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走了?!那誰來守住這里……救命啊——”
由于警報拉響得非常及時,城區(qū)里的大部分蟲已經(jīng)成功疏散開,找到了合適的防御地點,而作為中介的百貨大樓最為擁堵。
頭頂傳來震顫的動靜,密集的炮轟讓每一個親歷者都不由膽寒,逃命者腳下激起沙塵,倉皇又恐懼的尖叫和喘息不斷響起。
耶爾戴上帽子擋開落下的石塊,用圍巾捂住口鼻,躬身緊靠在角落里。
他喘息急促,盯著被撞開的通道門,卻始終看不到熟悉的身影,有些力竭地閉了閉眼睛。
但下一秒,一股大力傳來,他猛地被拉進(jìn)一個懷抱中——
“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臉,將蹭上的幾道灰塵擦去。
耶爾還沒有睜開眼,卻清晰感覺到了懸著的心臟霎時落地的聲音。
“我沒事!彼畔履樕系膰,看向面前的雌蟲,“現(xiàn)在怎么辦?”
“他們說百貨大樓背后有通道,連接著另一邊的城區(qū),我們過去嗎?”
這是剛才逃命的蟲傳遞給他的訊息,還有幾個熱心的想要把他拉走,但都被拒絕了。
但還不等雌蟲回答,頭頂突然炸開巨大的震響,同時發(fā)生了一次最為劇烈的搖動。
“。!”
耶爾下意識抱住頭,感覺到雌蟲的身體正緊緊壓著他,兩條手臂摟著腰背,掌心承托住后腦勺,把他死死護在墻角里,擋住了飛濺上來的沙石。
他勉強睜開眼向前方看去,心中一沉:通道已經(jīng)被落下的石板阻斷,走不了了。
等震動稍停,西澤松開雙臂,背對著耶爾半蹲下來,低喝道,“上來!”
不重甚至還有些輕的重量壓在背上,卻讓西澤的神色無比凝重,那是曾經(jīng)挑戰(zhàn)極限的負(fù)重都無法給予他的壓力。
——于是他知道,這次“負(fù)重穿越”絕不容許絲毫的錯誤。
有些慌亂的呼吸噴灑在耳后,雄蟲的雙臂摟緊了他的脖子,明明還在顫抖,卻難掩聲音中的擔(dān)憂,“可以嗎?要不還是放我下來自己跑吧,你的腿才好……”
“沒事,雄主一點都不重,手可以再摟緊我一點……別擔(dān)心,會沒事的!
西澤努力辨認(rèn)著一片混亂中的道路,一面放輕了聲音安撫道。
他已經(jīng)無數(shù)次面對這種混亂,甚至可以說是駕輕就熟,但背上的雄蟲肯定沒有經(jīng)歷過這些,被嚇到留下陰影就不好了。
線路已經(jīng)被破壞,燈管明滅不定地閃爍,再加上煙塵四起,尋找安全的地方變得有些困難。
“我們出去嗎?”
眼看著這棟大樓愈發(fā)岌岌可危,好像很快就要倒塌的樣子,耶爾不免擔(dān)心起來,在雌蟲耳邊低聲道。
“等等。”
西澤分出一些心神回答他,視線不斷在滿目瘡痍的地方移動,似乎在確認(rèn)著什么,最后不斷后退到了一處餐廳的落地窗邊緣。
這時,外面密集的轟擊終于停止,似乎在準(zhǔn)備第二輪,雌蟲神情一凜,雙腿瞬間發(fā)力,打破玻璃從三樓一躍而下——
“。。
刮面的寒風(fēng)裹著未散的硝煙氣,從耳邊尖嘯著掠過,在意識到發(fā)生什么之前眼睛就自動緊閉,耶爾將臉埋到西澤的肩膀上,咽下涌到喉間的聲音。
“好了,睜開眼,我們已經(jīng)到地面了,深呼吸……對,正常呼吸……!”
尖銳的耳鳴聲減弱,變成雌蟲低沉的聲音,耶爾勉強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西澤懷里,眼前是一片昏暗又狹窄的空間。
他從過度呼吸中找回節(jié)奏,恢復(fù)了一些力氣后坐起來,低咳了幾聲,“這里是哪里?外面的炮轟好像停了……?”
從大樓離開后眼前豁然開朗,但也已經(jīng)看不出來原先的樣子了,到處都是一片斷壁殘垣,剛才還熱鬧非凡的地方,現(xiàn)在安靜得只能聽見肅殺的風(fēng)聲。
卻更加令他不安起來。
西澤剛才已經(jīng)脫下大衣墊在雄蟲的身下,現(xiàn)在一身利落的襯衫和行軍褲,正單膝跪地蹲著,借著掩體觀察外面的情況。
“……”
耶爾靠坐在斷裂的墻面上,腦海里一片空白,視線忍不住追逐西澤的背影。
他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fā)生什么,但只要一直看著雌蟲,好像就沒那么恐慌了。
但還不等他喘口氣,一陣極其細(xì)微的腳步聲從廢墟后面響起。
西澤猛地轉(zhuǎn)過身,將仍然茫然的雄蟲迅速抱起來,放到了更深處的一個角落,卻也沒有離得太遠(yuǎn),是一個跨步可以走到的距離。
而在耶爾被藏好后不久,耳邊就炸響了一道得意洋洋的喝聲,“我就說吧!他就在這里!”
西澤頓了頓,倏地抬起眼。
從廢墟的縫隙中朝外看去,原本空蕩的街道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星盜占領(lǐng),密密麻麻地分散著,一眼看去幾乎看不到盡頭。
但所幸的是,這些基本都是炮灰級別的星盜,手里沒拿著什么高科技武器,是被派來探路和消耗抓捕目標(biāo)的精力的。
“老大說了,誰能弄死他,把頭割下來奉上去!就可以晉升為小隊長,管理一百號蟲!”
這個獎勵甚至比巨額星幣的誘惑力都大,星盜們?nèi)忌裆簥^,躍躍欲試要沖上去搶這個蟲頭了。
“兄弟們!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