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屈胖三都經(jīng)過了改頭換面,所以走進(jìn)去的那一瞬間,里面一堆人,沒有一個人認(rèn)識我們。
大佬莊也沒有。
屋子里的一桌子人里,總共有九人,大佬莊旁邊有一個冷峻如刀的青年男子,左臉上面有一道十字刀疤,手中還捏著半塊金黃色的蛋撻,瞇著眼睛打量著我們。
整個人,顯然就是黃毛口中那個極有可能成為和記坐館的ben仔光了。
進(jìn)門的時候,眾人都愣了一下,旁邊有兩個家伙瞧見了我放在那保鏢頭子嘴巴里面的槍,立刻就反應(yīng)了過來,放在桌子上面的手立刻就往下摸,準(zhǔn)備將桌子給直接掀起來,擋住槍口,然而ben仔光和大佬莊兩人卻不約而同地伸手,壓住了桌面。
這個時候,屈胖三押著黃毛也進(jìn)了房間里來。
瞧見這陣仗,他嘻嘻一笑,說嗨,都在啊,哪位是ben仔光。
ben仔光壓在桌面上的手輕輕抬了起來,沉靜地說道:“我啦,來的是哪位過江猛龍?出門辦事都求財,求財就得和氣,有什么事,直接講,用不著上來就動刀動槍的,野蠻人才這樣做嘛!
我笑了,將黑星緩緩拔出了那保鏢頭子的嘴巴來,然后在他的衣服上面擦了擦上面的口水。
我推開那家伙,然后走到了包廂中間的桌子前來。
有人站起來給我讓座,我毫不猶豫地坐了下去,而給我推在一旁的保鏢頭子以為我沒有瞧他,自己有機(jī)會了,手猛然往懷里一摸,而這個時候,我沒有回頭,卻將手中的手槍直接砸向了那人的腦袋去。
砰!
一聲悶響,保鏢頭子捂著腦袋,直接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ben仔光的眼睛沒有一刻停留在死去的那人身上,而是打量著我,平靜地說道:“看得出來,你平日里不太愛用槍。”
我點(diǎn)頭,說對,這槍是從你手下紅棍費(fèi)陽仔那里順手抄來的;用槍,我的確不太習(xí)慣。
ben仔光瞇眼,說看得出來,你還很自信,覺得不用槍,也能夠搞定我們這一屋子的人,對吧?
我說話不是這么講的,我過來,不是想搞定你們,只是過來講道理的。
講道理?
聽到我的話語,一屋子的人全部都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ben仔光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起來,指著我,說你一進(jìn)來,二話不說就打死了我的保鏢,震住了我們一屋子的人,然后你跟我說你要跟我講道理——講什么道理,弱肉強(qiáng)食?
事實(shí)上,當(dāng)我丟下了槍的那一刻,整個屋子的氣氛都開始變了。
這些人能夠陪著ben仔光和大佬莊在這兒吃宵夜,肯定都是一丘之貉,而且既然外面有保鏢,里面肯定不會有人帶武器。
我剛才拿著槍,他們不動,是怕槍子無眼,但我托大地將槍給扔掉了,這里面除了我之外,也就一小孩兒,他們哪里還會有畏懼?
若不是ben仔光示意,只怕這幫人都會沖上來了。
不過我之所以丟了槍,也正有此意。
畢竟屠殺赤手空拳又毫無反抗的人,這事兒對我來說,其實(shí)也是一種心理障礙。
但如果對方主動攻擊我,那又不同。
我就等著他們動手。
然而這個時候,在旁邊一直不吭聲的大佬莊卻站了起來,盯著我,說我知道你是誰了。
我笑了笑,說這不難猜。
事實(shí)上這的確不難猜,因?yàn)槲覀儙Я它S毛過來,而且我還說過,那槍是從ben仔光的手下紅棍惠陽仔手中搶過來的,而那幫人,剛剛從明德醫(yī)院趕回來。
其他人可能不知曉,但ben仔光和大佬莊應(yīng)該跟許鳴有著很親近的聯(lián)系,自然應(yīng)該知道,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小孩兒,這是什么意思。
它不是《這個殺手不太冷》的里昂和瑪?shù)龠_(dá),而是江湖上新近崛起的另外一個組合。
死在這個組合手下的人,已經(jīng)很多了。
現(xiàn)在恐怕會更多。
果然,大佬莊指著我的臉,說你雖然易容變形了,但我還是知道,你就是陸言,這個小孩兒,就是屈胖三,對么?
我說明人不說暗話,許鳴在哪里?
大佬莊冷笑,說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許爺?shù),而你們,就等著被許爺玩死吧……
我說真的一點(diǎn)兒商量的余地都沒有?我很有誠意的。
誠意?
大佬莊哈哈大笑了起來,說你們沒有被警察通緝么,怎么還有閑心來這里?
我聳了聳肩膀,說沒有啊,你們的局,我早就看出來了。
大佬莊看了一下ben仔光,然后說道:“你們兩個,的確很爆,不過這不是在你們大陸,這里是港島,上一次我們能夠把你們在澳門追得滿地亂跑,游泳過海,這一次你們既然自己找上門來了,就一定能夠?qū)⒛銈兘o趕盡殺絕!”
ben仔光猛然一拍桌子,大聲吼道:“大飛,發(fā)信號;腸粉周,斬人吶……”
一聲令下,一屋子的人朝著我們這邊沖了過來。
最先起來的,是那一桌子的盤盤碟碟,隨著桌面猛然掀了起來,緊接著那幾人嘶吼著,朝著我們沖來。
我本來是坐著的,桌面一起,猛然一腳蹬了出去。
砰。
桌子給我一腳踹穿,重重地踢到了其中一人身上,那人猛然飛起,隨后好幾人蜂擁而來,我伸手過去,將那桌面掰成了兩塊,然后左劈右擋,毫不留情。
然而這個時候,屈胖三卻叫道:“傻啊,那兩個家伙跳窗子了。”
?
我抓著半邊桌子,砸開人群,瞧見果然沒有見到ben仔光和大佬莊的身影。
我擦——我聽黃毛說起ben仔光的悍勇,還以為這兩個家伙會跟我正面拼一下呢,結(jié)果對方居然連對抗的勇氣都沒有,扔下了這么多的兄弟,直接逃竄而走。
這事兒,太讓人驚訝了吧?
不過對方一走,我沒有停留,縱身一躍,從人群之中沖出,然后從那邊的窗戶里也跟著往下跳去。
我跳到了街巷里,瞧見前方有一個身影,正在朝著左邊的巷道拐了去。
我沒有追,而是回頭,瞧見屈胖三跟著幾下跳了來,方才追去。
前面那人一陣狂奔,而我們則在后面猛追,雙方在老城區(qū)的街巷之中奔走,這會兒的夜已經(jīng)很深了,不過港島這兒的夜生活十分豐富,從各個夜店、歌舞廳、酒吧和食肆里分流出來的人,再加上街上做生意的,十分擁擠。
很快,我們追上了對方,發(fā)現(xiàn)這人是ben仔光,至于大佬莊,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盡管如此,我們也沒有放棄,一直追著,而ben仔光那家伙也是聰明,很快就跑到了一處店面門口,朝著里面大聲喊叫了幾聲,然后接著逃。
我聽不到他在喊什么,但沖到跟前來的時候,里面卻沖出了幾十個拿著鋼管、消防斧、和鋼刀的混混,二話不說,就朝著我們砍來。
這幫人是真正的古惑仔,沒有一個修行者,全憑一身膽氣。
我雖然殺紅了眼,但卻有著修行者獨(dú)有的江湖潛規(guī)則,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對普通人下手的,所以幾乎不跟這幫人迎戰(zhàn),如同游魚一般擠入人群,然后快速追了過去。
屈胖三更是輕松,人直接跳上了林立的招牌上,在樓房之上飛縱。
如此一路追,足足跑了七八條街,來到了一處公園附近,這個時候,ben仔光身邊已經(jīng)聚集了十來個氣息凌厲的家伙,而他也停下了腳步,俯下身子,不斷地喘息著。
剛才那一番追逐,顯然讓他都有些疲憊,喘不過氣來。
那十幾個人應(yīng)該都是修行者,而且還是見過血的,這幫混黑幫的家伙都是葷素不忌的,盡管一身凜然殺氣,個個都是修行者,但我一眼瞧去,卻有七八個人的手里都拿著黑黝黝的槍。
有的是手槍,有的卻是mp5ka3這樣的短沖鋒槍。
這樣的火力,足夠封鎖住我們的進(jìn)攻路線,ben仔光敢停下來歇?dú),也不是沒有憑恃。
我與不遠(yuǎn)處的屈胖三對視了一眼,沒有多加猶豫,迎著這幫人沖上前去。
當(dāng)我們沖近五十米左右的時候,對方開槍了。
砰、砰、砰……
噼里啪啦的槍聲炒豆子一般響起,朝著我們這邊傾瀉而來,早已準(zhǔn)備好的屈胖三一躍而起,扶搖直上,而我卻是足尖點(diǎn)地,直接使用了遁地術(shù),出現(xiàn)在了ben仔光的后方去。
剛才樓宇林立,地勢復(fù)雜,我不好施展,這兒哪里還能夠再藏拙?
我一出現(xiàn),立刻就沖向了ben仔光的落點(diǎn),而當(dāng)感受到勁風(fēng)撲面而來的時候,逃了一路的ben仔光終于沒有再多忍耐,而是惡狠狠地罵道:“大陸仔,你真的以為我是軟柿子,任你隨便捏么?”
他也是火起,雙手一抖,卻有一股森嚴(yán)黑氣浮現(xiàn)而起,緊接著他居然伸手一抓,兩把苗刀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上來。
ben仔光雙刀在手,自信倍增,朝著我沖來,大聲吼道:“老子出道的時候,雙刀從廟街砍到了銅鑼灣,橫尸遍野的時候,你特么的在哪里呢……”
兩人接近,我的手摸向了乾坤囊。
破敗王者之劍。
拔劍斬。
在拔出長劍的那一刻,我將一劍斬的法門運(yùn)行到了巔峰,猛然一劍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