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了眼前一黑,下一秒,睜開眼睛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處于一個很是古怪的空間。
怎么形容這兒呢?
這兒有點兒像是苗疆萬毒窟那種被廢棄掉的古老城市,亭臺樓閣,諸多風格多變的建筑,街巷齊全,樓宇處處,曾經(jīng)輝煌,但到處都透著一股破敗的場景。
天空陰沉沉的,還透著微微的紅色,仿佛滴血一般,而跟前的我,則處于一個街道的死胡同之中,左右望去,卻是瞧不見半個人影。
當我深吸一口氣,將意識往下蔓延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腳下的兩米之下,居然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如果是現(xiàn)實世界,又或者洞天福地之中,腳下的土地都很深厚,不知道往下延伸多遠,然而我此刻所處的空間,在兩米之下,居然是一片虛無,什么都沒有,仿佛深淵,又仿佛高懸于半空之上。
幻覺?
當炁場感知反饋而來的結(jié)果迥異于我的理解常識時,我整個人都有點兒懵,隨即做出了稍微理智一些的判斷來。
隨后我想起了布魚、善揚真人等的情況,下意識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
我絕對不是一個愛惜自己的人,所以這一巴掌也很是用力,結(jié)果一聲清脆的響聲之后,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這疼痛是如此的觸目驚心,讓我不由得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來。
難道這并非幻覺,而就是我們所要前往的天羅秘境?
難道我過來的并非是自己的神識和意志,而是整個人一起,透過那神秘的銅鏡一塊兒來了?
我琢磨了好一會兒,而就在此時,突然間墻頭傳來一陣動靜,我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往上瞧去,卻見一張冰冷而面無表情的臉孔,出現(xiàn)在了上面。
那是一張標準的雅利安人面孔,皮膚淺白,面長多毛,鼻骨高,瞳孔顏色淺,發(fā)色多變。
而且還是一位美麗的女性面容,具體而言,有點兒像是印度阿三歌舞片里面的主角。
如果單純只是一個美女,我并不會奇怪。
然而讓我驚訝的,是這張美麗面孔的下方,卻是一具如同獅子一般矯健、充滿了力量感的獸身——它有著強健的身體,滿是壘塊的肌肉以及金色的毛發(fā),尾巴如同蝎子一般滿是節(jié)肢,倒勾而起,尖端處則如同一把利劍。
這……
這樣突兀的結(jié)合十分古怪,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讓我整個人都有一些懵,下意識地將手往懷里摸去,準備拔出止戈劍來。
只有這樣,我方才能夠有幾分安全感。
但就在我摸到止戈劍的一瞬間,那美女獸就朝著我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隨即猛然一躍,卻是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之中去。
那玩意站在墻頭,居高臨下的時候,帶著一種強烈的氣勢,即便是我都心跳不已,而當它消失之后,所有的壓力也隨之一起消失,我卻有一點兒恍然若失,下意識地跟著翻上那面墻,站在了上面,已然找不到那東西的半分身影。
我站在墻頭上,放目四望,發(fā)現(xiàn)整個空間都籠罩在一片蒙蒙的灰霧之中,即便是我集中注意力,視野也只能在百米范圍之內(nèi),更遠的地方,一片灰茫茫的。
我試圖找尋任何生命的痕跡,然而看了好一會兒,卻再也沒有瞧見第二個。
連蟲子都沒有。
這樣的情形讓我有一些郁悶,蹲下身子來,打量著剛才那美女獸駐足的地方,發(fā)現(xiàn)那兒有一個淺淺的爪印,代表著我剛才看到的,并非是幻覺。
事實上,我一直都在思索自己身處的狀態(tài),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說這是天羅秘境,那么為什么只有我一個人進來了,而與我一同前來的雜毛小道和屈胖三,人又在哪里呢?
我來這兒,已經(jīng)超過了一刻鐘,但是他們?yōu)槭裁催沒有出現(xiàn)?
是沒有能夠過來,還是說我們出現(xiàn)的,并不是一個地點?
或者說并不是一個空間?
我思索了許久,又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依然沒有人再出現(xiàn)在我剛才的地方,終于放棄了等待兩人的想法,決定出去走一走,看看能不能碰到什么人,將我此刻腦海里的疑問給解釋一下。
要不然我感覺自己可能會瘋掉的。
確定好了之后,我開始出發(fā),而目標,這是我所能夠見到的一處高樓,或者說高塔。
那玩意距離我應(yīng)該有一些遠,從我這兒望過去的時候,它出現(xiàn)在一片迷霧的背后,倘若不是因為它比較高,我還真的很難從一片混沌之中將它給找出來。
行走在空曠而荒涼的街巷,穿行于荒廢的廢墟之中,我小心翼翼,弓著腰,時刻都保持著警惕的狀態(tài)。
在這樣一個我完全不了解的地方,我必須保持足夠的緊張感,方才能夠應(yīng)付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
然而沒走一會兒,我總感覺有幾分不對勁兒。
一開始的時候,我還不愿意去想,到了后來,那種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使得我不得不頻頻抬頭,看向天空。
到了最后,我停下了腳步來。
我終于明白了自己不安感的來源,卻是頭頂?shù)奶炜铡?br />
我總感覺有人在窺探著我,就如同之前我在暗處窺探別人,伺機而動一般的狀態(tài),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有一種想要立刻逃離的沖動。
我駐足而立,抬頭望著天空。
望了一會兒那帶著幾分血色的天空,我又有點兒猶豫,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于敏感了。
那種不安感消失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繼續(xù)前行。
此時此刻,我終于肯定了自己應(yīng)該就是身處于天羅秘境之中,只不過它跟我想象中的,多少有幾分不同,無論是腳下的虛空,還是頭頂?shù)奶炜,這些都讓我有一種強烈的不安,而這些不安,也導(dǎo)致了我心頭的恐懼,在一點一點的蔓延。
我現(xiàn)在迫切想要找到一個人,從他,或者說她的口中,得到關(guān)于我們身處這地方的一些情報。
這才是我最迫切需要的事情。
我朝著前方行進,越往里走,迷霧越是濃郁,一開始的時候,視野還算是足夠,努力打量,百米之內(nèi)都還能夠清晰,但往里走去,視野就局限于幾十米之內(nèi)。
而這個時候,我越發(fā)地不安起來,因為我感覺到迷霧之中,仿佛有生命的氣息存留著。
然而每當我感覺到了這一點,并且快速趕過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兒什么都沒有。
如此幾次之后,我不再去探尋。
這兒既然是這樣,我就用不著去追尋太多,先抵達自己之前定下的目標,也就是那一處高塔之前。
如此走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我嘗試著使用大虛空術(shù),發(fā)現(xiàn)可行,但并沒有之前那種多姿多彩的信息接入,而是與我目力所及的距離一般,走不出更遠,而腳下的土地,仿佛一道堅硬的墻,讓我根本無法往下走半分。
我嘗試地遁術(shù),發(fā)現(xiàn)失敗了。
從這里我得出了結(jié)論,我腳下的土地,應(yīng)該不能支持地遁術(shù),也就是說,這兒沒有地煞,沒有支持我行進的空間縫隙,也沒有任何曲率。
這讓我有了大概的判斷,又產(chǎn)生出了更多的好奇來。
這個天羅秘境,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繼續(xù)向前,就在我覺得那高塔即將在眼前的時候,我突然間又瞧見了那一頭美女獸,她蹲在不遠處的一棟兩層小樓的頂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不時掠過一抹詭異的紅色。
這種紅色,與天空的血色十分相像,散發(fā)出一種詭異的光芒。
行走許久,終于瞧見了一個活物,即便是知道溝通未必通暢,我也是沒有任何猶豫,朝著它快步?jīng)_去。
我這邊一動,那美女獸就渾身的肌肉緊繃,緊接著毛發(fā)豎起,雙腿一蹬,整個兒就要消失了去。
我急了,大聲喊道:“唉,別啊,我沒有惡意的,只是想問一下你……”
我健步如飛,幾十米的距離,沒兩下就趕到了,然而我抵達的時候,那家伙卻是人去樓空,不見模樣,我憑借著大概的印象繼續(xù)追,如此又追了幾分鐘,突然間前方的濃霧一散,我落到了一個籃球場一般大小的空地之前來,而在不遠處,卻有一個滿身肌肉、手持圓盾和長矛的魁梧背影。
那人身高有兩米左右,披著一紅色披風,側(cè)著身子,仿佛看向了別的地方。
當我落地之時,他突然間轉(zhuǎn)過了身子來,盯著我。
而我也瞧見了對面的那家伙,卻是一個滿臉大胡子,胸口滿是濃郁黑毛的壯漢,對方臉上的輪廓很立體,上半身裸露,下半身穿著一皮褲子,膚色有點兒類似黑,但又不是黑人的那種。
我瞧得一陣恍惚,莫名間想起了一部美國電影,叫做《斯巴達三百勇士》。
這家伙跟里面的斯巴達人打扮差不多。
當我打量對方的時候,那人也開始盯上了我,幾秒鐘之后,他抓緊了手中的長矛,踏著小碎步,然后朝著我走來。
我不明白對方的想法,不過還是試著溝通,空著雙手,對他喊道:“嘿,hello?你聽得懂我的話么?我剛來,沒有惡意,只是想問一下……”
沒有等我說完,那尖銳的金屬長矛,就戳到了我的眉心來。
殺意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