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我種完了倏影蟲之后,軒轅野終于放松了心情,跟我隨意聊了兩句,然后對我說你若是疲憊的話,先下去休息吧。
我得了準許,松了一口氣,然后離開了大殿。
風(fēng)后一路將我送出,然后引領(lǐng)我和劫來到了旁邊的一片園林之中,在院子的東廂邊,給了我一個房間,說你暫時住在這里,等到王登基之后,會分封眾將,到時候就會給你單獨開府。
她問我是否還有別的需求沒,我搖頭,說不用,這樣就已經(jīng)很好了。
這邊園林屬于華族的核心地帶,所以幾乎是三步一崗,七步一哨,守衛(wèi)得十分森嚴。
我左右打量了一下,放棄了逃離的心思。
就先這么待著吧,等到屈胖三匯合了其余人,到時候再來想辦法做別的事情。
至于這倏影蟲……
呵呵。
我回到了房間,告訴風(fēng)后,說我趕了好多天的路,一路上折騰辛苦,十分疲憊,如果沒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那我就先睡一會兒。
風(fēng)后十分理解,說那好,有任何需求,外面都有侍女,你盡管吩咐;等明天你有空了,我介紹其余人跟你認識。
說罷,她轉(zhuǎn)身離去。
風(fēng)后離去,劫一臉擔(dān)心地說道:“他們怎么你了?”
我說別擔(dān)心,沒有打起來,現(xiàn)如今我被賜姓,叫做倉頡,你在外人的面前,叫這個名字就是了。
劫很納悶,說你真的臣服他們了?
我笑了笑,并不回答,大概等到風(fēng)后離開了一段時間,方才盤腿而坐,然后將心神沉浸下來,內(nèi)視而去,但見那鉆入我體內(nèi)的倏影蟲被沉睡之中的聚血蠱用觸角給捆得緊緊,一點兒都動彈不得。
倘若不是我的強行壓制,只怕這玩意已經(jīng)成了沉睡中聚血蠱的養(yǎng)料了。
對于進食,這幾乎成了聚血蠱的本能,即便是睡著了,它也不會有任何猶豫之處。
不過我沒有讓它將倏影蟲給吃掉,是害怕風(fēng)后感應(yīng)到。
我只需要控制住倏影蟲就好了,一旦風(fēng)后想要通過倏影蟲來控制我,我就放松對小紅的控制,讓它將倏影蟲給吃掉。
對方到底還是沒有做到充足的情報工作,所以才會試圖通過倏影蟲來控制我。
太天真。
確認了倏影蟲不能夠控制我之后,我顯得十分輕松,先是找地方睡了一會兒,等自然醒過來之后,讓劫去跟外面的侍女問了點兒吃的,沒一會兒,那邊就送來了豐富的吃食來,不但如此,而且還有一小壺的酒。
這些吃食倒也不算什么,但酒在荒域之中,還是十分稀罕的。
很顯然,軒轅野為了拉攏我,還是下了大功夫的。
身處敵營,我為了保持足夠的意志,所以沒有動酒,然而劫卻從來沒有吃過這玩意,聽說是傳說中的酒,就有些饞,于是我將這酒全部都給了他。
劫的酒量不高,一口酒就上頭,等到那一小壺酒喝完,整個人就發(fā)了飄。
我一開始的時候并未覺得,然而等叫那侍女過來收拾的時候,我突然間感覺到劫有一些不對勁了。
他有些冷。
之前的時候,劫沉默寡言,但眼神之中還是十分靈動的,然而這一刻,他的雙眼之中,卻是死水一般的冷寂,瞧人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地往人的要害處瞄了過去,就好像隨時準備動手一般。
我下意識地有些防備,沉聲問道:“劫,你怎么了?”
劫沒說話,閃身走出了房間,我跟出去,卻見他足尖輕點,三兩下,居然跳上了屋子,然后在遠處的建筑之上幾個起落,人便消失無蹤了去。
我第一次碰見他的時候,也有瞧見過他在樹林子蕩來蕩去的瀟灑,但此刻這般模樣,什么借力都沒有,就能夠飛檐走壁,一步十幾米,這事兒著實就有些駭人聽聞了。
別說是他,我如果不使用地遁之術(shù),恐怕都未必能夠成功。
我感覺到,喝了酒之后的劫,與他已經(jīng)不再是一個人了。
難道……
我想起了屈胖三之前跟我提起的事情,說劫的身體里,并不僅僅只有一個意思。
難道一頓酒喝下來,他就換了人?
我滿心疑惑,而這動靜也引起了人的關(guān)注,院子里沖出兩人來,瞧見劫消失了的背影,有人去追,還有一個人來到了我的跟前,卻正是之前帶人過去緝拿我的長腿妹子夸娥英。
醫(yī)館的藥童告訴我,這女人的力氣驚人,力拔山兮氣蓋世,簡直無可匹敵。
她攔在了我的跟前,氣勢洶洶地說道:“你身邊的那個隨從去哪里了?”
我無辜地攤開雙手,一臉郁悶地說道:“我怎么知道?”
夸娥英盯著我,說你什么意思?
我說他從來沒有喝過酒,剛才侍女送飯過來的時候,帶了一壺酒,結(jié)果喝完之后,人就暈了,一言不合就開跑,我追都追不上,一會兒你若是能夠找到他,幫忙給我叫回來一下。
喝了酒?
夸娥英瞧見旁邊收拾妥當(dāng)?shù)淖雷樱厦娴拇_有空著的酒壺,而聞了一下我身上的氣味,也的確沒有酒味。
也就是說,那一壺酒,卻是我身邊隨從喝了去的。
她大概是信了我的說法,不過還是盯著我,然后說道:“你給我聽著,我知道你這么痛快地答應(yīng),肯定不會懷著什么好心思,但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露出馬腳來,要不然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的!
我十分平靜地說道:“種下了倏影蟲,你覺得我還會有什么別的心思么?”
夸娥英說我的直覺很準的,它告訴我,你絕對是有所保留的。
我聳了聳肩膀,說隨你怎么想,我困了,要睡覺。
夸娥英瞧見我滿臉不在乎的樣子,不由得憎惡地白了我一眼,說你怎么跟一豬似的,除了吃就是睡?
我本來準備回房間的,聽到這話兒又轉(zhuǎn)了過身來,說那我去四處參觀一下?
夸娥英攔住了我,說主人吩咐了,說你這兩天最好在這里待著,不要亂走,免得耽誤兩天后的登基大典……
我冷然一笑,說那不就是了?
我沒有再理會夸娥英,回到了房間歇下。
說是歇,其實是在修行恢復(fù),我的腰在路上的時候,其實好得已經(jīng)差不多了,這幾天只是為了鞏固傷處,不想用勁兒而已,兩天后的登基大典,我有預(yù)感會出現(xiàn)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得趕緊恢復(fù)身體,免得到時候一點兒事都辦不成。
如此又過了兩天,我終于算是勉強恢復(fù)了身體,而在這其間,劫也一直沒有再出現(xiàn)。
我曾經(jīng)問過了人,得到的說法是后來一直沒有見到此人。
盡管我的心中有幾分擔(dān)憂,不過身陷囹圄的我也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只有耐著性子忍耐。
而這期間,屈胖三也并沒有出現(xiàn)。
不過對于他,我還算是比較放心的,這小子雞賊得很,誰都有可能出事兒,但他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這小子太精了。
在登基大典舉行之前的頭一天夜里,我被邀請參與華族高層的飲宴,第一次見到了軒轅八子的全部,也瞧見了華族的其余高層,以及那個投向了軒轅野的龍無悔。
再一次見到了我,龍無悔顯得十分驚訝。
他在此之前并不知道我回到了荒域,在得知我已經(jīng)成為了軒轅第九子,頓時就驚呆了。
我們算是老相識,不過卻并沒有什么共同語言,彼此交流一下,便不再多說,隨后我瞧見他悄悄地找到了軒轅野,似乎在說我的事情。
他似乎跟軒轅野發(fā)生了爭執(zhí),兩人的表情都有一些焦躁,然而最終龍無悔還是沒有能夠說服軒轅野。
這事兒讓他全程黑臉,宴席進行到了一半,他就離開了。
隨后我被軒轅野拉著,與軒轅八子介紹認識。
事實上,我對于軒轅野的這種做法十分反感,因為這軒轅八子的每一個人,都曾經(jīng)是我華夏民族的先祖,它代表著那一段燦爛的文明和歷史,結(jié)果給這家伙斷章取義,用來作為自己手下的名字。
而他呢?
他自喻為黃帝,可不就是想當(dāng)我們的老祖宗么?
這事兒著實讓人厭惡,也讓我天然的反感。
盡管無仇無怨,但我還是有一種想將其推翻的沖動,不為別的,就因為自己是中華子孫,這家伙褻瀆了我們的先祖。
軒轅八子對于我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家伙并不是很歡迎,除了風(fēng)后和共工跟我多說了幾句話之外,其余人若不是被軒轅野盯著,幾乎都不愿意搭理我。
不過不管如何,軒轅野似乎對我挺器重的,在其他人的面前,對我推崇備至。
是夜我喝了一些酒,有點兒上頭,暈暈乎乎的。
我很早就睡了下去。
次日清晨,天還沒有亮,我就被叫醒了,然后參與了華族祭天。
當(dāng)我換上侍女換上的衣服時,劫這個時候趕了過來。
因為軒轅野的器重,所以他過來倒也沒有太多的麻煩,等雙方一見面之后,劫低聲對我說道:“大人讓我告訴你,他準備大鬧這一次的登基大典,讓你在這里面做內(nèi)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