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魯江就要朝著這邊望來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我直接啟用了大虛空術。
這幾乎是本能的行為,因為我害怕如果被秦魯江撞上的話,事情會往一個我不可預知的方向發(fā)展,至于周圍的情況,我已經顧不得了。
而就在我消失的一瞬間,摩西回頭過來,有些驚愕地看著身后。
他有些奇怪,不過卻立刻掩藏了心中的驚奇,因為這個時候,秦魯江已經帶著人走到了跟前來。
他表面上不動聲色,但走過來的時候,嘴唇不動,卻對摩西說道:“小屁孩,這件事情,你要是敢插手的話,我與你誓不兩立——你在伊甸圣地的處境本來就舉步維艱,不喜歡你的教友無數,如果我再站出來對付你,恐怕就算是先知,也不可能忤逆民意……”
摩西低著頭,說道:“我聽不懂秦教友你的話,不過我想,先知聰明睿智,一切盡在心頭,不會偏聽偏信的!
秦魯江冷哼,說你不信?那走著瞧瞧?
摩西頭低著,說我真不知道你的意思,如果說是因為那個叫做陸言的男人,我想你放心,我只是瞧一瞧而已,至于你們有什么事情,與我無關。
聽到這貌似服軟的話語,秦魯江原本有些冰冷的臉孔終于松動了一些。
他有些得意地說道:“算你識趣。我跟那小子的確有一些恩怨,你若是不插手,我領你一份情,回頭的時候,少不得你的好處……”
說完話,他帶著身邊的七八人,揚長而去。
唉……
摩西嘆了一口氣,轉過了拐角,然后說道:“你現在還覺得他是在幫你么?”
我從虛空之中浮現,左右打量一番,發(fā)現無人關注這邊,有些驚訝地說道:“你怎么知道我沒有走?”
摩西緩步往前走著,說虛空嘛,這是一個很神秘的狀態(tài),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夠藏入其中,這讓我不得不對你高看一眼——只可惜湊巧我對這東西也有研究,所以只是有些好奇你的本事而已……
我跟著他走,忍不住問道:“這個秦魯江到底是何人,為何會這般囂張?”
摩西笑了笑,說在我來之前,他是先知跟隨者里地位最高的華人,沒有之一,他甚至還參與過兩次宗教裁判所組織的十字軍東征,一次是在上個世紀六十年代,一次是在八十年代,就連伊甸圣地,他也是跟隨先知的創(chuàng)始者之一,而在成為先知弟子之前,他曾經是龍虎山的道士,在國內的關系十分復雜,屬于帶藝入門,地位很高不說,而且在先知處理東亞的事務上,有很重要的發(fā)言權……
我說在你來之前?
摩西微笑,說你之前應該也見過了我的真身,在圣徒修行之中,我算是這世間最有天分的幾人之一,就算是目前的幾位教宗選拔者中,也沒有人能與我相提并論,先知親自將我給度化,讓我重新歸入主的懷抱,自然會給我對等的地位。
我說但秦魯江說你在這兒的處境艱難。
摩西顯得十分平靜,對我說道:“作為一個有著前科和累累劣跡的叛徒,對于一個在教廷死對頭黑暗議會中坐到高位的迷途者,無知者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猜想,這些是很正常的,但我并不畏懼,因為我對待主的心,是真誠的!
我盯著他的眼睛,說是么?
摩西微笑,說是。
這個少年郎有著遠比成年人要強得多的沉穩(wěn),面對著一切變化,仿佛都了然于心,任何的變故都是波瀾不驚,就如同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那般。
他讓我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屈胖三。
他們是同一類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無一不是頂尖厲害的人物。
因為屈胖三曾經告訴過我,想要裝波伊,首先你得牛波伊,不然就只能夠變成傻波伊。
很明顯他們都屬于牛波伊的那一種。
這一片滿是火山熔漿的空間十分寬闊,而且地形也很復雜,由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空間所組成,有的熔漿區(qū)足有籃球場那般大,而有的則比井眼大不了多少。
這一路走來,瞧見的人并不算多,天知道那些苦修士是怎么修行的,但我能夠感覺的出來,這兒有一種莫名的力量籠罩著,讓那些人更容易入定。
路上即便是有瞧見人,卻也都互不理睬,匆匆而過。
這般淡漠的人際關系,反倒給了我們一定的方便。
如此走了一刻鐘左右,紅光一轉,又來到了一片黑暗之中,摩西帶著我往前面的通道走去,過了一段狹窄的路途,他突然停止了腳步,然后回過頭來,對著我說道:“秦魯江已經知道你逃離了,很快就會找到我。”
?
我說你怎么知道的?
摩西說我們離開的時候,我動了點兒手腳,所以能夠知曉。
我說那怎么辦?
摩西指著前方,說你往前走,過了一段橋,就到了地心溫泉,那兒是一個圣物樂園,有著各種各樣只存在于傳說之中的生物,而在那里面,有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名字叫做莎樂美,她是先知現存于世唯一的后代,也是先知最重視的人,你只有找到她,并且獲得她的認可和信任,由她幫你說話,你才能夠救出你的朋友……
?
我說你們先知也有后代呢?
摩西卻沒有回答我,而是轉身,說我得走了,秦魯江在這兒的勢力很大,如果被他發(fā)現是我救了你,我接下來的日子會很難受,而且會離我的目標越來越遠——所以,祝你好運了……
他轉身離開,我有些緊張,說等等,等等,我該怎么獲得莎樂美的信任?
摩西已然走遠,卻有一句話飄進了我的耳朵里來:“圣瑪麗是莎樂美殿下最喜愛的寵物之一,而跟著你一起的那個女孩子,也進了圣物樂園……”
說話間,摩西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留下了我一個人。
我有些發(fā)愣。
盡管摩西匆匆而走,是因為秦魯江發(fā)現了我的逃離,但我總感覺他對這里似乎有幾分忌憚,帶我來這里,也好像有一些其他的目的。
他的動機,并不純粹。
或許是被人騙得太多,我此刻變得無比的謹慎,不過猶豫了好一會兒,我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xù)往前。
如摩西所言,秦魯江在伊甸圣地的勢力很大,而先知卻并不怎么管下面的事情,使得那家伙有點兒為所欲為。
他得知我跑了,肯定會到處找我。
盡管我擁有大虛空術和地遁術,但是在這種古怪的氣場下,施展起了并不方便。
剛才的使用,已經是超常發(fā)揮了。
我不能不著急。
想好這些,我不再猶豫,朝著前方走去。
我在黑暗中前行,走了十來分鐘,前面突然一陣豁然開朗,然后我瞧見了一條大河,一條有通紅熔漿組成的大河,寬有十來丈,奔涌不息,而在道路盡頭,有一條天然形成的石拱橋,跨越而過。
我站在熔漿大河旁邊,矗立了一分鐘,打量著對面。
然而我看見的是一層迷蒙的霧氣。
這兒有法陣。
或者說是西方的結界,總之給人的感覺并不單純。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走上橋去。
石拱橋上并沒有任何異樣,一直到了對面的時候,我才感覺到有一種天然的排斥力,而此刻的我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沒有辦法回頭,所以只有硬著頭皮往前走。
穿越迷霧,我感覺到前方有著某種光源,但被大霧格擋,顯得很模糊。
我繼續(xù)往前走,并且用炁場感應著周遭的動靜。
這些迷霧很是古怪,有阻隔炁場探尋的作用,讓我沒辦法觸及三米之外的地方去,而如此走了一分多鐘,突然間我感覺到頭頂上傳來一陣撲騰翅膀的聲音,緊接著一陣狂風吹來,下意識地往地上一滾,避開了橫空而來的一爪子。
當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方才發(fā)現在這大霧里從天而降、偷襲我的那玩意,居然是一頭兩米多高的獅子。
不過這玩意長得很像獅子,卻又有一些不同——它長有獅子的軀體與利爪、鷹的頭和翅膀,毛發(fā)的顏色呈現出泛金的青銅色,羽毛是青灰色,胸口有幾抹紅艷,骷髏般的指爪強健而有力,那泛著金屬顏色的鋒利鉤爪顯然是撕裂血肉之軀的利器……
這玩意的眼睛就像是活生生的火焰,寶石紅、烈焰黃、冰晶藍,攝人心魄。
這是……獅鷲?
我想起西方傳說中的一種生物來,而還沒有等我明白,突然間又從旁邊從來一匹八條腿的駿馬,它的身上滿是鮮紅的火焰,口鼻之間噴著白霧,充斥著硫磺硝石的氣息。
烈馬的身邊,有兩只烏鴉,和兩匹狼。
而仿佛在一瞬之間,我的周圍立刻圍上了無數古怪的動物來,有直立的犀牛,體型比亞洲象龐大一倍以上的白色巨象,還有一匹披甲執(zhí)戈的半人馬。
那半人馬手中的長戈有兩丈多長,遞到了我的身前半米處,然后用磨砂碰玻璃一般的沙啞聲音喊道:“狗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