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敵賣國的罪名,莫名讓幾個臣子頂了。
這件事傳到王槿之耳朵里,不由得讓她冷笑三?聲——明?明?是為救表姐的彈劾之言,反倒成了女帝肅清近臣的法子。
她果然不能安心將?愛人的事完全交給原身女兒處理。
翌日,王槿之收拾妥帖后,離開府邸,也沒有跟王雅打招呼,只將?一席華貴紫袍收拾妥帖,便帶著折子上了朝。
期間女帝自是怕生嫌隙選擇避而不見,但是王槿之想做的事情,還沒有人能阻攔,最終還是成功見到了對方。
“槿之你真要這么?做?”系統(tǒng)問。
“嗯!蓖蹰戎鄄微垂,在俊美?面容上落下?厚重的陰影,上來便規(guī)規(guī)矩矩朝女帝行了一禮。
女帝看著這向來對官禮散漫的右相大人徹底朝自己?低下?高傲的頭顱,一舉一動板板正正的跪伏于?地,額頭甚至與地面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
哪怕當年因為南詭一案被眾官彈劾,也沒見到右相跪得如此板正。群臣目光一頓, 不由看向坐在上方的女帝秦婉婷。
“右相這是做甚?”
秦婉婷眸中?晦澀難辨的情緒微斂,垂眼看向下?方跪伏之人,神色難以捉摸。
“陛下?,臣請告老?還鄉(xiāng)。”王槿之面不改色道。
她雖沒有說明?原因,可是朝堂之上誰都知道她口里所?謂的辭官究竟為了什么?。更何況右相王書謹——這人雖跪著,卻是在逼迫帝王讓步。
朝堂上議論紛紛,群臣嘩然!
向來與王書謹不對付的左相方思遠也瞇起了狹長的眸子,同樣怔愣地看向前方跪伏的女人。
“槿之你瘋了嗎?”系統(tǒng)暗戳戳道!暗弁跻慌∈f里。”
“統(tǒng)兒,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說王書謹她又何曾懼過?”王槿之微微抬了抬眼。
她意有所?指道!澳闱铱次医o你演!闭f著,玩味一笑。
在右相那句話后,大殿里針落可聞。
半響,女帝冷哼了一聲,從龍椅上起身,俯瞰著殿下?跪伏之人。
“王相請起吧。朕允諾,程知州一案必定查個水落石出,絕無姑息!
女帝想要將?此事含糊過去,但王槿之沒有給她機會。
只見王槿之顫巍巍站起身,一雙黑漆的鳳眸倒映著對方的面容,眼含熱淚道。
“謝陛下?!
“陛下?圣恩如山,微臣感激涕零!
“然則,臣等皆知曉臣表姐上奏皇女之事,非虛也,乃愿陛下?網(wǎng)開一面!
“臣請圣裁。”
說到最后,王槿之已經(jīng)哽咽,聲音沙啞,好似泣血。
這顯然是舊事重提。
把之前大家都墨守成規(guī)不好言說的事當眾拿出來說。還特意點名了‘姐’字,其為程晚吟正名的決心之大難以估量,誰都要掂量幾分。
大殿中?頓時鴉雀無聲,各陣營的官員互相對視著,眼神交流。
右相此舉無異于?是當眾與陛下?撕破臉皮。方思遠閉目沉吟片刻,隨即也緩緩看向帝王。
王槿之仗著陛下?的恩寵才能如此肆無忌憚,鏟除異己?。如今卻公?然指責陛下?包庇皇女,這種?行徑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預計。
恐怕不久這朝廷就要變天了……
“哦,右相的意思是朕冤枉你表姐了?”
“陛下?,書謹以為,此乃臣之過錯,臣請辭官!闭f罷她便直接跪倒,伏地請辭,而且毫不猶豫就叩頭,語氣淡漠至極。
朝堂之上靜默良久。
許久,屬于?右相王書謹陣營的臣子忍不住打破沉寂。
身穿緋紅色孔雀紋官袍的四品朝臣,蘇穆青配合著道。
“程知州清廉公?正,實屬難得,陛下?還望三?思!”
王槿之垂首不語,任由眾人議論紛紛。隨即便有人帶頭道“臣附議……”,之后陸續(xù)又有幾名官員站出來表示贊成。
其他陣營的人緘默不言。
她們?可以示右相為共同仇敵,可以對右相的軟肋下?手,可以在右相為救表姐四處奔走時落井下?石,但沒有人真有膽量去動她。
[你在逼朕。]
秦婉婷冷漠的視線掃視一圈,而后緩緩垂眸直視下?方。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女帝那張蒼老?威嚴的臉上,帶上了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冰寒。
王槿之引了話頭便不再言語,在背后看戲,但秦婉婷不會放過她。
第142章 詩定江山
在她?的眼中, 王書謹是她手中的利器,并非不可舍去。
雖然用?得?極為趁手,但若是這把尖刀生出了二心, 對準自己, 那么……
秦婉婷微瞇雙眸,抬眼看向這位自己曾經(jīng)的寵臣,現(xiàn)如?今她?的心腹大?患,主動開?口。
“右相你覺如何?”
“臣請告老還鄉(xiāng)!蓖蹰戎是那句話。
她?雙手交疊放置身前, 抬首望向女帝, 語氣沉穩(wěn)而又恭順。
秦婉婷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恭敬行禮的王槿之,輕笑了一聲。
“右相久病未愈,恐不是得?了什么狂癥?”
這句話明顯是給她?了一次機會?,王槿之借坡下驢順著說“病糊涂了, 連自己職責都忘了”便能把此事揭過去。
但王槿之就仿佛沒聽見般,仍然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伏在地上,叩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