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場眾人心里都清楚,蘇長雨輕松擊飛寧志峰,一腳便將陳芝泰踢飛老遠(yuǎn),功夫著實恐怖,即使被袁尚羽破了銅甲衫,放眼滿營,恐怕也沒有其他人能是蘇長雨的對手。
唯有秦逍,或許這已經(jīng)是最后的希望。
袁尚羽已經(jīng)從圈內(nèi)走出來,這時候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起身的陳芝泰大聲叫道:“騎校,你要為我們報仇啊,一定要將這中郎將打得滿地找牙!鼻埔娗劐信ゎ^看向自己,目光冷峻,頓時有些尷尬,卻還是厚著臉皮舉起手臂叫道:“騎校必勝!”
他這一喊,邊上立時有數(shù)名兵士也舉起手臂,大聲道:“騎校必勝,騎校必勝!”
或許是覺得這樣可以增士氣壯聲威,而且秦逍已經(jīng)是大伙兒最后的希望,一時間四周的將是都是高舉手臂,齊聲高呼“騎校必勝”,氣勢倒是頗為壯觀。
秦逍心下苦笑,暗想袁尚羽點(diǎn)名,弟兄們壯聲威,自己不行也要上了。
若是真的能將蘇長雨逼出圈子,那倒好說,要是還敗在蘇長雨手里,現(xiàn)在的呼聲待會兒可就是赤裸裸的笑料了,最要緊的是,如果自己真的輸了,保不準(zhǔn)滿營上下都會將白虎營解散的過錯戴在自己頭上。
他知道袁尚羽其實給了自己一個極為棘手的差事。
他以前與人交手前,心里多少都有些底,可是面對蘇長雨,卻實在沒有必勝的把握。
呼聲之中,他硬著頭皮走上前,進(jìn)了圈內(nèi)。
蘇長雨似乎已經(jīng)恢復(fù)了氣息,面具下那一雙鋒利的眼眸盯著秦逍。
秦逍見他依然單手背負(fù)身后,便也學(xué)著蘇長雨的模樣,一只手也背負(fù)身后,心想就算到時候打不過,至少這氣勢上不能輸。
蘇長雨見狀,顯然有些詫異,隨即哈哈笑道:“有意思!
“中郎將,你一只手放在后面,是不是要讓我一只手?”秦逍問道。
蘇長雨淡淡道:“你若覺得需要我讓一只手,我可以讓你。”心想眾目睽睽之下,你難道真的有臉未戰(zhàn)先怯,厚著臉皮讓對手讓你一只手?
秦逍立刻點(diǎn)頭,很認(rèn)真道:“那好,大家都聽到了,中郎將本領(lǐng)了得,想單手和我過招。他左手不能用。”
蘇長雨一怔,顯然沒有想到秦逍竟真的如此厚臉皮,淡淡問道:“那你一只手負(fù)在身后,難道也是要讓我一只手?”
“不是!鼻劐械溃骸拔冶成习W,自己撓癢癢!北吃谏砗蟮哪侵皇指糁纂醒b模作樣撓了兩下,這才拿回前面,問道:“中郎將還有什么要讓的不?除了一只手,兩只腳讓不讓?”
第273章 非常手段
蘇長雨似乎沒有心情和秦逍多廢話,并不言語。
“看來中郎將讓了一只手之后,也并無必勝的把握!鼻劐械溃骸八圆桓以俣嘞嘧!
蘇長雨淡淡道:“你是說到了戰(zhàn)場上,你也要讓兀陀人讓你手足?”
秦逍笑道:“中郎將如果是兀陀人,讓不讓手足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你覺得憑你們?nèi)齻人,能走出白虎營?”
蘇長雨冷哼一聲,并不多言。
秦逍叉腰扭脖子,活動了一下身體,面帶微笑,驟然間,整個人如同獵豹般,猛地前沖,一只拳頭已經(jīng)照著蘇長雨揮過去。
蘇長雨單手背負(fù)身后,右手成拳,迎了上來。
“砰!”
雙方都沒有避讓,拳對拳。
蘇長雨是軍人出身,出拳沒有絲毫的江湖氣,那是最簡單直接的軍中長拳,可是就是這樣簡單的拳頭,在他使出來就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氣勢。
拳頭對上的那一刻,秦逍嘴角微微抽動。
他覺得自己的拳頭似乎打在一塊盾牌上。
“你疼不?”秦逍看著蘇長雨面具下的眼睛問道。
蘇長雨沒有說話,拳頭后縮,又是一拳打過來,秦逍也幾乎同時縮拳,同時出拳。
“砰!”
“哎喲!”
秦逍驚呼一聲,縮回拳頭,表情似乎因為痛苦而變形,收回拳頭,拼命甩手,甚至蹲了下去,連聲大叫:“疼,好疼,哎喲……!”
眾將士頓時都不忍卒視,有些人低下頭,都替秦逍感到臉紅。
這就是搬起鎮(zhèn)虎石的那位勇士?
雖然接了兩拳,可是秦逍這樣的反應(yīng)實在是丟人,白虎營的臉面被這位年輕的騎校丟到九霄云外去了。
袁尚羽也皺起眉頭。
他知道秦逍毅力驚人,否則當(dāng)初在營旗下搬起鎮(zhèn)虎石,也不會撐到幾十次。
即使真的被蘇長雨的拳頭打的骨裂,也不該在眾目睽睽之下哀嚎丟人。
秦逍蹲在地上,叫喚不止,袁尚羽嘆了口氣,上前一步,正準(zhǔn)備向蘇長雨承認(rèn)落敗,便在這瞬間,卻瞧見本來蹲在地上的秦逍,卻忽然如同惡狼一樣,猛地向前撲過去,許多人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是蘇長雨也顯然沒有料到秦逍會來這一手,正要后退閃避,但秦逍這一次早有準(zhǔn)備,而且速度奇快,蘇長雨左腿剛抬起來,秦逍兩臂已經(jīng)抱住了蘇長雨的雙腿。
蘇長雨吃了一驚,就聽秦逍大叫一聲:“給老子倒下!”兩臂抱著蘇長雨雙腿,沒等蘇長雨應(yīng)對,一頭已經(jīng)頂在蘇長雨的小腹處,蘇長雨足下無法移動,整個人竟是被秦逍撞倒在地,而秦逍一個扭身,雙臂依然牢牢抱住蘇長雨雙腿不放,自己的雙腿卻已經(jīng)繞到蘇長雨的頭部,一腳向蘇長雨下顎踹了過去,蘇長雨扭頭閃過,揮拳照著秦逍的腰眼打過來。
卻不料秦逍那一腳根本不是真的去踢他下顎,待他扭頭之際,雙腿如同剪刀一樣,竟是已經(jīng)牢牢夾住了蘇長雨的脖子,蘇長雨那一拳打來時,秦逍身體已經(jīng)猛力一滾,就像綁在一起的兩根木樁子在地上滾動。
“這是什么功夫?”寧志峰此時也早已經(jīng)緩過來,看到方才還挺拔如松的蘇長雨竟然被和秦逍六九式地抱在一起,睜大眼睛,只覺得匪夷所思。
胖魚也是錯愕道:“倒像是圖蓀人的摔跤功夫,可是……圖蓀人也不是這么個摔跤法!
蘇長雨雖然被夾住脖子,兩腿也被秦逍抱住動彈不得,但雙手卻還能使力,也不客氣,掄起拳頭向秦逍身上猛揮數(shù)拳,“砰砰砰”直響,出手著實不輕,秦逍連續(xù)發(fā)發(fā)出悶哼聲,卻就是不松手腳。
蘇長雨雖然被秦逍用這種極其匪夷所思的方法困住,卻還沒有忘記之前的約定,另一只手并不動,只有左手猛揮拳,想著打上幾拳,這小子疼得受不了,自然會松手。
只是秦逍的毅力越超他預(yù)料,連續(xù)挨了七八拳,秦逍非但沒有松手的跡象,而且手腳愈緊,就像鎖住了蘇長雨。
這倒也罷了,要命的是秦逍身體一直左右擺動,蓄勢差不多,就像邊上滾一下,爾后又左右晃動,蓄勢再滾,片刻間,距離圈線越來越近。
蘇長雨自然已經(jīng)明白了秦逍的目的,知道這小子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再有兩下,必然會被他帶出圈子,竟然也學(xué)著秦逍的模樣,也抱住秦逍的雙腿,身體也左右晃動,秦逍往左邊滾一下,再要蓄力的時候,蘇長雨卻立時向右滾,回到原來的地方。
“媽的,你耍賴!”秦逍眼見得好不容易計劃得逞,想不到蘇長雨竟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然不住破口罵道。
蘇長雨顯然也有些惱怒,罵道:“你他娘的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要不要臉?”
“下你媽啊!鼻劐杏譂L動一下,還沒穩(wěn)住身體,蘇長雨又滾了回來,惱怒至極:“上戰(zhàn)場殺敵,你他娘的還和兀陀人客客氣氣的?”
“老子什么時候是兀陀人了?”蘇長雨怒道:“你和自己人用這種手段,就是無恥。”
堂堂中郎將,傲視白虎營,竟然被人摟抱著在地上滾來滾去,蘇長雨就算贏了也是大失顏面,心中氣惱不已,可秦逍就像黏在他身上一樣,想擺脫都不成。
“老子還沒被收編,和你不是自己人!鼻劐辛R道:“姓蘇的,有本事你別學(xué)老子,拾人手腕,你他娘的丟不丟人?”
蘇長雨怒喝道:“你罵誰?你罵我娘?”
“是你先罵我!鼻劐兴坪跸氲竭@家伙是中郎將,立刻道:“你罵人,就不許人罵你!
“明明是你先罵!碧K長雨厲聲道:“你給老子松開,再不松開,老子待會兒一刀砍了你腦袋。”
“我又沒犯軍法,你憑什么殺我?”秦逍道:“姓孫的,你……!”
“放屁,老子姓蘇,不姓孫!”
“對不住,記錯了!鼻劐斜硎厩敢猓溃骸澳阆胱屛宜砷_,那是癡心妄想。除非你跟我一起滾出圈子,否則就算是死,我也不松手。別的我不敢保證,可是只要我不松手,你這輩子都休想脫身!
“好得很,那咱們就耗下去,看看誰先撐不住!
秦逍道:“那就比比!贝舐暤溃骸敖y(tǒng)領(lǐng)大人,我要和中郎將耗下去,回頭你幫我準(zhǔn)備飯和水,我餓了渴了你就讓人過來喂我,不給姓孫……哦,對不起,不給姓蘇的吃飯喝水,我看最后誰能撐下來。”
袁尚羽還沒說話,陳芝泰已經(jīng)搶著道:“騎校大人放心,我給你準(zhǔn)備飯菜,要不要飲酒,我給你去打酒?對了,你不用擔(dān)心你的戰(zhàn)馬,我一定讓人給他喂足了馬料!碧窒蛏磉叡姳空泻舻溃骸按蠹叶紕e站著了,騎校大人和中郎將沒有個三五天估計分不出勝負(fù),大家坐下看,慢慢等。”
圈外那兩名夜鴉對視一眼,卻都是無動于衷,一言不發(fā)。
誰也沒有想到,秦逍和蘇長雨會是這樣一幅光景。
“中郎將,我看你還是別死撐著了!鼻劐械溃骸澳悴痪褪窍雭戆谆I顯擺一下你本事厲害,大家都看到了,你確實很厲害,我們都承認(rèn),不就是出圈嗎?你就讓讓得了。”
“要是別人,讓也就讓了!碧K長雨冷笑道:“可是你這種手段,讓人不齒,別人可讓,卻偏偏不讓你!
“這就沒意思了!鼻劐袊@道:“我其實也是為了滿營兄弟們考慮。你收編了咱們,咱們還可以幫朝廷殺兀陀人,你讓咱們解散回家抱孩子,那這么多年的訓(xùn)練豈不是付諸東流?你也該為咱們考慮考慮!
“本來還只是想試試你們白虎營能耐到底如何,可是有你這種人,還是死了被收編的心思。”
“那對我個人有意見,我能理解,可是因私廢公,那可就說不過去了!鼻劐械溃骸斑@事兒要讓黑羽將軍知道,你估計也沒好果子吃。”
蘇長雨笑道:“你放心,便是砍了你腦袋,我也不會有事!
“黑羽夜鴉這么霸道?”秦逍嘆道:“不過話說回來,事到如今,要不要收編,可不是由你說了算。”
“哦?”蘇長雨道:“難道你有本事讓我出圈?倒要領(lǐng)教了!
秦逍苦笑道:“老子被你打的渾身沒力氣,真的無能為力了。”
“那就少廢話!
“可是你似乎忘記了,你之前說的很清楚,要是有人能將你逼出圈外,白虎營就算勝了。”秦逍道:“可是你沒有說清楚,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我現(xiàn)在沒能耐逼你出圈,只能請人幫忙了!
“你……什么意思?”
秦逍已經(jīng)大聲叫道:“陳芝泰!”
陳芝泰本來已經(jīng)坐下,聽到秦逍叫喚,立刻起來,跑到圈邊問道:“騎校大人,你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弄吃的!
“先不急!鼻劐械溃骸澳阏?guī)讉力氣大的,然后一起進(jìn)來,將我們兩個抬出圈子,中郎將有令,只要能將他逼出圈外,咱們白虎營就算勝了,現(xiàn)在我和他都不能動,你們正好將我們兩個抬出去!
陳芝泰一怔,隨即眉開眼笑,大聲道:“騎校大人果然是英明神武,你的意思,我已經(jīng)領(lǐng)會了!被仡^大聲道:“來幾個力氣大的,快點(diǎn)!”
頓時便有四五個虎背熊腰的兵士上前來,陳芝泰帶著幾人直接進(jìn)了圈圈里,不由分說,一起將抱在一起的兩人抬了起來,在四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很輕松地將兩人抬到了圈子外面。
第274章 將令
秦逍被抬出圈子的那一刻,終是渾身一陣松軟,手腳終于松開。
他方才被蘇長雨掄了數(shù)拳,強(qiáng)自撐住,這時候只覺得腿上屁股上都在生疼,叫道:“快扶我起來!
陳芝泰忙和另一人攙扶著秦逍起身。
“騎校大人,你真是智慧過人,莫不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陳芝泰贊嘆道:“這樣智慧的法子,我也要花上好幾天才能想出來。”
蘇長雨起身來,羽氅和衣甲上滿是塵灰,頗有些狼狽,看了秦逍一眼,冷哼一聲,道:“秦逍,你剛才自稱老子?”
“沒有!鼻劐辛⒖剔q解:“中郎將,方才被你打的糊涂了,也不知道胡說了些什么,要是有得罪之處,還請中郎將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蘇長雨冷笑一聲,道:“你好得很,果然是好得很。”卻不多言,大踏步向營門方向走去。
袁尚羽心知蘇長雨被秦逍用那般手段從圈內(nèi)弄出來,必然是惱火至極,見蘇長雨要走,忙道:“中郎將,我……!”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