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王勃然大怒,恨聲說道:“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偷襲者!”
的確,這家伙一身本事,倘若不是剛才的時候,后背給我一劍重創(chuàng),即便是我狀態(tài)神勇,也未必能夠把他給拿下,對于這一點(diǎn),他到底還是怨念叢生。
不過我既不是頭腦進(jìn)水的傻子,也不是七擒孟獲、準(zhǔn)備納為己用的孔明叔叔,所以對于他的激將法完全免疫。
我平靜地笑著說道:“若說偷襲,之前你們對我,還不是一樣?”
白狼王是個異想天開的人,居然開口誘導(dǎo)道:“你放了我,我們擇日再戰(zhàn),再打一場,你若還能贏我,我便服你……”
我哈哈一笑,說不。
我搖著頭,將止戈劍遞到了白狼王的喉間來,而這個時候,小觀音扔了一根繩索給我。
這繩索比起之前我見過的捆仙索更加精致,上面有多重材質(zhì)的絲線,還有許多符文纏繞,我知道她的意思,不管如何,還是得多一些防備,免得這個家伙再出了什么岔子。
所以我沒有任何猶豫,俯身下去,將白狼王給困得結(jié)實(shí)。
這過程中,白狼王試圖反抗,然而我對于這個曾經(jīng)肆意傷害過我的家伙可沒有太多的客氣和耐心,當(dāng)下就是一巴掌呼過去,扇得他滿臉鮮血,腦袋嗡嗡地響,眼珠子都快要凸了出來。
將人捆好,我平靜地說道:“對不住,我對跟你交手這事兒,一點(diǎn)兒興趣都沒有;不過對給你剝皮之事,倒是興致盎然!
簡單一句話,說得白狼王毛骨悚然。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別人跟自己的興趣一樣,特別是像白狼王這種獨(dú)特的愛好。
白狼王長期給人剝皮,對于其中痛苦與難過,自然是深有體會。
他可能從未有想過有一天,這種殘酷到了極致的刑罰會落在自己的身上來,但是此時此刻,一想到這件事情的發(fā)生,他立刻就嚇得渾身發(fā)抖。
他與我的眼神相對,能夠感覺得出,我說著話兒的時候,并不僅僅只是嚇唬人。
正如同他之前說話,并不是在嚇唬我一般。
我們都是認(rèn)真的。
白狼王的余光,已經(jīng)瞧向了周圍,發(fā)現(xiàn)就在他剛才與我交手的時候,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子,已經(jīng)將自己的所有手下都給撂翻了去。
他知道自己手下的實(shí)力,自然也明白了這個女子的可怕之處。
他沒有與我再多說,而是瞧向了小觀音,開口說道:“姑娘,一切有話好說……”
小觀音走到了跟前來,微微一笑,然后說道:“你現(xiàn)在的態(tài)度,以及你一會兒說出來的話,將決定你的下場,所以我希望你謹(jǐn)慎一點(diǎn)兒,知道么?”
白狼王趕忙點(diǎn)頭,說好,您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觀音看了一眼我。
她怕我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做出一些為了發(fā)泄私憤而違背大局的事情來。
不過我卻沖她笑了笑,表示我能夠控制好我的情緒。
被人活生生的剝皮,這是一種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體驗(yàn),但我并非是白狼王這樣的變態(tài),對于這種欣賞別人痛苦的事情有著莫名的癡迷。
我有我的目標(biāo),解救出屈胖三來,這才是最終的目的。
至于我個人的屈辱,在這個目標(biāo)之前,就顯得沒有那么重要了。
為了屈胖三,我甚至可以將這個讓我恨之入骨的家伙放掉,毫不猶豫。
小觀音是一個很體貼的人,她在得到了我確定的答案之后,方才與白狼王開展了對話:“很好,我希望你能夠保持此刻的謙卑和真誠,否則就連我也無法阻攔住我身邊的這個小伙子,對你展開全面和殘酷的報復(fù)——請?jiān)俑艺f一句,對于我的問題,你將會如何?”
白狼王斬釘截鐵地說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觀音拍了拍手,然后說道:“那好,首先告訴我,夜先生在哪里?”
白狼王幾乎沒有半分猶豫,直接說道:“陸言逃離的時候,我們一起發(fā)動手下,在周圍幾百里找尋;不過在三天之前,沒有得到任何結(jié)果的他帶著青鹿王,去了中原之地!
小觀音瞇著眼睛,緩緩說道:“中原之地?”
白狼王趕忙說道:“就是華族的漢城,那兒被荒域的人稱之為中原之地,是荒域的中心!
小觀音點(diǎn)頭,說哦,原來如此……
她沒有再說話了,仿佛在沉思什么,好一會兒,白狼王反而有一些忐忑了,他慌張地說道:“我說的是真的,千真萬確,不行你們可以跟其他的人求證……”
小觀音微微一笑,說我并沒有說你在撒謊,只是在考慮另外一件事情——夜先生占據(jù)了屈胖三的身體,而屈胖三本人呢,他在哪里?
白狼王為了證明自己有用,趕忙說道:“在息靈瓶中,之前在我的手上,現(xiàn)在在夜先生的手里!
小觀音說息靈瓶?
白狼王趕忙點(diǎn)頭,說對,是一個能夠讓靈魂安寧的法器,那東西是夜先生的私房貨,看上去應(yīng)該傳承許久了。
小觀音說夜先生是你的師父?
白狼王搖頭,說不,不是。
小觀音問那你的師父是說?
白狼王猶豫了一下,不過在與目露兇光的我對視的一瞬間,立刻就崩潰了,趕忙說道:“是秋水先生,我是秋水先生的徒弟——不光是我,青鹿王也是秋水先生的徒弟,夜先生只是秋水先生的合作者,并不是我?guī)煾!?br />
小觀音搖頭,說不可能,屈胖三的前身可是陣王屈陽,按照你的水準(zhǔn),又或者秋水先生的水準(zhǔn),不可能布出讓他神魂離竅的法陣來的。
白狼王慌忙說道:“不、不,那法陣不是我布置的,是夜先生的指導(dǎo)下弄的!
小觀音依舊搖頭,說就算是夜先生,也不可能弄出來的。
白狼王說對,據(jù)他說,那法陣的原稿,其實(shí)是來自于一個叫做“養(yǎng)雞專業(yè)戶”的人之手——他也只是一個執(zhí)行者,并不是全部的策劃者。
小觀音這才點(diǎn)頭,說哦,如果是這樣,那么之前的夜先生,又是一個什么模樣?
白狼王說他之前是一頭猛鬼,又或者頗有道行的鬼王。
小觀音點(diǎn)頭,說你愿意投入我一方,供我們驅(qū)使,帶我們找到夜先生,并且將那息靈瓶找出來么?
白狼王趕忙說道:“我愿意,我愿意……”
小觀音看向了我,說你覺得呢?
我在旁邊繃著臉,冷冷說道:“答應(yīng)得太快了,一看就知道是包藏禍心,到時候一定會反水的!
小觀音同意我的意見,點(diǎn)頭,說對。
白狼王慌忙說道:“不,不,我小命都捏在你們的手上呢,哪里敢有半分別的心思?相信我,我一定能夠幫你們找回那息靈瓶,并且將夜先生那老流氓給趕出屈胖三的軀體,請一定要相信我,求你們了!”
小觀音搖頭,說如果我們相信了你,想必你轉(zhuǎn)頭就會把我們給賣了,所以得留一些手段……
她從懷里摸出了一個綠色的小瓷瓶來,又從里面摸出了一顆小藍(lán)色藥丸來。
那藥丸有花生米一般大小,散發(fā)著一股薄荷的清香。
小觀音說道:“這是我女兒送給我的一種藥,叫做百蟲螺旋丸,你且服下。”
白狼王不知道此藥厲害,不過卻也是嘴巴緊緊閉著,臉色有些陰霾。
小觀音淡淡說道:“你若不吃,我便任由陸言幫你剝皮!
白狼王不敢抗拒,張開嘴巴,吃下了小觀音喂的藥丸,還裝模作樣地嚼了一下,小觀音卻笑了,說你還在這里耍小心思,這是在歧視我們的智商呢?
這話兒說得他不敢再使詐,終于將藥丸吞入了腹中去。
小觀音確定他將藥丸吞入腹中之后,平靜地說道:“我剛才聽陸言說起,夜先生曾經(jīng)是苗疆萬毒窟的嫡系后裔,正巧我女兒卻是當(dāng)今苗疆萬毒窟的主人,這百蟲螺旋丸呢,是她采用了百蟲之精華凝練而成,被控制者,隨時都能夠體驗(yàn)到體內(nèi)無數(shù)蟲子鉆入的暢快之感——這種感覺,并不會比剝皮的痛楚低,而且由內(nèi)而外,連著所有神經(jīng),更有甚之……”
她平靜地說著話,詳細(xì)地聊著這玩意發(fā)作的癥狀。
涅羅谷中,本來就蛇蟲無數(shù),對于蠱,我覺得白狼王應(yīng)該并不陌生,聽到這些話兒,頓時就是臉色蒼白,慌忙求饒,說自己心中誠懇,千萬不要誤會。
小觀音臉上含著笑,看向了我,說陸言,你的意見呢?
我說需要讓白狼王感受一下其中的微妙,方才會死去僥幸的心理,要不然他真的反水了,對大家都是不利的。
小觀音很認(rèn)可我的話語,于是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金鈴鐺來,輕輕晃動,發(fā)出了“叮鈴鈴”的聲響來,而與此同時,她還在默默念著咒語。
幾秒鐘之后,被捆仙繩綁著的白狼王開始嚎叫起來,滿地打滾,痛不欲生的模樣,簡直讓人感同身受。
過了十幾分鐘,小觀音在得到了我的確認(rèn)之后,方才停止了持咒。
這個時候,白狼王渾身是汗,仿佛虛脫了一般。
我半蹲在了他的跟前,再一次地問道:“如何?”
白狼王鼻涕口水全部糊在了臉上,哭著說道:“殺了我吧,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