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的面前,陳老大一直都戴著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畢竟他此時此刻的身份十分尷尬,給人瞧見了,肯定是會起一些風(fēng)波的,而瞧見迎出來的眾人,他也下意識地往隊伍的后面縮了去。
王洪武上前來,跟我們打招呼,然后介紹起旁邊這干瘦老頭的身份,果然就是東北局的老大何奇。
隨后又介紹起了我們這邊的人來,說到陳老大這兒的時候卡了殼。
事實上,連王明的父親,也沒有見過陳老大,更不清楚對方的身份,所以也無從介紹,反倒是何奇看向了陳老大,瞇著眼睛笑,說這位朋友,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陳老大不說話,根本都不理會。
他的漠然讓旁邊的孫老直接發(fā)飆,說你干嘛的,怎么一點兒禮貌都不懂?
陳老大依然不理,朝著我們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孫老有些抓狂,而何局長卻攔住了他,說道:“江湖高人,都有脾氣;老孫,你在中央待久了,養(yǎng)成了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忘記了我們這些人,其實都是為人民服務(wù)的公仆,這可不太好……”
他這話語,有點兒責(zé)備和批評的意思了。
孫老在總局之中的地位頗高,是局里面的宿老,比起下面大區(qū)分局首長的級別還高,按道理說,何局長是不敢這么說他的。
不過這位何局長曾經(jīng)是跟著王紅旗打天下的老部下,資歷未必比孫老淺多少,底氣也足,所以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孫老的模樣顯然是很不爽,但卻沒有當(dāng)場鬧翻。
事實上,我們都感覺得出來,這位曾經(jīng)的大人物,此刻的情緒,有一點兒色厲內(nèi)茬,顯然是被我們釜底抽薪的態(tài)度給弄得挺虛的。
簡單的寒暄過后,何局長看向了我們這群人之中地位算是最高的雜毛小道,說不知道蕭真人有什么打算?
雜毛小道說我準(zhǔn)備回京都一趟,然后返回茅山參與重建工作。
?
何局長有些意外,說那白頭山這邊的事情怎么辦?
雜毛小道指著我,說陸言已經(jīng)將三十四層劍主在白頭山的老巢給搗毀了,將他肆無忌憚復(fù)制修行強者的計劃也給破壞了,剩下的那些人,我們也沒有辦法,順其自然咯。
何局長看了一眼我們,然后說道:“可是,你們也知道,那些人剛剛進攻了天池寨,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豈能置之不管?”
雜毛小道聳了聳肩膀,說在其位謀其政,我也幫不了太多。
何局長又看向了王明,說王明小友,你的想法呢?
王明說我也準(zhǔn)備走了,手上的事情一大把,忙都忙不完,不過我會晚幾天吧,到時候跟我父親他們一起撤離天池寨……
聽到我們的態(tài)度,何局長沒有再繞圈子,開門見山地說道:“我這一次過來呢,其實就是為了解決你們匯報的這件事情,提前跟大家透露一個消息,中央那邊也是剛剛決定,準(zhǔn)備派遣一個調(diào)查組,前往白頭山那邊,一是與白頭山的高層談判,給他們施加壓力,而另外一方面呢,也是準(zhǔn)備調(diào)查這件事情,評估其危害性,而上面給了我一個任務(wù),就是希望諸位能夠參與這一次的調(diào)查組……”
雜毛小道皺著眉頭,然后說道:“你指的,是哪些人?”
何局長說當(dāng)然是在場的諸位,畢竟這件事情你們是親身經(jīng)歷過的,現(xiàn)在如果能夠重新回去,進行指認(rèn),我相信白頭山那邊也沒有什么借口來搪塞。
雜毛小道說何局,你現(xiàn)在是以你的身份,還是……
何局長說我是受總局的委托,過來跟你們談話,希望你們能夠幫忙。
雜毛小道想了想,然后說道:“何局,這件事情太大了,我想聽一下大家的意見,所以我們晚一些再談,你覺得怎么樣?”
相比孫老的高高在上,這位何局長顯得十分的隨和,笑著說道:“這是當(dāng)然,沒問題!
我們與對方告辭,然后回到了臨時的住處。
大家聚攏到了一起來,討論起了是否要參加中央前往白頭山的調(diào)查組,而幾乎一提出來,陳老大就表明了反對意見。
他對我們說道:“不行,別去!
雜毛小道其實是有一些意動了的,這其實正是他之前一直努力的結(jié)果,所以聽到陳老大的否決,忍不住問起了為什么來。
陳老大說你們不要以為披了一層中央調(diào)查組的名頭,就能夠得到生命的保障,你要知道,白頭山的高層,耍無賴幾乎是一種本能,一旦他們跟三十四層劍主有了深度的勾結(jié),到時候不但不會阻攔三十四層劍主的攻擊,甚至還會大開方便之門,反正真正出事了,給一個借口就行了——包括你,我們所有的人都不能去,否則給盯上了,絕對回不來。
雜毛小道說那怎么辦?
陳老大說該配合的,我們都可以配合,但是不要冒冒失失地過去,免得給人抓住了,當(dāng)做人質(zhì),弄成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地去死。
陸左有些猶豫,說按道理說,這是兩國之家的事情,他們不會這么不注意影響吧?
陳老大很堅決地?fù)u頭,說不要推己及人,白頭山的高層,絕對都是白眼狼,這一點你要確定了,就會少吃不少的虧——而且我的時間不夠了,如果你們還想要找到入魔的那個我,將其拿住,我們現(xiàn)在就得離開了。
雜毛小道一驚,說你知道他在哪兒了?
陳老大點頭,說大概知道一些,我們得趕緊離開了,如果時間晚了的話,可能就來不及了。
幾人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認(rèn)可了陳老大的計劃。
半個小時之后,雜毛小道去與何局長談起了我們的計劃,表示對于白頭山調(diào)查之事,我們只能盡可能地提供我們知道的信息,至于親自前往那兒,恐怕是分不開身。
這件事情,中央要拿出中央的架勢來,不能總讓我們這些無關(guān)人等沖鋒在前。
隨后我們整裝出發(fā),在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我們收到了一個消息。
王明的父親將加入調(diào)查組,前往白頭山。
對于這個事兒,王明下意識是否決的,他第一時間找到了他的父親,兩人甚至發(fā)生了十分激烈的爭論,不過王明最終還是沒有能夠說服他的父親。
他有他的考慮,而他父親則有他父親的堅持。
這個曾經(jīng)的下崗工人,擺修車攤的半老頭子,心里面懷揣著很多的想法,也有著自己的固執(zhí)。
王洪武想要去白頭山,希望能夠救回一個姑娘來。
那個姑娘叫做宋雪見,是他兒子王釗一直喜歡的女孩兒,當(dāng)初曾經(jīng)被王釗強擄而走,流落到了白頭山,天池寨王宋分家,這件事情也是引子。
現(xiàn)如今王釗雖然不在了,但王洪武還是想要找機會,將那個女孩給找回來,也算是完成王釗的遺愿。
王明最終也是沒有能夠勸阻父親,不過王洪武還是給了他一個承諾。
那就是他不會將這把老骨頭折騰在白頭山那兒。
他一定會回來的。
這個保證聽起來有一些蒼白,甚至給人的感覺有幾分安慰的意思,不過王明沒辦法,只有接受了。
他給他父親留下了一道符箓,這個東西,是他女友小觀音留下的。
王洪武但凡有危險,只要捏破這符箓,王明就能夠知曉。
對于我們的執(zhí)意離開,何局長顯然是有一些意見的,不過他的涵養(yǎng)遠(yuǎn)比孫老要好上許多,最終還是出來送我們,說了許多的臨別叮囑。
離開了天池寨,下山的時候,雜毛小道忍不住問陳老大,說怎么感覺何局長一直在盯著你?
陳老大苦笑,說他估計是看出了一些什么來。
。
雜毛小道說怎么可能,你根本都沒有露面?
陳老大說道:“我跟他共過事,他對我應(yīng)該還算是比較熟悉的!
雜毛小道說那怎么辦?
陳老大說你放心,老何這個人呢,有大智慧,謀定而后動,不會妄下決定的,應(yīng)該不會對我們有所不利。
離開了天池寨,我們下了長白山,當(dāng)天在附近找酒店歇了一夜,第二天趕到了長春,我們在這兒歇了一天,王明出去了一趟,雖然他沒有說明,但我卻從雜毛小道與陸左的談話中得知,他這是去拜見離火宋家。
宋家在離開天池寨,與黃金王家分家之后,就搬到了長春這兒來。
王明去了很久,回來的時候,臉上滿是疲憊。
很顯然,他這一趟并不算順利。
王明沒有談及太多,次日我們又繼續(xù)出發(fā),一路向西而行,過了東北三省,然后抵達(dá)了內(nèi)蒙古,過了茫茫草原,又一直走,終于來到了一片有些荒漠化的戈壁之地來。
這地方都沒有路,我們是花錢從當(dāng)?shù)啬撩竦氖种匈I了馬騎過來的。
而一直走,前方就出現(xiàn)了哨卡。
我們居然又來到了國境線附近,望著遠(yuǎn)處的界碑,我知道如果我們再往前走一段路程,就來到了另外一個神秘的國度。
一個海軍被稱之為“王下七武!钡纳衿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