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額上似可跑馬?”嗨你個頭,你臉可真大!
程晚吟卻沒理會方思遠(yuǎn)的抱怨,拉著對方衣袖,出了院門。
[思遠(yuǎn)亦未寢,相與步于?中庭。]
然后?,程晚吟便?留下和另一個世界差不多的令人啼笑皆非的名言典故。
漫步中,方思遠(yuǎn)問!澳愕囊馑际悄阕隽藗夢,夢見?所有人都死了,右相的尸骸就坐在相府正廳……”
她頂著一張懷疑人生的臉,夢游般走?至中庭,困得連說?話都不文縐縐了。
“嗯!
程晚吟望著她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回想起?那個夢,仍感到?那里的場景太過真實,不像假的。
古人云,曾有人由夢中預(yù)知?未來,難道那就是她們的未來?
方思遠(yuǎn)也注意到?了程晚吟手中的折扇,清醒了幾分。“這是夢中女官的東西??”
“不清楚,大概是!背掏硪鞯。
方思遠(yuǎn)點點頭,直言!澳惚?它盯上了,這種事不罕見?!
“詭異未現(xiàn)世前,被?它盯上的人,前期便?會不斷以夢境的形式干擾活人!
“若是它有重要的信息想要告訴這個人,更會用托夢的手段傳遞信息。”
方思遠(yuǎn)解釋道。“你確定你看到?的女官是書?謹(jǐn)嗎?”
“你表妹現(xiàn)在可是還活著,怎么被?詭異侵蝕,化詭給你托夢?!”
程晚吟重新將扇子收好。“……這也是我難以理解的地方!
除非王槿之早死了,否則不可能給她托夢。
這讓她心里尤為不安,尤其最近妹妹行事作風(fēng)都處處透著古怪。
似有什么無?法言說?的話,想要告訴自己。
程晚吟回頭,目光凝視著同樣臉色開?始凝重的方思遠(yuǎn),詢問道。
“思遠(yuǎn),你可還記得地級詭異中有一個特殊的存在?”
方思遠(yuǎn)眉心緊皺。“你說?詭官?”
“不,不可能!彼樕祥W過心悸,聲?音微顫!霸幑偈且怨俚!每個官都會被?詭官要走?最重要的部分!”
“真遇到?了那種存在,你還能全須全尾地站在這里?”方思遠(yuǎn)嗤之以鼻!熬瓦B我碰上了都束手無?策,只能被?剜去心臟!
程晚吟聞言,心頭一凜。
她并沒告訴方思遠(yuǎn),夢中對方就是被?剜去心臟死的,但為什么她會單獨提到?挖心,難道說?她曾經(jīng)做過與自己一樣的夢?
一絲寒意襲上程晚吟背脊。她面色凝重地問了,但方思遠(yuǎn)卻很?堅決地否認(rèn)了她的想法。
用她的話解釋,就是她以文入道,這顆心自出生便?與眾不同,生有七竅,是她文宮所在。如果遇到?詭官,要的定然是她這顆心臟。
程晚吟向她問及蘇穆青,方思遠(yuǎn)卻說?此人出口成章,能言善辯,文宮或許藏于?軟舌或喉骨中。若是與詭官相遇,被?要走?的,也許便?是這些。
“難道碰上就只有一死了?”程晚吟問。
被?取走?心臟,被?扭斷脖子,與死亡又有何異?
即使庇護(hù)一方水土、仿若神明;即使被?文宮洗掉凡胎,壽比王朝;但只要是人,就皆會死亡。而這個世界上,最終的歸宿無?非就是黃土一抔。
方思遠(yuǎn)毫不猶豫地告訴她!叭裟隳菈羰钦娴模怂劳,別無?他法!
“咒人血的殺人方法至今未知?,無?人存活。而詭官又是絕對不講理的存在。你可知?除了那被?咒人血滅掉的西?王朝,罕有人至的東王朝為何隱世不出?”
程晚吟搖頭。
方思遠(yuǎn)仰頭看著天?空上的那輪明月。“因為在歷史上,東王朝就爆發(fā)過地級詭異。”
她頓了頓,說?道!皳(jù)記載,東王朝前去平定的官員去了二十?五萬人,最高官階可達(dá)一品,死去文官更是數(shù)以百計。最后?逼不得已,東王朝整個遷都,將全國的龍脈建在其上,才得以鎮(zhèn)壓住了那位存在!
“而那個詭異的等級甚至還沒詭官高!狈剿歼h(yuǎn)長舒一口氣?,示意程晚吟來。
“這些都是我從家中古籍上看到?的。整個方家在三代之前,祖先便?是一位東王朝出生的將軍。而東王朝沉寂便?已有百年,至今還未聽到?消息!
她壓低了聲?音,仿佛害怕驚擾到?什么般說?!八哉媾錾显幑伲胀ㄈ丝苫,北王朝的官員必死。而碰上咒人血,沒有文官庇護(hù)的百姓也必然死!
這么看,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程晚吟眉頭緊鎖,將方思遠(yuǎn)講述的那些典故一一銘記。然而,即便?是她在認(rèn)真聽著這些,還是會時不時想起?那個令人不安的真實夢境。
她想若真有此事發(fā)生,她定然會擋在所有人最前面,第一個犧牲。
程晚吟告別方思遠(yuǎn)后?,沿著月光,緩步向那座漆黑孤寂的相府走?去。雖說?夢里每個地方都顯得陰森可怖,但出征前,不親眼見?識到?王槿之是人是詭,終究是放心不下。
程晚吟裹了裹身上的青袍,快步穿過重重街角,來到?相府正門。
夜間刮著風(fēng),相府院內(nèi)黑漆漆一片。她敲響門環(huán),只聽咚、咚……沉悶的聲?音傳出很?久,也沒有人應(yīng)答。
程晚吟在相府外靜候了好一會兒,最后?決定翻墻而入。
她如幼時那般跨坐在墻頭,看向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