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下里對比,梁春曉重生以來第一次后悔了。
以現(xiàn)在施家的條件,她嫁過去的日子人人羨慕不說,她再抓著重生的先機,利用好施家的條件,將來只會過得更好,甚至會不亞于將來的徐寶蓉。
鎮(zhèn)上都傳品鮮樓的徐老板好本事,自己花錢買了輛車開著。
徐寶蓉買車的事梁春曉覺著有點吹大了,她在那會兒就沒見過個人能買車的呢。
所以買車的事兒她也不敢想,且后來家具廠的廠長也都配車了。
她只要嫁到施家,不會少車坐,哪哪都是人上人的生活,要比韓東升升職后能帶來的要多得多。
越想越糟心,劉金巧還在邊上直念叨她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副連長愛人只聽聽罷了,手里連五塊都拿不出開,要是在施家,她兜里揣五十都沒人吱聲……
梁春曉控制不住給劉金巧攆走后,自己卻躲屋里哭了半下午。
可這還沒完,刺激她的事一件一件的出來。
隔不幾天,施愫愫就成了什么山林守護員,一個月有二十五塊工資。
她要每個月有二十五塊工資,何至于在韓東升面前低聲下氣的。
那天也是巧,她回娘家還沒坐穩(wěn),就聽廣播里播施愫愫的光榮事跡。
第二天就聽劉金巧跑來跟她說,局里許了施愫愫可以在林業(yè)局下頭單位隨意挑工作。
施愫愫工資直接就是四級五十一塊,之前的二十五還照給,加起來施愫愫也能拿和施彥銘一樣的超高工資了。
梁春曉那會兒被打擊的就恍惚了,可還沒完,隔了兩天,施愫愫搖身就成了車間主任,手底下管著二十個人不說,上面還沒人壓著她,單位里都是她一個人說了算。
說是車間主任,在梁春曉看來就是個小廠長了。
重生以來,她搶了施愫愫愫婚姻,以為施愫愫只會比上輩子還潦倒窮困。
可現(xiàn)實卻是如此骨感,施愫愫一路直上,反是她過得窩囊,就上輩子同期,剛嫁給施彥銘那會兒還過得更好些。
之后的時間梁春曉一直有些渾渾噩噩打不起精神,對韓東升的冷待她也沒像之前似的婉轉相就。
還是知道懷孕后,她覺著不能這么下去了,昨天韓東升給了好臉,梁春曉也借著下了坡。
三天來她想了很多,決定為了孩子好,她也得想法子扭轉局面。
她不信自己一個重生的會不如施愫愫!
可眼前是啥?
葉開怎么跟施愫愫那樣親密熟稔,再不想承認,她也知道這個走向不對了。
轉頭看到韓東升有些恍神的樣子,梁春曉忍著不舒服問,“東升,我怎么瞧著葉副團對施愫愫有點不一樣?他倆能成嗎?”
韓東升回過神,看向梁春曉忽然升起了不耐煩,“說了多少次成不了,你咋還問!
梁春曉壓著不滿,“可你看他們剛那個樣子跟搞對象似的!
韓東升這一會兒就想和她唱反調,“我沒瞧出來,人那是兄妹情,你別什么都張口就來,上回的事你還沒長記性嗎?”
上次的事就是過不去的坎兒,只要她哪兒沒做好,韓東升就要拎出來說事兒。
再問下去,韓東升可不會管是不是在外面,照樣會給她沒臉。
梁春曉再沒吱聲兒。
韓東升卻并沒有多痛快。
時隔一個多月再見到施愫愫,原以為婚事不成,她也會消沉下來。
可現(xiàn)實卻是他想多了,沒嫁給他,施愫愫反而更加光彩照人了。
美貌更勝從前不說,還添了綽約如蘭的高華氣質,也更會打扮了,竟比剛看到的,會寧來的那些文工團的姑娘還要出眾打眼。
再想想施家現(xiàn)在的步步走高,施常青當了廠長,施彥銘也好好地回去上班了。
梁春曉說的,施家的無底洞填不完的情形根本沒出現(xiàn)。
相反施愫愫現(xiàn)在一個月能拿七十六塊錢工資了,比他都要多四塊,最主要是她的工作說出去也臉上有光。
那可是自己說了算的車間主任,扒拉遍一五八團的所有軍嫂,就是那些有工作的團級干部的家屬,也不過在后勤處幫忙,負責些雜事或擔些婦女工作,哪個都不能和施愫愫相提并論了。
韓東升控制不住就會想,若他和施愫愫結婚了,只不用想著和葉副團比,就是宋團蔡政委家那些家里統(tǒng)統(tǒng)是不如自己的。
原他還覺著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是不可接受的,可現(xiàn)在想想,這么多花都花不完的工資,到時從家里兄弟里過繼兩個侄子,都是至親骨肉的,那日子怎么都是挺美的。
和梁春曉結婚一個多月了,天天被她盯著工資,新婚的甜蜜只維持了幾天,韓東升那會兒就有結婚有些操之過急了的想法。
今天看到了施愫愫,這種想法更被放大泛濫,看梁春曉就更不能忍受了些,因她懷孕而生出的喜悅忽然就淡了。
只是又哪有后悔藥呢!
韓東升是不信葉開和施愫愫能有什么,他也是男人,覺著葉開因為施愫愫的美貌有憐香惜玉的心是免不了的,可結婚就免談了。
至多是以兄妹的名義多照顧下,別的什么也不可能有。
想到這些,韓東升心里是不平衡的。
葉開有更好的選擇看不上施愫愫。
施愫愫和自己堪為良配,他卻丟了機會糊涂娶了個什么也不是的,越想越是意難平心不順。
就在夫妻兩個各懷心思的時候,大禮堂開門放人入場了。
進場后,夫妻倆的位置和施愫愫就隔著兩排,雖聽不真那邊說話,可什么情形都一目了然。
施愫愫邊上坐得都是宋團,蔡團政委,孫副團那幾家的家屬。
就看到那幾位大姐主動和施愫愫搭話,而施愫愫一點沒怯場不說,態(tài)度反而有點客套冷淡,反而是幾個大姐說的比較多,還總想給她拉進話題。
而這都是她求而不得的,這讓梁春曉在后面越看越刺眼。
本來很期盼想看的演出開始了,梁春曉都看不進了,腦里反復都是施愫愫那樣看淡一切模樣,壓都壓不下去。
等演出中途,就見葉開悄悄從第一排起身,找人換了坐位坐到施愫愫旁邊,明明施愫愫在認真看演出,他不好打擾卻總是見縫插針地找機會和她說話,掃都不掃舞臺上一眼。
就在剛進場的時候,文工團里幾位主要女演員還都一個勁兒地想往他前面湊著說話,葉開都是連機會都不給,把身邊的人都推出去,自己站最后的。
換到施愫愫面前卻是這樣鮮明的對比,他成了上趕子的,施愫愫卻是那個愛理不理的了。
這怎么可以,施愫愫只鎮(zhèn)上風光,她還可以眼不見心不煩,梁春曉絕不允許她再踏到部隊里膈應自己。
第38章
第二天他們是先去給施萍萍搬的家, 再接的黑搭。
姚立民和施萍萍的請調已經(jīng)批了,姚立民直接進了林管處, 施萍萍則被分到了陵水林業(yè)局第一小學當語文老師。
兩人上班的地方離得很近,都在陵水河西岸,所以他們買房也是在那邊。
他們買的房子很新,是去年才蓋的,是對兒小夫妻的婚房。
那家的男同志因為工作干得出色被調到了洛安市林業(yè)總局,所以這個房子意頭是很好的。
房子和他們原先在姚家住的差不多大,也是一堂兩側的格局,只是院子不大,一個放雜物置柴垛的棚子就占了院子大半, 再沒地兒種菜了。
鎮(zhèn)上的房子貴一些,要價五百五不還價, 姚立民和施萍萍又找施家三口去看過合適后, 就買了下來。
知道夫妻倆調了工作直接搬到了鎮(zhèn)上,等于守著施家住了, 姜桂蘭好一個不能接受。
搬家的時候,她和施立紅躲在屋里連問都沒出來問一聲。
姚立國開始過來了要給搭把手,被高彩云生拖著給拽回去, 后來也沒出來。
只有姚占奎和姚立軍兩個一直跟著忙進忙出, 知道父親和弟弟心里還有他, 讓姚立民心里下去不少。
姚立民和施萍萍在新平林場人緣很好,來幫忙搬家的很多。
搬個三口之家能有多少活兒,很多人插不上手只是陪著說說話。
姚立民要的不過是家人的態(tài)度,可惜他還是失望了。
江潮雖然去幫忙了, 但干完活兒,就跟林場同事們一起回宿舍去了。
所以尷尬別扭的場面啥的, 完全是想多了。
就說嘛,自己又不是啥幾千年出一回的美女,沒道理誰見了她都要舍不下忘不掉的。
施愫愫連毛孔都輕快起來,再等幾天家里來說親的退卻了,她又可以過自在日子了。
至于葉開,她覺著只要自己堅持不動搖,他早晚也會向后轉的。
一行人兩輛車又開到了橫山林場,駐場的山林守護員黑塔要走了,肯定要和林場里支會一聲的。
這事兒就交給了施彥銘,施萍萍一家三口守著車,施愫愫和邵征手拉著手,后面葉開肩上背著一個,手上提著一個,帶了兩個大藤筐進了東邊林子。
黑塔早等著了,見到他們,撒著歡跑過來,挨個和施愫愫和邵征貼貼蹭蹭后,大概是太高興了,略猶豫后也不怕了,站過來和葉開比高高后,拿熊頭又頂了他兩下。
施愫愫就知道它這幾天很盼著她來呢。
好多天沒吃大白魚了,這回來一趟就準備多弄幾條回去養(yǎng)著吃幾天。
去了河溝邊,葉開一氣兒撈了四筐,三十二條大白魚上來。
好幾天沒吃上這一口,黑塔也著實饞了,這回放開連吃了十二條,剩下二十條,葉開利落地用塑料布打包扔到了兩個藤筐里。
趁黑塔吃的時間,施愫愫和邵征就在河溝邊挖各種野菜,吃過野菜后,全家都愛上了這一口,今天就準備多弄點回去包野菜蒸餃吃。
黑塔吃完了,他們這邊也把藤筐填滿了,這就該走了。
要離開了,黑塔沒有一點不舍,樂顛顛地跟著出了東邊林子。
看到施彥銘的卡車,很熟門熟路地就爬上去了。
給第一次見到它的小姚安稀罕的,說什么也不坐車廂里了,要到卡車后車斗里陪著黑塔。
施愫愫和邵征也上去了,姚立民和施萍萍一點顧慮沒有,直接給小姚安抱起了送上去。
那邊葉開把大白魚解綁倒入早裝好水的大盆里,施愫愫一把餌料下去,保證這些魚能暈暈乎乎地堅持到老樹根林場的家里,再不會撲騰一下。
葉開干完活,發(fā)現(xiàn)人都上去陪黑塔了,自己竟成了孤家寡人。
不由喊話,“你們這是用過就丟嗎,使喚我干完活就不用理了嗎?”
從昨天去部隊看演出后,施愫愫就知道這人已經(jīng)完全放飛了。
不想姐姐姐夫看出不對,施愫愫現(xiàn)在是盡量避免接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