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槿之放下救心丸,陳述道。“我沒有原主記憶,原劇情的內(nèi)容你也只告訴了我大概!
“再見吧,朋友!
她的語氣很平靜,臉上也沒有一絲責怪和生氣,在腦海里翻了一個很不雅的白眼道。但就是讓系統(tǒng)感覺在責怪自己,搞得它有些心虛。
尸體是沒有疲憊感和饑餓感的,王槿之就靜靜地坐在屋子里,看著外面的陽光逐漸變暗,直至天黑。
這種姿勢她已經(jīng)習慣了。
在末世里,她就是這樣待在屋子里不敢出去,就這么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個放光的窗口,從亮變暗,從暗變亮……
等的那個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系統(tǒng)看著這樣的王槿之有點害怕。剛開始看著還挺正常,但隨著時間推移,坐在那里的她眼睛里便漸漸沒有了人類的情緒,就好像一臺斷了電不再響動的機器。
“天黑了!
那座死物突然活了起來,靈動的眸子在漆黑的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啪”的一聲打開電燈。她端著燒好晾溫的熱水,輕手輕腳地朝程晚吟的臥室走去。
程晚吟沒有鎖門。
走進臥室,王槿之便看到躺在床上已經(jīng)燒得雙頰通紅的程晚吟,濕熱的哈氣不斷從她口鼻中涌出。她攥著心臟,蜷縮在床上,雙眉緊蹙。
過了五分鐘,王槿之看了看體溫表39.6度,伸手在對方鼻子下探了一下。她感受到濕熱的氣流緩緩在指尖流淌,兀地松了一口氣。
隨即王槿之覺得自己有些蠢斃了,怎么下意識去確認對方有沒有死亡了,應該先聽心律才對吧?
王槿之俯下身子,將耳朵貼近對方的胸膛上聽了聽。
心律聽起來很亂。
情況比想象得糟糕。
“張嘴!
王槿之把買來的抗病毒和退燒的藥融化在溫水里,給程晚吟灌下,又喂了兩片維生素c。隨后打開了窗口通風。
她把程晚吟的臥室也消毒了一遍。
程晚吟被王槿之突然打開的臥室燈刺到,扇動了幾下睫羽。但還是睜不開,眼皮很沉重。
她感覺有人把自己扶了起來,然后給她灌了一杯苦澀的水,用熱毛巾擦拭額頭。
那人身上刺骨的涼,十分舒服。
“……”被程晚吟突兀握住,王槿之微微低下頭,看著對方與自己重疊在一起的兩只手。
仿佛是時間交錯,竟然久違地感受到了一股熟悉感。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卻又什么都沒有明白。
王瑾之的心臟跳得厲害,好像是要沖破胸腔飛出來一般。雖然她早就沒有心臟這種東西了。
“宿主,你怎么了?”系統(tǒng)問。
那個聲音從耳邊傳來,王槿之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竟然又迷失了。她連忙抹掉靈魂蕩漾開的痕跡,松開了對方那引起她迷失的右手,對系統(tǒng)道。
“沒事,別擔心。”
說話間,那只疲軟無比的手卻又搭在了她的手側(cè)。
仿佛承載了無盡的沉重與疲憊。炙熱滾燙的體溫透過皮膚,傳遞到了王瑾之這邊。雖然王槿之作為死人,還是感受不到。
王瑾之微怔了一下。
她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再次掙開對方的禁錮。
然而,這次王槿之卻沒有再甩開對方,而是緊緊握住那只手,仿佛想要通過這個簡單的動作,傳遞給對方堅持下去的力量。
程晚吟此時睜開眼睛,但也僅僅是睜開一條縫而已。她此時眼睛前一片白茫茫的,睜了一下便又重新垂了下去。因此也沒有看清堅定地牽著自己的人是誰。
王槿之一直守著程晚吟到天明。
直到凌晨三點半,程晚吟的高燒還沒有退下去。
王槿之按照末世的那些經(jīng)驗,才決定給她打一針免疫球蛋白。打完之后,程晚吟的燒很快退下去了,但一直攥著心臟,昏迷不醒。
王槿之勉強給她灌了兩碗易消化的雞蛋羹,一切看起來有些好轉(zhuǎn)。但到了下午,程晚吟的情況便急轉(zhuǎn)直下,開始出現(xiàn)了抽搐、心跳驟停的癥狀。
很難想象前天還是聲音洪亮、精神抖擻的年輕人今天就一下子木了。
王槿之急得團團轉(zhuǎn)。
正在這時,劇情的提示音上線了。
[原劇情:
爆發(fā):這場疾病很快蔓延開來。第一批潛伏期患者爆發(fā)。街上一片片看起來健健康康的人突然倒地、抽搐、掙扎、猝死。各地的求救電話每一刻都在占線,互聯(lián)網(wǎng)擁擠卡爆。]
[這樣的情景在世界各地每一處都在上演,猶如世界末日。]
[劃重點:求救無門。]
王槿之身子一僵,打開電視。
果然!
電視開始報道各地街上人離奇倒地的新聞,然后緊接著看見報道的記者正說著話,突然倒地抽搐起來。
王槿之的臉都綠了。
電視里四處都是尖叫聲,她按住似乎在抽搐的太陽穴(其實并沒有抽搐,尸體是沒有感覺的,只是她神經(jīng)緊張產(chǎn)生的錯覺),打急救電話。
打了半天,都是占線。
好不容易打通,卻是告知救護車不夠用、患者爆滿的情況。對方很真誠地告知她目前先居家隔離,醫(yī)院已經(jīng)收不下了。
“fuck!”
同樣的遭遇再來第二遍的感覺,王槿之真的是一萬頭草泥馬在心頭奔騰。奔騰了一遍不夠,還來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