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醫(yī)生,我上午做的檢查報告出來了,麻煩你……”
保溫盒放在桌上,寧江澤手上動作不停,轉(zhuǎn)頭瞥一眼那人:“不好意思啊,醫(yī)生現(xiàn)在還沒上班,你等叫號吧!
女人一頓,說:“那你……”
“我來送飯的!睂幗瓭烧f。
“哦!迸舜蛄克,單從身高氣質(zhì)來看就是大帥哥,“現(xiàn)在你們送外賣的都這么帥么?”
寧江澤腦門血管突突跳,無語道:“不是外——”
“是我家屬,”溫景宴穿上白大褂,把辦公桌對面的椅子拉到自己旁邊,抬眼笑了下,說,“麻煩您先出去等一會兒,現(xiàn)在還沒到時間,不好意思。”
女人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抱歉道:“沒有沒有,是我誤會了,抱歉!
她往桌上的飯盒掠過一眼,尷尬地說:“您還沒吃呢?那您快吃,不打擾了!
溫景宴微笑著點(diǎn)頭,坐下收拾桌面上亂七八糟的單子,騰出空位。
寧江澤關(guān)上門,自覺坐人身邊,時不時偷偷看溫景宴。他有點(diǎn)分辨不出對方到底有沒有在生氣。
往溫景宴身邊移了移椅子,寧江澤偷著樂:“我是家屬啊?”
溫景宴夾菜,視線從眼尾瞥過去,平靜如水道:“現(xiàn)在不是了。”
寧江澤表情凝固,笑容不知道轉(zhuǎn)移到誰的臉上。他側(cè)著臉去觀察溫景宴的表情:“怎么現(xiàn)在就不是了?”
溫景宴不說話。
“是吧是吧,”寧江澤死皮賴臉去勾溫景宴的手臂,輕輕晃了下,“是吧溫醫(yī)生。”
溫景宴看他,說:“你都跟我分家了,還怎么是?”
寧江澤:“。”
操,原來真的在生氣。
休息時間短暫,沒說兩句話,溫景宴又開始忙碌起來。寧江澤抱著飯盒坐在候診區(qū)最后一排,滿腦子都是完蛋了。
前兩次吵架都怎么好的?寧江澤不記得他是怎么哄的了,好像還是溫景宴先低的頭。
“………”
有困難找兄弟,列表躺著的幾人,他首先排除陳周越。
不是陳周越不靠譜,寧江澤光是試想到對方頂著一張棺材臉一口一個寶寶的樣子就起雞皮疙瘩。
太割裂了,不現(xiàn)實(shí),陳周越那么正經(jīng)的人,寧江澤覺得他不會這樣。
而談舒文萬年單身狗,倒是聽說在游戲里認(rèn)識了一個女生,二十四五了開始玩網(wǎng)戀。
想來想去,身邊竟然沒有可以取經(jīng)的人。
最后寧江澤點(diǎn)開蔣邵行的對話框。
「1:我有一個朋友!
「蔣邵行:你朋友是不是姓寧?」
「1:……」
「1:還能不能聊?」
「蔣邵行:能能能,你說吧大少爺,你朋友怎么了?」
寧江澤組織一下語言。
「1:我朋友把他對象惹生氣了,這種時候應(yīng)該怎么哄?」
「蔣邵行:你有情況!
嘖。
寧江澤咬牙,拳頭硬了。
「1:是我朋友!」
「蔣邵行:行,你朋友!
「蔣邵行:這還不簡單?直接******再****,然后****就好了。」
寧江澤看著蔣邵行發(fā)來的解決辦法陷入沉思,要不說死前要清空手機(jī)聊天記錄并格式化呢,這特么讓第三個人看到他就可以直接重開了。
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1:你別發(fā)了,我怕被抓!
想起小面包的事,寧江澤順便問起。
「蔣邵行:我還沒去呢,不是約的七點(diǎn)么,晚點(diǎn)接到了讓孩子給你視頻!
「1:行,謝了啊!
太陽就要西沉,飄移的云層簇?fù)碇枺茍F(tuán)染透,殷紅一片。光束從云間縫隙噴涌而下,城市車水馬龍,仿佛處處是晚霞的紅光。
快要下班,溫景宴還剩最后一位病人,看完就可以準(zhǔn)備下班了。他看了眼電腦,門外叫號聲穿透門板,有人推門進(jìn)來,機(jī)械的女聲頓時大了幾分,變得清晰。
他看見最后一位患者是寧江澤的名字,“請寧江澤到7號診室就診”在耳畔重復(fù)了兩遍。
門被關(guān)上。
溫景宴看過去,寧江澤依舊提著保溫盒,還是帽子口罩的造型。
“你沒回去?”他很輕的蹙了下眉。
寧江澤取下口罩,在溫景宴對面坐下,煞有其事道:“我眼睛不舒服!
溫景宴盯著他的眼睛看了會兒,示意寧江澤到檢查儀器旁把下巴放上去,眼睛對準(zhǔn)鏡頭朝前看。
“轉(zhuǎn)一下眼睛!
“向上!
……
檢查完一邊,溫景宴言簡意賅:“換左眼。”
寧江澤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他滑動椅子坐到電腦前,說:“你哪兒不舒服?”
“我長倒睫了好像!睂幗瓭砂侵卵燮ぃ┥頊惖綔鼐把缑媲,裝模作樣地說,“老戳眼睛呢。”
溫景宴說:“嗯,那剪了吧!
說著,他拉開抽屜,拿出一把剪紙的剪刀。寧江澤瞥見,猛地往后一撤,“你來真的啊??”
剪刀重新放回抽屜里,溫景宴不置可否。他整理好,關(guān)閉系統(tǒng)下班,寧江澤纏著他道:“溫景宴,別生氣了吧,我錯了!
“別生氣了,景哥!
溫景宴微怔,沒想到寧江澤會這么叫他。他看了看寧江澤,對方叫得更起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