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通知來得非常急促,除了到達徐淡定這邊之外,還有一位專職總局副職打到了我這里來,與我解釋起了此次行動的必要性。
有關(guān)部門的智庫,其實就是民顧委和宗教總局高層智囊,里面的成員不多,但每一個都是足以謀國事的人物,包括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鐵齒神算劉,就曾經(jīng)是其中的一員,所以對于這里面作出來的判定,上面還是給予充分信任的。
長白山之行的重要意義,在于阻攔,御敵于國門之外。
從智庫的分析來看,這一次三十三國王團來華的主力部隊,將從宇宙國越境,然后通過三十四層劍主與白頭山的協(xié)調(diào),翻越白頭山,抵達國內(nèi)。
盡管白頭山與宇宙國兄弟鬩墻,早有不可協(xié)調(diào)的矛盾,并且對米國一直虎視眈眈,但對于民間之事,又多有縱容。
特別是這一次三十三國王團是來找我們這邊的麻煩,更是白頭山樂見其成的。
雖然當(dāng)年我們的子弟兵在白頭山拋頭顱灑熱血,這些年又給錢給物,甚至還割肉相幫,但在那些喂不飽的白眼狼心中,都不過是大國斗爭的手段而已,他們的心中無限委屈,覺得自己處于大國的狹縫之中,受盡了折磨和悲苦。
倘若不是偉大英明、宛如太陽的白頭山少主在,只怕他們都活不下去了。
所以對三十三國王團組織力量來華搞事這事兒,白頭山是縱容的態(tài)度。
而據(jù)種種消息顯示,大部隊抵近白頭山,也就是在這幾日了。
一旦讓那幫人越境而過,融入到九州的山山水水之中,那事情可就危險了。
所以這位副局長的意思,是懇求我們能夠撥冗參加,如果能夠成功阻攔三十三國王團的侵襲,朝堂對我們的功勞絕對不會忘記的。
掛了電話之后,我沉思了許久,然后忍不住問道:“雖然不知道三十三國王團到底來多少人,但他們?yōu)槭裁匆欢ㄒㄟ^這樣的手段越境而來呢?再說了,我們的邊境線如此遼闊,從哪里來都不是問題,為什么偏偏在長白山?”
之所以不在電話里面提,是因為那位副局打電話來,是表達一個態(tài)度,并沒有太多時間跟我解釋,而我如果唧唧歪歪,表達疑慮,或許會被認為是消極抵觸。
所以問題自然就落到了徐淡定這邊來。
對于我的疑問,徐淡定解釋道:“如果是只有個別人的話,無論是從南疆漫長的雨林,還是從海上偷渡,又或者從西邊翻山而來,都遠比現(xiàn)在這么有效,不過你別忘了,對方還帶著七神計劃……”
七神計劃,最早是我們從kim那里聽來,并且傳達給中央的。
對于這件事情,最開始的時候,許多人都并不相信,包括當(dāng)初來開會的幾位大佬,不過當(dāng)屈胖三將“瘟疫與恐懼之神”弄出來之后,事情就有了變化。
人們知道,這些看著仿佛是虛影一般的東西,終究還是被實現(xiàn)了。
隨之而來的,是恐懼。
上面不得不認真對待此事,啟動了特別應(yīng)對的辦公室,包括徐淡定也在里面有了新的職務(wù)。
只不過,這些的手段,真的能夠有所成效?
在很久很久以前,大禹集齊天下青銅,定鼎九州,將氣運凝聚于一處,就形成了九州的說法,而沿襲到現(xiàn)如今,九州變成了公雞形狀的國土,集齊了十幾億人的意念和精神,就有了氣運。
別看這氣運之說好像虛無縹緲,但當(dāng)初我使用地遁術(shù)跨越國境的時候,就硬生生地撞到了界碑石上,撞得鼻青臉腫,差點兒重傷倒地。
也就是說,國土之說,其實是存在的。
當(dāng)初屈胖三之所以能夠?qū)ⅰ拔烈吲c恐懼之神”攜帶入境,而并沒有受到太多的阻攔,是因為那家伙已經(jīng)被徹底壓制,基本上恢復(fù)不了實力了,但至于其它的六神,想要入境,就必須做到充足的準(zhǔn)備,和必要的儀式。
這個才是最根本的東西,也唯有這六神入境,方才能夠讓三十三國王團擁有一戰(zhàn)的信心和勇氣。
我們的目標(biāo),就是前往長白山,先奪回天池寨,然后以天池寨為基地,布防長白山-白頭山沿線,隨時準(zhǔn)備與敵人交火。
聽到徐淡定的講述之后,我們并沒有立刻成行,而是與返回茅山鎮(zhèn)守的雜毛小道取得了聯(lián)系。
電話打過去,雜毛小道告訴我們,茅山宗也收到了通知。
上面來了命令,讓茅山派出實力最強的十人前往長白山,盡到自己道教協(xié)會會員的職責(zé),如果在兩日之內(nèi)沒有抵達的話,后果自負——通知的行文之中,自然沒有“后果自負”這么嚴厲的詞語,但話里行間,卻處處都透著這么一股意思。
對于這事兒,茅山剛剛已經(jīng)開過了長老會,討論得十分激烈。
不過有一句話,叫做胳膊擰不過大腿,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年封關(guān)閉山的年代,如果真的不想被主流社會杯葛的話,茅山在這個時候不但不能夠任性,與上面直接對抗,而且還需要勇敢地站出來扛旗。
內(nèi)耗這件事情,對于我們期待的結(jié)果,沒有一點兒好處。
所以長老會決定立刻出兵。
關(guān)于人員的選擇,雜毛小道這個掌教真人自然是帶頭大哥,而符鈞在會上也是據(jù)理力爭,沒有再留守茅山,也跟隨著一起離開。
負責(zé)留守的是蕭家小姑和刑堂長老劉學(xué)道,而雜毛小道還會帶著留守茅山的少年團一起出來。
所謂的少年團,包括小米兒、朵朵、小妖和包子等人。
這些人的戰(zhàn)力,遠不是尋常人所能夠比擬的。
當(dāng)然,這里面也出現(xiàn)了一些周折,畢竟對于包子,無論是雜毛小道,還是蕭家小姑,都是不愿意她去赴險的。
不過包子自己反而不樂意了,她說小米兒、朵朵和小妖都能夠去,為什么她不能?
她問蕭家小姑,說他不是也會來么?我要與他并肩作戰(zhàn)。
那個“他”,指的不是黑手雙城,而是曾經(jīng)的茅山大師兄,包子的親生父親。
所以最終包子還是得以成行。
當(dāng)然,這些小家伙都不算在茅山的十人高手團之中,這一次雜毛小道帶了三名長老會成員,八名同輩或者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以及三位愿意隨同出征的茅山宿老。
所謂的茅山宿老,就是從后山走出來的宗門前輩,這些人往往曾經(jīng)擔(dān)任過長老職務(wù),修為強盛,只不過身體機能逐漸衰老了而已。
經(jīng)過多年的閉關(guān)和靜修,他們遠不是現(xiàn)如今的長老會所能夠比的。
包括雜毛小道在內(nèi),茅山一共派出了十五名高手,超出了上面所要求的人數(shù)。
可以看得出來,在大是大非之前,茅山宗的覺悟從來不差。
得知了雜毛小道的行動計劃之后,我們沒有再多懷疑,與他約好到春城黃龍府集合碰面。
既然做了決定,我們不再停留,由徐淡定安排,從梁溪前往金陵,乘坐飛機前往春城,而徐淡定則留在梁溪首尾,會盡快趕來與我們匯合。
陪同我們一起的,是徐淡定辦公室的一個小跟班,叫做夏金城。
夏金城是從華東神學(xué)院畢業(yè)的,據(jù)徐淡定介紹,說是2013年最優(yōu)秀的畢業(yè)生,直接進入了總局,時隔半年,又調(diào)到了總參去,是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
說起來他只比我小了一兩歲,在他的同齡人之中,他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在我和屈胖三的面前,卻顯得十分恭敬。
盡管我們此刻都改頭換面,就算是最熟悉的人也認不出我們來,但夏金城卻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
江湖上,或者說我們的這個行當(dāng)之中,赫赫威名,是需要真實的戰(zhàn)績來支撐的。
而恰巧,這一兩年,我們的名聲最盛。
從當(dāng)初天下十大的評選之中,我與屈胖三一鳴驚人之后,就一直處于風(fēng)口浪尖之中,而自從我那“千面人屠”的江湖匪號橫空出世之后,近年以來,罕有人能夠在名聲之上,與我并肩。
這個千面人屠的名字,實在是太血淋淋、太兇了。
以至于夏金城對我,一直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伺候不妥當(dāng),我就如同“傳說”之中的一般,雷霆大怒,放手殺人。
一路上我都在閉目養(yǎng)神,與聚血蠱小紅溝通。
它的境界,與我已經(jīng)明顯拉出了太遠的距離,以至于我完全沒辦法趕上,唯有通過盡力的溝通來彌補。
而之所以要這么頻繁的溝通,還是來源于奎師那的關(guān)注。
方志龍對我說了兩件事情,一件事情是我哥落在了三十三國王團的手里,而另外一件事情,則是我被打上了精神烙印,給奎師那給盯上了。
前者已經(jīng)證明是假的,而后者也被證明是真的了。
對于這件事情,我不得不防,也需要在聚血蠱的幫助下,找出克制的辦法來。
乘機抵達黃龍府之后,在夏金城的協(xié)調(diào)下,有人過來接我們,一路開到了郊外一處軍管區(qū)內(nèi),因為用了大易容術(shù)的關(guān)系,我自以為沒有人認識,結(jié)果沒進一會兒,就聽到旁邊有人叫道:“陸言,胖三,這兒呢,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