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晚吟跟隨救援隊找到他們時,他們已經(jīng)被喪尸啃咬得不成人形了。而經(jīng)過法醫(yī)鑒定,那兩具尸體就是王瑾之的父母。
按理說,程晚吟親眼目睹王氏夫婦死亡的整個過程后,理應確定是這樣沒錯了。但王瑾之卻覺得程晚吟對自己隱瞞了什么!
她的爸媽死得蹊蹺,就像是被人為掌控了一般,這其中只有程晚吟知道細節(jié)。因為在自己父母離世后,對方的精神狀態(tài)一直很奇怪。
程晚吟似乎在恐懼什么東西,對自己充滿了保護欲的同時,又對周遭充滿了攻擊性。同時王瑾之也知道她在背后暗暗調(diào)查這件事。
程晚吟比她大四歲,自始至終都是一個熱情且積極的人。王瑾之很難想象她是因為看到了什么,才會變成這樣……這樣總是用恐懼又充滿憎恨的眼神注視周圍一切的人。
那些天,王瑾之在睡夢中總感覺程晚吟就站在她的床頭盯著她,或者就躺在她身邊,用陰森的眼神凝視著她。但當她醒來后,總能看到程晚吟躺在她的旁邊閉著眼睛,睡得正香。
就仿佛那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這種現(xiàn)象,直到進入安全區(qū)才漸漸消失。
王瑾之跟醫(yī)生私下聊過這件事,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可能是從小到大的恩師的死亡刺激到了程晚吟,導致對方患上了嚴重的精神疾病,才會出現(xiàn)如此割裂的癥狀。
醫(yī)生給出的建議是讓王瑾之遠離程晚吟。但她卻沒有遵從醫(yī)囑,而是繼續(xù)待在了對方身邊,任由程晚吟將自己關(guān)在一間大房子里,整整四五年。
可即便如此,程晚吟還是會在出門時反復檢查門口的鎖芯以及鐵窗。在確定王瑾之并沒有偷跑也并沒有人進來這里后,她才會如釋重負地輕呼一口氣,收起陰沉的臉色。
而這也是王瑾之如今活動范圍限制在一間房子里的緣由。
王瑾之在這樣過度的保護下,除了早間新聞,就沒有其他途徑獲得外界的訊息。她根本不知道外界喪尸進展到了什么樣子。
可她離不開程晚吟。
因為程晚吟需要她,她也需要對方。無論是作為保護者,還是作為她父母過世真相的唯一見證人,程晚吟都不能死。
王瑾之伸了個懶腰,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里播報新聞的聲音調(diào)高了一些,然后走向洗手間。這時候,手機鈴聲又響了。
這次是電話鈴聲。
聽到電話鈴聲,王瑾之就知道肯定不是那位陰陽怪氣的穆組長,而是程晚吟。
因為這個手機專門被對方設(shè)置過,只有對方才能打得進來。
王瑾之眸光微亮,放下牙刷,擦了擦手上的水,過去拿起手機,按了一下接聽鍵!拔!
王槿之想,她是愛程晚吟的。從被父母帶著,在班級里見到對方后,她就喜歡上了這樣耀眼的存在。
對方作為她父母招收的第一個學生,與她相見于童年,相交于少年,相戀于青年,幾乎占據(jù)了王瑾之十分之九的人生。
這也是王瑾之即使得知對方得了精神疾病也仍然放不下她的原因。
她到現(xiàn)在都記得程晚吟最開始是怎么跟她介紹自己的。
“我姓程,名晚吟,晚霞的晚,鳳吟的吟。是王老師的學生。聽說你的小名叫王貳,我的縮寫wy,剛好是王壹,你可以叫我壹壹。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了,我罩著你!
這一罩就是二十幾年。
她對這個戀人相當滿意。她又懶又嬌又廢物,對方又美又颯又聰明,除了喜歡大包大攬攬責任以外,幾乎沒什么缺點。
也許喜歡大包大攬,在王瑾之這邊也算一個優(yōu)點。
畢竟也不會有哪個大佬會因為對愛人的責任感,而在末世這朝不保夕的日子里,生生養(yǎng)了對方四五年。
【不過,一晚上沒有回來,F(xiàn)在才知道打電話哄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她忘記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嗎!】
王瑾之噘著嘴,按下了接聽,開口就是一句質(zhì)問。“程晚吟,你終于記起來我了?”
她將擠好牙膏的牙刷塞進嘴里,混著泡沫含糊地說道。
“我怎么可能把你忘了呢?今天忙了點,忘了跟你報備了!
“告訴你個好消息,槿之!我發(fā)現(xiàn)了解決那個病毒的突破口了!你今天在家不用等我,自己吃點東西睡吧!”
程晚吟的聲音頗為興奮。
王瑾之撇過頭看了一眼電視里的時間。
“哦,所以呢?你今天還要加班?”她冷下聲音。
“乖啦,我和孫明澤、穆辰淵已經(jīng)快將那東西研究出來了,就住一晚上。你別擔心啊,明天早上肯定回來。”
孫明澤是她父母的另外一個學生,王瑾之和對方不熟,甚至沒有見過面。唯一比較熟的還是那位總是在程晚吟背后陰陽她的穆辰淵博士。
在聽到程晚吟加了一晚上班后又要加一天一夜后,王瑾之磨了磨后槽牙,忍了半晌,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憤憤說了句。
“我知道了!
手機那邊傳來了嘈雜的雜音。王瑾之等著對方哄她,但等了半天,等到的卻是對方的小聲嘀咕。
“老穆有些過分了!
這句話被王瑾之聽到了,便順勢問了句!霸趺戳?”
“他竟然說要帶著志愿者去清河市。這種死亡任務(wù),他跟去做什么?”程晚吟聲音里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