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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歷史軍事 > 日月風華 > 第797節(jié)
  一道詔書,就讓鎮(zhèn)守東北百年的遼東軍受一名前來東北不到一年的武將節(jié)制,這自然是匪夷所思的事情,所有人都覺得這道詔書頗有些兒戲。

  如果一道詔書就能拿走東北的兵權(quán),朝廷只怕早在幾十年前就下了這道詔書。

  正因為誰都知道遼東軍在東北根深蒂固,而且各部將領(lǐng)之間都擁有共同的利益,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利益共同體,所以都知曉要從遼東軍手中奪走兵權(quán),那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

  反倒是朝廷擔心如果有所動作,可能會引起遼東軍的警覺,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所以多年來對遼東軍更多的是安撫,特別是當今圣人登基后,對遼東軍更是多有忍讓。

  宋士廉宣讀的這道詔書,在龍銳軍出關(guān)之前,那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宋世信,難道你真想自絕于大唐,不愿意做大唐的子民?”宋世信的聲音更是冷厲:“還不下馬向冠軍大將軍請罪!”

  夜風呼呼,雙方的旌旗也是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遼東官兵都是看著宋世信,一個個一臉茫然。

  如果宣讀詔書之前,遼東官兵已經(jīng)做好了拼死一戰(zhàn)的準備,此時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對面的年輕將軍已經(jīng)是朝廷賜封的冠軍大將軍,而且還奉詔擁有了節(jié)制指揮東北各部兵馬的權(quán)力,如果這時候再將刀鋒指向?qū)Ψ剑蔷偷韧谑侵赶虺,指向大唐?br />
  一直自詡盡忠于大唐的遼東軍,瞬間也就變成了刀鋒指向大唐的叛軍。

  有家有業(yè),擁有大唐軍戶的編制,對大部分遼東官兵來說,不到萬不得已,誰又愿意成為眾矢之的的叛軍?

  眾目睽睽之下,宋世信卻是收刀入鞘,手執(zhí)馬韁,緩緩上前,看著手拿詔書的宋士廉,沉聲道:“這當真是圣人頒下的詔書?”

  “你若不相信,大可以過來看清楚。”宋士廉道。

  宋世信道:“如果詔書是真,我等自當奉旨行事,遵從冠軍大將軍的吩咐!本従徤锨埃(zhèn)定道:“這詔書,我自然是要看清楚,你們可敢讓本將看?”

  宋士廉看了秦逍一眼,竟是沒有猶豫,催馬上前,身后立刻便有兩名騎兵跟上,一人舉著火把,一人握著馬刀,自是要護衛(wèi)宋士廉。

  雙方到得兩軍之間,宋士廉雙手拉開,將詔書內(nèi)容面向宋世信,道:“宋將軍,你看仔細了!

  宋世信距離宋士廉幾步之遙,卻沒有停馬,繼續(xù)向前,伸手道:“拿來我看!”

  宋士廉卻極為警覺地將詔書向后收,皺眉道:“宋將軍不要再向前,你可以看清楚。”

  “看不清楚。”宋世信眸中寒光乍現(xiàn),厲聲道:“這分明是偽詔,你們竟敢偽造詔書!眳柡嚷曋校故且匝咐撞患把诙畡莅纬雠宓,在對方尚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一刀砍向了宋士廉。

  他這一刀的目標卻并非去取宋士廉的性命,而是砍向宋士廉手中的詔書。

  宋士廉見得馬刀砍來,赫然變色,好在他身側(cè)的一名騎兵反應(yīng)迅速,沉聲道:“住手。”似乎是早有準備,揮刀直向宋世信的手臂砍下來,他不去抵擋宋世信的大刀,反取其臂,卻正是圍魏救趙的手段。

  宋世信只盼一刀能將詔書摧毀。

  他當然知道,這份詔書出現(xiàn)的時機對遼東軍來說,實在是太過致命。

  兩軍已經(jīng)開戰(zhàn),如果詔書在對方的手中,龍銳軍就占據(jù)了絕對的主動權(quán),此后龍銳軍便可以以這道詔書占據(jù)大義之名,東北四郡任何與龍銳軍為敵的兵馬,都將被扣上叛軍之名。

  這當然是遼東軍絕不能容忍之事。

  宋世信此刻不在意那道詔書是真是假,因為無論真假,都只能是偽詔。

  如果自己今晚向?qū)Ψ角督,那就等同于承認龍銳軍擁有了大義之名,也承認詔書是真,如此一來,必將給遼東軍帶去重創(chuàng),接下來這場戰(zhàn)事遼東軍就根本沒辦法繼續(xù)打下去。

  所以他必須在部下面前將這道詔書斥責為偽詔,而且必須將這道詔書摧毀。

  他單刀匹馬上前來,就是冒險一搏。

  大刀砍下去,宋士廉一介文官,肯定是無法反應(yīng)過來,一切順利的話,瞬間就能將詔書摧毀。

  而且這一刀不但速度快,而且勢大力沉,即使邊上的騎兵出刀抵擋,也未必能擋住這一刀。

  但那名騎兵臨機反應(yīng)的能力實在太過了得,沒有下意識去擋刀,而是采取了圍魏救趙的手段,這一刀卻是讓宋世信不得不自救,否則不但無法摧毀詔書,而且還要被斬斷一臂。

  他雖然四肢發(fā)達,身形粗壯,但反應(yīng)卻著實了得,手腕子一轉(zhuǎn),大刀順勢斜劈,直向那名騎兵斜砍過去。

  也幾乎同時,另一名騎兵已經(jīng)伸手扯過宋士廉坐騎的馬韁繩,兜轉(zhuǎn)馬頭,隨即另一只手上的火把對著宋士廉坐騎的屁股戳了過去,火把戳在馬屁股上,那駿馬吃疼,驚嘶一聲,撒蹄便往自家陣中跑過去。

  手握火把的騎兵也不撤退,扭頭看到宋世信正與另一名騎兵搏殺,厲聲道:“三叔,我來助你!”竟是將手中的火把投擲向宋世信,電光火石間,拔刀出鞘,揮刀向宋世信砍了過去。

  方才使出圍魏救趙手段的正是趙勝泰,而將火把投向宋世信的卻是俞不舟。

  趙勝泰和俞不舟都曾是王母會眾,大學士趙炎括當年與二十六名朝臣聯(lián)名上書,反對先帝將皇位傳給夏侯圣后,后來遭到了夏侯的報復(fù),眾多忠良都遭受滅頂之災(zāi),而趙勝泰則是領(lǐng)著趙家為數(shù)不多的生存者投靠青州,參與了三州七郡之亂。

  俞不舟雖然與趙勝泰并無血脈關(guān)系,但也是忠良之后,趙勝泰和眾多青州殘部在江南被秦逍收編之后,俞不舟自然也是跟隨趙勝泰一起投靠了秦逍,不過他年紀甚輕,資歷也淺,秦逍也只能給了他一個副尉之職,一直在趙勝泰手下做事。

  不過俞不舟卻也一直想著能夠在戰(zhàn)場上立下戰(zhàn)功,青州軍被朝廷招安之后,去除了罪名,自此便也不再戴著叛黨的帽子,許多人都是想著能夠有機會建功立業(yè),恢復(fù)家名的榮譽。

  趙勝泰雖然經(jīng)驗豐富,但畢竟年紀不輕,行將五十,雖然一招圍魏救趙讓宋士廉安然脫身,但宋世信將目標對向他,連續(xù)兩刀劈過來,那兇狠凌厲的勁風,著實讓趙勝泰心下吃驚,連續(xù)避開兩刀。

  俞不舟的火把投過來,倒是讓準備向趙勝泰劈出第三刀的宋世信揮刀去打火把,將火把打開之后,俞不舟已經(jīng)近在咫尺,手中大刀臨空對著人高馬大的宋世信砍了過來。

  宋世信顯出不屑之色,揮刀格擋,只聽得“當”一聲響,火星四濺,俞不舟只覺得整條手臂被震得發(fā)麻,不等他多想,宋世信的大刀已經(jīng)順勢下拉,隨即斜提,直往俞不舟的脖子劃過去,俞不舟反應(yīng)倒也不慢,急忙抬刀抵擋,孰知宋世信這一招卻是虛招,待得俞不舟提刀格擋之際,手腕一轉(zhuǎn),大刀已經(jīng)到了俞不舟胸口,手上猛一用力,刀身卻是狠狠拍在了俞不舟胸口。

  俞不舟卻感覺自己被一只鐵錘砸在胸口,身體已經(jīng)從馬背上飛出,重重落在地上,胸腔五臟翻滾,“哇”的一聲,卻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第1367章 斥罵

  從宋世信揮刀砍向詔書,直到俞不舟被擊落馬,一切都只是在片刻間發(fā)生。

  遼東軍那邊,見得宋世信出刀,立時便有數(shù)騎搶出來,秦逍身后亦有數(shù)騎馳出,卻聽得一個冷厲的聲音響起:“叛唐者,殺無赦!”隨即不少人便看到秦逍單人匹馬已經(jīng)如同利箭般射出。

  宋世信突然出手,出乎大多數(shù)人的預(yù)料之外。

  遼東軍那邊雖然有幾騎反應(yīng)過來,條件反射般沖出要助陣,但大部分將士聽得宣詔之后,都是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才好,那幾騎馳出,有不少人便想著跟隨那幾騎一同向前沖,只是秦逍的聲音卻正好響起,一句“叛唐者”,卻是讓遼東官兵們一個激靈,心想這時候舉刀向前,那就是秦逍口中的“叛唐者”,后果實在不堪設(shè)想。

  秦逍縱馬馳出,宋世信看在眼里。

  他知道既然已經(jīng)揮刀砍向詔書,自己便再無任何退路。

  要命的是自己一刀被趙勝泰阻攔,沒能毀掉詔書,宋士廉也已經(jīng)跑回陣中,這時候看到秦逍沖出來,宋世信心中反倒振奮,尋思只要陣前斬將,能夠砍殺秦逍,龍銳軍群龍無首,很可能就有扭轉(zhuǎn)戰(zhàn)局的可能。

  他撇下趙勝泰,縱馬直向秦逍沖過去,抿著嘴巴,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透漏著強烈的自信。

  他雖然也聽聞秦逍悍勇過人,但心中卻不畏懼,尋思著自己也算是勇冠三軍的人物,面對秦逍,要取其人頭未必是什么難事。

  這一次雙方交鋒,無論是在長武縣還是駐馬坡,都算是慘敗。

  要找回敗局甚至扭轉(zhuǎn)局面,斬殺秦逍可能就是一次機會。

  兩匹快馬都是堅定而快速地迎向?qū)Ψ,就在交錯的瞬間,宋世信精神卻已經(jīng)是高度集中,手握刀柄,豁然飛起,一刀砍向了秦逍。

  這一刀集中了他的精氣神,凝聚了他幾乎全身的力量,無可匹敵。

  面對秦逍這樣的勁敵,宋世信雖然自信,卻也不敢有絲毫的輕敵之心,一出刀便是全力以赴,哪怕這一刀無法將秦逍砍落下馬,卻也要先聲奪人,讓秦逍心存畏懼。

  他身材魁梧粗壯,但自馬上飛起,卻并不顯笨拙,甚至頗為靈敏。

  秦逍自不會畏懼,雙腿用力,以更剽悍更猛烈的一刀回擊。

  二人出招,如同晴天一個霹靂,光耀四野。

  雙方的兵將此時都是盯著陣前對決的兩名主將。

  遼東軍官兵都知道,即使是在猛將如云的遼東軍中,宋世信的驍勇那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只從體型來看,秦逍恐怕只到宋世信的胸口,而且宋世信的佩刀是專門打造,比普通的馬刀要厚重得多。

  很多時候,宋世信與敵對決,不是砍殺對方,而是生生用這把厚重的馬刀將敵人活活砸死。

  宋世信見得秦逍全不畏死,心中微凜,這時候也已經(jīng)察覺出,秦逍的出刀速度似乎比自己慢了一截子,高手過招,一線就能決定生死,他單刀去勢不減,已經(jīng)砍在了秦逍的左肩。

  這一刀之威,足以輕松將秦逍的手臂齊肩砍下。

  龍銳軍中許多人看到,都是失聲驚呼,遼東軍那邊卻已經(jīng)有人率先歡呼出聲。

  “噗!”

  秦逍的肩頭微微一沉,宋世信只以為自己一刀得手,對方的手臂似乎已經(jīng)被自己一刀砍斷,但只是瞬間,他卻感覺到長刀似乎砍在了銅墻鐵壁之上,遇上了極大的阻力,再不能往下分毫。

  宋世信心知事情不對勁,這時候卻已經(jīng)看到秦逍那張冷峻的臉上顯出一絲怪笑,那笑容竟是異常的冷酷,也就在這瞬間,宋世信卻只感覺自己手中的馬刀一陣劇震,劇震之際,他亦是感覺自己的整條右臂酸麻不已,差點松手放脫馬刀。

  好在他也是經(jīng)驗豐富,心中暗叫不好,知道這時候手中的馬刀若是被震開,脫手而落,那么自己空手無刀,就只能任由對方宰割了,是以雖然感覺手臂酸麻,虎口處甚至有一陣撕裂的疼痛,卻還是竭力握緊手中馬刀。

  兩邊的將士們看得清楚,也都是驚駭。

  隊列前面的將士們分明看到宋世信的馬刀砍在秦逍的肩頭,都以為秦逍的一只手臂必然保不住,誰知秦逍的手臂非但沒有任何損傷,反倒是宋世信手中的馬刀似乎不由自主地撇落下去,也便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秦逍卻已經(jīng)揮起手中的戰(zhàn)刀,手起刀落,狠狠砍了下去。

  以他出刀的速度和時機,此時分明可以直砍向宋世信的脖子,但秦逍卻沒有攻擊宋世信的要害,而是照著宋世信手中的馬刀砍下去。

  “當!”

  “當!”

  連續(xù)兩聲脆響,秦逍兩刀都是砍在宋世信的刀背上,宋世信反倒沒有反擊的機會,甚至連抵擋的機會也沒有,被秦逍兇狠霸道連續(xù)在刀背上砍了兩刀,再也忍不住,右手五指松開,手中的馬刀脫手而落,而他的虎口也已經(jīng)裂開傷口,鮮血淋漓。

  秦逍又是凌空一刀斬下來。

  宋世信知道大限將至,閉上眼睛,感覺到勁風襲至,脖子處甚至感覺到那勁風似乎已經(jīng)滲透進去,接下來便是一陣死寂,他甚至沒有感覺到脖子上有任何疼痛,只想著原來首級被砍落的時候,竟然感覺不到疼痛。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什么,睜開眼睛,這才看到秦逍站在自己面前,一手握著戰(zhàn)刀,刀刃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雖然沒有貼住皮肉,但戰(zhàn)刀上的寒意卻是侵蝕到皮肉之下。

  他有些詫異,卻還是悍然無懼道:“秦逍,你……你武功了得,我不是你對手,你殺了我吧!”

  秦逍卻是收回戰(zhàn)刀,淡淡道:“你膽大包天,竟然拿刀砍向詔書,其罪當誅。不過聽聞你也曾為朝廷里下不少戰(zhàn)功,我雖然可以殺你,但還是想將你交給朝廷處置,看看朝廷是否會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

  “秦逍,你偽造詔書,才是真正的叛賊!彼问佬乓廊粺o懼,厲聲道:“我勸你還是立刻殺了我,否則……!”

  “否則你又能怎樣?”秦逍冷笑道,回身道:“來人,將詔書拿過來!

  宋士廉立刻將詔書再次送上來,秦逍盯著宋世信道:“本將知道,你不愿意相信這道詔書是真,F(xiàn)在本將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如果你不想做大唐的臣子,盡可否認這道詔書的存在!

  宋士廉將詔書展開,亮在宋世信面前。

  宋世信目光落在左下角,看得清楚,那里確實蓋有璽印,嘴巴動了動,此時卻沒能發(fā)出聲音。

  “來人,將罪將宋世信綁了!”

  立時便有人沖過來,用繩子將宋世信捆住,宋世信卻也沒有掙扎,只是神色凝重,卻又帶著沮喪之色,低下頭。

  又有人上前將受傷的俞不舟扶了下去,秦逍再次上馬,手握戰(zhàn)刀,緩緩迎向遼東軍陣走過去。

  遼東軍官兵眼見得宋世信幾招之內(nèi)就匪夷所思敗在秦逍之手,而且眾目睽睽之下被對方捆綁,一時間鴉雀無聲。

  秦逍騎馬過來,有不少箭手的箭矢已經(jīng)對準他,但自然無人敢射出這一箭。

  “曾經(jīng)任何人聽到遼東軍之名,都是心中振奮,存有敬畏之心!鼻劐幸皇謭(zhí)馬韁,一手握著戰(zhàn)刀,橫馬而立,就如同檢閱自己的軍隊一般,在敵軍陣前緩緩而行,聲音雖然不大,卻遠遠傳開:“遼東鐵騎威名遠揚,大唐自圣人到鄉(xiāng)野村民,都知道擁有東邊有遼東軍衛(wèi)戍邊關(guān),那就是一道銅墻鐵壁,誰也無法侵占大唐東部一寸疆土!

  “可是現(xiàn)在提及遼東軍,所有人都覺得你們就是吸附在東北四郡百姓身上的吸血蟲。”秦逍冷笑道:“遼東軍自上到下,只知貪圖享樂盤剝百姓,曾經(jīng)被百姓們視為保護神一般存在的你們,如今卻讓百姓們心中害怕,將你們當做洪水猛獸。”目光掃過遼東官兵,不屑笑道:“諸位難道不覺得丟人?在你們的身上,再也沒有身為大唐軍人的絲毫榮耀,提及你們,只讓人作嘔!

  這話一出,遼東官兵們都是神情憤然,許多人都已經(jīng)緊握兵器,甚至有人恨不得立時將秦逍斬于馬下。

  “秦……秦將軍,你不要信口開河,因為某些人的過錯,來誹謗整個遼東軍!比巳褐许懫鹇曇簦骸拔覀兪谴筇频能娙,也一直在鎮(zhèn)守東北,并沒有讓異族侵占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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