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望著那馬車消失,卻還是沖著那邊拱了拱手,這才嘆道:“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這以后還不知如何報答!
“一路上你們沒有說幾句話,我看他似乎也不知道我們是誰。”朱雀開口道:“這沒什么不好,萍水相逢,各走各的路,不要有太多的牽絆。而且他說了,只是償還人情,以后不會相見,來往太多,未必是福!
秦逍點(diǎn)點(diǎn)頭,抬頭看了看天幕。
月色幽幽,夜風(fēng)習(xí)習(xí)。
“我們是不是也該分別了?”秦逍看著朱雀,感慨道:“今日一別,下次也不知何時相見。”
朱雀嘴角卻是泛起一絲淺笑,道:“你似乎有些不舍?”
“畢竟也是共患難過!鼻劐行Φ溃骸澳銈麆萑绾?”
“再有兩三天應(yīng)該就能恢復(fù)了。”朱雀道:“你是要回東北?”
秦逍點(diǎn)頭道:“主將久不歸隊(duì),容易生變。你也清楚,澹臺懸夜勢力日盛,我手中只剩下龍銳軍這一張牌了,如果連這支兵馬都出了問題,便再無機(jī)會為國鋤奸了!
“能有自知之明,這是你的長處!敝烊肝Ⅻc(diǎn)螓首。
秦逍指著那匹駿馬道:“你能不能騎馬?你若能騎馬,那匹馬歸你,你騎馬離開就好!
“那你怎么辦?”
“我回頭看看能不能找到馬市買一匹馬!鼻劐械溃骸昂民R買不著,不過劣馬總能找到!
朱雀道:“你急著回東北,如果路上買不到馬,豈不耽擱?”
“那也沒辦法!鼻劐械溃骸爸挥幸黄ヱR,我總不能自己騎走,讓你徒步而行!
朱雀道:“其實(shí)那也無妨!
“不行!鼻劐袚u頭道:“說句不怕你生氣的話,你一個女人,又是……咳咳,又長的那般好看,如果遇上歹人,你功力沒有恢復(fù),那可就麻煩大了。算了,馬匹歸你,我不和你爭!
朱雀難得顯出溫和笑容,道:“你擔(dān)心我遇上歹人?”
她本就樣貌美艷風(fēng)韻猶存,這一笑之間,卻更是風(fēng)情動人。
秦逍只是一笑,猶豫一下,還是道:“我?guī)湍銧窟^來!北阋^去,朱雀卻已經(jīng)搖頭道:“不必!
“怎么?”
“你可知道財帛動人心的道理?”朱雀嘆道:“我人老珠黃,就算遇上歹人,他們也不會見色起意。不過若有馬匹,他們知道駿馬昂貴,反倒會給我?guī)淼湺恕!?br />
秦逍一怔,朱雀自稱人老珠黃,那當(dāng)然是謙遜,以她的姿容和身材,就算年紀(jì)大一些,也足以讓男人想入非非,不過她說歹人看到駿馬生出歹心,那還真不假。
一個美貌婦人騎著一匹駿馬,反倒更容易讓心術(shù)不正之人生出邪念。
“其實(shí)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處可去!敝烊赣挠牡溃骸拔夜α]有恢復(fù),孤身一人走遠(yuǎn)道,確實(shí)兇險。”
秦逍皺眉道:“你準(zhǔn)備去哪里?如果順道,我先送你過去。”
“如果不麻煩,可否讓我先隨你去東北暫避一時!敝烊笌е荒L(fēng)情的雙眸凝視秦逍,平靜道:“澹臺懸夜欲殺我而后快,在京都找尋不見,自然會派人四處搜找。紫衣監(jiān)已經(jīng)在他的掌控之中,那幫太監(jiān)的耳目遍布各州……!”說到這里,卻是搖搖頭,輕嘆道:“罷了,不給你添麻煩了!
秦逍心下一轉(zhuǎn),心想朱雀智略過人,如果此人到東北暫避,暗中幫自己出謀劃策,倒也不是什么壞事。
她是天齋之人,對澹臺懸夜了解頗深,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要應(yīng)付澹臺懸夜,身邊多一個了解敵手的謀士當(dāng)然是再好不過。
但他也知道,正因?yàn)橹烊钢锹赃^人,她主動提出要跟隨自己去往東北,這倒有些蹊蹺,自己卻還是要多留一個心,對她多一些戒備。
“無妨!鼻劐行Φ溃骸胺凑E_懸夜已經(jīng)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你在不在東北,他都要置我于死地!睆阶赃^去,翻身上馬,催馬到了朱雀身邊,伸出手來。
朱雀也沒有猶豫,伸手過去,秦逍拉了朱雀上馬,坐在自己身后,不再耽擱,拍馬便走。
朱雀一開始還往后移,雖然兩人年紀(jì)相差頗大,但畢竟男女有別,朱雀顯然還是有些注意。
不過這駿馬跑起來,那可就由不得她保持距離,不用秦逍吩咐,也只能兩手抓住秦逍的腰帶,駿馬飛奔,朱雀的身體也是不由自主貼上了秦逍的后背。
秦逍對朱雀的態(tài)度其實(shí)頗為復(fù)雜。
有朱雀這樣的盟友共同對付澹臺懸夜,這當(dāng)然不是壞事,秦逍也很樂意與這位了解澹臺懸夜的仙姑攜手合作,不過朱雀又偏偏是東極天齋的人,秦逍對東極天齋和那位道尊并無什么好感,如果不是因?yàn)橹烊负湾E_懸夜已經(jīng)翻臉勢成水火,這位仙姑反倒是澹臺懸夜那邊的重要助手,也是自己的勁敵之一。
敵友的角色轉(zhuǎn)變就在瞬間。
秦逍也無法保證,如今朱雀雖然已經(jīng)不是敵人,但誰能保證日后朱雀不會因?yàn)槠渌娓淖兞觯?br />
這世間從無永遠(yuǎn)的朋友,也沒有永恒的敵人,一切都會因?yàn)槔娑S時改變立場。
所以秦逍雖然愿意與朱雀聯(lián)手,卻也不敢完全信任這位仙姑,對她保持著警惕之心。
而他相信朱雀也是同樣的心境。
他只覺得這世間當(dāng)真是什么事情都能發(fā)生。
自己進(jìn)京之時,孤身一人,如今回東北,竟然帶回一名成熟美貌的道姑,而她還是大宗師洪天機(jī)的弟子。
世事無常。
縱馬飛奔,一開始倒也沒什么感覺,心里只想著盡快趕路,盡早出關(guān)。
不過跑出十幾里路,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一開始朱雀只是兩手抓住他腰帶,雖然身體貼近,但朱雀卻還是盡量不讓身體緊貼,但秦逍急著趕路,駿馬速度越來越快,朱雀只能雙臂向前,環(huán)抱住了秦逍的腰。
秦逍本來還沒有注意,只等到后背被兩團(tuán)腴沃?jǐn)D壓,這才有了感覺,只感覺那輪廓和彈性著實(shí)出眾,形似木瓜,或許是因?yàn)榫毠Φ木壒,飽滿挺拔卻不失彈軟。
秦逍有些尷尬,其實(shí)他也知道朱雀肯定也很尷尬,但兩人也都只能裝作不知道。
途中不止一日,遇見城池便會進(jìn)城飽餐一頓,然后補(bǔ)充一些干糧和水,偶有休息之時,朱雀只是運(yùn)功調(diào)養(yǎng),至于在馬背上兩人身體相貼的曖昧狀況,兩人都是只字不提,誰提誰尷尬。
數(shù)日之后,終于進(jìn)了幽州境內(nèi),黃昏時分,秦逍見到路邊有一處池塘,便停下馬來,暫作歇息,吃些干糧。
秦逍感覺臉上有些發(fā)黏,過去在池塘邊想要洗把臉,捧水到臉上,卻發(fā)現(xiàn)臉上不少像浸水面粉般的東西往下落,先是一驚,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紅葉為自己易容過后的效果已經(jīng)到了時間。
紅葉幫自己易容的時候就說過,雖然易容后以假亂真,但效果只能保存十天。
他也不知道紅葉是用什么材料易容,但算了算時間,十天之期已經(jīng)到了。
易容之后,雖然面貌改變,但其實(shí)臉上不是很舒服,如今遠(yuǎn)離京都,秦逍也不再猶豫,就在池塘邊用清水將那些稀奇古怪的材料洗凈,好一陣子之后,忽聽得天邊隱隱傳來驚雷聲,皺起眉頭,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看樣子竟是有一場大雨要襲來。
他回到朱雀這邊,朱雀剛吃完干糧,忽見到一個陌生男子過來,但身上的衣衫卻又熟悉,先是一怔,隨即盯著秦逍面孔道:“你……?”
“仙姑不用詫異!鼻劐行Φ溃骸澳阒牢蚁惹笆且兹莞陌纾@才是我的臉。”
朱雀顯然看得有些不適應(yīng),但還是微點(diǎn)螓首,道:“想不到你面貌倒是很俊俏!痹捯怀隹,似乎覺得夸贊一個男子的樣貌似乎不妥,剛好天邊又傳來驚雷聲,抬頭望過去,輕聲道:“要下大雨了!”
第1299章 陌影
秦逍立刻收拾,道:“這場雨小不了,咱們得找個地方避雨。”環(huán)顧四周,曠野茫茫,非但沒有村落,連個樹林也沒有。
兩人也不耽擱,上馬繼續(xù)東行,沒走多遠(yuǎn),天上一道閃電劃過,隨即天邊響起隆隆雷聲,豆大的雨點(diǎn)頃刻間便落下來。
秦逍縱馬飛馳,環(huán)顧兩邊,只盼能找到避雨之處。
這場雨確實(shí)不小,暴雨傾盆,片刻間兩人的衣裳全都被打濕。
一口氣奔出十幾里地,兩人都已經(jīng)是落湯雞一般,朱雀身體尚未恢復(fù),雨水打濕全身,顯然也感覺到寒意,更是抱緊了秦逍,似乎想從秦逍身上吸取一些熱量。
“東北角好像有片樹林。”秦逍回頭道:“咱們過去瞧瞧!
朱雀這時候自然也沒有其他注意。
秦逍縱馬拐過去,踏上一片綠草地,沒過多久,就看到一片樹林,靠近之時,秦逍歡喜道:“好像有屋子,真是慶幸!辈唏R過去,卻發(fā)現(xiàn)竟是一處野廟,不過廟宇周圍都長滿了青草,門頭上的匾額也是落下來,墻面更是殘破,甚至長了不少青苔,卻是一座荒廢的野廟。
秦逍倒也知道,大唐也曾一度佛法興盛,民間大肆修建廟宇,不過從先皇帝德宗開始,就開始崇信道教,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民間也開始大興道教,佛門反倒開始衰微,許多廟宇的僧人難以維持,紛紛遠(yuǎn)走,許多廟宇也就荒蕪。
秦逍下馬過去,推開虛掩的門,朱雀也下了馬,等秦逍進(jìn)去查看一下,過來叫喚自己,朱雀這才牽了駿馬進(jìn)去。
只見殿內(nèi)的神像已經(jīng)坍塌,布滿灰塵,而且廟內(nèi)昏黑一片,也辨識不出是哪位菩薩。
秦逍也不失禮,拜了幾拜,扭頭見朱雀將馬匹牽到角落處,心想朱雀是道門弟子,不拜菩薩也是理所當(dāng)然,不過她牽馬進(jìn)廟,顯然是擔(dān)心駿馬淋雨,這心腸倒也不差。
這處破廟不算大,卻也不算小,秦逍轉(zhuǎn)了一圈,進(jìn)門正對一道隔斷墻,那是供奉佛像所在,隔斷兩邊都有道路,而且還懸掛著早就已經(jīng)破舊不堪的布巾,以前應(yīng)該是遮擋的門簾子。
秦逍繞到后面,卻是發(fā)現(xiàn)這后面竟然有兩處干草堆,似乎以前有人在這里落腳,用干草簡單鋪了睡鋪。
此外屋內(nèi)多有枯敗的梁木,秦逍做事干脆,找了一根細(xì)一些的梁木,用隨身的利刃裂成一小塊,又取了一些干草,取石引火,很快就生起了一堆篝火,火光亮起來,朱雀這才轉(zhuǎn)過來,見秦逍已經(jīng)生起茍活,淺笑道:“你做事很麻利!
她年紀(jì)本就比秦逍大不少,再加上居高臨下慣了,這語氣倒像是長輩夸贊晚輩。
秦逍呵呵一笑,抬頭看過去,愣了一下。
朱雀的烏發(fā)被完全打濕,青絲黏在白皙光潔的臉上,黑白分明,她的氣質(zhì)本就十分出眾,臉型線條比較圓潤,五官也都挺精致,雖然三十多歲年紀(jì),但樣貌卻頗美艷,固然不能與小師姑和麝月那等萬里挑一的絕色佳人相比,但姿色卻絕對不在攣鞮可敦之下。
兩人的美貌各有千秋,若說攣鞮可敦艷麗華貴,那么朱雀自有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畢竟是修道之人,氣質(zhì)頗為脫俗。
不過兩人的身段都是極好,充滿了成熟之美。
不過朱雀被雨水打濕全身,衣襟也就緊貼身體,卻是將她成熟豐美的身體線條完全勾勒出來,沃胸飽滿挺拔,腰肢收縮,因?yàn)榱?xí)武之故,所以身體線條比之?dāng)來L可敦多了一些硬朗,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濃郁的舒美氣息。
秦逍卻是不禁臉一紅,別過臉,略有些尷尬道:“仙姑,你烤烤火,衣衫都濕了,可以……可以脫下來烘干,否則穿著濕衣裳容易受涼。”起身來,道:“我去前面!
“你身上不都濕著嗎?”朱雀在后面道。
秦逍笑道:“我身強(qiáng)體壯,不礙事!睆阶责堖^隔斷,到了前面去,找了一塊石頭坐下。
不過全身上下濕漉漉的,確實(shí)不好受。
忽聽到后面?zhèn)鱽硐OK魉鞯穆曇,秦逍知道朱雀肯定是在脫衣裳,腦中不由又浮現(xiàn)出剛才看到的沃胸腴臀之景,不由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心想朱雀是道門仙姑,而且比自己大許多,自己竟然想入非非,真是不該。
只是血肉之軀,腦中浮現(xiàn)那成熟豐美的身段,卻也是人之常情。
片刻之后,聽到朱雀聲音傳來:“秦逍,你把衣裳都脫了,丟到這邊,我?guī)湍愫娓。你說過自己身強(qiáng)體壯,耐得住涼意!
秦逍忙道:“不用不用。”
“不好意思?”朱雀輕笑道:“你不是說穿著濕衣裳會受涼?趕緊拿過來,沒那么忌諱,我都可以做你姨了!
“那以后我叫你雀姨?”秦逍哈哈笑道,不過一身濕衣裳確實(shí)難受,當(dāng)下也不客氣,脫去衣裳,只留一條貼身短褲,到隔斷邊上,將衣裳一件件丟了過去,邊道:“麻煩了!”
朱雀道:“是我給你添麻煩,你不必客氣。”
秦逍心想人心換人心,自己待朱雀不差,朱雀現(xiàn)在對自己的態(tài)度顯然也好了很多。
脫去衣裳,反倒是一身輕松,雖然有些涼意,不過他六品修為,那點(diǎn)涼意自然是不在話下。
“雀姨,你叫朱雀,這是你們道門九禽的綽號吧?”秦逍問道:“你真名叫什么?”
“怎么突然問這個?”
“就是隨便問問。”秦逍道:“你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
那邊沉默了片刻,終于聽得朱雀道:“梁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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