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淡定一直都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但是談到現(xiàn)在的那一幫人時,言語之中,難免表現(xiàn)出了幾分責難之意來,顯然是對那些人很不滿。
他告訴我們,的確是有人準備搞他,不過他并沒有能夠讓那些人如愿以償。
徐淡定的老岳父是個老機關(guān),在部委里面有著盤根錯節(jié)的人脈,老婆家的親戚也有身居高位者,而且他與黑手雙城的關(guān)系清清白白,這些年又一直在國外,立下很大的功勞……
就憑這些,那幫人還動不了他。
更何況茅山現(xiàn)如今遭受此劫,正是最讓人同情的時候,這對徐淡定這種有茅山背景的人,也有很大的加分。
至于他的停職,只不過是一種保護措施而已。
這陣風(fēng)頭過了,徐淡定必將在更高的崗位,發(fā)揮著自己的才能。
而且他此刻返回京都來,也不是閑著的。
黑手雙城的老部下,很多人其實也是他的老部下,他不可能看著這幫人就被那些新貴給玩死。
吳盛說得沒錯,徐淡定此刻卻是最適合的人。
而我們的到來也讓徐淡定喜出望外,因為他雖然在京都這個地方有著很大的影響力,但與此同時,因為他與此案的關(guān)系,很多時候,他行動起來并不方便,這使得他急需要一些比較可靠的幫手。
但這樣的人,其實并不好找,因為茅山在京都的力量雖然有,但都給盯得死死的,行動不開。
所以我們的出現(xiàn),正好填補了這一塊空白。
徐淡定談完了自己的情況,又問詢起了茅山之變的情形來,包括后續(xù)的一些處理。
事情發(fā)生了這么多天,相關(guān)的各種消息也都傳了出去,徐淡定作為茅山子弟,自然也都知曉了許多,但遠不如我這種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人口述生動。
對于這個,吳盛也比較關(guān)心。
我并沒有過分夸贊自己,只是比較客觀地講述了當日的情形,不過即便是有意低調(diào),但當夜我和屈胖三的確是參與了許多重大的事情,而且還是最關(guān)鍵的人物,這些是無法抹除的。
講完了這些,又談到了我追殺破風(fēng)、畢永以及他兩個徒弟的事情,和后來在刑堂參與審問得到的消息……
在這過程之中,徐淡定重點地問起黑手雙城現(xiàn)身之時的情形來。
他還是比較關(guān)注黑手雙城的,當聽到黑手雙城說出對于茅山的那番話,他有點兒激動,紅著眼睛說道:“是他,一定是他,他回來了,一定是他……”
我嘆了一口氣,說只不過他與千通王交手的時候,估計又受了傷,事情還是比較危險的。
千通王?
徐淡定冷哼一聲,說王員外那家伙倒真的是作死,當年的時候上面放過他一馬,覺得父親的事情,不能落在兒子身上,卻不曾想他竟然不知感恩,弄出這種事情來。
我一愣,說他父親當年是犯了什么事兒?
徐淡定說他父親當初在世界末日一戰(zhàn)中,趁著京都所有的守備力量應(yīng)戰(zhàn)邪靈教,私闖龍脈,并且打傷多人,最終被人擒住,后來在被審訊的過程中身受重傷,不治而亡……
審訊過程中身受重傷?
我聽了,一陣寒顫,說這也難怪他會心生反意了,只不過他到底是哪兒修行來的那一身超凡修為?你可能不知道,當日的他簡直就是魔王返世,劉學(xué)道長老也敗于他手,差點身死,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倘若不是陳局長現(xiàn)身,只怕茅山后院早就被攻陷了……
徐淡定說我聽說近年來鬧得挺兇的那一幫劍主,也是他的手下?
我點頭,說看樣子好像是,對他都服服帖帖的。
徐淡定問我道:“我這些年一直在國外,并不太了解國內(nèi)情況,不過聽說那些劍主,每一個人的實力都十分超卓,甚至比一些宗門掌教還要強大,甚至有人說每一個劍主,都有天下十大的水平,你們怎么覺得的?”
屈胖三噗嗤一笑,說講這話兒的人,恐怕是被嚇破了膽子。
我點頭,說屈胖三說得對,那些劍主固然難纏,而且每一個的修為深厚、劍法超卓,但也并不是沒有弱點——他們是優(yōu)點和缺點同樣突出的那種人,雒洋長老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還能夠力敵四名劍主,并且擊殺兩人,正是如此。
缺點?
徐淡定十分好奇,問是什么缺點?
我說這幫人的修為是速成的,據(jù)說是通過好幾種罕見的法器調(diào)教而成,已知的就有一尊九州鼎,而正因為如此,所以根基不牢,而且神魂不穩(wěn),當日雒洋長老用茅山養(yǎng)鬼術(shù)應(yīng)敵,將那幫人嚇得屁滾尿流,好不痛快。
哦?
徐淡定笑了,說若是如此,我就放心了。
他笑得很坦然,顯然對于茅山養(yǎng)鬼術(shù)這種手段,他也是十分擅長的。
徐淡定說千通王的身份曝光,這是他自己沒有想到的,不過也使得他名下的產(chǎn)業(yè)將會被有關(guān)部門打壓和接管,千通依然叫做千通,但絕對不會再姓王,而在那幫追逐利益的世家子弟面前,他以前得意的金錢手段,也將不再,想必會傷痛一陣……
這時一直在旁邊只聽不說的吳盛突然舉起了手來。
他咳了咳,然后說道:“之前得到了消息,所以我一直叫人在搜集關(guān)于千通集團的消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很早之前就將財富作了轉(zhuǎn)移,現(xiàn)在的千通集團空有其表,其實真正的資產(chǎn)不多,甚至都不足以償還銀行貸款——從這一點來說,千通王的損失雖然有,但并不大,而且他如果跟兄弟會的人搭上線,想必還會有更多的利益……”
聽到孤狼吳盛的提醒,徐淡定點頭,說對,如此說來,他還真的是個值得重視的家伙。
我說最關(guān)鍵的問題,在于我們得搞清楚這個人為什么突然變得這般厲害了。
他與那幫劍主還有些不同,無論是修為還是神魂,都穩(wěn)固如山。
這才是最可怕的。
他以前的時候,或許還有跡可循,現(xiàn)如今從地上轉(zhuǎn)到了地下,從正規(guī)軍變成了流寇,其實更加難纏了。
像我這樣的人還好,倘若是一般人,還真的很難逃得過那家伙的手段。
徐淡定說民顧委有一些關(guān)于王員外的資料,我在里面有朋友,說那里掌握了王員外最全面的消息,我現(xiàn)在正在讓他想辦法,回頭給我們調(diào)出來。
我說林齊鳴他們又是個什么情況?
徐淡定嘆了一口氣,說從目前得到的情況來看,林齊鳴他們犯事,的確是證據(jù)確鑿了,而且他們也都認了罪,不過讓我奇怪的,是很多指控其實都很模糊,而且證據(jù)鏈也并不清晰,感覺好像是作假出來的一般;而且除了他們?nèi)齻,白合和朱雪婷都不認,甚至想要逃走……
我說那后來呢?
徐淡定摸了一下鼻子,嘆了一口氣,說朱雪婷逃走了,不知下落。
我心頭一跳,說那白合呢?
徐淡定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不過并不是對我,而是看向了桌上的茶杯。
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說道:“被當場擊斃,死了!
啊?
白合死了啊……
聽到這話兒,我頓時就驚得說不出話來,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一個短發(fā)的利落女郎,大長腿,眼睛晶晶亮。
我記得最后一次與她見面,好像是在我們市的那個監(jiān)獄里,她出面審我,后來又將我給放了。
我們當時的立場并不一樣,她奉命來蹲守陸左,所以起過幾次沖突。
但我還是能夠感受到她的善意。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兒,此刻卻在一次內(nèi)部的審核過程中,被當場擊斃了。
這事兒,實在是……
我驚得半天沒有說話,而徐淡定則說道:“后來有人告訴了我一些真實的細節(jié),說當時白合表示自己沒罪,帶人抓捕她的人態(tài)度很強硬,甚至蠻橫,還采取了侮辱性的行為,想要扒褲子,她才反抗,起了沖突,后來被圍時白合都已經(jīng)準備舉手投降了的,結(jié)果領(lǐng)頭那人卻下令開槍——據(jù)說當時的場面十分難看,整張臉都射爆了,腦漿子流了一地……”
艸!
聽到這話兒,我忍不住罵了起來,說然后呢?
徐淡定靜靜地說道:“當事人被停職關(guān)了禁閉,現(xiàn)在正在寫檢查呢,但很多人都出面證明,說當時的情況很危險,這個判斷是沒錯的……”
我沒有說話了,雖然我跟白合的關(guān)系不太好,但卻也知道她在黑手雙城的麾下,也是立過汗馬功勞的。
這是有功之臣。
旁邊的吳盛低聲問道:“據(jù)說,那白合可是以前青城三老酒陵禪師的弟子!
徐淡定點頭,說對,是,不過青城山早已沒落,沒有人幫出頭的。
他話兒剛剛說出來,突然間手機響了。
徐淡定一開始沒有理會,響了三聲,這才拿起來,準備掛掉,結(jié)果瞧見來電人之后,朝我們說道:“稍等……”
他接通了電話,簡單說了兩句,然后掛了去。
沉默了一會兒,他嘆了一口氣,說還真的有人幫著出頭了。
啊?
我說怎么了?
徐淡定說道:“剛剛收到消息,被關(guān)禁閉的那個人死了,死在了總局內(nèi)部的禁閉室里,碎尸萬段,有人在墻上寫了四個字!
屈胖三說哪四個字?
徐淡定一字一句地說道:“血債血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