好好攏在掌心搓揉——
就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渾身濕透但拼命搖尾巴的小狗。
耶爾被蹭得有些癢,斷斷續(xù)續(xù)地輕笑起來,等手心下的身體完全恢復溫熱柔軟,他提議道。
“親一下?”
西澤緊閉著眼,有些急切地汲取雄蟲的溫度。
聽到這句話后才稍稍撐起身,舔吻上耶爾的嘴角,黏黏糊糊地研磨啃咬。
沒有被拒絕,卻也沒有之前那么沉浸和熱烈了。
全程雄蟲的呼吸都清淺而平穩(wěn),這完全是一個安撫意味的吻。
西澤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他知道雄蟲想要什么樣的答案,卻也是真的無法說出口,或者至少……瞞過了這幾天再說。
在擔任上將期間,剿滅獸潮是經(jīng)常要做的工作,在還沒找到那些狂暴星獸的致命弱點時,傷亡時有發(fā)生,帝國內(nèi)遺孤的數(shù)量也因此越來越多。
每次戰(zhàn)爭結束后,都要將烈士名單列出來,通知家屬領取遺物和撫恤金。
他無法忘記自己將一枚染血的軍徽遞出去時,那個哭花了臉的幼崽眼睛里的如火般的憤怒,飽含著對星獸的痛恨。
【我要為雌父報仇!我要殺光那些星獸……!】
后來那個幼崽考上了帝國軍事大學,成為他麾下的士兵,然后在某一次剿滅星獸的戰(zhàn)爭中,他的名字也被列入烈士名單中。
他的雌父曾說自己的幼崽很有繪畫天賦,以后要考新月美術大學,成為一名背著畫板四處旅游的大畫家。
明明是那么年輕、前途大好的蟲,卻因為被濃烈的愛恨裹挾,而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又因為這殘酷的命運而過早凋零。
經(jīng)歷幾十年征戰(zhàn)生涯,他早已不是那個帶著傲氣和自信,覺得能打贏每一場戰(zhàn)役,帶著自己的士兵回家的青澀軍校生。
這次的起兵他有一定把握,但戰(zhàn)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他無法擔保一定會贏,無法保證自己能否……活著回來。
若戰(zhàn)敗,安托會將這一切掩飾成星盜襲擊,他會徹底消失在硝煙中,不會有任何蟲知道。
耶爾不?葱侣劊膊恢滥切┍澈蟮碾缗H事,可能會猜到一點覺得那星盜是他,又或者覺得事情很不對勁有蹊蹺。
但雄蟲什么都不知道,就不會想著給他報仇,不會回到主星和那些不擇手段的家伙對抗,最后落得悲慘死去的下場。
一個撿來的身份不明的雌蟲,和一直敬佩著的帝國上將,兩者帶來的沖擊是截然不同的,能在心里留下的深淺程度也絕對不一樣。
他太害怕那些意難平和執(zhí)念會毀了耶爾。
若他戰(zhàn)敗,專門給雄蟲安排好的后路和補償便會起作用,等遠走高飛避開這一切之后,耶爾遲早會忘記他,繼續(xù)好好生活下去。
這是雖然最壞的情況,但將領最忌諱心懷僥幸,在涉及耶爾的問題上,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西澤喘息凌亂,垂眸專注地凝視著雄蟲的臉,努力忽略疼痛到幾乎撕裂的心臟,用力加深了這個吻。
“唔……”
耶爾從喉間逸出一聲輕哼,渾然不覺雌蟲已經(jīng)把自己的身后事都安排妥當了,好不容易才把黏糍粑一樣粘連的唇舌分開。
他后知后覺嘴好像又腫了,下意識抿了抿,下唇果然泛起細微的刺痛感。
“好了好了,先不親了,吃點東西吧!
為了嘴巴的健康著想,耶爾拍了拍雌蟲的后腰示意他下去,將一半的盤子推到了西澤那邊,
“你還沒吃早餐吧?做了這么多,有一些程序還挺繁瑣的,你很早就起來了?”
西澤用手背碰了碰下唇,神情還有些恍惚,聞言下意識避開了他的視線,眸底閃過一絲心虛。
“等等,”耶爾想到一種可能性,眼睛都睜大了一點,“你昨晚沒睡?”
低下頭看到雌蟲支支吾吾的樣子,他就知道答案了,當下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剛才還是親早了。
耶爾喃喃道,“你是知道怎么惹我生氣的!
在即將重演又一輪生氣道歉和安撫之前,他及時把這個苗頭摁死在了土里。
“真是辛苦你了,但下次還是直接來找我親吧,這樣也太折騰了,不利于這段關系,還有雙方生理和心理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