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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承朝當(dāng)然也知道這一點。

  如果真的要拼殺起來,依靠的只能是二十多名護衛(wèi),而且還要以白虎營耿紹一伙人為主力。

  他讓營中壯漢都拿刀,其實也是做出一種聲勢,讓敵人不敢輕舉妄動。

  商隊一直以來也有不成文的規(guī)矩。

  一旦遇到匪寇,商隊除了護衛(wèi),其他人只要蹲在地上抱頭,不參與反抗,那么生還的幾率還是很大。

  通常而言,匪盜盯上商隊,目的是求財,不為殺人。

  護衛(wèi)職責(zé)所在,有敵來襲,自然要反抗,不過其他人卻完全可以放棄抵抗,從而獲取生還的機會。

  宇文承朝雖然讓商隊的壯漢拿刀,倒也不是想讓他們真的參與廝殺,如果擺出陣勢真的唬不住敵人,那么敵人發(fā)起攻擊的時候,也只能讓這些人棄刀放棄抵抗,以求自保。

  夜風(fēng)習(xí)習(xí),已是深夜。

  獸醫(yī)帶人給戰(zhàn)馬灌藥,其他馬匹則是隔上一段時間就灌水。

  到深夜的時候,白虎營那些戰(zhàn)馬都已經(jīng)能夠站起身,雖然沒有完全恢復(fù)體力,卻已不再虛弱不堪。

  子時剛至,猜測中的敵人始終不曾出現(xiàn),護衛(wèi)們不敢掉以輕心,營中其他人能中緊張的氣氛倒是稍微緩解了一下,有人甚至想著是否因為敵人發(fā)現(xiàn)這邊人多勢眾,所以不敢輕舉妄動,打消了襲擊的計劃。

  秦逍和耿紹帶人扼守正面,胖魚和大鵬則是守著左邊,宇文承朝帶剩下的人守住右邊。

  好在隊伍車輛眾多,將車輛橫擺在外面,就形成了一道屏障,即使有馬匪沖過來襲擊,車輛也可以阻止馬匹直接沖進營地。

  而且無論是白虎營的人還是商貿(mào)行的護衛(wèi),不但刀法都經(jīng)過訓(xùn)練,能夠拼殺,而且全都擅長弓箭,所有護衛(wèi)都是腰挎大刀,背掛箭袋,手中握著長弓,只待敵人出現(xiàn),先用弓箭伺候一番。

  “騎校,你先瞇一會兒!惫⒔B見秦逍百無聊懶地坐在車邊,輕聲道:“敵人要過來,坡上的探子會立刻發(fā)現(xiàn),那時候叫醒你也不遲。”

  秦逍哈哈一笑,問道:“你覺得敵人今晚會出現(xiàn)?”

  “其實如果他們真的要襲擊商隊,子時過后,正是最好的時候。”耿紹探頭看了看夜空,今晚的月亮依然是皎潔明亮。

  秦逍“哦”了一聲,道:“怎么講?”

  “天黑時候開始,因為馬匹中毒,營里上下就開始緊張起來。”耿紹想了一下,才道:“那時候就開始戒備,提防敵襲。一個人始終處在戒備狀態(tài),會越來越疲倦,其實到了這個時辰,正好是最疲憊的時刻,如果換作我是敵人,定會在這個時刻發(fā)起攻擊!

  秦逍心想耿紹畢竟還是有兩下子,不但勇武,而且還有頭腦,可不只是一名粗悍的武夫。

  聽到那邊傳來兩聲響鼻,秦逍起身來,走到黑霸王身邊。

  戰(zhàn)馬恢復(fù)一些之后,便被帶到營地之中,那些還沒有恢復(fù)的商隊馬匹暫時就只能躺在外面。

  黑霸王是整個商隊幾十匹馬中唯一沒有進食馬料的戰(zhàn)馬,也由此幸免腹瀉的痛苦。

  秦逍之前只知道黑霸王速度奇快體格健壯,是一匹千里挑一的寶馬,經(jīng)過這次,愈發(fā)覺得這黑霸王不同凡響,幾十匹馬,唯有這家伙能察覺馬料之中有問題,其警覺性也確實是出類拔萃。

  方才黑霸王一直都很安靜,這時候明顯有些不安,在原地走動,秦逍輕撫鬃毛,目光卻已經(jīng)望向遠處的丘坡,沉聲道:“大家注意了,他們應(yīng)該是到了。”

  黑霸王的反常,讓秦逍預(yù)感到情況不對,果然,很快就看到從丘坡那邊兩道人影飛奔而來,還沒靠近營地,就已經(jīng)大聲叫道:“來了,有敵來襲,有敵來襲!”

  眾人等了大半個晚上,精神一直緊繃著,這時候聽到叫聲,護衛(wèi)們都已經(jīng)取出箭矢,以車輛作為掩護,占據(jù)有利的位置,做好迎敵準備。

  正面的探子高聲示警,靜夜之中,聲音傳出老遠,左右兩邊坡上的探子聽得聲音,也不猶豫,迅速往營中跑回來。

  宇文承朝已經(jīng)飛步而來,秦逍握刀在手,見宇文承朝過來,低聲道:“大公子,果然來了,比我們想的要快!”

  “我也以為他們要準備到明天晚上。”宇文承朝冷笑道:“看來毒倒馬匹,不只是要將我們困在這里,而是讓我們無馬可走,那是要將咱們殺死在駐馬湖邊。”

  “大公子,你看!”耿紹沉聲道,抬手指向前方的丘坡。

  月色之下,只見丘坡之上出現(xiàn)幾道影子,距離雖然有些遠,但卻能夠大致看清輪廓,四五騎出現(xiàn)在丘坡上,只是停了一下,那幾騎就從丘坡之上俯沖而下,速度快極。

  秦逍見那幾人人馬合一,一看騎術(shù)就異常了得,絕不在白虎營精銳之下。

  “怎么就那幾個人?”耿紹皺眉道。

  秦逍也是奇怪,向兩翼方向望過去,那兩邊暫時也沒有任何動靜。

  僅憑幾騎就想襲擊商隊,那無疑是癡人說夢,秦逍知道其中必有蹊蹺,回頭向湖泊方向看了一眼,低聲問道:“大公子,湖邊是否安排人看守?”

  “那邊安排了人盯著湖面,一有動靜,立刻示警!庇钗某谐溃骸八麄儜(yīng)該不至于潛水過來!

  說話間,那幾騎已經(jīng)愈發(fā)靠近營地,耿紹等人都已經(jīng)張弓搭箭,只待一聲令下,立刻放箭。

  “先別急!庇钗某谐溃骸暗人麄兛拷恍,瞧瞧他們到底搞什么鬼!

  尚有二十來步遠,那幾騎已經(jīng)完全進入了弓箭的射程。

  借著月光,幾人看的很清楚,來騎都是皮胄在身,頭戴皮盔,但兩只胳膊卻露出在外,并無皮胄防護。

  “是兀陀騎兵。”宇文承朝臉色一沉:“這是兀陀騎兵的打扮!

  “兀陀人?”秦逍也很是意外。

  之前眾人猜測到底是哪伙人準備襲擊商隊,雖然也想過是兀陀人,但覺得可能性并不是很大,此時發(fā)現(xiàn)出現(xiàn)的竟真是兀陀騎兵,反倒很是意外。

  幾騎此刻卻以經(jīng)勒馬停下,當(dāng)先一人身材魁梧,雖然一身兀陀騎兵的打扮,但鼻子以下,卻是用灰巾蒙上,看不清樣貌,不僅僅是領(lǐng)頭之人,便是他身后的隨騎,竟也都用灰巾蒙面。

  “宇文大公子是否可以出來說幾句話?”兀陀騎兵兩頭那人高聲道,聲若洪鐘,中氣十足。

  宇文承朝和秦逍對視一眼,站起身,沖著那人大聲道:“你們是什么人?”

  “奉白狼王之令,前來和大公子做個買賣。”那人說著中原話,但半生不熟,聽口音倒還真是兀陀人。

  宇文承朝有些錯愕,皺起眉頭,道:“什么買賣?”

  “大公子能否出來說話?”那人道:“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談生意的時候,不會有任何人傷害你,是戰(zhàn)是和,也要等談完了再做決定!

  那人說話雖然委婉,但宇文承朝卻是聽得出來,那分明是譏嘲自己躲在車后不敢出去。

  宇文承朝冷笑一聲,反倒是收刀入鞘,從車子后面走出去,秦逍倒是擔(dān)心宇文承朝有失,跟在身邊,對方只有五名騎兵,真要有什么動作,自己應(yīng)該可以護住宇文承朝的周全,而且耿紹等人箭矢都是對準那幾騎,他們真要輕舉妄動,迎來的就是耿紹等人的利箭。

  第145章 幽靈兇騎

  營地一片死寂,只聽到夜風(fēng)呼呼之聲。

  “沒有其他的意思!必M域T兵頭領(lǐng)聲音響亮:“我們不想流血,我相信大公子也不想流血!

  宇文承朝淡淡道:“不要說廢話,直接說出你們的來意。”

  “請大公子和我們走一趟!鳖^領(lǐng)道:“只要大公子跟我們走,我們不會傷害商隊的任何一個人!蹦且浑p眼睛在昏暗之中如同狼眸:“這個條件非常優(yōu)厚,不知大公子意下如何?”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是否也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宇文承朝盯著對方眼睛。

  “請講!”

  “商隊的馬匹被下毒,和你們有沒有關(guān)系?”宇文承朝問道:“你們在我的商隊安插了奸細,是如何做到的?”

  那人哈哈一笑:“馬料之中下毒,確實是我們所為,不過內(nèi)應(yīng)是誰,大公子好像已經(jīng)清楚?”

  “你是說凌子霄?”宇文承朝淡淡道:“可是我卻不大相信!

  秦逍看了宇文承朝一眼,心想看來宇文承朝和自己的想法一樣,并不認定凌子霄就是內(nèi)應(yīng)。

  “大公子如果想知道,可以和我們先回去!蹦侨说溃骸暗綍r候大公子無論想知道什么,我們都會如實相告!

  “你說你們是白狼王所派?”宇文承朝道:“巧得很,這次來兀陀,我正好也是要去拜會白狼王,所以不需要你們帶路,我自己會親自去見白狼王。”

  那人笑道:“白狼王好意派我們來迎接,大公子似乎并不領(lǐng)情?”

  “我這人從來不輕易欠別人的情!庇钗某谐恍Γ骸澳銈?nèi)绻娴氖前桌峭跛,盡管回去告訴白狼王,不出五六天,我會前往拜見!

  那人嘆道:“大公子,我們奉命行事,如果無法帶回大公子,白狼王只怕要將我們的腦袋都砍掉!

  “砍掉你們的腦袋,與我何干?”宇文承朝冷笑道。

  那人聲音變冷:“如此說來,大公子是寧肯看著我們幾個被砍腦袋,也不愿意屈尊跟我們走一趟?”

  “你耳朵沒有聾的話,應(yīng)該已經(jīng)聽到了我的答復(fù)!庇钗某谐淅涞。

  那人也是冷笑道:“如果我們非要堅持大公子跟我們一起走,那該如何?”

  “你有刀,我也有刀,大家可以比劃試一試!庇钗某谐⒀鲱^:“你們?nèi)绻前桌峭醯娜,?yīng)該不會這樣沒有禮數(shù)!崩浜咭宦暎骸澳銈兊降资鞘裁慈,假扮兀陀騎兵,裝神弄鬼,意欲何為?”

  秦逍自然也已經(jīng)看出來,這幾名騎兵,蒙著臉孔,自然是不愿意被人看到臉,如果當(dāng)真是白狼王派來的騎兵,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做。

  “大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

  “很直白的意思,你聽不懂?”宇文承朝冷笑道:“你們不是兀陀兵,也不可能是馬賊,在這片區(qū)域活動的勢力,我多少知道一些,除了馬賊和兀陀騎兵,我想不出還會有什么人在這里活動!蹦曋穷^領(lǐng)眼睛:“所以你們只能是從關(guān)內(nèi)過來,早就計劃在此埋伏。”

  “大公子為何如此肯定?”

  宇文承朝笑道:“自己用腦想想就好。”臉色一沉:“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們到底意欲何為?”

  那人沉默了一下,才道:“大公子確實很精明。其實我過來與大公子商談,只是希望不要死太多人,也是給大公子一個機會。但現(xiàn)在看來,大公子寧可讓商隊所有的人墊背,也不愿意束手就擒。”

  “我自幼至今,并不知道什么叫束手就擒!庇钗某谐溃骸八阅阋獞(zhàn),我便戰(zhàn)!

  那人看了看宇文承朝身邊的秦逍,道:“你們當(dāng)真要為了這一個人死在這里?如果你們繳械,我可以保證不會傷害你們!

  秦逍抬起手臂,刀鋒指著那人,含笑道:“如果你現(xiàn)在跪下給大公子叩幾個響頭,請求大公子寬恕你,我今晚或許真的可以饒你不死。”

  那人一怔,顯然沒有想到宇文承朝身邊一個護衛(wèi)也有如此狂妄的接口氣,猛地抬頭大笑起來,聲若洪雷,遠遠傳開。

  秦逍心想此人勁氣十足,看來倒不是善茬。

  笑聲之中,那人兜轉(zhuǎn)馬頭,領(lǐng)著手下幾騎催馬而去,只是眨眼間,已經(jīng)到了那高坡上,卻沒有消失身影,上了高坡,再次兜轉(zhuǎn)馬頭,轉(zhuǎn)過來居高臨下望著營地。

  宇文承朝沉聲道:“他們要動手了,大家全力以赴!焙颓劐谢氐杰囎雍竺妫@時候聽到一陣牛角號聲響起。

  月光之下,隨著牛角號聲遠遠傳開,眾人已經(jīng)看到,那高坡之上一個接一個地又冒出諸多騎兵,在高坡上列成一排,少說也有三四十騎。

  宇文承朝心下吃驚,聽到左邊傳來胖魚叫道:“大伙兒準備,賊寇出現(xiàn)了!

  秦逍立刻扭頭望過去,只見到左邊的高坡之上,竟然也出現(xiàn)了不少騎兵身影。

  他心下大吃一驚,再往右邊望去,那邊的高坡上,同樣出現(xiàn)了十幾騎。

  宇文承朝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粗略估算,對方加起來竟然有六七十騎,在人數(shù)方面,幾乎已經(jīng)趕上了商隊的人數(shù)。

  但商隊大部分人都沒有作戰(zhàn)的能力,可是對方卻都是清一色騎兵,如此一來,敵人的實力遠遠超過商隊。

  宇文承朝雖然做了最壞的打算,也沒有想到形勢竟然如此嚴峻。

  他知道自己猜想的確實沒有錯,這幫人絕不可能是馬賊。

  能擁有近百名騎兵,這股馬賊無論出現(xiàn)在什么地方,都將是一股巨大的威脅,白狼王也絕不可能允許在自己的地盤上存在這樣一支可怕的力量。

  號角聲響起來的時候,商隊里的人都已經(jīng)知道敵人來襲,眼神好的也看到了四面都是騎兵影子,當(dāng)真是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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