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招招手,小道童雖然有些畏懼黑霸王,卻還是小心翼翼靠近,秦逍輕聲問道:“我身邊都是能人,無用之徒我是不會收留的。我知道你擅長制作火雷,不過現(xiàn)在我也用不上。你身上沒銀子,這事兒好解決,我給你一千兩銀子,有了這一千兩銀子,江南三州任何地方你都可以買處宅子,而且娶上十個八個媳婦也綽綽有余,你看如何?”
張?zhí)`倒也機靈,知道天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試探道:“大人……是想買小道的秘方?”
“果然聰明。”秦逍笑瞇瞇道:“那秘方在你手里,反正也沒有什么用,賣給我,你后半生就無憂了。”
一千兩銀子對普通人來說,當然是天文數(shù)字,要逍遙快活過完一輩子并不難。
張?zhí)`搖搖頭,十分堅決道:“師傅生前囑咐過,火雷秘方非比尋常,萬不能傳揚出去。大人,小道士絕不會將秘方賣給任何人。”
“難道你就等著餓死?”
“餓死也不能賣。”張?zhí)`骨氣十足。
秦逍嘆了口氣,再不多說,一抖馬韁繩,駿馬飛馳而去,轉(zhuǎn)眼間就沒了蹤跡。
張?zhí)`看著秦逍遠去,有些無奈,瞧見天色已晚,也不知往哪里去,漫無目的順著道路前行,暢明園四周的道路都被封鎖,空無一人,冷冷清清,走了好一段路,忽聽得身后想起馬蹄聲,回轉(zhuǎn)身看過去,月光之下,卻是秦逍騎馬去而復返。
“大人!”秦逍在張?zhí)`身邊勒住馬,張?zhí)`急忙行禮。
“可改變主意了?”
張?zhí)`搖搖頭,秦逍顯出贊賞之色,笑道:“張?zhí)`,你記好了,以后如果有人知道你懂得制作火雷,無論是誰,無論他用什么方法,你都要咬牙堅持,絕不可將火雷制作之法告訴別人!
張?zhí)`一呆,想不到秦逍竟然會這樣囑咐,但馬上點頭道:“大人放心,這是師傅的囑咐,小道死也不會說出去!
“你不是對他們說,你是我徒弟?”秦逍看著張?zhí)`道:“以后別人問起,你也可以這樣說,今日我就收你為徒,不過你要保證,如果哪天我需要你幫我制作火雷,你必須無條件服從!
張?zhí)`二話不說,跪倒在地:“師傅在上,徒弟給你磕頭了。”結(jié)結(jié)實實磕了九個頭,這才抬頭道:“只要師傅不逼徒弟交出秘方,你要多少火雷,徒弟都給你制作出來!
“起來吧!鼻劐袧M意點頭:“瞧你這一身,跟我回去換身衣裳。以后你是我徒弟,可別給我丟人!倍缔D(zhuǎn)馬頭,輕催駿馬,張?zhí)`只能爬起來,跟隨在馬背后快跑。
接下來兩天,公主都沒有召見,秦逍和其他官員尋思著公主這些時日受驚受累,確實辛苦,想來是要在暢明園好好歇上幾天。
秦逍知道公主最關(guān)心的是要查出刺殺夏侯寧的真兇,雖然他比誰都清楚刺客是誰,卻偏偏不能對任何人提及,只能等著陳曦醒來,以陳曦之后引出劍谷。
等到洛月道姑說的時間一到,秦逍一大清早便跑到了洛月道姑,依然是輕裝簡從,隨從還沒靠近洛月觀,秦逍便讓他們留下,獨自到了道觀。
他對這邊的情況已經(jīng)十分熟悉,晨曦的空氣清鮮怡人,而道觀四周彌漫著花草芬芳,沁人心脾。
他上前正準備敲門,卻發(fā)現(xiàn)道觀的正門竟然微微打開一道縫隙,和之前自己過來的時候大不一樣,似乎并沒有從里面關(guān)上,忍不住伸手一推,大門發(fā)出“嘎吱”聲音,果真沒有關(guān)上。
秦逍有些奇怪。
洛月道姑和三絕師太的生活幾乎是與世隔絕,道觀的大門也終日緊閉,那三絕師太為人謹慎,卻不知今日卻為何忘記將門關(guān)上?
他推門而入,又回身將門關(guān)上,四下里掃視一番,殿內(nèi)一片死寂,并不見洛月道姑和三絕師太的身影。
他知道洛月道姑的居室所在,輕步走過去,發(fā)現(xiàn)房門關(guān)上,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道:“洛月師太,我是秦逍!
屋里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秦逍聲音提高,又叫了兩聲,依然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他眉頭鎖起,如果洛月道姑在這里面,絕不會一聲不吭,猛地想到什么,再不猶豫,伸手推開門,屋里的擺設(shè)倒是一切如常,卻不見洛月道姑的身影。
窗戶也是關(guān)著,桌上的茶盞中甚至還有半杯清水。
這屋里的擺設(shè)其實很簡單,有人無人一眼就能看到,見洛月道姑不在屋里,他出了門,又在大殿內(nèi)外找了一遍,后面的花棚百花爭艷,卻并無兩名道姑的身影。
他想到之前洛月道姑說過,這道觀之內(nèi)似乎還有一處地窖,當?shù)亟言诤翁,卻并不清楚,難道二人下了地窖?
只是青天白日,跑地窖做什么?
回到殿內(nèi),等了小片刻,周圍一片幽靜,兩名道姑竟似乎真的消失不見。
秦逍心下?lián),尋思著難道是沈藥師去而復返,帶走了兩人?
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覺得并無可能。
上次沈藥師過來,只是為了查看陳曦是否已死,目的并不是為了為難兩名道姑,既然知道陳曦沒死,沈藥師自然沒有再回來的必要,即使真的想再次回來確認陳曦是否醒轉(zhuǎn),也不可能對兩名道姑下手。
既然沈藥師幾乎沒有可能帶走兩名道姑,那她二人去了何處?
陡然想到什么,秦逍迅速往陳曦那屋里去。
還沒走到門前,卻聽到里面已經(jīng)傳來劇烈的咳嗽聲,秦逍飛身上前,推門而入,屋內(nèi)彌漫著濃郁的藥材味道,抬眼望過去,只見到陳曦躺在那張竹床上,咳嗽之聲正是他發(fā)出來。
他疾步走到陳曦邊上,竹床邊上放有一只瓦罐,還有一只干凈的瓷碗,里面放著一根湯勺。
“陳少監(jiān)!”秦逍在竹床邊蹲下,盯著陳曦,卻見到陳曦已經(jīng)緩緩睜開眼睛,聽到聲音,微扭頭看向秦逍,立刻認出來:“秦……秦大人!”又緩慢轉(zhuǎn)動腦袋,左右看了看,問道:“這……這是在哪里?”
第809章 證人
秦逍見得陳曦醒轉(zhuǎn)過來,心下歡喜,忙道:“陳少監(jiān),你可終于醒了,這可太好了。感覺身子如何?”
陳曦似乎想要坐起來,但只是動了一下,眉頭便即鎖起,臉上顯出痛楚之色,秦逍見狀,急忙道:“你先不要動,傷勢還沒有痊愈。”
“多謝大人!标愱乜粗劐校骸拔抑挥浀帽淮炭退鶄,后來……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秦逍欣慰道:“你可是死里逃生。你確實被刺客所傷,本來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我們聽說城里有杏林高手,所以即刻送來救治,當時的情形十分嚴峻,好在陳少監(jiān)吉人自有天相,總算是從鬼門關(guān)拽了回來。你放心,你性命無憂,接下來只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就行!鄙焓置嗣吷系耐吖蓿杏X余溫猶在,心知這必然是洛月道姑準備,也便是說,那兩名道姑離開的時間并不長。
這瓦罐里準備的自然是湯藥,秦逍提起瓦罐,正要倒些在碗里,卻發(fā)現(xiàn)瓦罐下面竟然壓著一張黃紙,心下奇怪,放下瓦罐拿起黃紙,打開來看,卻發(fā)現(xiàn)上面卻是藥方,詳細寫明接下來七日之內(nèi)如何搭配藥材熬藥,服食的劑量也是寫的一清二楚。
秦逍頓時有些詫異,這藥方肯定也是洛月道姑留下,照這樣說來,洛月道姑并非突然離開,在離開之前是做好了準備,連以后的藥方都詳細寫明,這就表明她們走得并不匆忙。
秦逍還擔心她二人是被挾持而走,現(xiàn)在看來,卻并非如此,若是突然被挾持帶走,這藥方自然不可能留下來。
可是這兩名道姑來到杭州七八年,而且一直居住于此,足不出戶,又怎會突然離開?她二人與外界也沒有什么交往,又有什么樣的急事能讓她二人丟下病患不顧,突然消失?
秦逍心下狐疑,卻聽得陳曦問道:“秦大人,那是……?”
“藥方!鼻劐谢剡^神來:“這里是一處道觀,出手相救的是這里的道姑。她有急事離開,所以留下了藥方!
“這是道觀?”陳曦有些意外,但很快想到什么,問道:“安興候他……?”
秦逍嘆道:“安興候已經(jīng)遇害,遺體前幾日也被護送回京。那刺客來去如風,出手狠辣,逃離之后,就銷聲匿跡。我們?nèi)亲凡叮瑓s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鳖D了頓,才繼續(xù)道:“這些日子,我們也都在調(diào)查刺客的來歷,安興候被刺之事,也已經(jīng)上稟朝廷,按照我們的估計,朝廷很可能會從紫衣監(jiān)調(diào)派人手過來追查,眼下我們對刺客一無所知,還真不知道從何下手。”
陳曦道:“刺客是大天境!”
“這一點我們倒是料到!鼻劐惺蘸盟幏,拿起瓦罐倒了湯藥,親自拿起湯勺給陳曦喂藥:“少監(jiān)的武功自然了得,能夠?qū)⑸俦O(jiān)重傷,刺客的武功自然了不得!
陳曦喝了兩口藥,感激道:“多謝秦大人!彪S即道:“雖然不敢絕對肯定,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我覺得刺客應(yīng)該與劍谷有些關(guān)聯(lián)!闭f到此處,陳曦一陣咳嗽,臉上微微顯出痛苦之色,秦逍知道他內(nèi)臟沒有康復,咳嗽之時,難免震動內(nèi)臟,立刻道:“先不要說了。你先好好養(yǎng)傷,藥方上留有七日所需,按照這方子來,七日過后,應(yīng)該能夠恢復不少!
陳曦搖頭道:“事關(guān)重大,不……不能耽擱!
“少監(jiān),你說的劍谷,又是怎么回事?”秦逍見狀,只好繼續(xù)詢問。
陳曦想了一下,才道:“那人武功路數(shù)故作遮掩,但他最后一擊,卻露出了破綻!被貞浀溃骸八詈笠徽,本是向我胸口出拳,但突然變招,化拳……化拳為指,勁氣從他指……指尖透出,打入我體內(nèi),爾后迅速化指為掌拍在我胸口,我五臟六腑被他勁氣瞬間震裂開來,而且也將我……將我打飛出去。我倒地之后,故意不動,他過來看了一眼,應(yīng)該……應(yīng)該是覺得我必死無疑,所以并沒有補招,否則再隨便一指,我必然……當場斃命……!”
他剛剛蘇醒,身體虛弱,說話也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秦逍又喂了他兩口湯藥,才皺眉道:“化拳為指?”
“如果……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應(yīng)該是內(nèi)劍……內(nèi)劍功夫……!”陳曦神情凝重,順了順氣,才繼續(xù)道:“他離開之后,我立刻服用了隨身攜帶的傷藥,趕回……趕回酒樓,我知道內(nèi)臟震裂,必死無疑,只想……只想死前將他的來歷告知你……你們……!”
“你剛到酒樓下面,就昏迷過去!鼻劐械溃骸拔掖蚵牭竭@邊有神醫(yī),所以連夜送你過來。好在神醫(yī)醫(yī)術(shù)精湛,少監(jiān)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陳曦顯出感激之色,道:“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少監(jiān),你說的內(nèi)劍是怎么回事?與劍谷有什么干系?”秦逍故作疑惑:“我孤陋寡聞,還真不知道內(nèi)劍是什么功夫,難道他隨身攜帶了利劍?”
“內(nèi)劍不是攜帶利劍!标愱刈匀徊恢狼劐性缇蛯(nèi)劍一清二楚,這位少卿大人甚至已經(jīng)掌握了修煉赤心真劍的修煉之法,解釋道:“內(nèi)劍是一門極為高深的內(nèi)力功夫,化……化內(nèi)功為劍氣,十分……十分了得!
“原來如此!鼻劐泄首骰腥淮笪蛑。還是奇怪道:“那內(nèi)劍與劍谷有什么干系?”
陳曦道:“據(jù)我所知,當今天下修煉內(nèi)劍的門派屈指可數(shù),可是能在內(nèi)劍上真正有造詣的,就只能是劍谷門徒。此外刺客已經(jīng)踏入大天境,既能使出內(nèi)劍,還能夠突破到大天境,只有劍谷一家。”
秦逍心想沈藥師要是聽到你說的這番話,只怕是歡喜不已,沈藥師擔心出手太狠將你擊殺,就是希望能從你口中說出這番話來。
不過他卻還是一臉嚴肅道:“少監(jiān),照你這樣說來,劍谷可不是一般的門派,他們要行刺安興候,動機何在?最要緊的是,如果刺客真是劍谷弟子,一定不敢暴露身份,他為何要以內(nèi)劍傷你,這豈不是自曝身份?”
“他恐怕沒有想到我還能活下來。”陳曦目光如刀,聲音有氣無力:“他以內(nèi)劍傷我,卻又故意在我的胸口拍了一掌,造成我是被他一掌所傷的假象。我若真的當場被殺,事后查驗尸首,所有人也都以為我是受了致命的一掌,沒有人想到我是死在內(nèi)劍之下。”似乎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嚴實,繼續(xù)道:“紫衣監(jiān)衙門不同別處,我們這些人打小凈身,是不全之身,最忌諱的便是死后還要尸首殘破,所以如果被人所殺,不到萬不得已,仵作也不敢輕易剖尸!
秦逍微微點頭,道:“那胸口有掌傷,內(nèi)臟震裂,大家自然都以為是被掌力所傷,不會想到是內(nèi)劍!
“劍谷的內(nèi)劍是武道絕學,是劍……劍神一手所創(chuàng)。”陳曦嘆道:“誰都知道劍谷有內(nèi)外雙劍絕學,但真正見識過內(nèi)劍的卻鳳毛麟角,即使見多識廣的老練仵作剖尸檢查,也無法看出我是被內(nèi)劍所傷,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見識過內(nèi)劍的手段。若不是衛(wèi)監(jiān)大人曾經(jīng)和我提及過內(nèi)劍,我也認不出此刻竟然會使出內(nèi)劍功夫!
秦逍沉默片刻,才問道:“少監(jiān),安興候難道與劍谷有仇?否則劍谷的人為何要刺殺侯爺?”
“劍谷行刺侯爺?shù)膭訖C,我也無法判斷!标愱乜粗劐,喘著氣道:“秦大人,勞煩你趕緊寫一道密奏,將此事稟報朝廷。劍谷門徒出現(xiàn)在江南行刺,我……我只擔心他們還有人潛入京都,如果刺客盯住了國相或者其他官員,后果……后果不堪設(shè)想。咱們要盡早讓朝廷知道刺客出自劍谷,如此朝廷才能早做防備,也才能籌劃接下來的事情!
“少監(jiān)不用太擔心,我回去之后,立刻上折子!鼻劐械溃骸鞍才d候在這邊遇刺,京都那邊也一定會加強防衛(wèi),你不用想太多,京都那邊自有人安排!毙南肼逶碌拦眉热涣粝缕呷账幏,那就表明她們至少七日內(nèi)肯定是不會回來,自己也不能將陳曦丟在這里,若是派人跑到道觀里照顧,洛月道姑回來若知道,肯定也不高興,只能問道:“少監(jiān)的身體是否能堅持?如果可以,我派人安排將你帶回刺史府那邊,也可以方便照顧!
“無妨。”陳曦道:“我身體并無大礙,雖然無法起身行走,但找副擔架可以抬回去!
秦逍點頭道:“如此甚好。我去安排馬車,你稍候片刻!狈畔率种械臏耄溃骸胺洞笕撕推渌賳T這些日子也都一只擔心你的安危,而且刺客沒有任何線索留下,我們就像熱窩上的螞蟻,不知道如何是好。如今既然知道刺客出自劍谷,事情就好辦了!毕氲绞裁矗又溃骸皩α,公主抵達杭州已經(jīng)兩日,正親自過問此事,回去之后,公主應(yīng)該會親自向你詢問!
“公主來了?”陳曦一怔,但馬上道:“如此甚好,公主坐鎮(zhèn)杭州,萬無一失!”
第810章 真兇
時當黃昏,暢明園的觀湖堂內(nèi),以刺史范陽為首的數(shù)名重要官員都在等候。
觀湖堂是暢明園內(nèi)最大的一處客廳,先帝爺當初入住暢明園,就是在觀湖堂召見官員,顧名思義,廳堂前有一處人造湖泊,如今正值炎炎夏日,湖面上已經(jīng)是碧葉連天,滿池荷花景色怡人。
除范陽之外,別駕趙清和長史沙德宇也都前來拜見,長孫元鑫亦在其中。
這幾名是杭州本土的官員,其他官員資格不夠,并未召見。
而秦逍這邊,除了秦逍和費辛前來,宇文承朝也受命一同前來拜見。
范陽等人的臉色就像外面的天氣,十分輕松。
陳曦被送到了刺史府,妥善安排,而且讓包括那名侯大夫在內(nèi)的幾位城中名醫(yī)一直在邊上伺候。
先前陳曦奄奄一息,這幾名大夫無能為力,但洛月道姑妙手回春,將陳曦生生救回來,眼下的身體狀況,幾名大夫卻是足以應(yīng)付。
范陽等人也都已經(jīng)知道,那夜行刺安興候的刺客竟然出自劍谷,震驚之余,卻也是一陣輕松,只要刺客不是出自杭州的叛黨,那么自己這位刺史的責任就大大減輕,國相一旦知道真兇來歷,肯定是將注意力投向劍谷,杭州這邊的壓力小得多。
“公主駕到!”
眾人立刻都站起身,見到麝月公主那豐韻娉婷的身姿從門外進來,立刻都跪倒在地,齊呼千歲,等到公主落座之后,吩咐眾人起身,眾人這才站起。
“殿下駕臨杭州,老臣未能出城相迎,罪該萬死!”范陽剛剛起身,立刻請罪,再次跪下。
公主來杭州十分突然,等范陽反應(yīng)過來,公主已經(jīng)入住暢明園,前兩日范陽帶人來求見,公主只單獨召見了秦逍,今日才能入園得見公主,自然是要立刻向公主請罪。
“范大人起來說話!摈暝绿质疽夥蛾柶鹕恚鞖庋谉,她臂上只有一層薄薄的白紗,那欺霜賽雪的玉臂更是白得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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