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是人,但你真是狗!連小動物都欺壓!”
不知道在被系統(tǒng)腹誹的王槿之蹲下身,將挖出的那個土坑又給草草填上,然后起身,拉著姐姐準(zhǔn)備離去,但程晚吟沒有被王槿之拉動。
她反而也像著王槿之那樣蹲下來,捧起了地上的土和樹枝,在地上微微擺動了一下。
[好了。]
直到恢復(fù)到與之前看到的那幅場景沒有區(qū)別——確定絕對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有人挖過后,程晚吟這才看向王槿之,起來跟著她走了。
王槿之看到那恢復(fù)如初的地面,視線僵了片刻,不免又對程晚吟這幾乎過目不忘的記憶力羨慕了。她知道她愛人自小就腦袋靈光,平行世界的她自然也就大差不差,故而便毫不意外。
她向程晚吟伸出手,將她拉起來。
“走吧。”
在遇到那埋尸地之后,她們便就只剩下了埋頭趕路。路上,程晚吟心頭一直如同一塊巨石壓著般,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陰沉至極,臉色也紅紅白白極為難看。
王槿之扭頭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好幾次想要開口勸解程晚吟她放寬心,都被這凝滯的氣氛壓迫下沒有開口。
不過,這沉寂還是先被對方打破了。
因為快要接近終點,王槿之這個路癡路上好幾次都走偏了,無意識就開始慢慢偏離軌道。導(dǎo)致短短一個直線的路程硬是被她走成了一個閉合的圓圈,走出了鬼打墻的趨勢。
程晚吟本來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埋頭跟著她走,但走著走著她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怎么剩下約兩三公里的路程走了這么久,走了幾乎兩倍的時間。
結(jié)果抬頭就看見前方那位帶路的人士越走越往左邊偏,程晚吟這下是真相信王槿之是路癡了,只好叫住對方,然后根據(jù)時間和太陽的具體方位辨認(rèn)了下現(xiàn)在所處的方向——帶著這位越走越迷茫的人士回歸原路線。
程晚吟帶路,很快便看到了前方人群熙熙攘攘的交匯處。
這里作為本市和隔壁市兩座城市的交匯處聚集很多行色匆匆的人,來來往往基本都是花花綠綠的海洋,很少一部分還穿著上年代那種老土的藍(lán)色綠色工裝。
王槿之看人群多了起來,為了不引起騷亂,就先讓那只顯眼的金絲猴躲了起來,然后她帶著程晚吟去了大巴站門口小賣部。
王槿之走進(jìn)去就看中了一件花布縫制的大書包,針腳很細(xì)密,看起來是店家人工縫制的。便跟系統(tǒng)詢問了一下八十年代的物價,然后根據(jù)現(xiàn)時所學(xué)的砍價經(jīng)驗,胸有成竹地上戰(zhàn)場。
“老板娘,這書包咋賣?”
只見在程晚吟注目禮下,這位看起來清冷孤傲的青年放下長久以來維持的架子,拉下臉來,面色靦腆地跟那位小賣鋪老板開始講價。
“兩毛!兩毛貴了!一毛賣不賣?”
“哎,那我加點,一毛五咋樣?”
但很遺憾的是對方唇槍舌劍幾番,都在這位鄉(xiāng)村大媽的快嘴下,敗下陣場。
“一毛七還不成?”
“哎,老婆,咱們走吧!這家太貴!”
王槿之說著,拉著程晚吟佯裝要走,耳邊默默等待老板娘最后的召喚,可是直到慢吞吞地走出門口幾步都沒有聽到后面那句“成,就一毛七”的聲音。
只好黑著臉,在程晚吟疑惑的視線下轉(zhuǎn)回來。
“算了,我趕時間!
“沒時間挑了,就這個吧。”
王槿之云淡風(fēng)輕(靈魂體面色通紅)地說了一句,然后才扣扣搜搜地從褲子內(nèi)側(cè)摸索半天,掏出了兩張皺巴巴的毛毛錢。在攤主了然勝利的笑容中,帶走了那個書包。
“哎……”
“哎……”
“哎……”
雖然王槿之沒有原主那樣愛慕虛榮-死要面子活受罪,但雄赳赳氣昂昂地上去卻敗陣而歸,也是極其不好意思。
在嘆了無數(shù)次氣后,程晚吟終于忍不住了?粗赃呁蹰戎歉睙o精打采的表情,沉默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相處一段時間,程晚吟大抵也摸清了這人有多好面子(那是原主)。覺得自己這時候安慰對方,王槿之肯定會炸毛,所以才用行動無聲地安慰對方幼稚的小心靈。
王槿之被程晚吟攬住,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然后星眸遲疑地看向自己。見狀,程晚吟彎唇對她安撫地笑了笑,就見王槿之嘴角忍不住蕩開一抹開心的笑意,舒目朗星,宛若驚鴻。
“你安慰我!
“。俊
看到這抹濃厚的笑意,程晚吟低低叫了一聲,本來就紅的臉,直接紅到脖頸。她將頭埋得更低了。只是到底不久前受到過驚嚇,思慮深重,程晚吟微微發(fā)紅的臉頰下難掩愁容。
這時候,一位身穿藍(lán)色點綴碎花的長裙、咖啡色無袖上衣、燙著港風(fēng)大波浪的時髦女士挎著包和一西裝男子說說笑笑路過街頭。
在路過王槿之程晚吟她們時,還摘下棕褐色蛤(和諧)蟆鏡,打量了一下旁邊那位雙手插兜酷拽酷拽的王槿之和帽檐遮住大半臉頰、挽著旁邊男生的程晚吟,當(dāng)然視線主要集中在王槿之身上。
王槿之帶著程晚吟過馬路,去大巴站買票,往旁邊挪了一下。但那位燙著時髦羊毛卷的女子也同時挪了一下,正好擋住了她與程晚吟的去路。
“讓一下,好嗎?”
王槿之將程晚吟拉到自己身后,皺眉不爽地看向來人,面色冰寒。她倒是要看看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