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確定我們不用跑人家武當(dāng)山后院里面去偷東西,又或者跟那土夫子一樣,跑人家地宮里面去刨坑盜墓?
屈胖三說你放心,我們不去武當(dāng)山。
我說那去哪兒?
屈胖三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說道:“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他這話兒說得我特別心虛,不過開玩笑是歸開玩笑,他既然叫了我,我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當(dāng)下也是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后與屈胖三一同下山。
離開之前,雜毛小道召集了茅山宗所有在家的長老聚在一塊兒,一來是給我送行,二來商討當(dāng)今局勢。
現(xiàn)如今朝堂之上,龍脈勛貴派與元老派斗爭激烈,日益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甚至還出現(xiàn)過幾起斗毆和傷人事件,盡管都被及時處理了,但雙方的爭斗也近乎于一觸即發(fā)的狀態(tài)——有人分析,說這架勢有點兒像是明末閹黨與東林黨那樣激烈的斗爭,而且沒多久,中立的派別很有可能會被卷進來。
對于這件事情,雜毛小道作為茅山宗的掌舵人,必須要有自己的判斷和態(tài)度。
我雖然是茅山宗的外門長老,但是對于這里面的蹊蹺知曉得不多,也只是在旁邊聽著別人的分析,帶著耳朵,盡量地不發(fā)言。
而經(jīng)過一陣激烈的討論之后,雜毛小道這邊做出了一個初步的決斷。
介于我們之前一直以來的立場,在矛盾真的深化到不可協(xié)調(diào)的情況時,茅山宗這邊應(yīng)該會軟站邊元老派。
事實上,無論是王紅旗,還是許映愚,以及后面的這幾位大佬,跟我們的關(guān)系都還不錯。
反倒是龍脈勛貴派這幫人,跟我們一直都是關(guān)系交惡的。
這里面除了王明的原因之外,更多的,還是這幫人的處事理念,跟我們相差得還是太遠了。
這幫人不理智,也不成熟,而且據(jù)京都孤狼那邊傳來的消息,說那幫人里面,有一部分人很有可能跟境外勢力相交過密。
這才是我們最為忌憚的。
然而從當(dāng)前的局勢上來看,元老派因為把持幾個有關(guān)部門的時間太長了,已經(jīng)引起了朝堂上多方勢力的忌憚,在上意之中,天然就會被打壓,未必能夠笑得到最好。
畢竟龍脈勛貴派之所以能夠起來,就是上面扶持的結(jié)果。
當(dāng)然,在此刻這樣危機時刻,貿(mào)然的內(nèi)斗,對于誰都沒有好處,對茅山也是一樣。
從內(nèi)心來說,我們還是希望雙方能夠以和為貴,上面也能夠幫忙調(diào)解的。
聽了一腦門官司的我和屈胖三在下午的時候,離開了茅山宗,然后幫著雜毛小道和蕭家小姑帶了家信,前往搬過家、離開句容天王鎮(zhèn)的蕭家,一是帶信,二來則是看望陸左的父母,也是我的堂伯和嬸子。
蕭老爺子這幾年來處于隱退狀態(tài),所以待客的則是蕭家三叔。
至于與我比較熟悉的五哥,則又跟著一幫人去西北邊疆探險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回來。
相比其他人,他現(xiàn)在過得最瀟灑。
在蕭家的新宅住了一夜,與蕭三叔聊天,又看過了陸左的父母之后,我們次日離開。
這兒比較偏僻,所以路上花的時間也比較多,我們一直到了晚上的時候,方才趕到金陵這兒,這時我方才得知屈胖三的目的地,居然是豫南的嵩山。
我們這一次,要去的,是聞名天下的少林寺。
當(dāng)然,與少林寺的鼎鼎大名所不相符的,是它在當(dāng)今江湖上的地位,并沒有人們認(rèn)為的那般崇高,事實上,它不但比不了近在咫尺的洛陽老城白馬寺,就連佛門四大圣地金五臺、銀普陀、銅峨眉、鐵九華這四處道場都不如。
在修行者的世界里,武當(dāng)都沒落了,少林寺,也算不得多么厲害。
不過它在現(xiàn)如今的江湖格局之中占不到重要板塊,并不代表少林寺就不是修行界的其中一員——事實上,這座北魏孝文帝為了安置他所敬仰的印度高僧跋陀尊者而特地設(shè)立的寺院,是世界著名的佛教寺院,也是漢傳佛教的禪宗祖庭,在我國的佛教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被譽為“天下第一名剎”。
有無數(shù)的影視劇和書籍對其都有記載,這里就不多加描述。
我有點兒擔(dān)心,沒事兒跑到那少林寺之中去,會不會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屈胖三拍著胸脯跟我表示,說沒事兒的。
這一來我們?nèi)サ牡胤剑瑒e人都不知道,咱就是去逛一逛,拿了東西就走,再一個,當(dāng)今的少林寺,還真的沒有多少厲害的高手在,未必還真指望那位可能暗地里結(jié)了婚,又開著豪車住著豪宅的ceo來逮我們?
放心了,沒事兒的。
我給他一通拍胸脯,沒辦法,只有點頭同意,只是臨了警告他,說別在這兒亂造謠,人調(diào)查組都已經(jīng)查清楚了,什么結(jié)了婚,私生子,都是假的——那所謂的私生子,不過是收養(yǎng)的棄嬰,所謂的豪車豪宅,也都只是誤會而已……
屈胖三不置可否,淡淡微笑,說行吧,你樂意聽,高興就好。
我們用茅山提供的備用身份買了前往豫南商都的高鐵票,不過是次日,所以當(dāng)天就在金陵高鐵站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趕了一天路,剛剛在酒店房間落下了腳,屈胖三就嚷嚷著讓我?guī)ネ饷嬲D好吃的,犒勞一下五臟廟。
這家伙是個吃貨,我也沒辦法,當(dāng)下也是收拾了一下,又刻意弄了一下外貌,修飾了一下,這才出發(fā)。
因為趕路太累了,所以就沒有怎么找,直接在附近一家海底撈就餐。
屈胖三對于這種熱辣辣的火鍋十分沒有抵抗力,也不管吃得完吃不完,點了一大堆,弄得人服務(wù)員都不得不好心提醒,說如果就只有兩位的話,不建議您點這么多。
屈胖三卻不管,又加了一大堆澳洲牛肉,然后指著我,說沒事兒,他能吃。
得……
明明是他能吃,這口鍋卻偏偏蓋在了我的頭上來。
不過我也是日常背鍋,都習(xí)慣了,無奈地笑了笑,然后對服務(wù)員說道:“你下單吧,我們吃不完的話,打包走。”
服務(wù)員是一個不到二十的妹子,禮貌地點了點頭,說好。
吃火鍋,沒有什么可說的,屈胖三這家伙食量驚人,我都有點兒汗顏,又怕嚇到別人,低著頭吃飯,也不敢多言,而沒一會兒,屈胖三又叫我去幫他拿自助水果,說要吃西瓜和圣女果,我無奈,誰叫他是大爺,于是就跑過去,拿了一碟水果,正準(zhǔn)備離開,突然間聽到有個小女孩兒在喊媽媽。
一開始我并不注意,結(jié)果走了兩步,總感覺有點兒不太對勁,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卻瞧見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人。
黃菲?
我與正在帶著女兒小蝶的黃菲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個照面,目光交匯了一下,我不確定自己是否被那女人給認(rèn)出來沒有,有點兒慌張地回頭離開。
往回走的時候,我感覺后背有人在盯著我,很顯然,黃菲似乎覺察到了什么。
我轉(zhuǎn)過一道墻,回到了我們的桌子前來,屈胖三瞧見我,說怎么這么久才過來,把碟子拿來,我嘗一嘗這兒的西瓜。
他伸手過來,我伸手去,按住了他的手,說我剛才看到了黃菲。
?
屈胖三愣了一下,幾秒鐘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不確定地問我道:“你說什么?”
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剛才遇到黃菲了,而且還有她的女兒小蝶。”
屈胖三一下子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嚴(yán)肅地看著我,說你說認(rèn)真的?
我點頭,說就在剛才給你拿水果的時候碰到的,我跟她對視了一眼,盡管我用了大易容術(shù),但我感覺她好像是看出了一些什么來。
屈胖三一下子就跳了出來,說那你還傻乎乎地回來干嘛?找人去啊……
我看著屈胖三沖出去,有點兒沒回過神來,幾秒鐘之后,我抽出了五張百元鈔,拍在了桌子上,然后跟著出去。
這時屈胖三走了回來,一臉疑惑地看著我,說你確定剛才不是你的幻覺?
我說自然確定。
屈胖三沒有說話了,在店子里開始搜尋起來,結(jié)果依舊沒有瞧見,這回他沒有再質(zhì)疑我,而是找到了門口的迎賓,詢問起了情況來。
沒想到對方居然真記得,說對,我知道,那個女的很漂亮,小孩子也挺可愛的。
屈胖三趕緊問道:“那她們?nèi)四??br />
迎賓說就在剛才,從那邊走了,我聽說飯才剛上,都沒有吃完呢,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著急事兒……
屈胖三回過頭來,狠狠瞪了我一眼,說瞧你,給人看出來了吧。
他沒有再說什么,問明了大致的方向,然后就匆匆追了出去,我也跟著一起往外走,結(jié)果周圍轉(zhuǎn)了一個遍,都沒有再瞧見黃菲和小蝶的身影。
很明顯,她們是認(rèn)出了我來,然后沒有二話,直接抽身離開了。
我有點兒懊惱,而屈胖三這個時候則奚落道:“真夠可以的,你一堂堂大老爺們兒,一點兒決斷都沒有,居然還給一姑娘嚇得手足無措,傻不隆冬地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