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夜姬這幾天經(jīng)常往這里來,胡四已經(jīng)認識,曉得沐夜姬嗜賭成性,眼下贏了,賭心更深。
故意刺激秦逍留下,還不如刺激沐夜姬。
秦逍出手,初心還真是為了將沐夜姬輸?shù)舻你y子贏回來,畢竟他在甲字監(jiān)辛苦兩年,好不容易也才攢下二百多兩銀子,短短幾天,就被沐夜姬輸了近百兩銀子,心里實在是舍不得。
溫不道號稱賭神,名副其實,秦逍在獄中跟他學了半年的賭術,溫不道手里那點東西,在秦逍的殷勤和軟磨硬泡之下,幾乎都傳授給了秦逍。
秦逍深知一個道理,技多不壓身,但凡有人教他東西,他從來都是用心努力去學習,即使在賭術上也是不懈怠。
胡四雖然有幾把刷子,但和溫不道相比那就是天地之別,秦逍作為溫不道在賭術上的親傳弟子,胡四在他面前才是真正的大肥羊。
贏了一局,秦逍本來想要收手,但胡四出言刺激,明顯是要讓自己留下來。
秦逍心下冷笑,知道胡思的心思。
金鉤賭坊如今已經(jīng)易主,地契在甄侯府手里,這就已經(jīng)證明,溫不道出走、喬樂山死后,這賭坊已經(jīng)落入了甄家之手,甄煜江實際已經(jīng)成為了金鉤賭坊幕后的真正主人。
“走什么走!鼻劐泄首髋d奮:“我還想賭幾把。”
這話正中胡四下懷,笑道:“小兄弟要賭,我樂于奉陪。”蓋上篩盅:“不知這次押多少?”
秦逍不廢話,將一百兩銀票和一百兩現(xiàn)銀都擺在中間。
四周眾人心想這小子還真是貪心不足,靠運氣贏了一百兩趕緊走就是,繼續(xù)留下來,可不能再有那么好的運氣。
只是他們卻忘記,自己若是鴻運當頭,也斷然不會離開。
“押多少,我和你賭多少!焙拿鎺⑿Γ鸷Y盅,再次搖晃起來,秦逍不甘人后,也蓋上篩盅搖了起來。
“砰!”
胡四放下篩盅,并非廢話,干脆利落地打開了篩盅,眾人探頭瞧過去,有人已經(jīng)叫道:“豹子,也是豹子!”
胡四看也不看點數(shù),只是盯著秦逍笑道:“小兄弟,我的運氣似乎也來了,除非你能再來一把豹子,否則這桌上的銀子我可要笑納了!
小師姑此時有些后悔,暗想秦逍將銀子全都推出去,自己就該勸一勸。
秦逍也不看篩盅,直接打開,苦笑道:“你運氣真好,這把應該是你贏了!甭牭叫煿皿@呼一聲,這才看了一眼篩盅,臉上堆笑:“不好意思,我這把也是豹子,你說過同點算我贏,我這把還是贏你!”
第56章 師姑救命
連續(xù)兩把豹子!
胡四有些不敢置信,趴在桌上,盯著秦逍的篩盅,三個六,十八點,童叟無欺。
愿賭服輸。
雖然心中吃驚,但胡四還是點了二百兩銀子賠過去。
“再來!”
秦逍似乎已經(jīng)上癮,蓋上了篩盅,這次將四百兩銀子全都丟了出去。
胡四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心里很清楚,雖然賭徒們經(jīng)常吹噓能夠搖出豹子,可是真要上場,搖出豹子的幾率實在是小的可憐。
如果不能掌握技巧,就算練上幾十年也未必能練出來,可是就算知道技巧,如果不能勤奮練習,同樣也無法達到效果。
他今年四十出頭,十多歲就混跡賭局,得到高人指點,花了多年的功夫,終于能夠得心應手地搖出豹子,這是他的硬實力,比起自己熟知的出千技巧,這甚至根本不能算是出老千。
也正是因為有這樣一手功夫,他才能成為這家賭坊的首席賭官。
可就算將這門技巧練得純熟異常,如果狀態(tài)不好,十把之中,也還是一兩把未必能搖出豹子來。
第三把篩盅落定,胡四已經(jīng)沒有了先前的自信,甚至不敢率先去打開自己的篩盅,而是盯著秦逍的篩盅。
秦逍倒也痛快,直接打開。
豹子!
胡四差點一口血吐出去。
對方是豹子,自己無論搖出的是什么點數(shù),都已經(jīng)沒有必要打開。
小師姑雙手握拳,嬌媚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站在秦逍邊上,看著自己的小師侄,那迷人的眼眸里已經(jīng)帶著崇拜之色。
“取銀票!”
這一把要賠付四百兩銀子,胡四面前沒那么多銀子,只能讓人取銀票。
很快,只見一人緩步走過來,人高馬大,手里拿著一疊銀票,瞧見秦逍,“咦”了一聲,秦逍瞧過去,見到那人十分眼熟,馬上想起來,正是自己幾日前在面館請客吃過飯的那位壯漢。
“三爺!”胡四立刻起身來。
“原來是你?”壯漢三爺笑道:“想不到你也喜歡玩兩把。”
秦逍笑道:“閑來無事,隨便玩玩。”
三爺點了四百兩銀票丟過去,面上帶笑,但眼眸冷厲,皮笑肉不笑道:“放心,你要有能耐,賭坊里有的是銀子!睂⑹O碌你y票丟在胡四面前。
對這家賭坊很熟悉的人都知道,這壯漢也姓胡,小號胡老三,是看護賭坊的打手頭子,外人都叫一聲三爺,雖然同姓,但與胡四卻并沒有什么親戚關系,恰恰是因為兩人都姓胡,胡老三排行第三,胡姓賭官的排位不敢高過他,所以才被叫做胡四。
胡老三出面,胡四似乎有了些底氣,端正坐姿,盯著秦逍問道:“這次你押多少?”
三把下來,秦逍除去本金,已經(jīng)贏了七百兩。
金鉤賭坊生意興隆,日夜賭徒如潮,但大都是幾兩幾十兩的來回,幾百兩銀子的輸贏雖然每天都存在,但畢竟是少數(shù),至若像秦逍這般幾把下來輸贏近千兩,除了偶然一見的大賭客,很少見到。
秦逍既然已經(jīng)顯露了自己的賭術,自然不再像一開始那般故作緊張,將所有的銀子推過去,連本帶利八百兩全都下了注。
胡四倒吸一口冷氣,一把近千兩銀子的賭局,在金鉤賭坊自然不是沒有出現(xiàn)過,可是胡四卻從沒有玩過這樣的賭局。
秦逍不等胡四搖篩盅,自己先搖了起來,胡四只是呆呆看著,似乎忘記搖篩盅,等到秦逍放下篩盅,這才回過神來,他伸手想要拿起篩盅,秦逍搖頭道:“不用了。”打開篩盅,四下里眾人看清楚,都發(fā)出驚呼之聲。
這次自然又是豹子。
胡四沒有搖篩盅,卻已經(jīng)輸了。
“八百兩,承謝!”秦逍盯著胡老三道。
胡老三盯著秦逍篩盅,忽然仰首大笑起來,眾人正不知胡老三笑什么,卻見他猛地指著秦逍道:“小兄弟的手段果然了得,只是在金鉤賭坊出老千,那就是找死!
“出老千?”秦逍嘆道:“我什么時候出老千了。”
“連續(xù)四把豹子,還敢說不是出老千?”胡老三冷笑道:“別人瞧不出來,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四周眾人雖然確實沒看出秦逍出老千,但胡老三這樣一說,大多數(shù)人都是將信將疑。
畢竟連續(xù)四把豹子,這幾率比天上掉下個美少婦還要低,在賭徒們狹窄的思維中,連續(xù)四把豹子,如果不是出老千,萬萬做不到。
秦逍連贏四把,沐夜姬本來是興奮無比,只覺得一生中從沒有感受過此時的這種幸福,胡老三突然指責秦逍出老千,小師姑俏臉一寒,冷笑道:“出老千?你有證據(jù)?老娘這幾天來了三次,每一次輸?shù)枚伎烀撘路,那你們是不是也出老千??br />
“是要脫衣服!焙先湫Φ溃骸澳愣耸且换锏模惹皫状文愎室廨斀o這里,就是故作姿態(tài),就是為了今日前來出老千。你們要自證清白,就將衣服都脫了,我瞧瞧你們到底干不干凈!贝盗艘粋極響亮的口哨,便聽得樓梯口咚咚咚直響,片刻間,竟然七八名大漢沖了上來。
不少賭徒立時覺得胡老三實在有些過分,畢竟沒有確鑿的證據(jù),竟然要搜身,實在是壞了規(guī)矩。
但有人也猜到胡老三的心思。
秦逍搖出豹子就像吃飯那么簡單,更恐怖的是,這年輕人下注都是將本錢全都丟出,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幾把,整個賭坊都要落到秦逍手里。
說到底,胡四一開始太過輕敵,只以為秦逍是個賭場嫩稚,也正因如此,才會定下同點莊輸?shù)囊?guī)矩,等若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只要秦逍能保證搖出三個六點的豹子,賭坊就算將大羅金仙請來,也只能一直輸下去。
胡老三當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賭坊內打架斗毆是常有的事情,但一眾打手全都圍過來,那還真不常見,不少賭客唯恐殃及池魚,急忙下樓,其他兩桌這時候也察覺事情不對,一個個爭先恐后往樓下跑去。
秦逍坐在椅子上,沐夜姬站在他邊上,環(huán)顧一圈,樓下沖上來,加上二樓原有的人,十幾人將秦逍二人圍成一圈,插翅也難飛。
沐夜姬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道:“要打架嗎?”
“早就看出你們兩個是一伙的。”胡四恨恨道:“三爺,將這娘們抓起來,送到窯子里賣了,讓他們知道咱們金鉤賭坊的厲害!
沐夜姬只是嘴角帶著淺笑,也不說話,活動手腳,準備開打。
“這賭坊不是姓溫嗎?”秦逍有沐夜姬這樣的劍谷高手在身邊,自然是沒有絲毫的畏懼:“三爺,是姓溫還是姓喬?”
胡老三摸著胡須道:“不姓溫也不姓喬。秦逍,你莫當老子不認識你,你和溫不道走得近,上次請客吃飯是假,試探老子的口風是真,這筆賬咱們今天一起算了。”
“你既然知道我是秦逍,就該知道我是都尉府的人!鼻劐凶谝巫由希龡l斯理道:“難道你敢對都尉府的人動手?”
身邊有個摩拳擦掌的小師姑,秦逍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實。
“都尉府?”胡老三哈哈笑起來,得意道:“實話告訴你,老子打的就是都尉府的人。你不是問賭坊姓什么?老子告訴你,賭坊姓甄,如今這金鉤賭坊已經(jīng)是甄侯府的產(chǎn)業(yè),聽說你們都尉府招惹了甄侯府,讓少公子很不開心,今天打瘸你兩條腿,少公子一高興,說不定還會重重賞賜我們。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都是笑起來,有人已經(jīng)道:“三爺,待會兒將這兩個抓起來,可莫傷了這娘們,少公子賞賜的時候,就讓他將這娘們賞賜給咱們!币耙恍Γ骸拔抑滥銈兌记粕纤卮,可是我瞧上了她的屁股,你們瞅瞅,又翹又圓,褲子扒下來,一定又白又滑,我第一次見到她,就想摸一摸她的大屁股了,一定是滑不留手……!”
眾打手又是一陣哄笑。
“小師姑,你聽到了?”秦逍大聲道:“你的身材連我都不敢亂評價,他竟敢如此褻瀆你美麗的身材,你說怎么辦?”
“聽到了聽到了,其實他也不是褻瀆,我聽著像是在夸我的屁股,我屁股確實很漂亮!毙煿脟@道:“只是場合不對,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對一個女人的屁股指指點點,真是不合適!
“你矜持一點行不?”秦逍道:“這樣對一個大美女的身材亂評價,何止不合適,不是我挑事,要是我,一定打得連他媽也不認識他!
小師姑噗嗤一笑,道:“他爹也不會認得!
話聲剛落,美麗的小師姑嬌軀一閃,宛若鬼魅般,瞬間就到了那人面前,她閃動之時,順手已經(jīng)抄起一把椅子,當頭就對著那人狠狠砸了下去。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時,那口出穢語的打手慘叫一聲,椅子已經(jīng)重重砸在他頭上,也幸虧椅子不是用實木所制,但即使沒有一椅子砸死他,卻已經(jīng)讓他頭破血流,整個人瞬間癱軟下去。
“臭娘們,敢在這里動手!庇腥舜蠼幸宦,已經(jīng)如惡狗般向小師姑撲了上去。
這些打手平日里的工作,就是打架斗毆,雖然功夫不怎樣,但動起手來卻都是亡命之徒。
雖然有人瞧出沐夜姬身手不弱,但仗著自己這邊人多勢眾,自然不會畏懼區(qū)區(qū)一個女流之輩,見到同伴撲上去,距離沐夜姬最近的兩人也不含糊,大吼著向小師姑撲過去。
秦逍依然坐在椅子上,淡定自若,胡老三見狀,冷笑道:“先打瘸了這臭小子兩條腿!
胡四在賭臺上連輸四局,心中憋了一肚子火,胡老三一吩咐,第一個便往秦逍沖過去。
“小師姑,有人要打你可愛的小師侄!鼻劐谐吨韲岛暗溃骸翱靵砭让!”
第57章 雞飛狗跳
劍谷頂尖高手沐夜姬出手,莫說十幾個賭坊的打手,就算是十幾名禁宮中的龍鱗士,對沐夜姬來說那也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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