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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公主!贝藭r只有麝月和秦逍二人,麝月忍不住道:“不要稱我為公主。”

  秦逍笑道:“你永遠是我的公主殿下。你要真不喜歡這個稱呼,暫時委屈一陣子。”

  “豫州是帝國糧倉之所。”麝月道:“再過幾個月便是秋天,收獲時節(jié),如果將豫州收入囊中,我軍的糧草便不成任何問題!

  “公主言之有理!鼻劐悬c頭笑道:“豫州和兗州都是大唐的糧區(qū),接下來只要將這兩州收入囊中,再有徐州和江南三州連成一片,那么我軍對京都就必然會形成絕對的優(yōu)勢!

  麝月想了一下,終是道:“有件事情本是想派人去向你稟報,但我想了想,你在前面作戰(zhàn),我不好用其他事情影響你的注意力,所以并沒有及時告訴你。不過此事也有些緊急,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知道。”

  “何事?”

  “北方出現(xiàn)變故了。”麝月凝視秦逍道:“數(shù)月之前,京都向北方四鎮(zhèn)下達了一道旨意,敕令太史存勖調(diào)動邊軍南下!

  秦逍臉色一沉,皺眉道:“調(diào)動邊軍?她要利用太史存勖來打徐州?”

  “不錯!摈暝碌溃骸斑呠姷膽(zhàn)斗力最是強悍,以邊軍來攻打徐州,威脅遠超過神策軍。這道旨意,也是京都試探太史存勖是否忠誠。如果太史存勖奉命領(lǐng)兵南下,那自然是最好,否則京都就會給太史家扣上謀逆的罪名。武川鎮(zhèn)與柔玄鎮(zhèn)素來敵視,懷朔也是被澹臺懸也拉攏,便是沃野鎮(zhèn),似乎對太史存勖也并不是很滿意。一旦京都昭告太史家是謀逆,那么太史存勖幾乎無路可走,只能起兵!

  秦逍冷笑道:“京都那邊要做什么?她難道想逼反太史存勖?”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yīng)該是澹臺懸夜的計劃,而夏侯也是想利用這個計劃對太史家做一個了結(jié)。”麝月道:“太史家一直都不是夏侯嫡系,甚至夏侯一直覺得太史家的存在是一種威脅。如果不是要依靠太史存勖鎮(zhèn)守邊境,再加上太史家在軍方有著無與倫比的威望,太史一族恐怕早就被誅滅。對于誅滅太史一族,夏侯和澹臺懸夜的心思倒是一樣!

  “如今天下本就動蕩,逼反太史存勖,對夏侯有什么好處?”秦逍臉色難看,“為了自己的權(quán)勢,她真是昏招頻出。”

  麝月道:“除非太史存勖順從京都的意思,否則處境兇險。太史存勖雖然在唐軍之中威望極高,可是一旦被扣上謀反罪名,情況自然是極其嚴重。武川和懷朔兩鎮(zhèn)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聯(lián)手攻擊柔玄,京都也會切斷柔玄的所有后勤供應(yīng)。此外柔玄三萬大軍,是否都愿意追隨太史存勖起兵,那也是大大的問題。所以常理而言,太史存勖必須要考慮起兵的后果,他究竟能否承受得起?而且太史弘和太史存勖的家眷有不少都在京都,一旦太史存勖起兵,這些人肯定是性命不保!

  秦逍微點頭道:“所以太史存勖不得不順從京都的意思,領(lǐng)兵南下來打徐州!卑櫰鹈碱^,疑惑道:“旨意是數(shù)月之前下達,按理來說,太史存勖那邊早就應(yīng)該有反應(yīng),可是為何我并無得到太史存勖南下的消息?”

  “因為太史存勖不會南下打徐州!摈暝碌溃骸八饲耙恢倍际前幢粍,既沒有南下,也沒有起兵,并無給京都回復(fù)。他沒有表態(tài),京都也不好直接給他扣上謀反的帽子。不過不久前,他已經(jīng)統(tǒng)帥兩萬兵馬出柔玄,打著南下的旗號進軍。”

  秦逍聽得有些糊涂,道:“你說他不會南下打徐州,又說他不久前打著南下的旗號領(lǐng)兵出發(fā),這……又是什么意思?”

  “因為太史存勖的目標不是徐州,而是京都!摈暝碌溃骸八麤]有在柔玄起兵,而是將柔玄鎮(zhèn)的精銳兵馬全都帶出,意圖直取京都。”

  秦逍駭然變色,吃驚道:“假道滅虢?”

  “不錯!摈暝碌溃骸斑@是李承慶親口所言,若非他說出來,我也想不到會是如此!

  秦逍震驚道:“你是說,李承慶暗中與太史存勖都有聯(lián)絡(luò)?”

  “李承慶洞悉人心!摈暝碌溃骸八(dāng)年好歹也是王爺,普通人看不出來的朝堂之爭,他卻是洞若觀火。當(dāng)年夏侯篡位,三州七郡叛亂,太史弘大局為重,在邊關(guān)頂住了圖蓀鐵騎的侵攻。而夏侯家也在那時候提拔了諸多將領(lǐng),南方軍團的裴孝恭便是夏侯家一手提拔起來。夏侯家提拔裴孝恭,其實就是為了制衡太史家。這一點太史家比誰都看得清楚。先帝對太史家皇恩浩蕩,夏侯篡位后,太史家雖然沒有什么動作,但夏侯氏卻是將太史家視為最大的威脅,這一點,李承慶比誰都看得清楚!

  “太史家軍功赫赫,手握兵權(quán),就算是夏侯,也不敢對太史家輕舉妄動!鼻劐猩袂槔渚骸半m是如此,但太史家肯定也知道夏侯的心思,知道自己的家族始終處于危險之中!

  麝月微點螓首,道:“所以當(dāng)年太史弘竭力扶持太史存勖坐上鎮(zhèn)北大將軍的位置,因為太史家很清楚,一旦失去兵權(quán),太史家就必將迎來滅頂之災(zāi)。澹臺懸夜和太史家水火不容,他在京都跳出來之后,太史家肯定是意識到形勢嚴峻,危在旦夕。”美麗的眼眸顯出寒意,緩緩道:“所以李承慶趁虛而入,暗中聯(lián)絡(luò)上太史存勖,對太史存勖來說,李承慶未必不是太史家的救命稻草!

  “所以李承慶想要在徐州托住澹臺懸夜和神策軍主力,導(dǎo)致京都衛(wèi)戍薄弱!鼻劐谢腥淮笪,“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配合太史存勖攻取京都。如果澹臺懸夜陷在徐州,太史存勖攻打卻在攻打京都,澹臺懸夜想要回援恐怕都來不及!

  麝月道:“如果太史存勖真的攻下了京都,扶持李承慶登基,那么太史家便是李承慶的首功之臣,不但可以解決太史家面臨的危機,而且還會得到重用!

  秦逍不禁點頭,心中吃驚,暗想幸虧李承慶在徐州暴露,自己也一舉將他控制,否則以此人的狡詐,說不定日后還要搞出大動作來。

  “只是太史存勖這樣做,就不在乎太史弘?”秦逍疑惑道:“太史弘和諸多家眷在京都,如果太史存勖打到京都,這些人就成了夏侯手中的人質(zhì),隨時都可能被誅殺。”

  麝月嘆道:“這就是李承慶的高明之處。太史弘多年來雖然一直居于京都,但為人低調(diào),幾乎從不上朝。而且我聽說他常年府門緊閉,家中仆人要采買東西,都是從側(cè)門出入,任何人想要去求見,都會被拒之門外,除非是有旨意頒下,否則太史弘從不見其他人。朝中百官甚至都忘記京都還有這樣一位曾經(jīng)威震天下的老將存在,而且據(jù)聞還有人懷疑太史弘早就死了……!”

  “死倒不會死,但行事低調(diào)卻是不假!

  “按照李承慶的說法,太史弘和他的家眷幾個月前就已經(jīng)秘密被救出了京都!摈暝碌溃骸熬┒加械叵庐(dāng)鋪的存在,主導(dǎo)策劃了營救太史弘的計劃,為此李承慶還從其他地方秘密調(diào)動了人手前往京都參與行動。營救計劃是李承慶親自制定,他當(dāng)年就是從京都假死脫身,所以制定這種計劃,駕輕就熟。”

  秦逍頓時明白過來,也難怪太史存勖敢領(lǐng)兵殺向京都,卻原來是李承慶暗中幫他救出了家眷。

  “如果是那次宮廷變故前,李承慶的計劃未必能成功!摈暝聡@道:“那時候紫衣監(jiān)的力量尚在,而且太史府一直都是被紫衣監(jiān)秘密監(jiān)視?墒悄谴螌m變之后,紫衣監(jiān)被清理,紫衣監(jiān)衛(wèi)督和少監(jiān)或死或走,蕭諫紙等人流竄在外,紫衣監(jiān)已經(jīng)沒有真正厲害的角色坐鎮(zhèn)。今時之紫衣監(jiān),混亂不堪,早已經(jīng)不能與當(dāng)初同日而語!

  秦逍道:“所以澹臺懸夜此前清洗紫衣監(jiān),反倒是幫了李承慶大忙,讓他可以從容實施營救計劃。太史弘等人被營救出去,如今自然都是在李承慶的手中,這就等于威脅太史存勖的人質(zhì)從夏侯手中落到了李承慶手里。李承慶要利用太史存勖拿下京都,爾后便可順利入京,在太史存勖的擁戴下,登基為帝。”想到李承慶算計至此,卻也是心下駭然,感慨道:“這位慶王爺果真是了得,如果不是已經(jīng)變成活死人,我還真是寢食難安。”想了一下,才道:“只是太史存勖離開柔玄,他就不怕后方失火,武川會趁機殺向柔玄鎮(zhèn)?”

  第1810章 進退兩難

  麝月道:“他自知如果留在柔玄按兵不動,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已經(jīng)到了生死關(guān)頭,他肯定也顧不得其他,只能是孤注一擲。而且他麾下那些親信部將肯定也是不愿意坐以待斃,自然要慫恿他有所行動。在他看來,也許只要能夠順利拿下京都扶持李承慶登基,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秦逍微一沉吟,才問道:“這都是李承慶親口對你所言?”

  “是!摈暝曼c頭道:“我覺得他這些話并非虛假!

  秦逍皺眉道:“邊軍勇悍,卻也都是虎狼之輩。李承慶折戟徐州,這消息已經(jīng)對外傳開,如果太史存勖得知消息,你覺得他會怎么做?”

  “難以預(yù)測!”

  “這里可有大唐地圖?”

  “有,書房有一幅地圖,你隨我來!”麝月起身,領(lǐng)著秦逍到了書房內(nèi),屋里點著燈火,一面墻上果然是選掛著一副大唐地圖。

  秦逍上前去,細細看圖,麝月十分體貼,親自掌燈為他照明。

  “李承慶可說過太史存勖出兵的時日?”秦逍扭頭看向麝月道:“我在東北之時,并無得到任何關(guān)于太史存勖出兵的消息,所以他出兵最早也是在我前來徐州的途中!

  “李承慶說過,只要神策軍踏入徐州境內(nèi),柔玄那邊得到消息,就會立刻出兵!摈暝碌溃骸疤反孥迷缇驮谌嵝龊昧藴蕚,兵馬隨時可以出發(fā),只是在等候澹臺懸夜這邊的消息。而且李承慶特意做了安排,利用飛鴿傳書互通消息。豫州那邊有李承慶麾下的當(dāng)鋪,豫州當(dāng)鋪時刻注意神策軍的動靜,神策軍自豫州出兵之際,當(dāng)鋪就會立刻以飛鴿傳書向太史那邊傳遞消息!

  “飛鴿傳書,需要幾天時間?”

  麝月道:“飛鴿途中要經(jīng)過兩處當(dāng)鋪秘密據(jù)點,中途會更換信鴿,如此可以保持信鴿日夜不停。”頓了一下,微想了想,才繼續(xù)道:“按照李承慶的說法,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五日之內(nèi),信鴿必然會抵達太史存勖手中。”

  秦逍再次盯住地圖,伸出一根手指,在地圖上輕輕移動,找到了柔玄鎮(zhèn)所在,爾后從柔玄鎮(zhèn)開始,手指下劃,一直到豫州才停下。

  “自澹臺懸夜豫州出兵開始,到今天已經(jīng)是近四十天,也就是一個多月了!鼻劐械溃骸叭绻反孥媒拥较⒑螅⒖坛霰,那么他們已經(jīng)行軍個把月!彼俅螌⑹种敢苹厝嵝(zhèn),爾后直接向下移動,幾乎劃過了整個冀州,在冀州與兗州交界處停下,看向麝月道:“太史存勖想要假道滅虢,打著南下討伐徐州的旗號順利進軍,那么最快的道路,便是穿過冀州、兗州,再向東南方向進入徐州境內(nèi)。兩萬兵馬,加上后勤輜重,從柔玄鎮(zhèn)抵達徐州,怎么著也要一個多月的時間!

  麝月頷首道:“這還是一切順利的情況下。”

  “他既然要進軍京都,那么肯定在抵達冀州與兗州邊界處之后,便要折而向西,進入京畿境內(nèi)!鼻劐械溃骸皬娜嵝(zhèn)抵達兩州邊界處,至少也需要二十多天的時間!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按照行軍速度,恐怕在這幾日之內(nèi),太史存勖便要兵臨京都城下!摈暝迈久嫉溃骸拔易屑毸氵^,京都可用之兵除了留駐的萬名神策軍,就只有都城內(nèi)的武衛(wèi)營和保衛(wèi)皇城的龍鱗禁軍。”

  秦逍點頭道:“所以太史存勖要攻打京都,還要過神策軍這一關(guān)!彪S即搖頭道:“夏侯不會讓神策軍在城外決戰(zhàn),我估計她如果得到太史存勖進軍京都的消息,肯定會見神策軍調(diào)回都城衛(wèi)戍!

  “我也是這樣的想法!摈暝碌溃骸岸汲莾(nèi)武衛(wèi)營還有五千兵馬,如果再組織城中其他各部兵勇,勉強可以湊出來兩萬可戰(zhàn)之兵!

  秦逍道:“真正打起來,京都城內(nèi),恐怕也只有龍鱗禁軍能與太史的邊軍一戰(zhàn)了。”

  “京都軍不會與柔玄軍正面決戰(zhàn)。”麝月道:“邊軍雖然驍勇善戰(zhàn),但兩萬兵馬要攻下固若金湯的京都城,并不容易。”

  秦逍點點頭,目光在地圖上的京都一帶移動,最后停在洛口倉。

  “太史存勖不會急著攻打都城!鼻劐休p笑一聲道:“他會先打洛口倉!

  洛口倉是大唐第一糧倉,從南方運往京都的糧草,幾乎都是囤積在洛口倉,對京都來說,洛口倉那是關(guān)乎生死所在。

  秦逍當(dāng)初下江南,就是在洛口登舟,也見識過洛口的規(guī)模。

  方圓幾十里,修建三千窖,據(jù)說洛口倉存量最多的時候,達到千萬石,雖然如今早已經(jīng)不比鼎盛時期,但洛口倉的百萬石糧食,依然是京都賴以生存的口糧。

  洛口倉雖然有數(shù)千守軍,但如果太史存勖攻打洛口倉,要將之拿下并非難事。

  秦逍見麝月依然端著油燈,忙伸手接過,走過去放下燈坐下,卻是帶著笑容道:“其實現(xiàn)在的局面,對我們實在是大大有利!

  “你的意思是?”

  “太史存勖如果在柔玄按兵不動,沒有起兵,京都即使給他扣下謀反的帽子,天下人也都不會心服口服!鼻劐芯従彽溃骸捌鋵嵢绻悄菢,柔玄軍還有退路。可是太史存勛實施了李承慶的計劃,配合李承慶出兵,甚至已經(jīng)進軍京都,這就讓他只能孤注一擲,沒有任何退路!

  麝月頷首道:“按照他們的計劃,李承慶在徐州拖住了澹臺懸夜和神策軍主力,太史存勖又進逼京都,如此一來,天下諸州定會覺得京都搖搖欲墜,必然會有不少人趁勢響應(yīng)。太史家在軍方本就威望極高,柔玄軍打著復(fù)興李唐的旗號出兵,也定然會得到許多人的擁護。如此柔玄軍攻打京都,會得到諸多擁護和幫助,那便底氣十足,攻下京都并非不可能!

  “可是現(xiàn)在李承慶已經(jīng)倒了!鼻劐行Φ溃骸袄畛袘c的計劃,需要兩邊互相配合,就宛若兩只翅膀,同時行動,才可能飛起來,F(xiàn)在折斷了一翼,李承慶的計劃也就徹底失敗。李承慶失敗倒也罷了,卻導(dǎo)致太史存勖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到了這個境地,柔玄軍已經(jīng)沒有退路,退就是死,如果得不到徐州這邊的承認,柔玄軍就是一支叛軍!鳖D了一頓,見麝月站在自己面前,不由伸手過去,牽住麝月的柔荑,拉她過來,在自己的腿上坐下。

  麝月這一次倒是十分的溫順,畢竟這書房也沒有其他人敢進來,長孫媚兒今晚也沒有在旁邊伺候,坐在秦逍腿上,輕聲道:“退不可退,可是若要進,那也不容易。太史存勖敢進兵京都,就是因為李承慶承諾會在徐州舉旗。按照李承慶的計劃,他在徐州向天下人公示自己是慶王的身份,如此便可以代表李唐,爾后給柔玄軍冠上李唐義軍的身份,這樣一來,柔玄軍不但師出有名,而且能得到擁戴李唐的勢力和百姓支持,這才有底氣攻打京都。現(xiàn)在李承慶倒了,柔玄軍沒有李唐義軍之名,他無旗可打,處境自然是艱難兇險!

  秦逍輕撫麝月的柔荑,道:“兩萬柔玄軍,再加上運輸輜重的民夫,人吃馬喂,每天消耗的糧食不在少數(shù)。他們從柔玄鎮(zhèn)帶出的糧草,能支持多久?如果不能迅速打下京都,他可沒有后勤供應(yīng)!贝藭r卻是想到當(dāng)初在江南之亂中,就是因為燒毀了王母叛軍的糧草,導(dǎo)致王母叛軍無糧可食,因此土崩瓦解。

  雖然王母叛軍不可與柔玄邊軍同日而語,但當(dāng)兵的都是血肉之軀,都要吃糧,沒有糧草,再厲害的軍隊也會崩潰。

  “所以太史存勖必須先拿下洛口倉,保障自己的后勤無憂,不會因為缺糧出現(xiàn)兵變!摈暝旅靼走^來,蹙眉道:“不過即使能拿下洛口倉,也未必能打下京都。他總不會圍困京都,讓京都的人們活活餓死。”

  洛口倉的糧草取自天下,而京都的糧食所需卻取自洛口倉。

  一旦洛口倉被柔玄軍控制,京都百萬張口很快就會出現(xiàn)糧荒,后果不堪設(shè)想。

  秦逍固然想要將夏侯及其黨羽拉下馬,卻不想因此牽累京都百姓,如果京都百姓因為缺糧而大批死亡,那是秦逍絕對不愿意看到的情況。

  “麝月,你說太史存勖現(xiàn)在最想要的是什么?”秦逍看著燈火下麝月那迷人的眼眸,輕聲問道。

  他不再叫公主,卻是讓麝月心中愈加歡喜,想了一下,雙眸靈動,輕笑道:“他現(xiàn)在最想要的是師出有名。如果師出無名,他手下那些將士也將士氣低沉,不知為何而打!

  “不錯!鼻劐行Φ溃骸艾F(xiàn)在天下人都知道你代表李唐,如果你對天下昭告,柔玄軍并非奉你之命攻打京都,柔玄軍將會是怎樣的處境?”忍不住哈哈笑起來,道:“那太史存勖和他手下的兵馬,就被天下人坐實是一支意圖不軌的叛軍,這樣的結(jié)果,太史存勖肯定是無法接受。”

  麝月精明過人,眼睛亮起來,輕聲道:“你是說,我們可以雪中送炭,收太史存勖為己用?”

  “不錯!”秦逍摟著麝月腰肢,笑道:“他刀指京都,當(dāng)然不可能向夏侯認罪伏首。放眼天下,他現(xiàn)在唯一能夠拯救這支柔玄軍的辦法,就只能是向你歸附,擁戴你討伐國賊,復(fù)興李唐,F(xiàn)在只需要派一名使者前往,賦予他李唐義軍之名,他必然是求之不得。我們不用急著讓他攻打京都,先讓他拿下洛口倉,將那些糧草牢牢控制住,如此必然會造成京都的恐慌。我們不會真的讓京都百姓餓死,可是京都出現(xiàn)恐慌,對我們攻打京都絕對有利!

  麝月道:“你準備出兵京都?”

  “本來沒有太史存勖這支兵馬輔助,我還準備多做一些籌劃,一時半會不急于向京都進軍。我是準備讓徐州這邊的兵馬暫坐休整,再游說其他各州,盡可能得到更多的支持。而且到時候還可以從東北抽調(diào)一隊兵馬,入關(guān)配合徐州軍兩路進發(fā),在京都與夏侯一決高下!鼻劐猩袂樽兊美渚饋恚従彽溃骸翱墒乾F(xiàn)在既然有了這樣的機會,我們又怎能錯過?”

  第1811章 南方有虎

  龍銳軍殲滅遼東軍之后,秦逍就想過聯(lián)合麝月在徐州和江南的力量,兩路進逼京都,對京都形成夾擊之勢。

  他從不輕視任何敵人。

  京都雖然屢遭變故,但他也知道想將夏侯和澹臺懸夜一黨拉下馬,絕非易事。

  在他的計劃之中,自己必須以東北為根基,先求自保,再圖入關(guān)。

  如果自己能在東北穩(wěn)住腳跟,麝月亦能控制江南和徐州大片地區(qū),那么復(fù)興李唐的力量就足以與京都抗衡。

  只是東北剛剛經(jīng)過大戰(zhàn),戰(zhàn)后需要推行各種休養(yǎng)生息的政策,短時間內(nèi)自然是絕無出兵入關(guān)的計劃。

  但此番徐州之變,卻是讓秦逍明白,進取京都的機會就在眼前。

  京都夏侯肯定是想不到神策軍會遭受如此慘敗,更不會想到太史存勖會與李承慶暗中聯(lián)手,以假道滅虢的手段直取京都。

  高手對弈,一招失手,滿盤皆輸。

  而夏侯走出的幾步棋都出現(xiàn)失利,甚至使出利用邊軍南下攻打徐州這樣的昏招,這對夏侯來說,幾乎是致命的失誤。

  現(xiàn)在的京都,肯定是陷入混亂之中。

  秦逍心知絕不能給京都喘息的時機,有些機會一旦錯過,再想圖取,付出的代價將會更大。

  “怎么不說話?”見麝月坐在自己腿上低頭沉吟不語,秦逍還只以為麝月是在意夏侯的生死。

  雖然麝月舉旗反對夏侯,但歸根結(jié)底,血濃于水,她們終究是母女,到了生死關(guān)頭,麝月心存猶豫也是能夠理解,柔聲道:“如果真的拿下京都,夏侯還是由你處置發(fā)落,我保證其他人絕不敢動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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