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看看不就知道了。”坐在那里的男人淡淡說了一句,聲音陡然變得嚴厲起來,“等你很久了!”
話音未落,他的肩膀猛地顫抖,釘在墻上跟地板上的那些繡花針一起嗡嗡鳴叫起來,而那些原本繃緊的紅線,則仿佛在忽然之間有了很強的彈性,出現(xiàn)了一種類似電波一樣的大范圍的抖動。
這樣的抖動能跟人的精神形成一種共鳴一樣,關(guān)昊站在那里,突然間感覺有身體好像被很大的力量在沖刷一般,一時間竟然有些站不穩(wěn),隨著紅繩的抖動以一種詭異的頻率搖擺了起來。
就在他還沒弄清楚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客廳中的陰氣驟然變得無比濃郁,擠壓在一起竟然仿佛形成了一個沼澤。
“這……”突然的變化讓他大驚之色,玄陽力瞬間遍布全身,沖刷到他身上的陰氣被悉數(shù)彈開。
緊跟著關(guān)昊開啟了陰眼,看到了讓人驚恐的一幕。
房間周圍的墻上,竟然不斷地往出走著看上去十分惡心的臟東西,凈是一些死亡模樣十分凄慘的鬼魂。
不過這些東西并不能真的出現(xiàn)在客廳中,它們剛剛從墻壁上走出來,就被九根紅線攪出的那種狂猛的波動掃得魂飛魄散,甚至連一點點反應(yīng)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什么情況!
關(guān)昊還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場景,墻上竟然能直接鉆出來鬼魂?這在風(fēng)水學(xué)上是不成立的,墻壁所在的地方就是天然的屏障,它的本體能擋住陽間的東西,而它的氣則能擋住一切非實質(zhì)的東西。
這也就是為什么鬼魂要進入一個陽宅,一般都要走門進去,絕對不會出現(xiàn)鬼翻墻的原因。
但是此刻所見所聞,明顯的顛覆了他常識上的認知,客廳中的兩面墻壁,仿佛是變成了開著的鬼門一樣,太不可思議了。
更讓關(guān)昊震驚的是坐在沙發(fā)上的那個男人,應(yīng)付這些東西,他的屁股甚至都沒有離開過沙發(fā),好像他殺的不是一些鬼魂,而是一些能一腳踩死一窩的螞蟻一樣。
墻壁上走出的鬼魂仿佛無窮無盡,而坐在那里的男人面對著這沒有絲毫間歇的侵襲,也沒有表露出一點點的疲態(tài),場面一時間僵持了下來。
關(guān)昊的臉色從開始的震驚,慢慢變成了淡然,再慢慢變成了麻木。
看著看著,他甚至打了個哈欠。
剛開始看到這樣的場景肯定是震驚跟精彩的,但是再不可思議的場景在不斷重復(fù)之后,都只會讓人看得疲倦,他現(xiàn)在就是這種狀態(tài)。
又過了幾分鐘,從墻壁上走出來的鬼魂慢慢變得稀少,發(fā)了這個變化的關(guān)昊才勉強打氣了幾分精神。
當(dāng)從墻壁上走出來的最后一個鬼魂變得煙消云散之后,房間里的陰氣不但沒有消散,反而要比剛剛更加濃郁了幾倍,這樣的環(huán)境里根本不能來活人,否則一定會被這陰氣瞬間殺死。
關(guān)昊感覺到了不對勁,陰氣沒有變得稀薄這不應(yīng)該,客廳中并沒有聚氣的風(fēng)水格局,所以根本就不會存在陰氣匯聚在這里無法散去的情況。
這樣的情況只能是預(yù)示著將有更嚴重的狀況出現(xiàn),而這短暫的停歇,應(yīng)該只是暴風(fēng)雨來臨之前的安寧罷了。
不知道接下來將會發(fā)生什么的關(guān)昊并沒有亂動,他身上玄陽力鼓動,看著那個坐在沙發(fā)上背朝著他的男人,臉上閃過疑惑跟微微的緊張,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這時候他隱隱猜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份,雖然并不能確定,不過卻有很大的把握。九紅殺鬼這種手法乃是并州鄭氏的不傳之秘,甚至他一度以為這個手法要在他這里徹底斷掉傳承了,卻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看到。
而懂得這個東西的,除了同樣接觸過《堪虞》的并州鄭氏中人之外,應(yīng)該不會再有別人能有這個本事。
咔啪!就在關(guān)昊思考的時候,客廳關(guān)著的窗子,突然被一股巨力從外面掀開了,窗子的一邊順著滑道狠狠撞在墻上,一個頭戴白色圓尖帽,身上穿著白色孝裝手里拄著一根哭喪棒的鬼魂,從打開的窗口跳了進來。
看到這個東西的一瞬間,關(guān)昊的瞳孔狠狠縮了一下。
這種打扮實在是太有名了,就算以往從來都沒見過,但是傳說也聽了不少,這分明就是地府中主掌勾魂事情的黑白無常中的白無常。
白無常,哭喪棒,一現(xiàn)陽間人心慌,見誰都覺得命太長……這首小時候的歌謠關(guān)昊一直都深深烙印在腦子里,那是從不知道多久以前就一代代傳下來的唱腔,跟現(xiàn)在的普通話有很大差異。
“老白,好久不見啊!用這么多冤魂鋪路換你上來,也是下足了本錢!弊谏嘲l(fā)上的男人看著白無常,說話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調(diào)侃。
而白無常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身體驟然一緊,這讓關(guān)昊差點以為自己是眼花了,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鄭無邪。俊卑谉o常面對著沙發(fā)上坐著的男人,一句話道破了他的身份,這個男人赫然正是關(guān)昊這段時間經(jīng)常聽到的那個名字,鄭無邪。
“是你鄭大爺,怎么著,不認識了?”面對著白無常,鄭無邪沒有半點懼色,甚至以爺自稱。
白無常那張仿佛是刷了面粉的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用一種森森的語氣說道:“怎么會不認識,一晃二十年不見,你還是這幅德行,怎么就沒有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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