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搖頭寬慰道:“你不用擔心,大公子很安全,只是他如今正在辦一件大事,等到辦好之后,就會來京與我會合,不用太擔心!
胖魚這才松了口氣。
“其他人現(xiàn)在情況如何?”秦逍終是問道:“蘇長宇還有寧志峰他們?yōu)楹螞]有隨你們來京?”
胖魚神色凝重,道:“李陀叛亂那夜,大公子護著將軍離去,我們奮力搏殺,只是樊子期埋伏了太多人馬,白虎營許多兄弟慘死在樊侯府內(nèi),我們?nèi)齻趁亂殺出了樊侯府,當時耿兄弟受了重傷,我和陳老弟找了地方藏身,照顧耿兄弟!
陳芝泰本來坐姿不正,聽得胖魚這般說,身板不由挺直起來。
“所以你們?nèi)艘恢痹谝黄穑俊鼻劐袉柕溃骸澳瞧渌恕??br />
“白虎營的弟兄或死或傷,殺出重圍的寥寥無幾,大都被抓捕起來。”胖魚目光冷然:“除非歸順叛軍,否則樊子期便會誅殺,那些被俘的兄弟之中,有不少硬漢,誓死不投叛軍,全都被殺!蔽掌鹑^,手背青筋暴凸:“瘋子也被他們所害,至于中郎將,生死未卜,不過事后樊子期將瘋子他們的首級懸掛在城頭示眾,聲稱他們是背叛李唐的反賊,其中并沒有中郎將的首級,應該也在當夜脫身!
將寧志峰等人的首級懸掛城頭示眾,此時秦逍之前并不知曉,聽得胖魚所言,臉色一寒,眸中殺意凜然。
“李陀和樊子期他們早有預謀,暗中練兵,除夕之夜,不單單是黑陽城叛亂,李陀和樊子期還安排了人控制了奉甘府城和龜城!迸拄~肅然道:“他們控制三城之后,西陵三騎也被他們控制,加上他們暗中訓練的死翼騎兵,李陀幾乎掌控了西陵所有的兵馬,西陵大小世家不敢與李陀為敵,紛紛投靠李陀,而且獻財獻物,都在擔心李陀會對他們下手!
秦逍微微頷首,問道:“李陀稱帝你們是否知道?”
胖魚一怔,搖搖頭,耿紹終于開口道:“我們?nèi)腙P的時候,還不曾聽說李陀稱帝。他們封鎖了城池,許多要道也設了關卡,對過往的行人都是嚴格盤查。我們?nèi)齻暗中打聽,知道那夜將軍被害,大人和大公子護著將軍的遺體離開,而且出了城去,魚哥覺得你們脫身之后,一定會進京向朝廷報訊,所以只有到了京都,才能和你們會合!
陳芝泰此時忍不住抱怨道:“李陀那狗雜種,官道都被他們設了關卡盤查,他們還下令所有的馬匹都要歸入官府,否則就以謀反之罪論處,所以只要有人騎馬,他們就會抓起來。我們?nèi)齻無馬可騎,白天躲起來,晚上出發(fā),那是吃盡了苦受夠了罪,好不容易才到了嘉峪關?墒羌斡P被封鎖,一只蒼蠅都飛不進關內(nèi),喊破喉嚨,守關的那些王八蛋也不理會。”
李陀控制西陵后,自然要鏟除異己,將整個西陵牢牢控制在手中,那夜胖魚等人突圍而出,李陀自然會令人通緝。
陳芝泰的外形十分顯眼,很容易被認出來,晝伏夜出也是理所當然。
嘉峪關在西陵叛亂后,立刻封關,切斷了關內(nèi)和西陵的聯(lián)系,胖魚等人跑到嘉峪關,鎮(zhèn)守嘉峪關的唐兵當然不會輕易給三人打開門。
“那你們是如何進來的?”
“我們在嘉峪關下叫了三天三夜,他們非但不開門,放箭射我們!标惾敿椅溃骸按笕耍悻F(xiàn)在是朝廷高官,要幫我們出這口氣,派人去那邊教訓教訓他們。”
秦逍心想老子一個大理寺少卿,有什么權力去管守關邊軍?也不理會,問胖魚道:“嘉峪關封鎖,你們是怎么進來的?”
胖魚看了耿紹一眼,道:“我們在關下耽擱數(shù)日,守關官兵確實不理會,也確實用弓箭逼我們離開。耿兄弟想了一個法子,花了些時間,自制了一張弓,我將前后遭遇寫成信函,然后耿兄弟用弓箭將信函射到了城頭。那封信起了作用,被他們送呈給了劍墩守將張讓張將軍,張將軍看過書信之后,讓人開了門,放我們?nèi)齻入關!
秦逍入關的時候,見過張讓,知道張讓也是一位明事理的人。
“我們本來想借兩匹馬,可是他們一毛不拔!标愔ヌ┮廊槐г沟溃骸耙黄ヱR也不借,連路費盤纏也不給幾兩,我們?nèi)齻身無分文……!”說到傷感處,已經(jīng)哽咽。
“張將軍給咱們準備了干糧,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耿紹淡淡道:“他們手里的都是官馬,自己都還缺,怎會輕易送官馬給咱們?你還真是癡心妄想!
秦逍此時已經(jīng)明白這三人為何一副狼狽之態(tài)。
不必多問也能知道,入關之后,這三人除了干糧,沒有銀子在手中,自然不可能打家劫舍去搶銀子,無法買馬雇車,只能是一路艱辛徒步來到京都,也難怪陳芝泰聲稱一路艱難。
第564章 白衣練兵
“你們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
胖魚苦笑道:“我們?nèi)齻好不容易來到京都,才知道這京都有十個奉甘府城那么大,而且沒有任何官身,進不了官府,要打聽大人和大公子的消息,本該是大海撈針!
“大人來京時日不長,卻已經(jīng)是名震京都!惫⒔B看著秦逍,露出崇拜之色:“魚哥知道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就是茶樓酒肆,這幾日我們在那些地方混跡,聽那些人談及京都之事,便有不少人說到了大人。”
陳芝泰搶著道:“大人是天上的神仙下凡,那些人提及大人的時候,一個個都是敬畏的不得了。我們從茶樓里聽說到大人的事跡,也知道大人現(xiàn)在是……!”一時記不起來,沖著耿紹問道:“耿紹,大人現(xiàn)在是什么官?”
耿紹也不理會,陳芝泰對耿紹的態(tài)度顯然有些不滿:“耿紹,你難道忘了,你這條命可是我和魚哥救的,要是沒有我們,你現(xiàn)在恐怕都化成灰了,我是你救命恩人,你對我的態(tài)度能不能好一點?”
耿紹看也不看他,似乎對這位救命恩人沒什么好感。
秦逍察言觀色,心知來京的路上,這兩個家伙肯定有過小矛盾。
耿紹是行伍中人,性情耿直,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而陳芝泰口無遮攔,興趣來了,也不在乎哪句該說哪句不該說,一句話不慎,恐怕就會讓較真的耿紹心存憤慨。
他也沒有興趣去多問兩人之間的矛盾,但陳芝泰幾句話卻也讓秦逍知道,這幾個家伙能找到這里,是從茶館酒肆打聽到了消息。
其實這也是意料中事。
最近這些時日,給京都人們提供茶余飯后談資最多的官員就是自己這位大理寺少卿大人,隨便找個老京都人,要弄明白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并非難事,要找到自己的宅邸,也不是難事。
“聽說前陣子京都知道西陵叛亂,百姓都是義憤填膺!迸拄~沉默了一下,才斟酌用詞道:“但朝廷似乎并沒有什么大動作,而且這幾天京都的百姓在這件事情上也淡了下來……!”
秦逍知道胖魚想說什么。
就如同剛剛入京的自己一樣,急切地希望朝廷能夠盡快發(fā)兵平叛。
“朝廷有朝廷的想法!鼻劐邢肓艘幌,才道:“不過你們放心,李陀的血債,我們遲早要向他討還!
胖魚見秦逍欲言又止,他也是聰明人,知道秦逍有些話不方便現(xiàn)在說。
“你們一路辛苦,到了我這里,就不要受苦了!鼻劐惺种杏械氖倾y子,想到三位故人山高路遠艱難來到京都,如今沒有去處,也只能投奔自己,自己自然犒勞一番,笑道:“吃過飯后,你們先洗個澡好好休息一番,我讓人給你們備新衣衫,晚上我?guī)銈兂鋈マD轉,也看看京都的風景!
陳芝泰頓時放松下來,猶豫一下,靦腆道:“大人,你知道我喜歡交朋友,我想在京都交幾個朋友,晚上能不能……能不能帶我去認識認識?”
秦逍有些奇怪,問道:“什么朋友?”
“這幾天我們在京城游蕩,每天晚上,經(jīng)過幾家高樓之時,就有人熱情招呼我!标愔ヌ┖苷J真道:“我覺著她們應該是喜歡我,想和我交朋友,只是囊中羞澀,所以沒有機會……!”
耿紹沒好氣道:“大人,不用理他,這家伙好色如命,這幾天總是蹲在樂坊面前不肯走,看到里面的姑娘就流口水,他這副模樣,可沒有一個人招呼他進去!
秦逍頓時明白過來,陳三當家飯還沒吃飽,就想和樂坊的姑娘們有管鮑之交,果然是性情中人。
他記得自己來京之后,還真沒有去過樂坊。
不過這幾日和秋娘大美人如膠似漆,樂坊對他的吸引力暫時還不大,笑道:“不急,天還早,樂坊還沒有開門,晚上你們要是愿意去看看,那也無妨!彪S手將身上的錢袋子摘了下來,也不管里面有多少銀子,丟給陳芝泰,陳芝泰伸手接過,倒也沒有想到秦逍會如此大方,欣喜若狂:“大人,以后我就跟在你身邊效犬馬之勞,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魚大哥和耿紹休息好之后,晚上也一起去看看!鼻劐械溃骸斑@些銀子應該足夠,我這兩天還有事,今晚就不能陪你們?nèi)チ!?br />
胖魚搖搖頭,道:“張老弟和耿兄弟去就好,我就不去了!彼闹杏惺拢耶敵醺钗某谐臅r候,煙花柳巷去的多了,并沒有太大的興趣。
“耿紹似乎也不喜歡這一口!鼻劐袊@道:“三當家的,晚上看來就只能你自己去了!
“大人,我去。”耿紹竟然開口,神色肅然:“我們初來京都,老陳很多的規(guī)矩都不懂,他一個人出門,只怕會惹出麻煩,我跟在他身邊,死死看著他,不讓他闖禍!
秦逍詫異地看著耿紹,耿紹卻是一臉嚴肅。
難道我看錯人了?
看來京都花花世界,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禁住誘惑。
“老爺,飯菜已經(jīng)做好了。”忽聽到聲音傳來,卻見秋娘從門外進來,俏臉帶笑:“可以讓他們吃飯了。”
一個美貌少婦忽然進來,胖魚等人都是一怔,秦逍已經(jīng)起身過去,也不忌諱,牽著秋娘手腕介紹道:“秋娘,這幾位是從西陵來的故人,都是我的好兄弟!
胖魚三人見秦逍如此鄭重向秋娘介紹,而且還牽著秋娘的手腕,這美貌婦人的身份顯然不一般。
胖魚率先起身行禮,耿紹和陳芝泰自然也有眼力界,也都起身拱手,陳三當家手中還拿著錢袋子,秋娘盯著錢袋子看,有些詫異,陳芝泰見狀,急忙將錢袋子揣進懷中,就好像是擔心秦逍將銀子收回。
“這是我未婚妻!鼻劐行南敕凑銈?nèi)齻以后都要住在這里,自然要認識一下這少卿府的女主人:“很快我們就要準備親事,剛好你們幾個來了,可以幫忙一起張羅!
耿紹和陳芝泰都是一怔,胖魚聞言,確實微皺了一下眉頭,但瞬間消失。
“叨擾夫人了!迸拄~語氣恭敬:“以后還有許多地方要麻煩夫人!
秋娘被稱為“夫人”,心下歡喜,笑道:“飯菜已經(jīng)安排在飯廳,你們趕緊去用飯吧!苯械溃骸袄仙,帶著幾位貴客去用飯!
老沈聽到夫人叫聲,急忙進來,領著三人退了下去。
陳芝泰一馬當先,走了幾步,回頭見耿紹跟在自己后面,二胖魚卻是背著手,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在想什么?”
“你放心,無論想什么,也不會是想今晚去樂坊!惫⒔B瞥了他一眼:“大人給的銀子,一人一半!
陳芝泰咧嘴笑道:“你放心,我陳芝泰義字當頭,有好事怎會忘記你?老耿,你說秦……秦大人為何不陪我們?nèi)??br />
耿紹沒有說話,陳芝泰壓低聲音道:“秦夫人花容月貌,樂坊那些姑娘可不能和夫人相比,大人有這樣的美貌娘子,怎會有興趣去樂坊?”
“陳當家,我勸你以后說話注意一些。”耿紹很善意地提醒:“秦大人和以前不一樣了,他現(xiàn)在是朝中官員,京都人說話做事都講規(guī)矩,在這里可不能信口開河,說錯了一句話,你這大腦袋就要落地。”
陳芝泰張了張嘴,沒敢多說什么。
三人離開正堂,秋娘卻是看了三人遠去的背影一眼,這才輕聲道:“他的錢袋子……?”
“我給他們的。”秦逍立刻道:“他們從西陵過來,一路辛苦,給他們一點小小的犒勞。”
“那可不是一點點!鼻锬镟洁煲痪,那錢袋子里二三十兩碎銀子還是有的,秋娘撐船為生的時候,一年下來都沒有這么多銀子,秦逍卻輕易送人。
雖然知道這幾人是秦逍的故人,但出手如此大方,秋娘心里還是有些舍不得。
不過她還沒有過門,而且銀子也都是秦逍的,不好多說什么。
“他們要去樂坊聽曲,不帶夠銀子自然不行。”秦逍自然看出秋娘心思,含笑道:“別擔心,圣人賞賜的金子和絹布多得是,咱們不缺銀子花!
秋娘睜大眼睛:“去樂坊?”她在京都多年,當然知道樂坊是什么地方,擔心道:“你……你要陪他們一起去嗎?”
“我有如花似玉的秋娘姐,去那種地方做什么?”秦逍摟著秋娘纖細卻有韌勁的腰肢,貼在耳邊道:“不過我還真想看看女人披著輕紗跳舞是什么樣子,要不晚上你跳舞給我看?”
“我……我不會!”秋娘紅著臉道。
“扭屁股就好!鼻劐休p輕掐了秋娘圓實的翹臀一把:“晚上我教你怎么跳!蹦X中想著秋娘瓷實雪白的翹臀,若是只披輕紗擺動,一定是勾魂攝魄。
秦逍離開府邸,沒有去大理寺衙門,而是直接到了大理寺監(jiān)牢。
這倒不是要來看犯人,而是這幾日顧白衣一直在大理寺監(jiān)牢訓練刑差。
大理寺是辦公之所,顧白衣自然不好在大理寺訓練,好在大理寺監(jiān)牢有一片極為空闊的場地,正好用來操練。
顧白衣調(diào)到大理寺之后,沒有耽擱,先是從大理寺刑差之內(nèi)挑選了符合他訓練標準的刑差,一開始也有近百人之多,但每天訓練之中,都會淘汰一批,此刻還在他手下訓練的大理寺刑差,已經(jīng)只有不到三十號人。
秦逍倒是明白,顧白衣是要訓練出一隊大理寺的精銳,訓練的過程自然是嚴苛至極,達不到要求的立刻便會早淘汰,那是寧缺毋濫,雖然現(xiàn)在只剩下不到三十號人,但這三十人卻是顧白衣真正要作為班底訓練的精銳。
大理寺的訓練場內(nèi),近三十號人分成兩隊,每個人都是赤著上身,高舉雙臂,手上舉著沉重的鐵坨。
天氣還不算太熱,但這些人卻渾身上下都已經(jīng)是汗水,有些人手臂顫抖,卻還是堅持。
秦逍之前就對衙門里的刑差承諾過,顧白衣練兵,如果最后能夠留下,每月的薪水就會增加一倍,對大理寺這些刑差來說,為了那多出一倍的薪水,也要竭力撐到最后。
顧白衣則是坐在不遠處的一張靠椅上,手下的兵士舉著鐵坨,他確實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捧著一本書,訓練之時,依然不忘上進。
第565章 貪財
顧白衣見到秦逍過來,這才放下書,抬手向不遠處的屋子指了指,秦逍心領神會。
兩人進了屋里,秦逍笑道:“這幾天辛苦大哥了!
“我不辛苦!鳖櫚滓陆o秦逍倒了杯水,“這點人還應付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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