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晴汗猶豫了一下,終是點(diǎn)頭道:“不錯。真羽部那時候養(yǎng)精蓄銳多年,兵強(qiáng)馬壯,猛將眾多,先汗為了完成一統(tǒng)漠東的夙愿,已經(jīng)生出征討步六達(dá)之心。遼東軍也正是在那個時候主動找上來,我們本來勝算就已經(jīng)很大,若是得到遼東軍的協(xié)助,兩面夾擊,步六達(dá)必然滅亡!蔽掌鹑^,恨聲道:“可是遼東軍背信棄義,沒有按照協(xié)議出兵,步六達(dá)人不必防備遼東軍,抽調(diào)兵馬繞到我軍側(cè)翼,反倒是向我軍兩面夾擊,這才導(dǎo)致我軍大敗!
“那一戰(zhàn)真羽部元?dú)獯髠,可是漠東的局勢卻更加平衡!鼻劐械灰恍Γ溃骸斑|東軍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滅掉步六達(dá),只是慫恿真羽部向步六達(dá)開戰(zhàn),讓真羽部落入陷阱,導(dǎo)致真羽部實(shí)力大削,無力再一統(tǒng)漠東。大汗,這是遼東軍精心設(shè)計(jì)的圈套,目的只是為了平衡漠東諸部的力量,如此東北才不受錫勒諸部的威脅,如此道理,大汗難道不明白?”
烏晴汗神情冷然,卻還是點(diǎn)頭道:“后來我們醒悟過來,這確實(shí)就是他們的目的!
“可是因?yàn)槟且粦?zhàn),真羽部已經(jīng)和遼東軍結(jié)下了死仇!鼻劐袊@道:“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遼東軍是絕不可能讓真羽部有一統(tǒng)漠東的機(jī)會。如果多年之后錫勒諸部真的有機(jī)會一統(tǒng)漠東,那個部族也肯定不會是真羽部,遼東軍絕不會看著與他們有深仇大恨的真羽部成為漠東的主宰,他們可能會支持步六達(dá)人,支持賀骨人,甚至其他部族,卻恰恰不會支持你們真羽。”盯著烏晴汗眼睛道:“也就是說,遼東軍只要存在一天,真羽部想要一統(tǒng)漠東,就只能是癡人說夢!
烏晴汗雙眉鎖起,秦逍繼續(xù)道:“前番劉叔通潛入真羽部,背后慫恿真羽垂篡奪汗位,但最終卻失敗。今次汪興朝派自己的兒子跑來草原,親自向大汗求親,大汗聰明睿智,當(dāng)然知道這前后事情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什么目的?”
“龍銳軍!”秦逍淡淡道:“利用真羽部,打擊龍銳軍。劉叔通的目的如此,汪東駿的目的同樣如此!倍似鹱郎暇仆,仰首灌了一口,才道:“劉叔通慫恿真羽垂篡位,一旦成功,真羽垂就將成為遼東軍的走狗,他們會給真羽垂足夠的利益,以他為刀,對龍銳軍下手。但劉叔通計(jì)劃失敗,遼東軍心有不甘,這才派出汪東駿。只要大汗答應(yīng)了汪東駿的求親,那么遼東軍和真羽部就成為了所謂的盟友,遼東軍同樣也會向大汗提供諸多利益,目的也同樣是要以大汗為刀,鏟除龍銳軍!
“你覺得我會上他的當(dāng)?”烏晴汗冷笑道:“就算真的與他成親,真羽部也絕不可能進(jìn)入唐國境內(nèi)與龍銳軍廝殺!
“不需要廝殺!鼻劐袚u頭道:“甚至不需要真羽部出一兵一卒。遼東軍的目的,是想徹底孤立龍銳軍,讓龍銳軍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活活被困死在黑山之下!
第1055章 棋盤
烏晴汗瞬間就明白秦逍的意思。
“遼東軍將龍銳軍擠壓在黑山腳下,除了朝廷的供給,遼東軍不會讓龍銳軍在東北得到任何補(bǔ)充。”秦逍目光如刀,神色冷峻道:“他們肯定知道,龍銳軍在東北得不到支援,就可能向草原尋求幫助。如果他們提早收買了真羽部,讓真羽部切斷龍銳軍向草原尋求幫助的道路,那么龍銳軍就只能被他們困死在黑山。”
烏晴汗若有所思,情不自禁點(diǎn)頭。
“只是因?yàn)檫|東軍當(dāng)年的背叛,真羽部兩位塔都戰(zhàn)死沙場。”秦逍嘆道:“兩位塔都雖不是遼東軍所殺,卻是因他們而死,所以他們知道無論是真羽先汗還是塔格,對他們都充滿怨恨,如果塔格繼任大汗,因?yàn)楫?dāng)年的仇恨,未必會聽從他們的挑唆,如此他們想要封鎖龍銳軍向草原求助的目的就無法達(dá)到。為此他們才會派出劉叔通,暗中收買真羽垂,甚至要除掉和他們有仇怨的塔格,目的一旦達(dá)成,他們利用真羽垂困死龍銳軍的目的自然也能達(dá)到。”
烏晴汗此時終是恍然大悟,道:“不錯,你說的有道理!
“可惜真羽垂不爭氣,功虧一簣!鼻劐械Φ溃骸案?yàn)橄群购吞焐竦谋佑,塔格非但沒有被他們除掉,反而安然無恙回來,甚至在大家的擁戴下繼任了汗位!
烏晴汗幽幽嘆道:“你不必避諱,如果沒有你,他們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
“不敢。”秦逍笑道:“真羽垂失敗,遼東軍知道大事不妙,他們本就與塔格有害兄之仇,這次又設(shè)計(jì)要除掉塔格,如果他們想不出法子及時補(bǔ)救,他們擔(dān)心塔格繼位之后,會因?yàn)楹退麄兊某鹪,直接選擇與龍銳軍合作。于是他們立刻派出汪東駿,前來草原求親。在他們看來,汪東駿是安東大將軍的長公子,塔格即使繼位,也不過是草原一個部族的首領(lǐng),汪東駿向大汗求親,那是給足了真羽部面子,于公于私,大汗都應(yīng)該答應(yīng)!
烏晴汗拿起酒盞,也是仰首一飲而盡,唇角帶著冷笑。
“大汗,你想讓真羽部置身事外,可是遼東軍從一開始就要將真羽部卷進(jìn)來,你覺得能避得開?”秦逍搖頭嘆道:“身在棋局,沒有任何一枚棋子能夠離開棋盤,除非已經(jīng)成為棄子!
“你今晚故意挑起與汪東駿的爭斗,是為了斷絕真羽部投向遼東軍的道路。”烏晴汗咬牙道:“你居心險惡!
秦逍笑道:“所以我剛才說了,今晚酒宴上,我給真羽部惹了麻煩。真羽部離不開這張棋盤,進(jìn)了棋盤,也不可能成為置身事外的棋子。其實(shí)從汪恒認(rèn)出我的那一剎那,真羽部投向遼東軍的道路就已經(jīng)被堵死。他們看到真羽部將我待為上賓,而且很快也會查清楚,向恭是秦逍,秦逍就是向恭。我和塔格是生死與共的朋友,你覺得有了這層關(guān)系,遼東軍還會信任大汗?他們難道不擔(dān)心大汗投向他們是假,身在曹營心在漢,搞不好哪一天捅他們一刀?”
“秦逍,你就是個混蛋!睘跚绾瓜氲角劐幸皇植俪,竟然將自己和真羽部玩弄手掌,怒火中燒,握拳道:“你竟敢戲弄本汗?”
秦逍搖搖頭,道:“大汗誤會了,我從無戲弄大汗之心。大汗是愿意成為別人用過便棄的棋子,還是愿意成為坐在棋盤邊的對弈人?”
“你什么意思?”
“如今的局勢,真羽部勢必要做一個選擇!鼻劐芯従彽溃骸斑x擇遼東軍,聯(lián)手搞掉龍銳軍,那么從此之后,遼東軍在東北更是穩(wěn)如泰山。不過誠如我之前所言,龍銳軍被除掉之后,接下來遼東軍的刀子會指向誰?你們本就與遼東軍有仇怨,這次汪東駿在真羽部又顏面盡失,此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日后肯定不會讓真羽部好過!
烏晴汗冷笑道:“真羽部投向你,就能夠安然無恙?且不說龍銳軍最后是否真的能勝出,就算勝了,我又怎能知道你們龍銳軍會不會過河拆橋。搞倒遼東軍之后,也會真羽部麻煩?”
“首先,龍銳軍和真羽部無仇無怨,不存在秋后算賬。其次,龍銳軍如果真的扳倒遼東軍,以后必然還要與周邊諸部和睦相處,真羽部如果旗幟鮮明支持了龍銳軍,事后龍銳軍反要恩將仇報,那么天下人還有誰會信任龍銳軍?到時候錫勒諸部必然都會對龍銳軍心存鄙夷,若是與周邊諸部關(guān)系不睦,四處樹立,龍銳軍也存活不下去!鼻劐心暈跚绾寡劬Γ届o道:“最后,龍銳軍和真羽部將會榮辱與共,親如一家,事后又怎會刀兵相見?”
“親如一家?”
“大汗難道真的不考慮下嫁于我?”秦逍笑瞇瞇道:“我向大汗求親,誠心實(shí)意,可不是說笑。”
烏晴汗先是一怔,隨即臉頰一紅,惱道:“你……誰要嫁給你?你癡心妄想!毕氲绞裁,冷笑道:“你說真心實(shí)意,只是騙人的鬼話。如果……如果你真的想要娶我,為什么要以我為賭注,在汗帳之內(nèi),還說什么如果敗了,就絕不會再向真羽大汗求親。如果今晚汪東駿的手下勝了,你所謂的真心實(shí)意,豈不是笑話?”
“不是笑話!鼻劐袚u頭道:“我從一開始就沒準(zhǔn)備向真羽大汗求親,即使是現(xiàn)在,也沒有這個意愿!
烏晴汗花容變色,冷笑道:“我也從沒有想過嫁給你。”便要起身離開,秦逍卻已經(jīng)伸手抓住她手腕,烏晴汗怒道:“放手!”
“我不會向真羽大汗求親,因?yàn)槲蚁矚g的是烏晴塔格!鼻劐刑ь^看著烏晴汗怒不可遏充滿寒意的雙眸,平靜道:“我要娶的是同生共死的烏晴塔格,那個讓我時時牽掛的烏晴塔格。誰向真羽大汗求親,我管不著,可是誰要打?yàn)跚缢竦闹饕,想要搶奪我的女人,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和他決斗到底。因?yàn)闉跚缢裰粚儆谖乙粋人,誰也不能將她從我身邊奪走!
烏晴汗本來欲要掙脫的手停了下來,雙眸如星,看著秦逍,有些驚訝,但眼眸深處卻分明顯出感動之色。
“烏晴,我說過,你是草原上最美的花朵!鼻劐形⑽⒂昧Γ瑸跚绾箙s是不自禁緩緩坐下,本來盛怒冷厲的表情已經(jīng)和緩下去,聽得秦逍柔聲道:“向你求親的不是秦逍,而是向恭。在烏晴塔格面前,我永遠(yuǎn)是那個可以與你生死與共的向恭。你告訴我,你現(xiàn)在是真羽大汗,還是烏晴塔格?”
烏晴汗見秦逍眼中柔情似水,低下頭,終是道:“我是……我是烏晴塔格!”
秦逍聞言,哈哈一笑,猛一用力,卻已經(jīng)將毫無防備的烏晴汗帶了過去,烏晴汗輕呼一聲,秦逍已經(jīng)攔腰從后面將她抱住,笑道:“我就知道,我的烏晴塔格一直都在!
“你……你就是花言巧語。”烏晴汗扭動健美的嬌軀,恨聲道:“如果你背棄了我,我一定親手砍下你的腦袋!
“不用你來砍我腦袋,如果我真的對不住你,自己會結(jié)束自己!鼻劐袚е鵀跚绾谷彳浀膵绍|,貼在她耳邊輕聲道:“我要你嫁給我,你愿不愿意?”
“我不知道!睘跚绾刮兆∮H小樓在自己腰間的雙手,擔(dān)心他的手會趁機(jī)在自己身上亂摸,畢竟此人向來不老實(shí),低著頭,卻有些羞澀:“我沒想過……還沒想過嫁人!
秦逍笑道:“不用急,我有耐心。我知道真羽大汗剛剛登位,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沒有時間在這個時候思考自己的私事,不過我可以等待,等烏晴塔格好好想一想,是否愿意成為向恭的妻子!
烏晴汗扭過頭,看著秦逍眼睛,猶豫一下,終是問道:“你……你要娶我,是真的喜歡我,還是……?”
她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秦逍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語氣堅(jiān)定道:“如果你覺得我是為了利用你來取得真羽部的支持,那么你可以將汗位交給別人,成為一個普通的女人,我依然會迎娶真羽烏晴。如果你不愿意丟下部眾不管,你可以等我?guī)啄,等我完成了自己的任?wù),成為一個普通人后,到時候再娶你過門。我取的是烏晴塔格,絕不會因?yàn)槲覀冎g的感情影響真羽汗的選擇,如果你覺得龍銳軍注定失敗,你依然可以選擇遼東軍,我絕不會對你有絲毫怨言!
“我相信你!”烏晴汗卻是出人意料地湊過去,主動將自己的朱唇貼上了秦逍的嘴唇,秦逍立時抱緊烏晴汗,熱烈回應(yīng)。
好一陣子,烏晴汗差點(diǎn)要被秦逍吻得窒息,推開之后,臉頰泛著紅潮,美麗的眼眸子卻是柔情似水,輕聲道:“除了你,我誰都不嫁,真羽烏晴要嫁的男人是向恭!
秦逍微笑點(diǎn)頭,抬手輕撫烏晴汗臉頰。
“如果真羽部要支持龍銳軍,龍銳軍需要真羽部提供什么支持?”烏晴汗眨了眨眼睛,輕聲問道:“是不是要戰(zhàn)馬?”
第1056章 買馬
秦逍笑道:“烏晴果然聰慧!
“傻子都知道你想要什么!睘跚绾箾]好氣道:“你們龍銳軍想要抗衡遼東鐵騎,沒有戰(zhàn)馬就是癡人說夢。你們從東北一匹馬都得不到,自然只能將主意打到真羽部!
秦逍哈哈笑道:“所以我之前才說如果有烏晴做后盾,什么遼東軍我是根本不懼!
烏晴汗微一沉吟,才道:“鐵瀚施行禁馬令之后,真羽部遭受重創(chuàng),如果持續(xù)下去,蓄養(yǎng)的戰(zhàn)馬一年比一年少,到最后連部眾的生存都將成問題。這次與鐵瀚撕破臉,對部族也不是壞事,至少真羽部也不必再理會什么禁馬令!
“真羽馬是真羽部最寶貴的財(cái)富!鼻劐忻C然道:“若想讓真羽部休養(yǎng)生息恢復(fù)元?dú),茶馬貿(mào)易必不可少。”
烏晴汗靠在秦逍懷中,想了一下才道:“天下人都知道真羽馬舉世無雙,其實(shí)……真正的真羽戰(zhàn)馬,也只是十有一二!
“哦?”
“真羽部諸多馬場都蓄養(yǎng)了不少馬匹,但不是每匹馬都適合成為戰(zhàn)馬。”烏晴汗坦誠道:“十匹之中,至少有一半被淘汰,剩下的一半才會被用來裝備騎兵!弊旖欠浩鹨唤z淺笑,道:“不過即使是被淘汰的馬匹,比起其他不足的戰(zhàn)馬都只強(qiáng)不弱,比你們唐國蓄養(yǎng)的戰(zhàn)馬,更是強(qiáng)出不少!
秦逍眼珠子一轉(zhuǎn),笑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你們以前與大唐貿(mào)易,都是以次充好,將淘汰的馬匹當(dāng)做真羽馬交易,是不是?”秦逍嘿嘿笑道:“聽說遼東軍就從真羽部交易了不少戰(zhàn)馬,原來他們擁有的不是真正的真羽馬。”
烏晴汗道:“唐國有句話,叫國之利器豈可輕易示人?真羽的馬場,每一處都有鑒馬師,他們的任務(wù),就是鑒別戰(zhàn)馬。草場會將淘汰的馬匹和戰(zhàn)馬分開,外人看不明白馬場的情況,可是我們自己一眼就能看出來。以前那些被淘汰的馬匹全都用來交易,換取部族所需的各種貨物。剩下的那一半戰(zhàn)馬,除了部分調(diào)給各帳裝備騎兵,剩下的則是留在草場做種馬!
“種馬好,種馬肯定是最出色的戰(zhàn)馬!鼻劐羞B連感嘆,一只手已經(jīng)開始不老實(shí),往上游弋,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xùn),卻又不敢直接往烏晴汗的熊胸脯上抓,只是在邊緣地帶試探。
“你想要什么馬?”
秦逍呵呵笑道:“自然是真正的真羽戰(zhàn)馬?”
“不行!”烏晴汗搖頭道:“真正的戰(zhàn)馬不能賣給唐人!
“為何?”
“若是你們拿了純種的真羽戰(zhàn)馬回去配種,真羽人是不會答應(yīng)的!睘跚绾沟溃骸拔沂钦嬗鸫蠛梗簿筒粫尲兎N真羽馬流失出去!
秦逍嘆道:“烏晴,你以為真羽馬天下無雙,僅僅是因?yàn)轳R種的緣故?”搖頭道:“即使你真的給我純種真羽馬,到了大唐,也養(yǎng)不出優(yōu)質(zhì)戰(zhàn)馬,因?yàn)榇筇茮]有漠東這么好的草場,也同樣沒有這樣的水草。”
烏晴汗笑道:“你知道就好!
“所以你就算交易純正戰(zhàn)馬給我,也不用擔(dān)心我偷了你的寶貝!鼻劐械。
烏晴汗微一沉吟,終于道:“以前與唐人交易,草原其他部族的戰(zhàn)馬需要四匹絹才能交易一匹駿馬,我真羽部需要六匹絹。不過我現(xiàn)在就是要趁火打劫,你無馬可買,要從真羽部購買,普通駿馬至少要八匹絹一匹。”
“十五匹!”
烏晴汗一怔,疑惑道:“什么?”
“十五匹絹交易一匹戰(zhàn)馬。”秦逍凝視烏晴汗眼睛道:“純正的真羽馬,我給你二十五匹絹一匹!
烏晴汗一臉錯愕,抬手摸了摸秦逍額頭,蹙眉道:“你生病了?”
“你覺得我在說瘋話?”秦逍哈哈笑道:“我可沒瘋。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承諾的事情就不會反悔。只要真羽部承諾與龍銳軍交易,這就是我出的價錢。十五匹絹交易真羽部一批普通駿馬,如果你愿意交易純正真羽馬,我可以給出二十五匹的價錢!
烏晴汗這次卻是摸著自己的腦門子,有些匪夷所思:“你……你說的是真的?”
真羽部是草原諸部馬匹最多的部族,也是與中原茶馬貿(mào)易的主力,自烏晴汗記事的時候開始,對馬匹的價格就十分清楚,雖然價格隨著時局的變化會有些變動,但大部分時間一匹草原戰(zhàn)馬的價錢也就是四匹絹。
絲綢在草原人眼中是奢侈品,各部族的頭領(lǐng)貴族甚至一度以存有多少絲綢作為自己財(cái)富的象征,迎親嫁娶,絲綢也是不可獲取的禮物,所以在中原一貫錢便能買到一匹的絲綢,在草原上最低價錢也要五貫錢一匹,大多數(shù)時候更高。
手握絲綢,也根本不必?fù)?dān)心賣不出去,和其他部族交易,用絲綢換銀子或者直接以物易物,都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烏晴汗詫異的是,自己明明已經(jīng)給出了報價,而且比市價還要高出兩匹絹,秦逍非但沒有異議,連價格也不還,非但是直接將價格翻了一倍,這讓烏晴汗甚至產(chǎn)生錯覺,覺得不是秦逍向自己買馬,而是自己找他買馬,所以他才獅子大開口。
普天之下,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做生意的。
買家主動向賣家提高貨物的價格,而且開口就翻一倍,如果不是傻子,烏晴汗實(shí)在想不明白秦逍到底是什么意思。
“紅口白牙,當(dāng)然是真的。”秦逍笑道:“烏晴若是不信,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你寫下承諾,簽字畫押,絕不反悔!
烏晴汗抬手撫著自己額頭,道:“你等一等,我……讓我清醒一下。你可聽明白我說的話?我是說你要從真羽部買馬,普通的駿馬要八匹絹才能交易一匹,是你向我買馬,不是我向你買。”
“聽得明白!鼻劐械溃骸拔乙舱f的很清楚,龍銳軍購買一批真羽馬,按照十五匹絹來算。童叟無欺!
烏晴汗怔怔看著秦逍,終是蹙眉道:“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假公濟(jì)私,給烏晴多些報酬難道不行?”秦逍笑瞇瞇道:“一旦交易開始,真羽部很快就會成為草原上的財(cái)神爺,也必然會走向興盛!
烏晴汗兀自有些不相信。
“不過我能不能提幾個小條件。”秦逍含笑道。
烏晴汗沒好氣道:“我就知道事情沒這么簡單。你要什么條件?”
“第一,真羽部可以和草原其他部族交易戰(zhàn)馬,我無權(quán)干涉,可是與大唐交易駿馬,只能和我交易!鼻劐姓溃骸俺引堜J軍之外,真羽部的駿馬不能向大唐其他任何人提供。即使有人以高價購馬,真羽部也不可與他交易。”
烏晴汗道:“第二呢?”
“我和你定下了十五匹絹交易一匹戰(zhàn)馬的價錢,無論時局如何改變,價錢不能更改。”秦逍緩緩道:“即使以后一匹馬的市價是天文數(shù)字,但真羽部與龍銳軍的駿馬交易,只能按照這個價格來。當(dāng)然,如果駿馬的價錢到了一文錢一匹,我依然會按照說好的價錢購買,絕不改變。這是對你我雙方的保障!
烏晴汗看著秦逍眼睛問道:“是不是還有第三?”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