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換上了糯裙,秋娘還略施粉黛,整個人看起來更是美艷。
女為悅己者容。
秦逍心中忍不住想,難道秋娘是要和哪個男子相見不成?
但這種事情,他自然不好多問。
秋娘囑咐了兩句,也不耽擱,風姿綽約地出門去,秦逍看著秋娘那美好的背影,忽然想到對門的胖婦人罵秋娘花枝招展是個狐貍精,之前不大明白,這時候忽然醒悟過來,敢情是胖婦人看到了秋娘時常穿著這身行頭出門去。
這身衣飾嬌艷奪目,更加上略施粉黛,確實嬌媚動人,也難怪胖婦人會說秋娘是狐貍精。
“朝廷的事兒,咱們也改變不了!鳖櫚滓侣曇粼诙呿懫穑骸爱斈晔ト说腔,以慕容長都為首的三州七郡叛亂,天下大亂。南疆軍趁新君未穩(wěn)之際,一路北上,長驅直入,攻城略地,滿朝皆驚,當時圖蓀人又趁機南下,牽制了唐軍,如果當時不是南疆軍后勤供應不上,慕容長都未必不能打到京都!
當年帝國的那一場內(nèi)憂外患,可說是帝國由盛轉衰的起點。
大唐帝國強盛一時,如此強大的帝國,從來不會因為外敵而崩潰,只能是自尋死路。
夏侯登基,雖然擁有德宗皇帝的詔書,但趙炎括等人直接上書夏侯沒有資格稱帝,這群人被誅殺之后,天下士子亦都對夏侯筆誅口伐,手握重兵的地方州郡也都是蠢蠢欲動,最終夏侯稱帝,直接導致三州七郡叛亂。
帝國十八州,雖然只有三州七郡叛亂,但至少半數(shù)州郡坐山觀虎,既不起兵,亦沒有出兵平亂。
那一戰(zhàn)過后,不但朝中誅殺了一批能臣干吏,而且平叛耗資巨大,最終除了南疆軍安然退回南方,其他幾路叛軍全都被鎮(zhèn)壓,導致的后果便是國庫空虛,帝國在數(shù)年內(nèi)始終處于極其衰弱的狀態(tài),為此甚至不得不將西陵丟到了西陵世家的手中,無力對西陵形成有效的控制。
“這么多年來,在圣人的心里,帝國最大的威脅來自于南疆!鳖櫚滓缕届o道:“慕容長都文武雙全,兵法韜略可說是少有人及,滿朝武將,真正能與慕容長都一較高下的也只有太史老將軍。太史存勖雖然精通兵法,是太史老將軍一手調(diào)教出來,但終究還是年輕了些,及不得慕容長都經(jīng)驗豐富。黑羽將軍嘛,秦兄弟,恕我直言,他老人家擅長用奇兵,可是如果大軍團作戰(zhàn),比慕容長都還是稍遜一籌!
秦逍知道顧白衣說的是實話,微微點頭。
“只可惜太史老將軍年事已高,這兩年聽聞一直纏綿病榻!鳖櫚滓螺p嘆道:“圣人以慕容長都為最大心腹,在平定南疆之前,自然不會進軍西陵,甚至與兀陀人開戰(zhàn)。其實這么多年來,朝廷一直在籌劃征討慕容長都,當年雖然兩邊和談,慕容長都送了人質(zhì)稱臣,朝廷也賜封他為鎮(zhèn)南王,可是天下人都知道,只要朝廷恢復元氣,第一個便要那慕容長都開刀!
秦逍略帶一絲嘲諷道:“圣人登基已經(jīng)十七個年頭了,至今慕容長都還舒舒服服地坐在鎮(zhèn)南王的椅子上!
顧白衣笑道:“慕容長都當年起兵,不過三十出頭年紀,如今也已經(jīng)是半百之人。圣人剛登基的時候,經(jīng)過戰(zhàn)亂,勢必要恢復元氣。打仗嘛,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簡單。若是出兵,軍心士氣自然不可少,錢糧軍械更不可或缺,而最要緊的,還是需要一名運籌帷幄的統(tǒng)軍大將。當年平定三州七郡之亂,正是因為圣人擁有太史老將軍,不過那已經(jīng)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如果十年前國庫充足,決定征討南疆,老將軍當時還有精力統(tǒng)兵,不過征討南疆絕非一年半載之事,沒有備足可以支撐兩年的錢糧,自然是不可輕易用兵,所以老將軍可戰(zhàn)之時,朝廷沒能出兵,如今老將軍年事已高,根本無法領兵征戰(zhàn),國庫依然是入不敷出,再想對南疆用兵,自然是更要斟酌再三!
“顧大哥,照這樣說來,南疆就一直拖下去,收復西陵更是遙遙無期?”秦逍苦笑搖頭。
“這幾年國庫雖然不充盈,但至少比最困難的時候要充實了許多!鳖櫚滓碌溃骸笆嗄隂]有大的戰(zhàn)事,朝廷的重臣們也都習慣了眼前的安生日子。如果非要出兵,以一國之力征討南疆兩州十四郡,在實力上自然是大占上風,可是……!”夾了一塊豬頭肉放入口中,細嚼慢咽,平靜道:“可是萬一輸了,那會怎么樣?”
秦逍一怔。
“一旦輸了,地動山搖!鳖櫚滓碌溃骸耙苍S帝國再次陷入動亂之中,朝廷的大人們便再也過不上現(xiàn)在安穩(wěn)的日子了。”微微一笑,道:“所以朝廷的大人們都在說積蓄力量等待時機出兵征討南疆,但也只是嘴上說說,如果圣人哪天心血來潮,真要出兵,只怕滿朝文武有一大半會阻止出兵,而且還能說出無數(shù)個理由來,讓圣人不得不收回成命!
秦逍更是愕然。
他在西陵的時候,都尉府的衙差們偶爾閑聊時,難免也會提及朝廷什么時候會真正從西陵世家手中收回西陵的控制權。
其實也有人說過,朝廷先要打下南疆,然后再揮兵西進。
都尉府的人就一直等待著朝廷剿滅南疆的那一天,只要南疆被征服,唐軍出關進入西陵,都尉府也就揚眉吐氣。
只是過了十幾年,唐軍固然沒有出關進入西陵,甚至南疆也一直在慕容長都的手中。
秦逍這時候終于明白,歸根結底,是朝廷上下為了安穩(wěn)日子,就根本沒有想過與南疆進行決戰(zhàn)。
“秦兄弟,連圣人覺得如芒在背的南疆都沒有收復,你以為朝廷會輕易向西陵出兵?”顧白衣嘆道:“其實一直想著收回西陵的只有黑羽將軍,滿朝文武口中不敢說拋棄西陵,可是卻沒有人真正幫助黑羽將軍拿回西陵。之前將軍出關,朝中倒也是一片喜慶洋洋,都說圣人運籌帷幄,不費一兵一卒就重新控制了西陵,沒有誰想到那其實是樊家布下的陷阱。如今將軍被害,西陵又落在西陵世家的手中,朝中的大人們無非只當是空歡喜一場,不會真的有人想要去拿回西陵!睋u了搖頭道:“西陵已經(jīng)丟了十幾年,失而復得固然好,如今再次丟失,也不過是回到原來的樣子,那些大人們不會覺得有什么奇怪!
顧白衣一番誠摯之言,卻也像是一把刀刺入秦逍的心口。
他心頭發(fā)涼,一直以為朝廷不可能接受西陵被叛軍占據(jù),現(xiàn)在才明白,朝中自上到下的那些達官貴人們,從來都沒有將西陵當作一回事。
丟失西陵,只需要死上幾個人,就像范文正這樣的倒霉鬼,用來給天下軍民一個交代就可以。
“這是什么狗屁朝廷。”秦逍終于破口罵道:“這還是當年那個威服四方的大唐帝國嗎?”
顧白衣平靜道:“有人想要改變這個世道,但最終卻被這世道所改變。聽說從前只要有大唐旗幟飄揚的地方,不用刀兵,敵人就會下跪臣服。無論是誰,只要與大唐為敵,最終都會成為大唐鐵騎的刀下之鬼!彼⑻ь^,眼眸之中閃著一絲光:“那一定是很美好的時代!”
“也許……還會有那么一天!”秦逍似乎也在想著大唐曾經(jīng)輝煌的時代。
顧白衣伸手輕拍了一下秦逍肩頭,含笑道:“如果很多年后,有一位新的皇帝,勵精圖治,重振大唐,也許真的會有那么一天,只希望那一天來臨的時候,我們還沒有老去!
秦逍笑道:“顧大哥,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咱們老了也無妨。兩個老人,騎著兩匹馬,扛著一面大唐的旗幟,咱們就往大唐的邊陲去,看看那些蠻族外寇見到咱們的旗幟,會不會跪地求饒。哈哈哈,真要是那樣,咱們這輩子可真沒白活!
“那就一言為定!鳖櫚滓律斐鍪郑叭绻嬗心敲匆惶,咱們兩個老頭子就扛旗到邊關,讓那些蠻族瞧瞧咱們的威風。”
兩人互相擊掌,在笑聲之中,異常清脆。
第408章 道別
顧白衣晚上還要回京都府衙去當差,秦逍知道他沒有休息好,也并沒有耽擱他太久,吃過飯后,便即告辭,是想讓顧白衣抓緊時間歇息片刻。
顧白衣凡事隨緣,秦逍告辭,他也不留,送秦逍出了門,回屋自行歇息。
秦逍從進京的那天開始,就在四平坊長樂客棧定了三間客房,杜鴻盛和韓雨農(nóng)都被扣押后,房間也一直沒有退。
秦逍身揣巨金,要買下這長樂客棧也是輕而易舉,自然不會在意幾天的房錢。
京都的客棧也是有講究。
一百零八坊,雖然都在京都之內(nèi),卻也有高低之分。
譬如達官貴人們居住的坊間,大家自然而然地稱為官坊,各部衙門辦差之處,被稱為公坊,有些商鋪眾多的地方,則被稱為市坊,百姓居住的地方自然而然被稱為民坊。
京都除了最大的貿(mào)易市場東市和西市,也有諸多市坊經(jīng)營一些生意,畢竟京都城太大,從城東走到城西,徒步走上兩天都未必能走完,百姓所需的生活用度,自然也不可能全都跑去東西兩市購買。
所以往往幾處民坊繞城一圈,居中的便被設為市坊,允許經(jīng)營各類生意,歌舞樂坊以及客棧酒樓大都會集中在市坊中,而民坊之內(nèi),是不能經(jīng)營這類生意,只能經(jīng)營一些油鹽米鋪以及藥鋪之類必不可少的商品。
秦逍想在灰衣坊內(nèi)找尋客棧是萬不能找到,只能回到四平坊長樂客棧。
韓雨農(nóng)雖然囑咐他盡快離開京都,甚至顧白衣也是這個意思,但秦逍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再待上幾天,畢竟韓雨農(nóng)目前還在刑部,如果真的有什么變故,除了自己,也不可能有別人為韓雨農(nóng)奔走。
他是想著再待上幾天,等刑部那邊公布了這起案子的結果,如果韓雨農(nóng)確實沒有什么問題,到時候再考慮離開京都。
顧白衣一番話,可說是讓秦逍醍醐灌頂,意識到朝廷或許會派一隊兵馬出嘉峪關進入西陵做做樣子,卻絕不可能真的對西陵大舉用兵。
這讓他既憤怒又無奈。
韓雨農(nóng)即使能夠在兵部大案中全身而退,但以二人的地位,也絕無可能對朝廷的政令有絲毫的影響,既然朝堂上的大人們已經(jīng)放棄了西陵,自己和韓雨農(nóng)也根本無法扭轉局面。
顧白衣有些話說的很直接,但有一點秦逍知道顧白衣還是沒有直接說出來。
朝中大部分官員反對朝廷用兵,不但是反對進兵西陵,而且對征討南疆也一直是一拖再拖,毫無進取之心,說到底,這當然不可能是臣子的心思影響了天子,只能是朝臣們看出了天子之心,所以才會順著天子的意愿去做。
真正不想用兵的是天子。
如果天子是念及百姓困苦,不愿意因為用兵而導致百姓生活更加艱難,那自然是圣德之君,但在秦逍看來,當今圣人恐怕不是這樣的心思。
無論是西陵還是南疆,都是帝國的疆域,身為天子,不僅僅是要享受天下臣民的跪拜,同樣也要肩負起一個帝國應有的使命。
保證疆土的統(tǒng)一,鏟除一切裂土分疆的勢力,哪怕是要付出沉重的代價,身為天子,依然要盡到自己的責任。
帝國可以不對外擴張,卻絕不允許自己的疆域被分裂。
可是圣人的心思,天下間又有幾人能夠改變?至少秦逍有自知之明,即使真的存在能夠改變圣人心思的人物,那也不可能是自己。
他心情頗有些沉重地回到了客棧,正準備回自己房里,就聽到一個聲音叫道:“秦逍!”
聲音很熟悉,秦逍循聲望去,只見客棧的正堂茶間有一人正向自己招手,看到那人,秦逍欣喜道:“杜大人!”
長樂客棧是四平坊很有名氣的客棧,當初選在這里住下,就是因為這間客棧看起來干凈舒適,共有三層樓,一樓有個角落還準備設了茶間,方便有人過來拜訪住店的客人可以在茶間等候。
此時向秦逍招手的正是一同進京的杜鴻盛。
秦逍和杜鴻盛曾經(jīng)都在龜城待了些年頭,不過杜鴻盛待的年頭更久,能夠被朝廷派去西陵為官,實際上都屬于在朝中被排擠的官員,與發(fā)配邊關也沒什么區(qū)別。
不過兩人雖然都是從龜城走出來,但在龜城的時候,卻幾乎沒有什么接觸。
畢竟一個是甄郡郡守,一個是監(jiān)牢獄卒,身份懸殊,也很難有什么機會在一起。
龜城丟失,杜鴻盛淪為階下之囚,如果不是秦逍利用刑曹曹官呂思遠的身份進入囚牢將他救出來,杜鴻盛未必能活到今天。
兩人來京的路上,也算是患難與共。
只是進京之后,次日杜鴻盛前往吏部,就此失去音訊,此時秦逍見得杜鴻盛安然無恙,心下著實歡喜。
他和杜鴻盛談不上有多深的交情,可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京都,杜鴻盛是他認識的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人之一,畢竟也有患難與共的經(jīng)歷,能見到杜鴻盛,自然是十分開心。
他快步上前,卻發(fā)現(xiàn)在桌邊另有兩名差官,用異樣的目光盯著秦逍。
“大人,你一切還好?”秦逍也不管那兩人,上前拱手道:“看你安然無恙,我這顆心踏實下來!
他肩頭有傷,不過已經(jīng)涂抹了傷藥,秋娘也為他包扎好,所以只要不是活動的太劇烈,倒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杜鴻盛看著秦逍,臉上也滿是歡喜之色,竟是伸手過來,握住秦逍的手腕,溫言道:“我要走了,臨走之前,想過來看看你。你不在客棧里,我尋思著再等上片刻,如果你實在沒能回來,咱們也就見不著了!
“要走?”秦逍一怔,疑惑道:“大人,你要去哪里?”
杜鴻盛還沒說話,倒是桌邊坐著的一名官差淡淡道:“吏部有調(diào)令,調(diào)原西陵甄郡郡守杜大人前往南疆柳州象郡擔任郡守,即日啟程赴任。”
秦逍一怔,吃驚道:“南疆?”心里尋思南疆不是鎮(zhèn)南王慕容天都的地盤嗎?怎地朝廷會往那邊派去官員。
杜鴻盛似乎看出秦逍心中疑惑,倒是很平靜,微笑道:“司徒部堂已經(jīng)向圣人請了旨意,而且也發(fā)下了調(diào)令,象郡現(xiàn)在的?な啬晔乱迅,吏部早就已經(jīng)商酌派誰去接替更為合適,此番剛好我進京,司徒部堂于是決定派我去接替牛郡守的差使。秦逍,這幾天讓你擔心了,韓都尉在刑部,我不好去和他道別,你這邊我若是連招呼不打就走了,心里也有些過意不去,所以才過來看看,和你道別。”
“杜大人,隔壁有一家酒樓,不知臨行前,我能否向你敬上一杯送別酒?”秦逍心情有些失落,卻還是笑道:“今次一別,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
杜鴻盛瞥了那兩名官差一眼,秦逍心領神會,已經(jīng)臉上堆笑,向那兩人道:“兩位大哥,隔壁有家酒樓,還算氣派,你們要上路,我想做個東,一起吃頓便飯如何?”
兩名官差對視一眼,一人笑道:“倒也無妨,吃了上路也好。天色還早,不會耽擱出城!
當下幾人也不耽擱,到了邊上的酒樓,剛上二樓,秦逍已經(jīng)往兩名官差手里各塞了一塊銀子,也都有四五兩重,這兩名官差是吏部的小吏,這次被安排護送杜鴻盛前往南疆赴任,其實一個月也不過二三兩銀子而已,此刻拿到的銀子比一個月薪俸還多,自然是歡喜。
雖然只是小吏,但在京都吃飯,什么規(guī)矩不懂,一人將銀子收起,含笑低聲道:“你們快要分別,自然也有話要說,我們就不在邊上打擾,你們隨意,我們在外面等候!
秦逍要了一間包房,也給兩名官差要了一間,分兩個房間上菜。
等酒菜上齊,秦逍才過去關上門,回來在杜鴻盛身邊坐下,低聲問道:“杜大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逍,事情差不多都過去了,大局已定,咱們死里逃生,也算是萬幸!倍砒櫴⑤p聲嘆道:“沒想到進京稟報軍情,兵部竟然想要讓咱們將罪責扛起來,我聽說如果不是你到刑部敲大鼓,刑部順勢摻和進了這件案子,韓都尉就可能死在兵部里頭。這些年一直待在西陵,雖然甄家猖狂,但他們多少還有些忌憚,我也算過了幾年清閑日子;蛟S是在西陵待的太久,初回京都,忘記了這繁華之下的刀光劍影,一個不慎,差點死在這里!
秦逍知道杜鴻盛在吏部這些天,也必然是被當成棋子控制,而杜鴻盛也顯然是膽戰(zhàn)心驚了多日,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秦逍也不好多問,只能輕聲問道:“大人,吏部怎么派了你去南疆?”
“韓都尉指證,范文正被抓,這一次范文正在劫難逃!倍砒櫴⑤p聲道:“吏部開始就擔心兵部將他們拉下水,將我留在吏部衙門,也是以防萬一,是想讓我證明姚都護和西陵諸多官員至死都在與叛軍相抗,以免兵部將罪責扣在姚都護等人的頭上,借此拉吏部下水。不過刑部既然出手,吏部也就安全了,不用擔心范文正再找吏部的麻煩。我這個棋子現(xiàn)在沒了用處,留在京都說不定還是個麻煩,所以司徒部堂便盡快將我打發(fā)離開!
“可是為什么是南疆?”秦逍皺眉道:“大唐十八州,什么地方不可以安置你,為什么偏偏派你去南疆?而且南疆不是受慕容家控制,朝廷為何能往那邊派去官員?”
第409章 南疆往事
杜鴻盛伸手要拿酒壺,秦逍已經(jīng)率先搶過,起身給杜鴻盛倒上了酒。
“你有所不知,當年南疆軍與朝廷議和,達成了協(xié)議,朝廷賜封慕容長都為鎮(zhèn)南王,世襲罔替,而慕容家則要向朝廷稱臣,遣送人質(zhì)。”杜鴻盛淡淡笑道:“人質(zhì)嘛,只要是慕容家的族人就可以,不必是鎮(zhèn)南王的子嗣,所以這只是表面文章。除此之外,朝廷可以向南疆委派官員,據(jù)我所知,當時慕容長都專門令人寫了二十個縣的名字,意思是朝廷可以向這二十個縣派出官員,當時也是為了給朝廷臉面,讓和談能夠及早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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