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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爾震驚地抬眼看他,不知道那個字和滿身血和傷的雌蟲有什么適配的地方。

  一股無名火從心底冒起,他冷聲道,“他不是我撿回家的泄欲工具!”

  “不是,他都傷成這樣了……!”

  屏幕上的漂亮雄蟲滿臉難以置信,鮮活的憤怒在黑亮眸底躍動,幾乎咬牙切齒地道,“我又不是畜生!”

  “不要生氣,閣下!

  休伊斯語氣柔和了些,“只是例行提醒一下,那個雌蟲的傷大概一年半載才能痊愈,麻煩您多遷就一下,有需要隨時叫我。”

  啪一聲,通訊結束。

  耶爾看著滿地狼藉頭痛不已,但當務之急還是先安頓好雌蟲,“015,幫我把他搬到浴室去!

  回應他的是一片慌亂的滋啦滋啦聲,耶爾回頭一看,破舊的小機器管家屏幕黯淡,正顯示著“電量只剩百分之一,即將自動關機”的字樣。

  “……先幫你充電吧!

  耶爾抑制住嘆息,把015推到了客廳角落插上插頭。

  他將地上滾落的藥瓶全部攏起來,一股腦塞進了藥箱里,草草清出可供行走的地方來,然后才看向地面上的雌蟲。

  “要命,我可抱不起來你。”

  耶爾喃喃道,想了想走到雌蟲腦袋邊上,一手伸到他脖子底下,一手攬住肩背,用力抬起來抱到懷里。

  雌蟲的身體是寬厚而強壯的,可惜被累累的傷痕破壞了那一份美感,漂亮的背肌幾乎爛了大片,摸上去時能摸到滿手的濕潤,那是層層的冷汗、血和組織液。

  過于灼熱的溫度透過手心,一路燒到心尖,帶來幾分異樣的酥麻,耶爾眼睫顫了顫,強迫自己移開注意力。

  他雙手卡在雌蟲腋下,費勁巴拉地把雌蟲拖進了浴室。

  “……”

  浴室里面沒有浴缸也沒鋪毯子,只好讓雌蟲暫時躺在冰涼的瓷磚上,又冷又熱想必很不好受,雌蟲無意識抽搐了一下,微微蜷縮起來。

  繼沙發(fā)之后,耶爾第二次感到這個屋子的狹小。

  地上的雌蟲高大猛健,四肢修長,目測身高有一米九以上,就算是蜷縮著的姿勢,也占據(jù)了這個狹小浴室大半的空間,像是一頭被他獵殺回來的強健雄鹿。

  耶爾把花灑拿在手里,打開熱水開關。

  古早的熱水器發(fā)出隆隆的聲響,等待水熱的間隙,015勉強充到百分之十的電,跑過來小心翼翼地扒著門框。

  “請問還需要幫忙嗎?”

  青年的身形清矍修長,站在狹小破舊的浴室中,顯得格格不入。

  事情發(fā)生得太匆忙,他身上擋雪的黑色大衣還未脫下,只為了方便卷了袖子到手肘,試著水溫的蒼白手背隱約可見蜿蜒青筋,顯得干練利落。

  “回去充電吧,這里用不上你!币疇栴^也不回地道,“充完電麻煩把客廳收拾一下。”

  015聽話地應聲,關上門前看見的最后一眼,是耶爾拿著花灑將地上的雌蟲從頭到尾淋濕了一遍。

  “嘩——”

  霧氣順著水流蒸騰而起,層層凝固的污血被沖開,融化在熱水中流入下水道。

  雌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干凈,仿佛被拂去塵埃的大理石神像。

  花灑的水被調得很小,但對于傷口來說還是過于刺激,耶爾不敢讓雌蟲受傷最嚴重的背部直接碰水,只好先不斷沖洗四肢和腰腹。

  溫熱的水流緩慢融化著這塊蜜色的堅冰,無比緊繃的肌肉從僵硬逐漸恢復柔軟。

  雌蟲健碩的大腿不再蜷縮著護住腰腹,往外吐沙的蛤蜊般打開了一條縫隙。

  耶爾關掉花灑,把大衣脫了掛在鉤子上,挽起褲腿半蹲下來,往手里倒了點無菌浣洗液。

  微涼的液體流過手心和指縫,滴落在雌蟲的皮膚上,激起一片細微的疙瘩。

  他又輕又快地撫摸過雌蟲的身體,把傷口里沖洗不掉的血塊弄下來,搓揉掉皮膚上殘余的污漬。

  清洗雌蟲就和他之前按住小狗洗澡差不多,雖然棘手程度不相上下,但至少雌蟲不會用力掙扎,搖晃著尾巴甩他滿身的水。

  手指順著緊致利落的線條往下,虎口剛好卡住了月要窩,再往下……掩蓋在了陰影處,全然不設防。

  耶爾動作微頓,不知道自己是做一個無情的清洗機器比較好,還是避一下嫌隨便沖沖比較好。

  “唔……”

  他停頓得太久,熱水的溫度已經(jīng)揮發(fā)掉了,手下的雌蟲打了個冷顫,唇間溢出含糊的低吟,緊閉的眼皮也跟著不安顫動。

  耶爾連忙拿過花灑,把雌蟲再一次淋濕。

  “咳……別……”

  沙啞凌亂的低語突兀響起,雌蟲已經(jīng)醒了,遲鈍地抬起一邊胳膊阻擋水流,動作有些倉皇。

  “醒了?”

  耶爾移開花灑,謹慎地觀察他,一只手已經(jīng)放在門把手上,隨時準備逃離,“你現(xiàn)在是清醒的嗎?”

  雌蟲卻沒動也不再說話,濕漉漉的白發(fā)遮住了臉,低垂的額頭抵著浴室的地板喘氣,強壯隆起的背肌起伏不定,像是一座會呼吸的沉默山巒。

  ……這不對勁。

  一切都很不對勁。

  西澤吃力地喘著氣,用盡全力才控制住身體的顫抖。

  他意識到自己正躺在地板上,身體緊貼著堅硬滑膩的瓷磚,但是并不覺得寒冷。

  他剛醒過來時,以為澆上來的又是一桶刺骨的冰水,但身體還沒來得及繃緊,就被熨燙得舒適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