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齊鳴能夠找到我們,是因為其他候選人告知的位置,而他說出了這三個人的名單之后,我們都知道,古二爺給我們的名單,極有可能是真的。
不過為了確認(rèn),陸左還是詢問了一下天下十大的評選結(jié)果。
在我們眾人的目光注視下,林齊鳴頗為尷尬地說出了全部的名單來,果然是海常真人、善揚真人、符鈞、平沙子、陸左、元晦大師、王明、馬烈日、三絕真人和屈胖三,共計十人。
這話兒說出來的時候,眾人都沉默了許久,遲遲不說話。
我們的沉默讓林齊鳴有些尷尬,在旁邊低聲地解釋道:“各位,若是對這名單有什么意見的話,直管說出來,組織上派我來呢,就是要聽大家意見的!
陸左聽到,忍不住笑了,說他們派你過來,擺明了是讓你來挨刀的,狗屁聽意見——我們的意見,管用么?
林齊鳴尷尬地說道:“這個,其實還是有用的……”
陸左冷哼了一聲,說恐怕海常真人和善揚真人的意見,都未必有什么屁用吧?
林齊鳴一臉苦澀,說我的哥哥們,有什么怒氣,都撒我身上吧。
陸左說別人來了,我罵一頓就是了,也懶得說那么多,不過那幫人把你派過來,顯然還是想將事情放在一個可控制的范圍之內(nèi),所以把你拿給我們?nèi)鰵;不過咱們都是老熟人了,罵你再多,也都是內(nèi)耗,我就問你一件事情,你還是我朋友不?
林齊鳴說我若不是,都不敢來了。
陸左說得,那我問你實話,你就得給我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若有半點兒保留,林齊鳴,咱們朋友沒得做,以后見面了,就當(dāng)不認(rèn)識。
林齊鳴拱手,說哎喲我的哥,別這么決絕,我說,我說還不成么?
陸左說好,坐。
得,人來這兒半天了,總算是給了一個好臉色。
事實上林齊鳴這個人還是不錯的,我們心中縱然是真的有怒火,也不能發(fā)在他身上去。
這事兒跟他也會半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好端端一東南局大佬,跑過來受我們的閑氣,也真的是為難他了。
六人圍坐,陸左開口問道:“首先一個問題——這個狗屎一樣的名單,到底是誰擬出來的?”
林齊鳴尷尬地說道:“呃,這個——陸左,你先消消氣,平心靜氣地想一想,這個名單,跟第一屆的其實差不多,不但考慮周全,兼顧得當(dāng),而且政治正確,對你們也是足夠的友好,就比如說屈胖三,按道理說一個小孩兒能夠排進(jìn)里面來,已經(jīng)是做了很大的讓步……”
屈胖三摸著下巴,說你覺得我不夠格?
林齊鳴趕忙擺手,說不,不,在我心目里,我覺得你比榜上的好多人都強。
屈胖三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林齊鳴又小心翼翼地解釋道:“不過天下十大這東西,畢竟是官方的一個排名,有的時候并不都是按照實力來排的,便比如說三絕真人,他老人家這些年來一直傳揚道學(xué),培養(yǎng)和提攜了不少晚輩,名聲昭彰,而且每一次有事兒,他也是拼死出力……”
陸左嘆了一口氣,說老林,我剛才說了,你若是朋友,就跟我講真話,若不是,便把這些別人給你的套話說完,然后回去,大家以后一拍兩散。
呃……
林齊鳴被陸左這般警告,頓時就投降了,說得了,實話告訴你吧,盯著名單的人,有政治上的考量。
陸左伸出了右手食指,指向了頭頂,說這兒?
林齊鳴點頭,說對。
陸左又問,說這個名單,過了陳老大的手沒有?
林齊鳴沉默了幾秒鐘,然后才說道:“大名單總共擬定了十五個人,這里面也包括了蕭兄和陸言,這份名單是過了組委會的,這里面也包括了他和其他人,然后遞到了民顧委,再往上我就不知道了。”
陸左說后來呢?
林齊鳴說后來的名單落下來,蕭兄和陸言就不在了,不但如此,屈胖三也沒有在這里面,所以這名單落到了組委會里面的時候,好幾個委員鬧得特別兇,特別是善揚真人和海常真人,還有三絕真人,說如果沒有屈胖三,他們沒臉待在這名單里面。再后來的事情,我也不是很知曉,最終得到的名單就是這個……
聽到這話兒,我們都釋然了。
這情況基本上附和我們的猜測,那就是上面的人不太想我們這一幫人占據(jù)太多的名額,所以就弄了一些手段,用來平衡。
而善揚真人和海常真人有著之前的諾言,死保屈胖三,這才有了現(xiàn)如今的名單。
只不過三絕真人也攙和其中,倒是讓我們想不到。
也不知道最后被屈胖三擠下名單里面去的那位仁兄到底是誰,不過想一想,其實也挺悲催的。
我估計這個名單,其實上面的人也不太滿意。
畢竟王明跟我們的關(guān)系不錯,而且從目前來看,基本上是抱成團(tuán)的,也就是說,天下十大里面,有三個人是鐵桿,拉幫結(jié)派,這事兒可就蛋疼了。
不過他們蛋疼,我們也蛋疼。
爭論實力,無論是雜毛小道,還是我,哪個不比里面的幾位強?
憑什么把我們給拉下來?
要我說,其實這事兒完全就是有人蛋疼弄出來的,你要是不提這一茬兒,大家可不就是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著小日子,哪里會有那么多的屁事兒?
聊完了這些,陸左看著林齊鳴,竟然不再遮掩,而是直接說道:“老林,名人面前不說暗話,我有事情要問你,你這回不能敷衍我!
林齊鳴聽到這話兒,臉色終于變得嚴(yán)肅起來。
他沒有等陸左發(fā)問,直接說道:“你是想談陳老大的問題?”
陸左點頭,說對,你應(yīng)該知道我要說什么。
林齊鳴說這個問題別問我,我這幾年一直在外面,除了工作以外,跟陳老大的聯(lián)系真不多。
陸左說那你應(yīng)該有感覺的,對吧?
林齊鳴點頭,說對,從尹悅突然消失不見之后,我就有所懷疑了——事實上,這兩年來,七劍早就被拆開,我們跟陳老大的關(guān)系,也已經(jīng)慢慢疏離了……
陸左說這事兒你得幫我們。
林齊鳴搖頭,說不,陸左,別的事情都好談,但對付陳老大這事兒,我絕對不可能答應(yīng)你。
陸左皺著眉頭,說就算他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入魔了,也不行?
林齊鳴的表情顯得十分痛苦,不過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不,不行。
陸左有些失望,嘆了一口氣,說老林,你或許覺得對于這件事情,你可以置身事外,但你這樣的愚忠最終導(dǎo)致的后果,是在真正的害他——不過我理解你的心情,也不會對你有任何要求,只希望日后我們不要成為敵人。
林齊鳴搖頭,說這個不會的。
陸左說關(guān)于那個什么受銜典禮的事情,什么時候弄?
林齊鳴說一個星期之后,不過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安排和確認(rèn),對了,你們在這兒也沒有什么渠道,要不然跟我一起走吧?
陸左搖了搖頭,說不,我們自己想辦法,你先回去了,跟那些人說,我們?nèi)齻,到時候一定會出席的。
林齊鳴盯著他的雙眼,說這事兒你可確定哦,要是不去,到時候板子可就打在我的屁股上了。
陸左搖頭,說不會。
林齊鳴離開了,留下了三份邀請函。
他走了之后,王明問陸左,說真的要去么?
陸左點頭,說去,干嘛不去?我們拼了這么久,選拔的時候又死了那么多的人,說不去就不去了,多不給面子?
說罷,他又看向了我,說陸言,別沮喪,這事兒講究的是資歷,你出道晚了一些,不過能夠躋身五十候選人名單,就已經(jīng)是認(rèn)可了——這世間那么多牛波伊的人,沒有入選天下十大,還不照樣活著?一樣受人敬重,你比如說藏邊的寶窟法王,你去問問海常真人,問他能完勝法王么?
我說左哥你就別安慰我了,我什么資歷我不知道,還是安慰安慰蕭大哥吧。
雜毛小道卻無所謂,說都說左道、左道,小毒物入了選,就等于我入了選,無所謂……
我們私底下聊了一會兒,都沒有再多說。
不過雖然大家都不說,但我卻感覺得到,我和雜毛小道是真的無所謂了,但陸左、屈胖三和王明卻不是。
他們心里面藏著事兒,憋著火。
又過了兩天,屈胖三在這入口處做了十八層的禁制,保準(zhǔn)是地獄級別的難度,這才罷手,隨后陸左帶著我們離開了岡山縣,前往東京。
在東京,有人幫我們搬好了一切手續(xù),直接乘飛機(jī),從東京飛往國內(nèi)京都。
飛機(jī)是頭等艙,陸左睡著的時候,我偷偷地問雜毛小道,說怎么陸左在日本這兒,還有這么強的關(guān)系啊?
要知道,我們可都是沒帶護(hù)照的,結(jié)果人家不但包吃包住,還把護(hù)照、機(jī)票等一切手續(xù),全部安排妥當(dāng)了,這能量也太大了吧?
雜毛小道嘿嘿直笑,說你這個堂哥啊,吊爆了。
睡著的陸左突然睜開了眼睛來,惡狠狠地瞪了雜毛小道一眼,說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