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他便再厲害,也是血肉之軀!蓖魱|駿冷笑道:“沈浩他們配有毒箭,箭簇都是淬過劇毒,見血封喉,只要有一支箭能擦傷秦逍的皮膚,他就必死無疑!弊孕艥M滿道:“幾十人發(fā)起突襲,如果還不能射殺秦逍,這群家伙就真的是酒囊飯袋了。”
汪恒嘆道:“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擔(dān)心殺不了秦逍,我是擔(dān)心如果真的殺了秦逍,會惹來大麻煩!
“什么麻煩?”
“朝廷對咱們可是越來越不放心了!蓖艉愣似鹗诌叺牟璞櫭嫉溃骸澳愀赣H說的對,如果沒有南疆慕容,朝廷只怕早就騰出手來找咱們的麻煩了。如今圣人派了秦逍出關(guān),分明就是沖著咱們來。秦逍是圣人的寵臣,如果他死在東北,朝廷絕不會善罷甘休,搞不好就要鬧出大亂。”
“死在東北?”汪東駿哈哈笑道:“四爺,誰說秦逍是死在東北?他是死在真羽草原。我再三囑咐沈浩,必須在秦逍走出真羽草原之前動手。”
汪恒疑惑道:“有什么區(qū)別?”
“四爺,沈浩得手之后,接下來會是怎樣的局面?”汪東駿從搖椅上坐起身,身體前傾,盯著汪恒的眼睛道:“沈浩他們用的箭矢,都是真羽部的樣式,咱們的箭簇和真羽人的箭簇并不相同,事后查驗秦逍尸體上的傷口,只能證明是真羽人所為!
汪恒道:“秦逍和真羽人走得很近,龍銳軍未必會相信是真羽人下手。你和秦逍在真羽部發(fā)生沖突,沒過幾天秦逍就遭到襲擊,所有人都會懷疑是我們所為!
汪東駿哈哈笑道:“就算天下人都懷疑是我們所為,又能如何?他們能夠拿出證據(jù)?龍銳軍相不相信是真羽人殺了秦逍,這并不要緊,只要我們有了這個借口就好!
“你的意思是……?”
“真羽烏晴那條母狗敬酒不吃吃罰酒!蓖魱|駿雙目顯出怨毒之色,握拳道:“我何等身份,親自跑去向她求親,她竟然拒絕,反倒要和秦逍搞在一起。想想他的父親,當(dāng)年就跪在父親的腳下,父親一個咳嗽就能讓他幾天幾夜都睡不著。整個真羽部就是咱們汪家腳下的一條狗,如今這條狗不認(rèn)主人,反倒要投向秦逍,如何能留?”
汪恒明白過來,吃驚道:“東駿,你該不會想借這次機會,要對真羽部下手吧?”
“秦逍死在真羽草原,這事兒掩蓋不了!蓖魱|駿冷笑道:“龍銳軍很快就會得到消息,而父親很快也會知道。龍銳軍本就實力弱小,秦逍一死,群龍無首,更是一群散沙。到時候父親一句話,就能坐實是真羽人殺了秦逍,誰敢懷疑父親的話?”看著汪恒道:“四爺,秦逍可是有爵位在身,而且還是大唐的中郎將,竟然被真羽人殘殺,你覺得這事兒能夠輕易過去?”
汪恒已經(jīng)明白過來,低聲道:“大將軍可以以此為借口,出兵攻打真羽部?”
“殘殺大唐官員,如果不給真羽部教訓(xùn),大唐的威嚴(yán)何在?”汪東駿嘿嘿笑道:“到時候父親下令出兵,先讓龍銳軍沖在前面,他們的中郎將死了,部下如果不為主將報仇,有何臉面活下去?如此一來,咱們的兩個對手,龍銳軍和真羽部就不得不自相殘殺。你莫忘記,步六達人和真羽部人水火不容,當(dāng)年真羽部的兩位塔都是死在步六達人的手里,步六達人知道真羽人不會忘記這筆仇,如果有機會,步六達人一定會將真羽人趕盡殺絕!
汪恒點頭道:“這些年大將軍一直在暗中扶持步六達人,要步六達人出兵配合遼東軍攻打真羽部,步六達人自然不會拒絕。”
“本來賀骨人和真羽部也是生死之?dāng)!蓖魱|駿皺眉道:“不過這次咱們竟然碰上賀骨人派出使團與真羽部談判,看來他們之間還真有些貓膩!彪S即冷笑道:“但賀骨人不足為慮,就算他不配合咱們攻打真羽部,也絕不可能幫助真羽部與咱們?yōu)閿。到時候三路大軍攻打真羽部,漠東諸部這些墻頭草絕不敢支持真羽部,要么老實縮在一邊,要么簞食壺漿以迎王師,攻滅真羽部也不是什么難事。”
汪恒笑道:“如果真的剿滅真羽部,真羽草原落入咱們之手,那么大將軍就有用之不竭的戰(zhàn)馬,如此一來,遼東軍實力大增,天下無敵!
“我的目的不是戰(zhàn)馬。”汪東駿恨恨道:“我要將真羽烏晴這條母狗抓到手,這次我親自跑到真羽部,她對我竟然愛理不理,一副傲慢之態(tài),這條母狗就是欠收拾。等誅滅真羽部,活捉了這條母狗,我要讓她嘗嘗怠慢我的后果。”
汪恒撫須道:“東駿,話說回來,都說真羽烏晴是漠東第一美人,這次親眼所見,傳言不虛,這妮子還真是貌美如花。”
“四爺喜歡?”汪東駿嘿嘿一笑,道:“你若喜歡,等到時候我將她調(diào)教的服服帖帖,然后轉(zhuǎn)送給四爺。什么狗屁第一美人,在我眼里,就是一條沒調(diào)教好的母狗而已!
第1064章 公道
“中郎將!”門外傳來聲音:“洪老三他們回來了!
汪恒愕然,汪東駿卻是雙眉一展,吩咐道:“帶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一人領(lǐng)頭進來,身后跟著兩人,抬著一直麻袋子,進屋之后,小心翼翼放下。
“什么東西?”
汪東駿嘿嘿一笑,使了個眼色,那兩人立刻解開麻袋,從里面拉出一個人。
汪恒見到麻袋中卻是一個身著棉襖的姑娘,看臉部輪廓,分明是個錫勒少女,不到二十歲,談不上有多漂亮,卻也有六七分姿色,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昏迷過去,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兩條手臂被反綁在后面。
“東駿,你這是……?”
“咱們回來的時候,路過一處營地!蓖魱|駿道:“當(dāng)時瞧見她遠(yuǎn)遠(yuǎn)望著,我瞧見她的眉目和那真羽烏晴還真有幾分相似,四爺,你看看是不是?”
汪恒仔細(xì)打量兩眼,詫異道:“不錯,有幾分相似!
“真羽烏晴讓我憋了一肚子火,無處發(fā)泄!蓖魱|駿道:“正好用這個女人來替代,讓我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
汪恒皺眉道:“你派人去搶了她回來?”
“洪老三,可有人發(fā)現(xiàn)?”汪東駿問道。
一人忙道:“中郎將放心,我們偷偷潛藏著,一直沒動,等這姑娘一個人到河邊取水的時候,才將她綁了來,沒有任何人看到。”
汪東駿笑道:“你們辦的很好,回頭有賞,都退下吧!钡饶菐兹送讼,又向汪恒道:“四爺要留下來看看?”
汪恒心中感嘆,汪東駿在東北為非作歹慣了,如今竟然綁了錫勒姑娘過來,這事兒要是被錫勒人知道,必然會引起兩邊的紛爭,難免會是一場掀然大波。
他知道這姑娘既然被綁了來,肯定活不到明天早上,搖搖頭,也不想多摻和,起身出門而去。
汪東駿過去關(guān)上門,知道自己玩樂之時,絕不會有人趕過來打擾,過去將那姑娘抱起,放到一張椅子上坐下,又取了繩子將她的身體固定在椅子上,做完這一切,才顯出滿意笑容。
屋內(nèi)溫暖如春,汪東駿拿過一只馬鞭子,又端起茶杯,一口茶含在嘴里,湊近過去,將茶水噴在了姑娘的臉上,姑娘身體一顫,這才昏昏醒轉(zhuǎn)過來,迷迷糊糊看見身前站著一個男人,面容失色,失聲道:“你……你是誰?”
“啪!”
一聲脆響,汪東駿二話不說,一鞭子已經(jīng)抽打在姑娘的身上,姑娘痛苦地叫了一聲,這叫聲卻是讓汪東駿的神情變得更加興奮。
平湖驛還有數(shù)十名親隨侍衛(wèi),一部分人早早睡下,更多的則是聚在一起賭錢,驛站的前后院門則是分派了人手守衛(wèi)。
有人聽到姑娘痛苦的叫聲,知道是怎么回事,這種事情對這些親隨來說司空見慣,知道中郎將正在享受他的美妙時刻,這種時候,誰也不能前去打擾。
痛苦的叫聲叫了好一陣子,終是靜下來。
汪東駿用馬鞭子抽了姑娘數(shù)十鞭子,將她的棉襖抽的支離破碎,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姑娘顯然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還算文質(zhì)彬彬的男子,竟然是個禽獸不如的惡魔。
“累了。”汪東駿丟開鞭子,沖著姑娘溫言道:“不著急,時辰還早,咱們有的是時間,等我喝杯水……!”話沒說完,卻感覺身上一股寒意,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來,不有回頭望過去,卻發(fā)現(xiàn)窗戶竟然敞開著。
他有些詫異,先前門窗都關(guān)得很嚴(yán)實,窗戶也上栓,卻不知何時敞開。
只是他現(xiàn)在興奮不已,也不多想,過去關(guān)上窗戶,再次確定扣上了窗栓,轉(zhuǎn)過身來,卻感覺脖子一寒,一把大刀竟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汪東駿全身冰涼,這時候終于明白窗戶為何會敞開。
竟然有刺客潛入了驛站。
他恨不得將手下那幫人碎尸萬段,幾十號人,竟然能讓刺客潛入驛站,簡直是一群酒囊飯袋。
“開個價!蓖魱|駿故作鎮(zhèn)定:“多少銀子都可以,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币粋冷漠的聲音道。
汪東駿眼角余光卻是瞥見,自己身側(cè)站著一道人影,只是一時看不清楚,立刻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誰,就該知道如果殺了我,會有怎樣的后果。”
“不知道。”
“家父是安東大將軍!蓖魱|駿道:“你若殺了我,我可以保證,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家父也能找到你。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是受誰指使?”
汪家雖然權(quán)傾東北,但也因此而結(jié)下無數(shù)仇家,有人雇傭刺客前來刺殺,那也是大有可能。
不過汪東駿覺得,這天下間就沒有用銀子收買不了的人。
“你聽不出我的聲音?”那人冷笑一聲。
汪東駿一怔,隨即瞳孔收縮,顫聲道:“秦……秦逍!”
“看來中郎將的記性很好!鼻劐泻Φ溃骸澳阌X得用銀子從我手里能買你的命?”
汪東駿一顆心沉到谷底。
“秦逍,你……你別亂來。”汪東駿道:“你若……你若殺我,家父一定能查出來,到時候家父一定會將龍銳軍殺的一個不留。”
秦逍抬頭看了被綁在椅子上的姑娘一眼,見姑娘正用一種驚恐到極致的眼神看著自己,向那姑娘搖搖頭,這才輕聲道:“你派人殺我,覺得不會留下證據(jù),那么我要取你性命,你覺得我會留下證據(jù)?”
“不用證據(jù),家父……家父也知道是你下手!
“那又如何?”秦逍微笑道:“難道他敢出兵攻打龍銳軍?他是要造反?”
汪東駿額頭冷汗直冒,問道:“沈浩……沈浩他們……?”
“都死了!鼻劐衅届o道:“你很快就會見到他們!鳖D了頓,輕笑道:“知道我為何要和你說這么多?”
汪東駿知道今日大禍臨頭,哀聲道:“秦逍,我……我知道我有錯,是我不好。我……我向你道歉,自今而后,我……我絕不會與你為敵!毕氲绞裁矗泵Φ溃骸皩α,我回去之后,立刻向父親懇求,讓他將東北最好的草場送給你練兵。還有,你缺什么物資,我都讓父親給你調(diào)撥……!”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dāng)初!鼻劐袊@道:“今日我來,只為討一個公道!
“公道?”
“有人因你變成了孤兒寡母,你是安東大將軍的公子,這筆賬沒人能算得了,只有我來算!鼻劐械溃骸澳闳糁皇堑米镂,咱們的賬可以慢慢算,可惜你的手下殺錯了人……!”
汪東駿還沒有明白秦逍這話是什么意思,陡然間感覺咽喉處一陣刺疼,秦逍卻已經(jīng)用鋒利的馬刀用力拉過汪東駿的喉嚨。
汪東駿萬沒有想到秦逍無聲無息之中就割斷了自己的喉嚨,直待喉嚨處向外噴濺鮮血,才明白過來,瞳孔擴張。
那錫勒姑娘眼睜睜看著秦逍用刀割斷了汪東駿的喉嚨,失聲驚呼起來,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開。
驛站內(nèi)的親隨們聽到姑娘的尖叫聲,都是相視而笑,只覺得中郎將今晚興趣很好,玩的也是越來越刺激。
汪東駿用手捂住自己的喉嚨,但鮮血卻止不住地從手縫中向外溢出,他想要出聲喊叫,喉嚨卻只發(fā)出“咕咕”的悶聲,身體搖晃,拼力用手向秦逍抓過去,還沒抓到秦逍衣襟,秦逍手中的馬刀往前刺出貫穿了汪東駿的胸膛。
汪東駿眼眸中劃過一絲怨毒之色,兩腿一軟,跪倒在秦逍面前。
秦逍松開手,任由馬刀留在汪東駿的身體里,徑自走向那錫勒姑娘。
錫勒姑娘只看到面前這人口鼻都被蒙著粗布,只漏出一雙眼睛,身上的打扮也分明是草原勇士,見她走過來,驚恐不已,秦逍卻已經(jīng)輕聲道:“不要出聲,我?guī)汶x開這里!币姽媚稂c頭,這才解開她身上的繩子,回頭再看汪東駿,已經(jīng)匍伏在地上,鮮血兀自流淌,一動不動,顯然已經(jīng)是死的透透的。
秦逍過去打開窗戶,翻身出了窗戶,向姑娘招招手,姑娘雖然驚魂未定,卻也知道秦逍似乎并不會傷害自己,正要翻出窗戶,想到什么,低頭見到自己身上棉襖被馬鞭抽打的破碎不堪,知道這樣出去,就算逃出驛站,也要被凍死,過去將汪東駿的那件華貴大氅抓在手中,這才翻出窗戶,披上了大氅,跟在秦逍身后,輕手輕腳到了院墻邊,秦逍輕巧翻到墻頭,伸手抓住姑娘手臂,帶上墻頭,隨即又跳下墻頭,從墻頭上接下姑娘,拉著姑娘的手快步走出一段路,這才停下腳步,抬手向北指過去:“你一直往那邊走,不要停,能不能活下去,看你自己的本事!
姑娘感激不已,正要謝過,秦逍搖頭道:“不要耽擱時間,快走!
姑娘不再猶豫,裹住大氅,忍著身上的疼痛往北邊跑。
秦逍看著姑娘的身影消失,這才往西走了兩里多地,找到拴在這邊的獅子驄,翻身上馬,回頭向平湖驛那邊望了一眼,唇角帶著一絲冷笑,催馬邊走。
第1065章 真兇
汪恒這一夜卻是醒醒睡睡,并不踏實,幾次讓人詢問沈浩等人是否趕回來。
汪東駿對擊殺秦逍信心十足,但汪恒卻覺得不會那么容易,此事事先沒有稟明汪興朝,算是擅自行動,真要闖出大禍來,汪興朝當(dāng)然不會拿自己的親生兒子怎么樣,到時候背鍋的就只能是自己。
天亮之后,汪恒起身出門,再次找人詢問沈浩是否已經(jīng)回來,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右眼皮直跳。
沈浩一行人速度就算再慢,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還沒能趕回來。
他只覺得很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
“東駿!”汪恒親自敲響汪東駿的門,沉聲道:“沈浩昨夜沒有趕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趕緊開門,咱們要派人回頭找找他們!
屋里卻是死寂一片。
他皺起眉頭,興許是中郎將昨晚玩得太盡興,所以遲遲沒有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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