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
關(guān)昊看著那張臉上布滿的充滿了密密麻麻粗大毛孔,大大小小個不一樣的肉疙瘩,哪怕是見慣了奇形怪狀詭異死尸的他,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身上也頓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這樣一張臉,讓人在剛看到的時候就會感覺到惡心,但是只要看第二眼,你就會發(fā)現(xiàn),第一眼的那種惡心感會變得更加濃厚,并且伴隨的,還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心悸感。
從這張臉上,根本就判斷不出他的具體年齡,關(guān)昊只能約莫估算,這張臉的主人,年齡應(yīng)該在五十歲上下,就單憑年齡來說,應(yīng)該是他父輩那個年代的人。
“看到了,如愿以償了吧?年輕人,聽我的勸告,回去吧,這輩子都不要再來這個地方!”那人再開口,聲音中就滿是落寞。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張臉,不管是長在誰的身上,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吧。關(guān)昊甚至能想想,在一個人頂著這樣一張臉出門的時候,被人罵怪物的場景。
那人倒是灑脫,他狀若不在意的揮揮手,“沒什么對不起的,已經(jīng)習慣這樣了。”
關(guān)昊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能不能告知一下您的名諱?不然咱們這樣說話,總是有些別扭,我叫關(guān)昊!
“嗯?”那人聽到這話頓時愣了,他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關(guān)昊,說道:“你不知道我是誰?”
聽到這話關(guān)昊犯傻,他說道:“您還沒有告訴我,我怎么會知道你是誰?”
那人聞言,又愣了好半天,突然之間自嘲的一笑,說道:“我還以為看到這張臉,你就會知道我是誰了!看來,還真是被人遺忘了!
你這張臉很出名嗎?別人看看你的臉就知道你是誰?你以為你是范爺?關(guān)昊其實很想說出這句話,跟小道士胖子老三東亮那些人常年廝混在一起,嘴想不賤都難!關(guān)昊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內(nèi)心中本身就隱藏著一種賤人屬性的,他說道:“那個,當真不知道……”
蔚弘厚感慨的摸了摸自己這張奇丑無比的臉,想了想,緩緩開口說道:“蔚弘厚。”
蔚弘厚?聽起來也不是什么大名鼎……等,等等!關(guān)昊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他驟然瞪大了眼睛,看著蔚弘厚說道:“蔚弘厚?二十年前縱橫湘西的蠱術(shù)奇才,鬼臉蔚弘厚?你說的是真的?”
蔚弘厚眼睛也是一瞪,說道:“這又什么真的假的,這世界上還有別人能有我這張臉?不對,年輕……不,關(guān)昊是吧?你剛剛說什么?”
關(guān)昊震驚的看著他,說道:“我說你是鬼臉蔚弘厚……”
蔚弘厚著急的說道:“不,不是這句,是之前那句!你說是多少年前?”
關(guān)昊不解的看著他,說道:“二十年前!”
蔚弘厚頓時愣在了那里,他的眼中充滿不可置信之色,過了良久,才好像有點恍惚的說道:“二十年……我竟然在這個鬼地方,呆了二十年了?”
關(guān)昊點了點頭,看著蔚弘厚臉上的表情,突然間覺得有些悲哀。鬼臉蔚弘厚,這個名字,當年在湘西那個地方充滿了傳奇,他不是苗人,卻無師自通的創(chuàng)造出了震驚整個湘西的養(yǎng)蠱之術(shù),而一身用蠱的本事,據(jù)說更是獨步華夏,天下難以尋出一個人來與他比肩。
不是苗人,卻用一身沒有傳承完全靠著自己自創(chuàng)的蠱術(shù),把黑苗那些用蠱高手壓得喘不過氣來,在其三十歲那年,更是用無比狠辣的手段整合了湘西那個地方幾乎所有勢力,甚至連最神秘的湘西趕尸一脈,對蔚弘厚這個名字也驚懼不已,一直到趕尸一脈的主脈回歸,湘西趕尸門的地位才重新變得超然無比起來。
蔚弘厚人送外號鬼臉,他的這張曾經(jīng)能讓小兒止哭的臉,就是曾經(jīng)華夏大地上的一塊活招牌!關(guān)昊這些年走南闖北,聽過的傳說,跟傳說人物簡直太多了,但是鬼臉蔚弘厚卻讓他記憶無比深刻。
據(jù)說蔚弘厚在少年時期,生著一張無比俊美的臉蛋,當時就有人評論,說他錯生了男兒身,如果是個女孩的話,那么將來一定會變成一個禍國殃民級別的禍水人物。
然而造化弄人,蔚弘厚在十二歲那年,不知怎的惹怒了一個懂得使用毒蠱的黑苗。修習蠱術(shù),常年飼蠱的人性情都會變得無比暴戾,那個黑苗人根本不管當時的蔚弘厚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在他身上釋了辣手,在他身上放一種叫做美人臉的蠱蟲,從那之后,蔚弘厚那一張俊美的臉就毀了,他每天都感覺臉上奇癢無比,然后拼命的撓,可是越撓越癢!因為那種蠱蟲,會隨著破開的皮膚不斷在人臉上繁殖。
之后不久,一位白苗下山行醫(yī),正好碰上了當時的蔚弘厚。那位白苗醫(yī)者在醫(yī)蠱上的造詣雖然十分高超,但是面對蔚弘厚狀況卻束手無策,要知道蠱蟲這種東西,因為每個人的飼養(yǎng)方法都不一樣,所以從來都只有釋蠱之人才能解得了被他施蠱之人身上的蠱毒,除非是有人能了解被種蠱之人身上那種蠱蟲的飼養(yǎng)方式,否則根本無從下手。
那位白苗醫(yī)者被蔚弘厚的家人苦苦哀求,答應(yīng)嘗試一下,最終卻只做到了讓蔚弘厚臉上不再發(fā)癢,但是那種蠱蟲卻會依然不斷繁殖,等它們繁殖到了一種程度,直到一個人的臉上再也容納不下多余的蟲卵的時候,成年的蟲體立刻就會發(fā)狂,然后從臉開始,把一個人徹底吞噬掉。
蔚弘厚的少年時期,從十二歲惹怒那個黑苗人之后,就變成了一場悲劇,據(jù)傳,在兩年之后,也就是他十四歲那年,那位曾經(jīng)給他診治過白苗醫(yī)者再次下山,專程找到了蔚弘厚,告訴他兩年時間,那些蠱蟲繁殖的也差不多了,讓他盡快離開家里,去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等待死亡的來臨,否則那些蠱蟲在吞噬了他之后,因為無處繼續(xù)產(chǎn)卵,會自行尋找下一個新的宿主,到時候連帶著他的家里人都要倒霉。
于是在十四歲那年,蔚弘厚消失了,那一走就是四年,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少年時候俊美的不像話的男孩就此徹底死亡,甚至他的家人已經(jīng)給他舉辦過喪事。
然而就在四年后,已經(jīng)十八歲的蔚弘厚重新出現(xiàn)在了世人眼前,他沒有死,而原本存在他臉上的美人臉蠱蟲,竟然離奇的全部不見了,只是蔚弘厚卻永遠變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再沒有什么能治好他。
這四年之中發(fā)生了什么沒人知道,只是那年十八歲的蔚弘厚一個人獨入深山尋仇,一個人讓幾乎整個黑苗寨滅絕。他仿佛變成了一個蠱蟲天生的帝王,黑苗人所飼養(yǎng)的所有蠱蟲,在面對他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幾乎全都是一副閉目等死的姿態(tài)。
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只身一人竟然讓在外人眼中神秘無比的黑苗寨陷入了無比恐慌中。最后不知道是誰翻出了那位白苗醫(yī)者跟蔚弘厚之間的淵源,請出那位出手勸說化解恩怨。
而最后那位白苗醫(yī)者的勸說的確是有效果,那個當年對他施以辣手的黑苗,以及他的家人,全都被蔚弘厚在身上種了二十多種詭異無比,能讓人痛苦卻不會讓人死亡的蠱,之后一個月,那個黑妙無法忍受那種折磨,跟他的家人在同一天自盡而死,蔚弘厚跟黑苗之間的恩怨才算了結(jié)。
而就在二十年前,蔚弘厚剛剛用狠辣的手段整合了湘西幾乎所有的勢力之后,又一次離奇失蹤了,從那之后就再也沒人見過蔚弘厚,大家都說他用壽命跟魔鬼做了交易,所以得到了一身奇詭無比的能力,最后壽命卻全都獻給了魔鬼,一代妖人鬼臉蔚弘厚,就此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變成了一個偶爾會被人們提到的傳說。
“蔚前輩,你……沒事吧?”看著蔚弘厚突然沉默了很長很長時間,關(guān)昊喊了他一聲,同時他心中有了個猜測,剛剛在入口處碰到的詭異事情,恐怕就是面前這位的手筆。
而那條無比模樣怪異的怪蛇,現(xiàn)在想來,除了蠱蟲之外,還真的沒有別的東西能生長成那種樣子。
只是讓關(guān)昊不解的是,蔚弘厚為什么在剛剛要突然出手襲擊他,而且,這位名氣在當年大到?jīng)]邊了,真要對他出手的話,又怎么可能那么輕易的就被他化解了?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畢竟蠱蟲的詭異,關(guān)昊當年可謂是領(lǐng)教頗深。
“我沒事!”蔚弘厚對關(guān)昊搖了搖頭,說道:“只是沒想到,竟然在這個鬼地方呆了這么久了。小子,告訴我你的真名吧,我的直覺告訴我,關(guān)昊并不是你的名字。”
關(guān)昊猶豫了,對于蠱術(shù)的詭異他聽說過太多,其中就有一種下蠱手法,只需要知道對方的名字,就能輕而易舉的隔著很遠的距離將蠱種在其身上。
蔚弘厚似乎一眼就看透了關(guān)昊心中所想,他不屑的笑了笑,說道:“我要是想用蠱殺你,你真的認為自己還能活這么久?早在剛才這個鬼地方的入口那里,你就該沒命了!”
關(guān)昊默然,不知道蔚弘厚并不是在誆他,樹的影人的名,蔚弘厚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做,他開口說道:“鄭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