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已經(jīng)答應幫助秋娘離開京都,有書院幫忙,秦逍倒也不是太擔心秋娘那邊。
唯獨麝月那頭,秦逍卻是憂心不已。
先前東極天齋控制唐宮,澹臺懸夜聽命于道尊。
道尊雖然也不算是什么品德高尚之人,不過他臨死之前,答應讓劍谷弟子離開,而且還下令將劍神遺骨交還,至少證明洪天機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底線,又或者他對劍谷并無多少忌憚之心。
唐宮中的秩序也頗為井然,這一切表明道尊還是不希望局面太亂。
但道尊已死,如今澹臺懸夜唯我獨尊。
比起道尊,澹臺懸夜更是心狠手辣,也全無底線,為達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他既然連道尊都能親手襲殺,那么在這天下,只怕再無不可殺之人。
麝月是李氏皇族血脈,澹臺懸夜欲要掌握大權(quán),自然不允許威脅到他權(quán)勢的人物存在,那么麝月的處境也便更加兇險。
秦逍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麝月身處險境而置之不理。
若是珠鏡殿此刻防御松懈,未必不能趁機救出公主。
雖然知道這時候禁軍肯定是在宮內(nèi)到處搜捕,但距離天亮時間不多,一旦天亮更不可輕舉妄動,當下徑自離開凌霄閣,估摸了一下方向,雖然唐宮宏闊,一時間無法確定珠鏡殿具體的位置,但這兩天在宮內(nèi)行動,他也去過珠鏡殿,大致的方向倒是清楚。
他折向東南方向,倒也并不擔心真的撞上禁軍,畢竟六品修為,周圍但凡有動靜,他可以迅速察覺。
一路上避開了幾波禁衛(wèi)軍,也確實感覺到禁衛(wèi)軍遍布宮內(nèi),心想澹臺懸夜還真是無所顧忌。
禁軍雖然負有保護帝國皇城之重責,但卻不能擅自進入內(nèi)宮。
內(nèi)宮乃是妃嬪居住之所,由太監(jiān)宮女服侍,歷來也會有不少武功了得的宮中太監(jiān)甚至宮女負責保護貴人們的安全,而禁軍只負責衛(wèi)戍皇城外圍,擅自進入內(nèi)宮者,那是必死無疑。
但如今禁軍可以在內(nèi)宮肆無忌憚搜捕,這已經(jīng)是大唐立國至今從無有過的事情。
秦逍知道此前澹臺懸夜還在忌憚道尊和魏無涯兩位大宗師,如今兩位大宗師已經(jīng)死去,澹臺懸夜也就再無擔心。
只是御天臺那位大宗師自始至終都不曾出現(xiàn),似乎對宮中發(fā)生的一切都置之度外,這就讓人十分納悶。
難道真的如同魏無涯推測,大天師袁鳳鏡已經(jīng)與人達成了協(xié)議。
魏無涯推測袁鳳鏡為了能夠與圣人在一起,暗中與洪天機達成了交易,不過現(xiàn)在看來,與袁鳳鏡達成交易的未必是洪天機,倒有可能是澹臺懸夜。
想到澹臺懸夜竟然能將幾位大宗師玩弄于鼓掌之中,此人心機之深,當真是令人心悸。
忽見得前方一座宮殿出現(xiàn),秦逍只瞧了一眼,心下歡喜,那正是珠鏡殿所在,順著方向?qū),還真是讓他找到,也算順利。
他繞到珠鏡殿北邊,掩身在一處假山后面,隔著太液池望過去。
珠鏡殿北邊就是太液池,池水清澈,紅鯉在其中游動,幾尊石雕點綴其中,風景優(yōu)美。
秦逍特地選擇這邊,便是因為太液池的緣故,不似宮殿其他方向多有埋伏之處,這邊一眼望去,太液池盡收眼底,除非有人躲在水下埋伏,否則沒有可以藏身埋伏的地方。
他在假山后沒有輕舉妄動,望見北門那邊倒也有兩名太監(jiān)在守衛(wèi),心只要進入殿內(nèi),就必須先將那兩名太監(jiān)解決,此時天色尚未亮起來,正好接著夜色摸近過去,否則等到天亮,便無法再動手。
這禁宮已經(jīng)是兇惡之地,對自己來說更是龍?zhí)痘⒀ǎ皆珉x開自是越好,不能久留。
他確定太液池內(nèi)肯定不會有人埋伏其中,這才貓著腰,以夜色為掩護,順著太液池邊繞過去,悄無聲息向紫寰殿北門摸了過去。
他本就是一身夜行衣,在這夜色之中,宛若幽靈,那兩名太監(jiān)卻是沒有絲毫察覺。
他貼著紫寰殿的外墻石壁,緩緩靠近過去,與守衛(wèi)太監(jiān)咫尺之遙,那兩名太監(jiān)依然是毫無察覺,秦逍深吸一口氣,猛然沖過去,一刀砍在了一名太監(jiān)的脖子上,他這一刀力道驚人,血光噴濺,那太監(jiān)的首級竟然直接被砍飛出去,另一名太監(jiān)剛剛察覺,大驚失色,驚慌之下還沒來得及叫出聲音,秦逍已經(jīng)如同獵豹般沖上前去,一拳打在了那太監(jiān)的喉嚨處,只聽得“嘎吱”一聲響,喉骨卻是被這一拳生生打斷,那太監(jiān)哼也沒哼一聲,已經(jīng)倒了下去。
秦逍瞬間解決兩名太監(jiān),這才松了口氣,但隨即卻又感覺不大對勁,尋思這邊的守衛(wèi)如此薄弱,而且這兩名太監(jiān)也太過容易解決,不知道是他們太弱,還是自己太強,太過順利,反倒讓秦逍心中生出一絲警覺和不安。
他深吸一口氣,到了這個份上,自己肯定是不能半途而廢,哪怕紫寰殿存在風險,自己也必須冒險救出公主。
便在此時,卻聽得“嘎吱”一聲響,面前那道門卻突然打開,秦逍心下一凜,握緊手中刀,迅速后退兩步,卻見到那道門緩緩敞開,隨即門后出現(xiàn)一道身影,鎧甲在身,只瞧了一眼,秦逍心下大吃一驚,那身影不是澹臺懸夜又能是誰?
秦逍心中暗罵一聲,只覺得自己為了援救麝月,這腦子實在有些糊涂,竟敢冒險跑到這里來。
澹臺懸夜狡猾無比,竟似乎已經(jīng)算準會有人來營救麝月,卻是在這里守株待兔。
秦逍心知自己肯定不是澹臺懸夜的敵手,而且澹臺懸夜只要發(fā)出訊號,甚至不必他親自出手,附近便會有大批禁軍包圍過來,這時候肯定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再不多想,轉(zhuǎn)身就跑。
身后卻是傳來澹臺懸夜輕蔑的笑聲,秦逍只跑出數(shù)步,就感覺身后勁風襲來,無可奈何之下,側(cè)身閃躲,又半轉(zhuǎn)身子,一刀劈了過去。
第1286章 孤注一擲
秦逍知道澹臺懸夜修為了得,這一刀卻也是拼了氣力。
他并不想與澹臺交手,只盼這一刀逼退澹臺,從而為自己爭取逃離的距離。
明知對手的實力在自己之上,秦逍自然不會與他硬拼。
本以為澹臺必然會閃躲,卻萬沒想到澹臺懸夜毫無躲避的意思,反倒是探手過來,手掌迎向了刀刃。
秦逍吃了一驚。
即使是大天境,以血肉之掌迎接鋒銳的大刀,那也是匪夷所思。
他心知蹊蹺,便要變招,但澹臺懸夜的速度極快,不等秦逍多做反應,兩根手指竟是已經(jīng)捏住了刀刃,這一刀硬是再也無法向下分毫。
秦逍心下駭然。
兩人四目相對,秦逍見得對方的眼眸之中帶著戲虐之色,隨即聽得一聲脆響,大刀竟然從中斷成了兩截。
也幾乎同時,澹臺懸夜那只手已經(jīng)向前探過來,直往秦逍的脖子抓過來。
秦逍足下一點,身體向后飄開,澹臺懸夜卻是如影隨形,追拿過來,秦逍手中拿著半截刀,也不多想,猛地對著澹臺懸夜投擲過去,就如同暗器一般,澹臺懸夜見得斷刀過來,揮臂打開,但也因此身形微頓,秦逍已經(jīng)拉開了一些距離。
“秦逍,你走不了!卞E_懸夜落地之后,單手背負身后,淡淡道。
秦逍這時候也已經(jīng)看到,從珠鏡殿東北角的拐角處,已經(jīng)涌出來一隊禁軍,人數(shù)并不多,但都是端著箭弩,瞬間布陣,已經(jīng)封住了自己的退路。
秦逍面對澹臺懸夜,吃驚之下,反倒是面不改色,笑道:“澹臺統(tǒng)領(lǐng)就如此確定我是秦逍?”
“普天之下,除了你秦爵爺,恐怕無人會如此牽掛公主的安危!卞E_懸夜淡淡笑道:“你們能從紫寰殿逃脫,倒著實出乎我的意料,是我小覷了那位大宗師的實力,瀕死之際,還能為你們打開一條生路,大宗師不愧是大宗師!
秦逍只是一笑,并不說話。
“既然死里逃生,你就該跑的越遠越好。”澹臺懸夜嘆道:“秦逍,憑心而論,我不想要你的性命。我與黑羽將軍莫逆之交,你與他也有淵源,你又何必卷入這趟渾水?讓你遠去東北,那里天高皇帝遠,替大唐守著東北邊疆,豈不是可以建功立業(yè)?如今死在宮里,龍銳軍群龍無首,很快就會成為汪興朝的盤中之餐,這便是你想看到的結(jié)果?”
秦逍笑道:“澹臺將軍,恕我直言,黑羽將軍精忠報國,乃是我大唐軍人的典范。你禍國殃民,如今已經(jīng)是大唐頭號叛賊,你覺得黑羽將軍泉下有知,還會認你這個朋友?”
澹臺懸夜笑道:“果然是伶牙俐齒!
“澹臺懸夜,其實你還有機會幡然悔悟!鼻劐械溃骸皷|極天齋禍亂大唐,你殺死了道尊,如果立刻向圣人請罪,這倒算是一件功勞。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見圣人,幫你說情,也許圣人開恩,會寬恕你的過錯,你看如何?”
澹臺懸夜盯著秦逍,笑道:“你幫我說情?”仰頭大笑,似乎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
秦逍知道眼前這人心狠手辣,修為又是極其了得,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微側(cè)身子,眼角余光戒備那邊的禁軍箭手,以防有人突施冷箭。
“秦逍,說句真心話,本將很欣賞你!卞E_懸夜平靜道:“你為人很重情義,當初西陵突變,你不遠千里從西陵趕到京都,為了收復西陵替黑羽將軍報仇,可謂是不畏辛勞艱難,本將看在眼中,很是欽佩!眴问直池撋砗,道:“在你眼中,本將如今所為,似乎是大逆不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我本是在一條船上的人。”
秦逍一怔,皺眉道:“我不明白!”
“你效忠圣人,甚至不顧艱辛領(lǐng)兵出關(guān),冒著風險前往東北練兵,目的是為了什么?”澹臺懸夜緩緩道:“歸根到底,你是否是想有朝一日能夠看到西陵回歸大唐?如能親手斬殺李陀,更是你夢寐以求的夙愿?”
秦逍微一沉吟,卻是點了點頭。
這一點他不必隱瞞,對于自己的目標,無論是圣人還是公主,那都是一清二楚,澹臺懸夜知道也是理所當然。
澹臺懸夜淡然一笑,道:“西陵有變,丟城失地,朝野震驚。任何一位有作為的皇帝,都會迅速做出反應。大唐立國,威震天下,唐騎所至,四夷拜服。大唐的威嚴和榮耀,從來不是因為那面旗子本身的緣故,而是在唐騎之下,堆積如山的尸骨。多少大唐將士埋骨沙場,為了保家衛(wèi)國,流盡一腔熱血!
秦逍有些愕然看著澹臺懸夜,不管此人為人如何,澹臺懸夜這番話倒并無差錯。
“當初為了平定西陵,成千上萬的大唐將士埋骨在那片土地!卞E_懸夜嘆道:“西陵是我大唐不可分割的領(lǐng)土,兀陀人對西陵虎視眈眈,可是我大唐卻從未放棄過西陵,為了守衛(wèi)西陵,同樣有無數(shù)大唐將士浴血奮戰(zhàn)?墒俏髁陙G了,偌大的疆土,割據(jù)自立,甚至成為兀陀人的爪牙!鳖D了頓,凝視秦逍道:“你可還記得你抵達京都之后的情形?”
秦逍點頭道:“自然記得!
“那你自然記得,西陵丟失,天下激憤,就連市井百姓都知道應該不惜一切代價將之收回!碧鹗,冷笑道:“可是看看京都的官員們,他們在做什么?他們想的不是收復失地,而是唯恐承擔丟失西陵的罪責,互相攻訐,西陵三郡竟然及不得他們的官袍重要。還有,咱們的圣人……那位天子,她又做了什么?為了平息眾怒,拉出一批替死鬼,殺之平激憤?墒悄怯帜苋绾?殺了一群無能官員,西陵難道能收回來?”
這一瞬間,秦逍竟是與澹臺懸夜有英雄所見略同之感。
“唐人勤勞淳樸,若是在一頭雄獅的帶領(lǐng)下,亦是勇武出眾!卞E_懸夜淡淡道:“可是唐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善忘。很多事情發(fā)生之后,他們會義憤填膺群情激奮,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被其他事情吸引,將應該牢記的事情拋之九霄云外。西陵丟失還不到兩年,你看京都現(xiàn)在可還有多少人在提及那片土地?”
“你該不是想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收復西陵?”
“不!”澹臺懸夜搖搖頭,緩緩道:“我要做的不只是收復西陵,而是再造大唐。帝國安逸的太久,許多人甚至忘記大唐是以武立國。京都歌舞升平,讓許多人還沉浸在大唐的繁華之中。帝國正在奢靡安逸之中衰老,這頭雄獅的牙齒正在漸漸消失曾經(jīng)的銳利,如果繼續(xù)沉醉下去,大唐帝國將不復存在。所以我必須用這種手段來喚醒大唐!蓖白叱鲆徊,看著秦逍道:“我知道你也是胸中有抱負的男兒漢,所以如果你愿意,我們可以攜手重造大唐的輝煌。只要你答應效忠于我,我可以讓圣人頒下旨意,賜封你為東北王,甚至可以幫你鏟平遼東軍!
秦逍心下駭然,見澹臺懸夜眸中竟然閃著光,所說竟似乎不是虛言。
“我們可以一起平定東北,可以一同收復西陵。”澹臺懸夜緩緩道:“這是大唐最后的機會,如果再沒有人喚醒大唐,繼續(xù)沉淪下去,大唐必將萬劫不復!
秦逍嘆道:“那你可想過,你這樣做,已經(jīng)讓大唐走在了懸崖邊上。紙包不住火,你謀逆挾持天子,甚至想要乾坤獨斷,此等大事遲早要傳出去,到了那時候,你知道會是怎樣的情形?天下大亂,生靈涂炭。你自以為是在再造大唐,可恰恰是你這種行徑,讓大唐真正走在了懸崖邊上。你說的不錯,收復西陵確實是我的夙愿,但我也知道,很多事情根本不能操之過急。民間有俗語,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而一個帝國如果行事操切,只會造成沉重的后果,會置無數(shù)生靈于水火之中!
“一將功成萬骨枯!卞E_懸夜淡淡道:“要成就一番大事,總是少不了要死人的。與其坐視大唐沉淪,倒不如孤注一擲,奮力搏一把。如果達成目的,死多少人其實并不重要。后世只會記得你的豐功偉績,而不會去牢記到底有多少人死去!
秦逍淡淡道:“所以你的計劃,是挾持圣人發(fā)號施令,爾后大興刀兵?”
“很多事情本就只能以刀劍去解決!”
“所以你只是以軍人的身份去看事情!鼻劐欣淅涞溃骸鞍茨愕挠媱潱笈d刀兵,自然需要大批的軍費,這些軍費從何而來?自然是加重賦稅甚至盤剝百姓。你出身軍人世家,自小就在行伍之中,可曾真正知道民間疾苦?圣人登基之時,天下大亂,雖然平定了戰(zhàn)亂,但為了防止南疆慕容,帝國在南方部署大軍,此外又大興土木,擴建宮殿,百姓的賦稅大大增加。如果按照你的計劃,要平定東北,收復西陵,甚至攻打南疆,如此連續(xù)發(fā)動戰(zhàn)爭,大興刀兵,讓老百姓怎么活?”
澹臺懸夜冷漠道:“要復興大唐的榮耀,總是要苦一苦老百姓的!”
秦逍哈哈笑道:“苦一苦老百姓?復興大唐榮耀?如果老百姓都苦不堪言,這個帝國哪來的榮耀可言?澹臺將軍,可別真到了老百姓過不下去,調(diào)轉(zhuǎn)矛頭指向朝廷,那時候你才知道什么叫孤注一擲了!”
第1287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澹臺懸夜淡然一笑道:“如此說來,你不想和我走同一條道路!
“你站在懸崖邊往下跳,難道我要和你一起送死?”秦逍笑道:“就算今日真的死在澹臺將軍之手,至少不必背負叛國逆賊的名聲!
澹臺懸夜長嘆道:“你終究還是無法明白我的用心!
“澹臺將軍,看在你與黑羽將軍有份交情,我最后勸你一句,就此收手吧。”秦逍嘆道:“如果你真的心憂大唐,就不該走這條路。京都的變故,已經(jīng)讓天下各州心存猶疑,只是他們無法確定宮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但那些封疆大吏的眼睛此刻全都盯著京都,只要露出一絲破綻,他們就能敏銳地察覺到宮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澹臺懸夜冷冷道:“你覺得他們會造反?”
“造反?”秦逍笑道:“澹臺將軍似乎忘記,造反的是你。他們只要察覺圣人被挾持,京都有其他力量在挾天子令諸侯,只怕立時就會有人舉起勤王大旗。南疆慕容、遼東汪興朝,這兩人哪一個是善茬?只要他們其中任何一人舉起勤王大旗,大唐立時便會大亂,各方勢力無論有什么目的,都將視你澹臺懸夜為朝敵,人人可誅之!
澹臺懸夜不屑笑道:“不過是兩只跳梁小丑而已!眴问直池撋砗,盯著秦逍問道:“你是擔心被天下所謂的勤王之軍矛頭所指,所以不敢聽命于本將?”
“那倒不是。”秦逍笑道:“我既然是大唐的臣子,只會聽命于大唐的天子,怎會效忠于你這樣的叛賊?說出去名聲不好聽!
澹臺懸夜笑道:“我明白了。秦逍,如果讓你效忠大唐的天子,你就能聽從朝廷的命令?”
“圣人已經(jīng)被你挾持,又何來朝廷的旨意?”秦逍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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