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帶隊巡邏?”見不遠處有一隊巡邏兵,秦逍問道。
耿紹點頭道:“是。將軍,營門外有一人求見將軍,正要向?qū)④姺A報。”
“有人求見?”秦逍見天色已晚,奇道:“是誰?”
“那人裹著長袍,帶著冪羅,看不清長相,不過聽聲音是個女人!惫⒔B道:“她說有要事要見將軍,還請將軍召見。”
秦逍更是詫異,問道:“來了多少人?”
“一個人!惫⒔B道:“就她一人!
秦逍皺起眉頭,松陽草場十分遼闊,營地周圍幾十里地都沒有人家,一個女人在這種時候穿過空曠無人跡的草場,膽量自然不小,肯定也不是普通人,想了一下,才道:“帶她到我?guī)?nèi)!
耿紹領(lǐng)命而去,秦逍回到帳內(nèi),片刻之后,就聽帳外傳來耿紹聲音:“稟報將軍,人已帶到!”
“進來吧!鼻劐邢囟,抬頭盯著帳門,帳門掀開之后,耿紹率先進帳,手按在刀柄上,一臉戒備之色,身后緊隨著一名身裹黑色長袍之人,斗篷仗著頭發(fā),自鼻子以下罩著黑色的冪羅,只露出一雙眼睛來。
燈火之下,那雙眼睛朦朧如霧,雖看不清樣貌,但一雙眼睛便已經(jīng)讓人心起漣漪。
秦逍雖然召見,但耿紹顯然覺得這個女人來歷不明,搞不好是接近將軍蓄謀刺殺,所以全神戒備,雖然知道將軍的武功了得,一般的刺客根本不可能傷得了秦逍,但是只要這女人稍有異動,便會拔刀。
黑袍女人瞥了全神戒備的耿紹一眼,美麗的眼眸帶著一絲笑意,輕聲道:“秦將軍既然敢接見我,就不會害怕我是刺客!
她話聲剛落,秦逍卻是身體一震,失聲道:“蓉……蓉姐姐!”
耿紹有些驚訝,心想將軍只聽聲音,就能知道來人是誰?聽他稱呼女人為姐姐,叫的親切,顯然是熟人,頓時放松警惕,卻見那女人抬手摘下了冪羅,顯出一張秀美絕倫的臉龐來。
秦逍早已經(jīng)起身,一臉驚喜,激動道:“蓉姐姐,怎么是你?你……你怎么來了?”
耿紹十分識趣,不等秦逍多說,躬身退下。
“算你還有良心,記得我聲音!眮碚卟皇翘迫赜帜苁钦l,唇角帶著淺笑,柔聲道:“趕緊給我倒杯熱水,外面可太冷了。”
秦逍實在沒有想到,今晚突然出現(xiàn)的竟然是唐蓉,他驚訝之余,更多的是驚喜。
他最后一次與唐蓉相見,是在蘇州,兩人無奈分別,卻定下了三年之約。
唐蓉當(dāng)時承諾,三年期滿,大先生就會還她自由,到時候便會找到秦逍,陪在他身邊。
蘇州一別,不過半載,秦逍卻想不到唐蓉竟然提前過來找到自己。
“蓉姐姐,你快坐。”秦逍很是興奮,立刻給唐蓉倒了茶,隨即上前拉著唐蓉的手腕,在案邊坐下,凝視著唐蓉美麗眼眸,見她也正眼含笑意凝視自己,舍不得松手,握住她手道:“我真沒有想到會是你,這實在是太讓人高興了。蓉姐姐,你……你是從蘇州過來?”
“王母會在江南叛亂,蘇州城內(nèi)一片混亂,所以大先生當(dāng)時下了命令,暫時停止蘇州城的地下當(dāng)鋪活動!碧迫厝斡汕劐形罩约喝彳,柔聲道:“大先生本來是要派我去西川,那邊也有地下當(dāng)鋪,不過我知道你領(lǐng)兵出關(guān),所以懇求他讓我到東北。我這些年幫他辦了不少事,他倒也沒有為難我,東北四郡都有地下當(dāng)鋪,是他一手打造的情報網(wǎng),我挑選在營平郡的順錦府城辦事,他也就答應(yīng)了。”
“你見到大先生了?”
“沒有!”唐蓉搖頭道:“還是和以往一樣,有中間人傳話!
秦逍皺眉道:“你這次來見我,會不會被地下當(dāng)鋪的人知道?我記得你說過,地下當(dāng)鋪都有手持生死簿的夜梟監(jiān)視你們的一舉一動,他們?nèi)绻麜缘媚氵^來,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這次過來,夜梟知道也無妨!碧迫販\淺一笑,嫵媚動人,輕聲道:“不知為何,大先生似乎對遼東軍沒有什么好感,派人在當(dāng)鋪給我傳話,如果可能,有機會可以向龍銳軍提供一些不利于遼東軍的情報!
秦逍一怔,詫異道:“大先生讓當(dāng)鋪幫我?”
“我接到吩咐,也很詫異!碧迫氐溃骸按笙壬鷮δ愕那闆r似乎很了解,而且知道我們相識。來人傳話說,我可以隨時與你相見,不受任何人監(jiān)視,如果你這邊需要關(guān)于遼東軍的情報,當(dāng)鋪會盡力相助!
秦逍更是覺得匪夷所。
在他的思維中,自己身上的寒毒與大先生脫不了干系,大先生是敵非友,可是如今大先生竟然吩咐唐蓉來協(xié)助龍銳軍,如果不是唐蓉親口所言,他很難相信大先生會有如此轉(zhuǎn)變。
可是這樣做,大先生又是意欲何為?
第1071章 紅顏良策
唐蓉何其精明,當(dāng)然看出秦逍心中的疑惑,輕笑道:“是不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是!鼻劐械溃骸斑@位大先生到底有什么圖謀,我現(xiàn)在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其實我也摸不透他的心思!碧迫仵久嫉溃骸叭绻(dāng)年在你體內(nèi)種毒的人是他,他對你自然是心存惡意。如今你領(lǐng)兵出關(guān),他應(yīng)該協(xié)助遼東軍對付你,但他的選擇讓我都感到疑惑。他沒有選擇遼東軍,反倒是下令讓東北的地下當(dāng)鋪暗中支持你,我思來想去,始終不明白他的意圖!蹦暻劐械溃骸安贿^有一種可能或許可以解釋。”
“什么?”
“他雖然對你沒存什么好心思,可是與遼東軍之間有更深的矛盾。”唐蓉輕聲解釋道:“他的情報實力雖然非比尋常,但卻沒有軍事實力與遼東軍相抗,正好你來到東北,所以他想借助你的手對付遼東軍。他知道龍銳軍的實力不強,很難對付遼東軍這條地頭蛇,所以才讓地下當(dāng)鋪從情報上向龍銳軍提供支持,至少目前他和你有著共同的敵人,這才選擇合作!
秦逍淡然一笑,道:“大先生神通廣大,他的實力只怕連蓉姐姐都不是完全清楚!毕胫笙壬某鍪謴奈鞯綎|,遠至西邊的兀陀汗國,近到東北四郡甚至漠東草原,都有大先生的影子存在,此人幾乎稱得上是手腳通天了。
這是一個神秘的人,也是秦逍想要深查的人,他知道大先生那只大手只怕掌控著連自己想到想不到的龐大力量,可是想要追查,還真是無從下手,即使聽命于大先生的唐蓉,對這位神秘莫測的幕后黑手也是知之甚少。
他就像是一團黑影,明明存在,卻又看不見摸不著。
秦逍想到攣鞮可敦也被在體內(nèi)種毒,而且?guī)缀蹩梢源_定就是千夜曼羅之毒,尋思著是否向唐蓉透露,但細細一想,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此事牽涉到攣鞮可敦,秦逍不希望給她帶去麻煩。
唐蓉雖然和自己的感情很近,但畢竟是大先生的人,在內(nèi)心深處,涉及到大先生,秦逍對唐蓉還是存有一些防備。
“不管怎么說,他在背后支持你,總比站在遼東軍那邊對付你要好!碧迫劓倘灰恍Γ髌G不可方物,秦逍看在眼里,心下一蕩,暗想自己的運氣倒是真不錯,結(jié)識的幾位女子,從小師姑到攣鞮可敦,無一不是萬里挑一的絕色尤物。
自己好歹也算是個正派的人,也不知為何見一個便喜歡一個,每一個女人都是風(fēng)情動人,由不得自己不動心。
秦逍想到什么,忙道:“蓉姐姐,你趕路過來,還沒吃東西吧?我去讓人給你弄些吃的!
“不用!碧迫匾娗劐幸鹕,扯住他衣襟,不讓他起身,輕聲問道:“你軍中的糧草還夠吃幾天的?能省一點是一點。”
秦逍一怔,苦笑道:“蓉姐姐,你是不是知道銀隊被劫之事?”
“如果不知道,我也不會這么快就過來找你!碧迫氐溃骸斑@些天在東北四郡發(fā)生最大的事情,就是你們的銀隊被劫掠。聽說運送銀車的人幾乎全軍覆沒,幾十輛銀車全都被劫走!
秦逍道:“有十幾人突圍而出,倒也沒有全部死在那里,不過銀車倒是一輛不剩,全都被搶走了!
“沒有銀子,你這邊的糧草和軍餉都成問題,搞不好幾千人馬會生出兵變!碧迫赜挠牡溃骸熬退闼麄儾话l(fā)起兵變,沒有吃喝,肯定也留不下來!
秦逍抬手撓了撓頭,道:“我就是為這件事情愁煩,剛才還在商議這事兒,正準(zhǔn)備想辦法解決。”
“可想到什么好辦法?”
秦逍搖搖頭,猛地想到什么,再次握住蓉姐姐的柔荑,眼睛亮起來,道:“蓉姐姐,我現(xiàn)在正是困難之時,你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是不是要幫我解困?”
“你都想不到辦法,我一個弱女子能有什么好辦法!碧迫貗趁囊恍,“怎么,被這點事難倒了?”
秦逍嘆道:“不瞞蓉姐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還真是被這事兒弄得焦頭爛額!
“你想在東北立足,連自己的后勤都無法保障,如何能夠站穩(wěn)腳跟?”唐蓉輕嘆道:“我多嘴說一句,龍銳軍的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招兵買馬,也不是練兵,而是要想辦法確保軍隊的后勤無憂。龍銳軍現(xiàn)在駐扎在黑山,地處營平郡北部邊境地帶,在整個東北,都屬于荒僻之地,如果連后勤供給都被人掐住脖子,你們想要在東北有所作為,也只能是空中樓閣了!
“蓉姐姐所言極是。”秦逍點頭道:“此案發(fā)生之前,我還存有僥幸,覺得東北畢竟是大唐的疆土,遼東軍就算再驕橫,也不至于真的敢對龍銳軍的補給線下手,F(xiàn)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他們的驕橫狠毒遠超我想象!
“你確信這起案子是遼東軍所為?”
“幾乎可以斷定。”
唐蓉淡淡一笑,道:“東北四郡這座山頭,本來只有遼東軍這一頭老虎,他在山上稱王稱霸,山上的食物足夠它每日都能飽腹。忽然從關(guān)內(nèi)又跑來一頭老虎……,應(yīng)該說是一頭小老虎,這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是個人都懂,你們龍銳軍來虎口奪食,你覺得遼東軍會和你們講什么道義?東北是武將掌權(quán),對他們來說,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在你們這頭小老虎形成氣候之前,不惜一切代價直接將你們咬死。劫走銀車只是給你一個提醒,讓你們知難而退,如果不合他們的心思,他們還會想出更多辦法來對付你們,最后的結(jié)果,要么迫使你們退回關(guān)內(nèi),要么就死在東北!
秦逍微微頷首,當(dāng)初他受命前來東北練兵,就知道這條道路一定不好走,一路上必定是困難重重,現(xiàn)在看來,事實只怕比自己想的還要困難。
“算了,看在你叫我姐姐的份上,這次我就幫你出一個主意!碧迫匾娗劐猩袂槟,噗嗤一笑,道:“不要愁眉苦臉的,你是龍銳軍的中郎將,連你整日里都愁悶苦臉,其他人又怎么辦?你是男人,就算天塌下來,也要抬起雙手將這天舉起來,想要成就大業(yè),自然要能夠吃下別人吃不了的苦!陛p咬朱唇,輕聲道:“我可瞧不上窩囊的男人!
秦逍聞言,卻是精神一振,笑道:“不錯,蓉姐姐說的是,若是這點困難就將我打倒,我就不配統(tǒng)帥龍銳軍,更不配成為蓉姐姐的男人!
“誰說你是我男人?”蓉姐姐瞪了秦逍一眼,嬌嗔道:“就會胡說!彪S即道:“銀車被劫,軍備司那邊無銀可用,你們的糧草和軍餉就必須另想辦法解決!鞭D(zhuǎn)過身,抬起纖纖玉手,指向北邊道:“那邊有現(xiàn)場的糧食和餉銀,你怎么就是不知道去拿?”
秦逍順著她手指望過去,陡然間明白什么,一拍腦袋,懊惱道:“我怎么沒有想到。蓉姐姐,你是說……黑山?”
“不錯。”蓉姐姐笑道:“黑山軍已經(jīng)歸附于你,現(xiàn)在只差朝廷派欽差過來頒旨招安。軒轅沖如今掌控了黑山五寨,沈玄感和周元寶以及黑山上下都聽他的吩咐,而他是鐵了心要受朝廷招安,此種情況下,你向軒轅沖提出一些要求,他不會不答應(yīng)。黑山軍盤踞在黑山十年不止,幾萬人在山上吃喝,沒有些存糧如何能堅持的下來?”
秦逍被一語點醒,興奮道:“不錯。只要能從黑山借到七八萬兩現(xiàn)銀,就可以渡過難關(guān)!
“黑山匪這些年可沒少干劫掠之事。”唐蓉雙眸如霧,迷人勾魂,輕聲道:“周鴻基活著的時候經(jīng)常派人下山劫掠,搶了許多金銀珠寶古董字畫,暗地里還派人將那些古董字畫直接賣出,換了金銀回來,如今這些財物肯定都被軒轅沖封存。此外黑山有糧倉,他們占山為匪,最擔(dān)心的就是被官兵圍山,山上無糧可食,所以黑山匪一直都是在他們的糧倉存有大量的糧草。你只需派人上山,與軒轅沖商議,調(diào)些銀兩和糧草下山,軒轅沖不會拒絕!
唐蓉背后有地下當(dāng)鋪,本就是情報之源,她對黑山了若指掌,卻也并不讓秦逍感到意外。
秦逍此時也已經(jīng)完全想明白,道:“黑山被官府定為亂匪,這些物資到手,便可以算作是我們繳獲的戰(zhàn)利品。銀車被劫,龍銳軍后勤供給出現(xiàn)問題,我們用戰(zhàn)利品暫時補充軍需,也是無奈之舉。如此一來,朝中就算有人參劾,但這不屬于軍商勾結(jié),更不是有誰私掏腰包發(fā)放軍餉,圣人知道,也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無非訓(xùn)斥幾句,絕不會降罪!
“你明白就好!碧迫匦Φ溃骸皩α,你說有人私掏腰包發(fā)放軍餉?你這說的是誰?難不成你還準(zhǔn)備自己掏銀子發(fā)軍餉?我倒沒有瞧出來,你還是個大富豪!
“沒有沒有。”秦逍曉得唐蓉精明過人,和她說話還真要小心一些,隨便一句無心之言,很可能就會被她抓住重點,從中分析出更多的情報,故作老實道:“我是準(zhǔn)備找人借銀子,然后發(fā)放軍餉。不過這樣一來,朝廷必然有人會借此事置我于死地!
唐蓉白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就好。如今不同從前,有些言行需要謹慎,許多人都盯著你,一個不慎就會有野狗咬你一口。”
秦逍聽她語氣之中滿是關(guān)切,心中溫暖,挪著身子湊近過去,伸手去抱蓉姐姐腰肢,輕聲道:“蓉姐姐,蘇州一別之后,我一直想著你,你有沒有想我?”
第1072章 急函
順錦城距離松陽草場二百多里地,是營平郡的府城,在東北四郡中,規(guī)模和人口也只是僅次于都護府衙署所在的遼陽城。
營平郡守梁宗義剛滿四十歲,和東北四郡的許多重要官員一樣,出身于遼東軍,祖上也是當(dāng)年追隨武宗皇帝東征渤海的驍將,四年前被都護府和遼東軍一同向朝廷舉薦,任職郡守。
軍備司主事宇文懷謙見到梁宗義的時候,已經(jīng)等了一個多時辰,從傍晚時分直等到天黑,倒不是因為梁郡守外出,而是這位郡守大人有公務(wù)要處理,讓宇文懷謙在客廳等候,說是片刻便召見,可是等到天黑,才有人過來請宇文懷謙過去拜見。
宇文懷謙的年紀比梁宗義大上十歲,進入書房之后,梁宗義卻沒有起身迎接,只是坐在案后的大椅子上看著宇文懷謙進屋,等宇文懷謙拱手行禮過后,梁宗義才含笑道:“宇文主事請坐,本官手頭上的公務(wù)太多,這不知不覺就讓你等候多時!狈愿赖溃骸皝砣耍喜!”
“大人,下官本不好過來打擾。”宇文懷謙面色沉重,嘆道:“可是軍備司遇到了天大的難處,實在沒有辦法,這才過來懇求大人幫忙。”
梁宗義端起案上的茶杯,用茶蓋撥了撥茶沫,含笑道:“什么事?”
“大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從關(guān)內(nèi)送來的銀車,被盜匪劫掠。”宇文懷謙苦笑道:“軍備司指望著那筆銀子采買軍需,此外龍銳軍那邊也到了發(fā)餉的日子,如今沒了那筆銀子,軍備司這邊遇到了大麻煩。”
梁宗義笑道:“這事兒本官已經(jīng)知道。不過事發(fā)遼西郡,與營平郡無關(guān),本官自然不會要插手。此外你們軍備司是圣人下旨獨立而設(shè),直接受京都戶部轄制,連都護府那頭都無權(quán)過問軍備司的事兒,我這郡守府自然更不能過問,是以本官雖然知曉出了這么大一樁案子,但確實不好多問。對了,這案子可有什么消息?遼西那邊是否派人調(diào)查?”
“聽說公孫大人已經(jīng)派人調(diào)查,龍銳軍那邊也派人到了現(xiàn)場。”宇文懷謙走過去在椅子坐下,神情凝重:“但似乎都沒有查到銀車的下落!
梁宗義道:“宇文大人應(yīng)該也知道,東北百姓剽悍,許多刁民生活不如意便落草為寇,四處打家劫舍,雖然遼東軍剿滅眾多匪患,但說句實在話,就連富庶的江南一帶都有匪患為亂,這苦寒之地的匪患又怎能輕易剿滅干凈?他們劫掠銀車之后,都有隱秘之所藏匿銀子,一段時間內(nèi)會銷聲匿跡,想要找到他們和那筆銀子的下落,還真是不容易!
“確實如此!庇钗膽阎t點頭道:“所以下官今日前來,是懇求大人,是否能夠以郡守府的名義,調(diào)撥一筆銀子給軍備司?銀車被劫,戶部那邊肯定會迅速籌集下一筆銀子送過來,無論是找到丟失的那筆銀子,還是關(guān)內(nèi)的銀子送到,軍備司立刻會將所借的銀子如數(shù)償還!
梁宗義詫異道:“從郡守府調(diào)撥銀子?”搖頭笑道:“宇文大人,郡守府的每一兩銀子的支出都是要記錄在冊,年終還要與都護府那邊核對,都護大人清廉無比,是一兩銀子的差錯都不能有。特別是銀子的支出,每一兩支出都有規(guī)矩,自東北設(shè)郡以來,還從沒有郡守府外借銀子的說法!
“下官明白!庇钗膽阎t誠懇道:“如果不是到了難處,也不敢向大人開這個口!
梁宗義微一沉吟,才道:“你說的倒也是實情。不過我雖然是郡守,這件事情還做不了主。這樣吧,我可以派人去都護府那邊,向都護大人稟明此事,如果都護大人親自下令,我倒是可以幫忙,否則實在不敢開這個缺口。你先回去等著,我立刻派人,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來回也就四五天的事情。不過都護大人那邊是否能夠立刻下令,會不會因為公務(wù)繁忙而耽擱幾日,我也不能保證,總之一有消息,我就派人告訴你!
“大人,實不相瞞,軍備司的銀子已經(jīng)告罄,龍銳軍的軍餉兩日之內(nèi)必須送過去,下官實在等不了那么久!庇钗膽阎t心急如焚。
梁宗義卻是淡定自若,一副同情之色道:“國有國法,本官不能壞了法度。宇文大人,其實我很同情你,但……此事卻是無法相助。本官為官清廉,如果有銀子,還真愿意掏腰包借給你渡過難關(guān)!彪S即搖頭笑道:“話說回來,我真要有銀子,也不敢相借,幾萬兩銀子的缺口,我一個小小的郡守就算是砸我賣鐵也補不上。軍備司的銀子必須要戶部調(diào)撥,從江南運過來,就算本官能找城中的商賈騰挪幾萬兩銀子出來,卻也不能送入軍備司啊。”
宇文懷謙苦笑搖頭,梁宗義感嘆道:“恕我直言,朝廷讓軍備司獨立存在,或許是一個錯誤。平時看不出來,真要到了難處,咱們想幫也不敢?guī)!?br />
正在此時,卻聽得外面?zhèn)鱽矸A報:“大人,軍備司有人前來找宇文主事,說是有緊急事情要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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