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位置雖然異常重要,但往往卻都是低調異常,很少為人了解。
不過麝月公主的情況,京都的人們自然是了解不少。
當年麝月公主下嫁成國公趙家,一度成為京都最熱鬧的話題,而那一場奢華的大婚,許多人至今還記得。
成國公趙家代表著江南世家,而且掌握戶部,自然不缺銀子,而公主下嫁,更是趙家無上殊榮,所以那場大婚奢華非凡,趙家也算是傾盡全力。
都以為趙家因此更會成為大唐最有實力的家族之一。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公主下嫁不到兩年,成國公趙家就被滿門誅殺。
于是人們這才恍然大悟,圣人將公主下嫁給趙家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與趙家結親,而是以此迷惑趙家,讓趙家放松警惕,公主下嫁之日,倒像是一把軟刀子刺入了趙家的心臟。
趙家滿門被誅,麝月公主成為大唐最尊貴的孀婦。
此后十余年來,麝月公主卻逐步成為大唐立國以來最有權勢的公主,曾經一度擁有與夏侯家抗衡的實力,但江南之亂后,麝月公主似乎也從高處重重摔落,在京都茶肆酒坊消息最靈通的那群人,也無法再得到麝月公主半點消息。
于是許多人私下猜測,麝月公主是否有可能已經被賜死?
畢竟經過江南之變后,許多人都知道麝月公主因為出身之故,反倒是當今圣人最大的威脅,而天子當然不允許這樣的威脅存在。
權力之爭,從來都是冷酷無情,骨肉相殘的事情多如牛毛。
所以如果當今圣人為了斷絕麝月公主的威脅,直接將其賜死,那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如今這道大婚詔書頒布下來,卻是讓人大吃一驚。
誰也沒有想到,圣人竟然要將麝月公主下嫁給一位禁軍統(tǒng)領。
趙氏滅族后,這十幾年來,麝月公主一直孀居,許多人都覺得這位公主很可能要終身不嫁,所以如今要下嫁給澹臺懸夜,著實讓人驚訝。
人們不由得私下議論,猜測到底是圣人的乾坤獨斷,還是麝月公主自己瞧上了那位禁軍統(tǒng)領?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旨意已經昭告天下,這門婚事也就一定會如期舉行。
夕陽的余暉灑落在珠鏡殿的琉璃瓦上,重檐飛頂,宮殿周圍的古樹參天聳立,在夕陽之下,陰影映在紅墻之間,枝葉間的光亮也零散地灑落在墻壁上,斑駁不齊。
澹臺懸夜卻是難得一身便裝,走到珠鏡殿正門前,身后的兩名隨侍中,早有一人搶上前去,沉聲道:“統(tǒng)領大人求見殿下,開門!”
里面的人沒有猶豫,很快就打開了殿門,澹臺懸夜也不等宮人傳稟,單手背負身后,直接走進了殿內,爾后輕車熟路地向麝月居室過去,到得門前,門外兩名宮人立刻跪地行禮。
皇宮之外的人們對宮內的情勢不知,但珠鏡殿的這些宮人們當然已經清楚,如今這皇宮之內,澹臺懸夜一言九鼎,連公主殿下對此人也是異常忌憚。
所有的宮人們,生死皆在這位禁軍統(tǒng)領的掌握之中,誰要出觸怒了統(tǒng)領大人,統(tǒng)領大人根本不需要伸手指頭,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人粉身碎骨。
所以澹臺懸夜背負雙手,斜睨了邊上一名宮人一眼,那宮人立刻起身,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
澹臺懸夜走進屋內,前面不到三步之遙,就是一道屏風組成的隔斷,自左到右,共有四面屏風,就如同一面墻壁擋住去路。
透過屏風,隱隱能看到里面的情狀。
澹臺懸夜神色平靜,在屏風前停下腳步,隔著屏風瞧見不遠處就是麝月的身影,頓了一下,終是拱手道:“下臣澹臺懸夜,拜見殿下!”
“本宮上次就對你說過,你這等亂臣賊子,本宮看到就感覺惡心!摈暝碌穆曇艉芷届o,但言辭卻毫不客氣:“本宮不想再見到你,難道你聽不懂?”
澹臺懸夜卻不以為意,淡淡道:“殿下這陣子足不出戶,有些事情底下人也不敢對殿下稟明,所以下臣只能親自來說!
“什么意思?”
“圣人昨日已經頒詔,賜封下臣為靖安侯,又封為歸德大將軍,統(tǒng)領京城所有兵馬!卞E_懸夜緩緩道:“就在下臣前來向殿下稟報的這當口,已經將這份恩旨昭告天下!”
麝月冷笑道:“澹臺懸夜,你既然已經控制京城,連圣人都已經成為你手中傀儡,你又何必如此怯懦?只是給自己封侯,再加一個從三品的歸德大將軍,難道不顯得太小氣?不如直接給自己封王,再給自己冠上驃騎大將軍的名號豈不是更好?實在不行,你直接坐上那把椅子更省事!
“殿下此言,讓下臣惶恐。”澹臺懸夜嘆道:“殿下金枝玉葉,如果下臣依然只是禁軍統(tǒng)領,實在是配不上殿下?墒侨绻苯臃馔,那也有違大唐禮制,封侯拜將,恰到好處,雖然對殿下依然有些辱沒,但比之一介統(tǒng)領還是要強得多。而且如此封賞,天下百姓也都會覺得理所當然。下臣與殿下即將大婚的旨意已經昭告天下,這時候賜封下臣,天下百姓都只以為圣人是為了照顧殿下的顏面,所以不會有人覺得這樣的封賜不合適!
麝月輕蔑道:“澹臺懸夜,你還真覺得能夠大婚?上次本宮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無論你是和目的,想要本宮下嫁于你,簡直是癡心妄想。本宮現(xiàn)在確實奈何不了你,但要結束自己的性命,你也是控制不了!
“殿下睿智非常,不是意氣用事的人!卞E_懸夜道:“而且下臣知道,殿下放心不下長寧公主,所以絕不會丟下長寧公主不顧!
屏風后面先是一陣寂靜,隨即才聽麝月冷笑道:“你想用長寧威脅我?”
“不敢!卞E_懸夜道:“下臣只是提醒殿下,長寧公主需要殿下照顧,你若不在,長寧公主一定不會開心。”頓了頓,才繼續(xù)道:“下臣上次也說過,下臣并非沒有自知之明,也絕非對殿下有覬覦褻瀆之心。大婚之后,下臣絕不敢觸碰殿下一絲頭發(fā),下臣需要的只是與殿下大婚的名分,絕不是趁人之危,欲圖霸占殿下的身體!
麝月道:“你倒是很坦誠。”
“也許殿下會覺得可笑。”澹臺懸夜嘆道:“但下臣所做的這一切,確實是為了殿下,又或者說,是為了李唐!”
“你覺得本宮會相信你這逆賊所言?”
澹臺懸夜道:“聽其言,觀其行。殿下現(xiàn)在可以不信任我,甚至可以說我是叛逆之賊?墒沁t早有一天殿下會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唐。”說到這里,他的語氣竟然極其堅定:“下臣一定會輔佐殿下,讓大唐重現(xiàn)榮耀!”
第1505章 負心多是讀書人
麝月嘲諷笑道:“你的父親是大唐的忠臣,卻不想有你這樣一個叛國逆子。”嘆道:“若是澹臺老將軍泉下有知,不知會作何感想?”
“家父若知道下臣的用心,定會全力支持!卞E_懸夜沉聲道:“殿下一直在責怪下臣,有沒有想過大唐何去何從?”
麝月冷笑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大唐以武立國,威震天下,可是到如今,又是怎樣一副景象?”澹臺懸夜冷聲道:“朝中官員爭權奪利,互相傾軋,地方官員搜刮民脂民膏,民不聊生。曾經令人見之風逃的大唐旗幟,如今卻已經成了笑話。南疆、西陵、東北甚至北疆,處處兇險。王母會在江南潛伏發(fā)展多年,江南官員竟沒有絲毫察覺,而京城的王公貴族們,只知歌舞升平,何曾想過復興大唐的榮耀?”
麝月蹙眉,并無說話。
“這一切歸根結底,當然是圣人沒有治理好天下的能力!卞E_懸夜道:“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大唐只會走向毀滅!鳖D了一下,才一字一句道:“所以這一切必須要改變。”
“你準備如何改變?”麝月道:“挾持圣人,篡奪權力,這就是你改變的方法?”
澹臺懸夜淡淡道:“大唐已經病入骨髓,對這樣的帝國,自然要下猛藥?刂凭╃埽舫暮钍,只是計劃的第一步,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扶持殿下登基,興復李唐江山!
麝月有些驚訝,駭然道:“你說什么?”
“殿下是李氏皇族血脈,你登基為帝,法統(tǒng)純正,天下歸心!卞E_懸夜緩緩道:“夏侯得位不正,而且仇敵眾多,如果繼續(xù)由夏侯氏坐在皇位上,大唐就無法凝聚一心。要改變這一點,就只能是殿下登基為帝,只有殿下在皇位上,讓天下人都知道是李家重新坐上了龍椅才會安撫天下之心。”
麝月在屏風后面狐疑地盯著澹臺的身影。
她對澹臺懸夜充滿敵意,對于澹臺懸夜所說的每個字,都不會真的相信,但是澹臺提出要扶持她登基,卻分明不是假話。
但她更加明白,澹臺懸夜這樣做,當然是有著不可告人的意圖,絕不像他口中說的那么簡單。
“你想恢復李唐江山,扶持本宮登基,還能說得通!摈暝碌溃骸翱墒悄阋緦m下嫁于你,又是意欲何為?”
澹臺懸夜道:“原因有二。”他再次雙手背負身后,也許是因為行伍出身的習慣,所以此刻身體站的筆直,顯得十分挺拔:“首先要讓天下人知道,李氏皇族的血脈不會斷絕!
“你的意思是……?”
“殿下是李氏皇族最后的血脈,要延續(xù)血脈,殿下就必須大婚!卞E_懸夜道:“只有公主誕下子嗣,天下人才不會心中不安,他們會相信李氏皇族依然會傳承下去。大唐與李氏是一體,大唐是李氏,李氏就是大唐,一旦李氏斷絕,大唐也就不存在,所以要讓人們堅信李氏的血脈會延續(xù),如此大唐才能千秋萬代!
麝月冷笑道:“即使李氏血脈斷絕,本宮也不會讓你靠近一步。”
“殿下誤會了。”澹臺懸夜道:“下臣說過,我要的只是名分,不是意圖褻瀆殿下。只要是殿下生下的孩子,都是李唐血脈,至于孩子的父親是誰,并不重要!闭f到這里,頓了一下,淡淡道:“下臣知道殿下很欣賞秦逍,如果殿下愿意,可以傳召秦逍入宮……!”
“你……混蛋!”麝月怒斥道。
澹臺懸夜卻是鎮(zhèn)定自若,道:“殿下難道以為皇族的金枝玉葉都是冰清玉潔?”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鄙夷的冷哼,道:“殿下與秦逍的親密,別人不知,我難道不知?秦逍當初不顧生死潛入宮中,而且私下里來到珠鏡殿見過殿下,有什么原因可以讓他不顧自己的生死涉險來見殿下?”
“澹臺懸夜,你知道又能如何?”麝月冷冷道:“本宮就是欣賞他,你又能如何?”
“下臣沒有說要如何,其實下臣甚至覺得這不是壞事!卞E_懸夜緩緩道:“如果他真的愿意效忠殿下,聽命于朝廷的差遣,下臣反倒愿意重用他。不過下臣知道,經過上次之事,秦逍絕不會再輕易涉險入京,即使殿下派人傳召,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麝月冷哼一聲。
“倒不是他不愿意為殿下赴死!卞E_懸夜道:“只是他出關的時候,帶去了數(shù)千人,聽聞如今他在東北發(fā)展的風生水起,成了掣肘遼東軍最大的力量。他比誰都清楚,一旦他丟下那群人,為殿下冒險入京,一旦回不去,他手下那幫人都將成為遼東軍收割的稻草。為了殿下一人置千百人性命于不顧,這不符合他的性情!
“看來你對他倒是很下了些功夫!
澹臺懸夜淡淡笑道:“能夠折騰出那么大的動靜,當然不是泛泛之輩,這樣的人物,你不想注意都不行。不過殿下盡管放心,我暫時對他毫無敵意,甚至覺得他是一條可堪大用的臂膀。如果不是他在東北牽制汪興朝,汪興朝就成了朝廷的大麻煩,有秦逍為朝廷牽制遼東軍,為朝廷省去大批的人力物力,實在是一件好事!
麝月冷笑一聲,卻也知道澹臺懸夜這番話倒是不假。
“除了要延續(xù)李氏皇族的血脈,下臣迎娶殿下的另一個原因,就是要名正言順!卞E_懸夜道:“下臣既然走上了復興李唐的道路,就會走到底。殿下和下臣都還年輕,上天留有足夠的時間讓我們來收拾夏侯氏丟下的爛攤子。下臣既然效忠于大唐,自然敢為天下先,會竭力幫助殿下掃清大唐的污垢,終究會還給殿下一個強盛的大唐。”
麝月道:“你無非是想借本宮之名專權!
“話糙理不糙!卞E_懸夜竟然點頭道:“要掃清污垢,手上勢必要有權力。我與殿下大婚之后,再扶持殿下登基,就成為再造李唐的首功之臣。如此一來,身兼再興功臣和天子之夫兩重身份,即使在明面上協(xié)助天下治理大唐,也不會惹來太多的閑言碎語!
麝月心下生寒,卻還是嘲諷笑道:“你這種人害怕閑言碎語?”
“只要能夠中興大唐,下臣對身后之名還真是不在乎!卞E_懸夜道:“不過為了維護殿下和大唐的聲譽,下臣自然也會盡量保護自己的羽毛!
麝月笑道:“澹臺懸夜,你確實很了得。你在皇城多年,圣人和我竟然沒有看出你竟然有如此雄才大略!彼Z氣之中滿是嘲諷,節(jié)奏緩慢:“你說要掃清大唐的污垢,那你自己豈不是第一個要被掃除的污垢?”
“殿下錯了!卞E_懸夜肅然道:“大唐的榮耀,一直都在軍人的身上。讓大唐日漸衰弱,從來都不是大唐將士的責任,而是那群文官筆吏之責,當然,還有那群閹宦。大唐的強盛,就是斷送在那群筆吏和閹宦之手!
麝月聽他語氣堅定,心下卻是一凜。
“大唐的軍人將榮耀視為生命!卞E_懸夜緩緩道:“我大唐能夠強盛,就是因為擁有天下最好的軍人。殿下并無去過邊疆,自然不知唐軍面對敵人時候的勇悍和無畏。他們?yōu)榱吮Wo身后的帝國,浴血廝殺,肝腦涂地而不悔!甭曇趔E然冰冷起來:“只有那些筆吏,為了個人加官進爵,為了享受榮華富貴,爭權奪利,互相傾軋,消耗著帝國的實力。比起那些閹宦,在朝堂上侃侃而談的筆吏們才是我大唐最應該掃除的污垢!
麝月秀眉蹙起,從澹臺懸夜的言辭和語氣之中,她竟是感受到澹臺懸夜對文官的切齒之恨,而這一切在從前卻是從未表現(xiàn)出來過。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卞E_懸夜平靜道:“文官筆吏讀書的目的,從來不是為了守護帝國,只是為了自己能夠得到榮華富貴。殿下,這樣一群人在把持朝堂,大唐如何能夠興盛起來?只有為國不惜流血犧牲的唐軍將士,才是大唐真正的柱梁。帝國只有交給這樣一群赤膽忠心的武夫來守護,我大唐才能夠強大起來!
麝月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全身發(fā)涼,怒道:“澹臺懸夜,你……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我會用事實證明我的說法是正確的!卞E_懸夜鎮(zhèn)定道:“不過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我大唐軍人雖然是天底下最忠誠驍勇的勇士,但其中依然存在害群之馬。只有將那些害群之馬清理干凈,才能繼續(xù)走下去!
麝月冷然道:“你想做什么?”
“殿下應該還記得,當年圖蓀十萬鐵騎南下,武川將士浴血廝殺,為大唐在邊關筑起了一道血肉城墻!卞E_懸夜森然道:“可這群無謂的帝國勇士,竟然被人出賣,成為了一支孤軍,最終數(shù)千勇士淪為圖蓀人馬刀下的冤魂!
“本宮明白你的意思!摈暝碌溃骸澳阋恢庇X得是太史弘出賣了武川鎮(zhèn),所以對太史家恨之入骨。你口中唐軍里的害群之馬,自然是指太史家!”
澹臺懸夜森然道:“大敵當前,將武川鎮(zhèn)作為棄子,只是擔心武川鎮(zhèn)不愿意為國做出犧牲。太史弘踐踏的不只是武川將士的生命,還有他們的尊嚴和榮耀。”他雙手握拳,目中寒芒如刀:“那一戰(zhàn)成就了他太史弘的戰(zhàn)功,卻讓無數(shù)武川將士含冤而死,敢問殿下,如此不顧同袍之人,難道不是害群之馬?”
第1506章 害群之馬
麝月冷笑道:“所以你口中的復興大唐,不過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正的目的,是要為當年之事復仇?”
“恰恰相反!卞E_懸夜道:“報仇是順手,我真正的理想,還是要振興大唐!
麝月道:“太史存勖鎮(zhèn)守北疆,你對他動手,北疆必亂,圖蓀鐵騎就可乘虛南下!彼穆曇粢沧兊卯惓@鋮枺骸澳菐腿忝嬔男U夷,一旦侵入我大唐境內,必然是生靈涂炭,難道這就是口中所說的振興大唐?”
“殿下是否覺得北方四鎮(zhèn)缺不了此人?”澹臺懸夜淡淡笑道:“這些年殿下將注意力放在了朝堂,也許對北方四鎮(zhèn)的情況并不了解!
麝月緩步走到一張椅邊坐下,問道:“什么意思?”
“太史存勖雖然名義上是鎮(zhèn)北大將軍,統(tǒng)領四鎮(zhèn),可是下臣可以保證,現(xiàn)如今他除了我在柔玄鎮(zhèn),根本不敢前往其他三鎮(zhèn)巡視!卞E_懸夜緩緩道:“作為邊軍統(tǒng)帥,太史弘當年可是每季都會在四鎮(zhèn)巡查一遍。鎮(zhèn)北大將軍的職責,就是要將北方邊境打造成銅墻鐵壁,所以各鎮(zhèn)的防務事關重大。太史弘雖然奸險,但在任之時,每年都是從西走到東,從東再走到西,始終在邊關巡視,隨時都可能出現(xiàn)在任何一鎮(zhèn)的任何一個土堡。也正因如此,才在北方四鎮(zhèn)官兵的心里有了威望,他的軍令才能令行禁止。”
麝月蹙起秀眉,似乎已經知道澹臺懸夜要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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