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號震驚的看著那個明顯不是正常人類的魚缸腦袋,不由得覺得有點(diǎn)可笑。
她不知道現(xiàn)在的死體都已經(jīng)進(jìn)化出了如此另類的審美了么,人類的外形模仿的倒是不錯,但是這個腦袋怎么說也太獵奇了。
等等!他怎么會頂著個魚缸?死體的融合不是只能限于死去的生物尸體么?可是這魚缸明顯就是玻璃制品!
難道說,死體的融合已經(jīng)進(jìn)化成連玻璃都能融合的地步了?
想到這,71號連死亡都不會太在意的心臟突然開始加快。今天她看到了一個融合著玻璃的死體,那么應(yīng)該就會有融合鋼鐵和石頭的死體。
如此說來,未來很可能會遇到全身鐵塊的巨大鋼鐵生物,甚至山一樣的巖石死體!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人類幾乎就真的沒有什么在幸存下去的可能了!
“不行!我還不能死,我必須將這個信息傳遞出去!”
71號這樣想著,甚至于她都沒有去考慮這個魚缸腦袋到底在干嘛,為什么他要把追擊者扣在一個鐵棺材里,還有這家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這鐵棺材又是從哪里掏出來的。
隨便了,她現(xiàn)在只想活下去,然后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告訴其他人,雖然這個可能性不太大。
71號趴在了地上,用已經(jīng)扭曲成詭異形狀的小臂支撐著身體,試圖遠(yuǎn)離那個魚缸腦袋,劇痛隨著每一次移動沖擊著她的意識。過了幾秒鐘吧,或者幾分鐘,她都不知道自己爬了多遠(yuǎn),突然,一雙皮鞋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面前。
71號無奈的抬起頭。
在這個時代,皮鞋和西裝已經(jīng)相當(dāng)少見了,所以在71號的眼里,面前的這個家伙有著無比怪異的外形。
這一瞬間,她已經(jīng)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希望了,她不怕死,獵人基本都不怕死,她只不過是懊悔,自己沒能把這件事情傳遞給其他的人類。
一雙手抓住了71號的衣服,好像是試圖將她從地上拽起來。
71號當(dāng)然不會這么隨意的讓對方得逞,即使是自己沒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了,她也不想讓對方如此輕易的殺死自己。
所以她開始掙扎,用堅(jiān)定毫不畏懼的眼神盯著那魚缸,用雙手處折斷的骨刺朝著對方胸口用力,妄想著能刺穿對方的身體,刺進(jìn)心臟,一命換一命。
“咕嚕!
那魚缸里冒出了一連串的泡泡。
“咕嚕嚕咕!
氣泡越來越多,把里面的小金魚弄得很不舒服。71號還是如同一個瀕死的可怕獅子一樣,用最后的力氣發(fā)動著攻擊。
“咕嚕!
絕望。
“咕嚕!
任何人都不可能從根本上無視死亡,即使他們被訓(xùn)練的無所畏懼,但是心底里的本能還是讓71號萌生出一絲絲的悲傷。
“咕嚕!
我就要死了么....
突然。!
“喂,你別在這亂動。。∥揖褪O聝删砜噹Я!”
一個很是郁悶的聲音突然的出現(xiàn)了,就在71號的面前。她有些無法相信的抬起頭,然后就更加無法相信的看到了那張她曾經(jīng)不屑一顧的臉。
就是那個家伙......叫陸遠(yuǎn)的人類。
他此時正扶著自己,臉色很是無奈,至于剛才的那個獵奇的魚缸,已經(jīng)無影無蹤了。
“你......你是什么人?”
71號問出了一個很狗血得問題。
“一個被逼得無處容身的玩家而已!标戇h(yuǎn)說道,不過他知道,這句話聽到對方的耳朵里,肯定會被屏蔽的殘破不堪。
所以他轉(zhuǎn)移了話題......
“抱歉,我在旁邊看了很久了,不過我沒辦法直接出手!标戇h(yuǎn)開始說些別的,來保持著71號的清醒,失血到這種程度的人類,只要一個不注意,就可能會閉上眼睛,而只要閉上,那就可能不會醒來了。
所以陸遠(yuǎn)開始不停的說話。同時,將僅有的一些繃帶纏到對方的傷口處......她傷的太重了。
“那家伙的能力實(shí)在是太怪異了,你們的戰(zhàn)斗我都看到了,我不知道他的能力能影響多少人,所以我不能貿(mào)然出手!
“哦......”71號虛弱的應(yīng)了一聲。
“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那家伙應(yīng)該只是能在身體的物理創(chuàng)傷上影響對手,但是生理反射上好像是沒辦法影響,就比如他自己不睡覺,對方不會跟著睡不著,自己不喘氣,對方不會跟著憋死。”
“呵呵,很有意思啊,你是怎么看出來的!71號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放松精神,她強(qiáng)硬的讓自己保持清醒問道。
“很簡單啊,他一開始都咳嗽的直吐血了,但是你卻沒什么影響。所以我想,將他的身體扣在一個嚴(yán)絲合縫的地方,讓他沒辦法動,很快,他的傷口就會自動愈合了......至于他會不會被憋死,導(dǎo)致你也死亡......好吧,其實(shí)我也算是在賭博,但是看起來,我賭贏了!
“......”71號沒有回應(yīng),失血過多,讓她已經(jīng)無法在保持清醒了。
陸遠(yuǎn)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晃著懷中的女孩:“喂,別睡!醒醒!”
“好困!我控制不住了!
“不能睡!你的同伴在等你回去呢!”
“你叫什么?陸遠(yuǎn)?”
“對,陸遠(yuǎn),那是我的名字!
“真好,我從來沒有過名字!”
陸遠(yuǎn)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對方突然會說這些。但是無來由的,自己也猛地感受到了一股子悲傷。
也許她想在臨死前,將自己內(nèi)心最深的愿望說出來。
懷中的這個女孩......可能一直都在期望一個名字。
“如果你有一個名字呢?”
“獵人不需要名字......”
“如果呢?你如果有一個名字,那你希望是什么?”陸遠(yuǎn)的語氣稍稍的有些顫抖,他能感覺到,懷里的女孩身子越來越沉重,呼吸的聲音幾乎細(xì)不可聞。
“愛麗絲......”
“愛麗絲?真不錯!”
“是啊,我想了很久了......哥哥的位置被我接替了,他不再是獵人......現(xiàn)在他有名字了,好像叫維克多......”說到這,71號的嘴角似乎笑了笑:“他的名字真蠢!”
懷里的女孩安靜了下來,嘴角帶著一副很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