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比水還要黏稠一些的液體從脖子那里滴落,打落在他手上。
本森抬起手恍然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好像是血,自己的血。本森后知后覺地捂住脖子,然后摸到了一根尖尖的像是木枝般的粗糙硬物。
磅礴的鮮血從中飛濺出來,泛起一種從頭到腳的徹骨寒意。
“我好像忽略了什么?”
紅衣主教腦海中剛剛的景象如走馬燈般快速浮現(xiàn)在眼前。他神情似乎有一瞬間的恍惚,慢慢抬頭望去,一張冷冰冰的美人臉正在他頭頂上方靜靜望著他。
四目相對。
本森身體一軟,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哦,原來小孩剛剛手里牽著的是位女巫啊……”他最后想道。
王槿之看著被她殺死的紅衣主教,輕輕嘆了口氣,然后嘴角如同打開了一個新世界一般,流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她布滿紅血絲的眼球閃爍著,重新看向那些白袍巫師!鞍孜讉儯夭蝗チ恕
這還是王槿之頭一次殺人。
走到了這個地步,就算王槿之現(xiàn)在想反悔回頭,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回不去了。”
剛剛在本森接近戀人、逼她認(rèn)罪的時候,王槿之幾乎震怒的,突發(fā)奇想的,將光盾術(shù)加持在那根快要報廢的樹枝上,然后便輕而易舉地穿過了這位叫囂“自己便是主宰”的人的脖子。
看吧,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人的生命就是這么脆弱。
[弘揚正義的反抗是無畏的,濾鏡升級]
[當(dāng)前值:4]
看吧,系統(tǒng)的濾鏡都判定我沒錯。
王槿之嘴角的笑容再次擴(kuò)大,雙手穿過程晚吟的胳肢窩。在小家伙錯愕害怕的神情中,她強(qiáng)行把她抱起,單手像是拿文件包那般夾在腋下,然后抬頭惡劣地看向巴尼牧師。
那幾位在教堂階梯上站著的白巫們也皺著眉看著王槿之,紛紛斥罵著。
“骯臟的老鼠!邪惡的黑巫師!”
“誰給她解開圣言鎖的!”
目前火焰沒有燃盡,他們無法撤銷這道屏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位囂張的女巫在他們面前殺害他們的人。
“嗨~巴尼牧師,你確定我是黑巫嗎?”王槿之在眾人的注視下,夾著程晚吟,往前走了幾步。
剛剛還在叫囂著燒死女巫的眾人在看到領(lǐng)頭人本森被殺后,紛紛驚恐地張大嘴巴,如啞火的炮仗般,一點聲音都沒有,連動都不敢動了。
“不要過來!”
騎士們擋在那些平民前面,將王槿之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他們的神情同樣顯得有些驚慌,對王槿之厲聲喝道。
“后退!”
站在最后方維持平民秩序的威廉隊長看著緊張兮兮的手下,拍了拍他前面的那位騎士的肩膀,示意他們大可不必這么緊張。
他野獸般的直覺告訴他,那位瘦弱得如同鄰家女孩的女巫大人對他們并沒有殺意。他不覺得王槿之有可怕,即使對方剛剛殺害了本森主教。
或者說,他就是故意失職的。
本森死有余辜。
如果說因為之前巴尼牧師與王槿之的對話,威廉隊長現(xiàn)在對教堂的那些白袍牧師們還抱有遲疑的態(tài)度。那么,他對這位被王槿之殺死的紅衣主教真的是不滿已久。
甚至說,對方死了,他也不會產(chǎn)生一絲一毫的傷感,甚至還會舉杯相慶。因為他深知本森英俊面孔后的另一面——知道他利用他的身份在背后做的一些骯臟事。
因為有些事還是威廉在牧師們的請求下,被迫幫本森擦的屁股,幫他向執(zhí)法官處理那些敲詐、欺騙、訛索、受賄、男女通吃,乃至性(和諧)侵兒童等等罪行。
因為是主教,因為神權(quán)至上,威廉隊長身上所戴的正義之劍都無法制裁他。
威廉總是想著怎么才能在不引起輿論的時候?qū)Ψ綒⑺,得到的結(jié)果卻是無解的,所以死在黑女巫手里便是本森惡魔的最好歸宿。
“別慌,穩(wěn)。
威廉隊長皺起眉,想讓其他騎士放松一些,但那些人依舊顫顫抖抖地用劍斜指著這位金發(fā)女巫,隨著王槿之的前進(jìn)而后退。
不過,還好沒有人真正敢上前靠近王槿之。
“我是黑巫?巴尼牧師。”
王槿之歪了歪頭,看著他們。反問著,她嘴角的惡趣味卻更大了一些。
旋即,王槿之在所有人錯愕至極的目光之中,將右手舉起,露出一截皓腕。
“愚民們,看看!”
“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我是什么?”
一道比巴尼牧師之前釋放的還要璀璨至極的亮光,自王槿之的手心中蔓延而出。
“我可是教廷總部來的圣使!”
不就是比圣父嗎?誰不會?
說著,一個如同小太陽般明亮光球被王槿之從手中中心托舉而起。頃刻間,溫暖神圣的氣息以她為圓心蔓延開去,很快便已經(jīng)將平民們和高臺籠罩在了其中。
“哼,故弄玄虛!”巴尼牧師嗤之以鼻,也舉起了圣光術(shù),抵消了王槿之一部分的亮光,但無法完全遮蓋。
他因為探查術(shù),因此可以很肯定王槿之就是黑巫,但沒想到對方竟然不是術(shù)法中所說的巫師學(xué)徒,竟然是和他同等級,甚至是實力在他之上的巫師。
巴尼牧師不知道王槿之為什么想不開,沒有任何掙扎地自愿進(jìn)了地牢,佩戴上了“那個黑巫摘不下,只有麻瓜才能摘下”的那個圣言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