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腹的疑惑,然而安卻適可而止,沒有再說話。
她閉上了眼睛,仿佛已經(jīng)沉睡了過去。
剛才的一切,仿佛根本就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個夢。
然而這并不是夢,我心中清清楚楚。
安的話語讓我陷入了失眠的境地,不過我卻并無意把她叫醒,因為如果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無論是荊可,還是蒯夢云,他們對我應該都有著十足的防范心,而如果我這個時候抓著安問個究竟的話,只會讓自己變得被動。
反正日子還長,我可以找個機會,跟她私下交談。
如此想著,我再一次地調整起自己的心情來,讓自己變得沒有那么的緊張,閉上眼,慢慢地讓自己的思想放空。
我強迫著自己睡去,而在夢中,我不由自主地夢到了蟲蟲。
夢里面的蟲蟲顯得有些兇,她伸出雙拳,不斷地打著我的胸膛,然后質問我,為什么丟下她,一個人偷偷地跑了?
我不知道如何解釋,而過了一會兒,場景一晃,我又瞧見了蟲蟲。
不過此時的她已經(jīng)不再是一個人,她依靠在一個男人的懷抱里,一臉幽怨地望著我,仿佛有許多話語來說,然而卻最終沒有說出口來,我試圖去瞧清楚那男人的模樣,然而卻是一片模糊。
我怎么努力,都無法瞧清楚他的臉,最后的最后,我似乎捕捉到了一絲光亮,瞧清楚了他的臉。
然而我卻給嚇得一頭冷汗。
這人居然是陸左。
我的堂兄陸左。
“不可以……”
我奮力喊著,雙手向前揮去,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右肩給人推了一把,我陡然一震,睜開眼睛來,瞧見洛小北正在我跟前盯著我,關心地問道:“你怎么了?”
瞧見洛小北那張俏臉的時候,我的腦子頓時就是一清,使勁兒晃了一下頭,苦笑道:“沒事,做了一個噩夢!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告而別,這件事情一直留在了我的心里。
它就像一條毒蛇,時不時地侵蝕著我的心靈。
我盡量控制自己不去想,然而各種各樣的念頭和猜測卻終是浮現(xiàn)在我的心頭來,讓我根本無法解脫。
我大口吸著氣,而這個時候,洛小北卻突然問道:“你的女奴呢?”
。
我愣了一下,方才發(fā)現(xiàn)安并沒有在我的身邊,我左右打量,瞧見山洞里面的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起來了,有的在休整,而有的人已經(jīng)出了洞子外面去,不由得說道:“是不是出去了?”
洛小北瞧見了不遠處的蒯夢云,喊道:“姐夫,你看到陸言的女奴了么?”
蒯夢云正在跟狩獵隊的幾個骨干交代事情,聽到她的提問,皺著眉頭走了過來,說怎么,你們找不到人了么?
洛小北點頭,說對。
蒯夢云又看向了我,我無辜地伸出手來,說我剛剛醒來,什么都不知道。
蒯夢云的臉色有些不太好,轉頭喊道:“荊胖,去外面看一下,那個小女奴有沒有在外面;如果沒有,把昨夜值班的人都給我叫過來!”
荊胖領命而去,沒一會兒,他帶著四個人回到了我們跟前來,低頭說道:“找不到人了,這是昨天值夜的人!
蒯夢云臉色陰沉地望著這四個垂頭喪氣的家伙,足足沉默了兩分鐘,方才開口說道:“一個小小的女奴,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逃脫了,這種事情都能夠發(fā)生,那如果是敵人襲營呢,會不會我的頭給人割下來了,你們都不知道?告訴我,你們的眼睛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那四人聽到嚇得渾身哆嗦,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磕頭說道:“求頭領責罰!
蒯夢云冷冷說道:“按照規(guī)矩,應該把你們的左眼給刺瞎,以作教訓的,不過我們這一次去蝴蝶谷,不能夠帶上傷員,所以你們拿自己的小拇指來謝罪吧!
。
我愣了一下,感覺太過于血腥,正想勸阻,沒想到那四人居然毫不猶豫地摸出腰間的小刀,直接將左手上面的小拇指給切了下來。
那利落勁兒,我還以為是在對付敵人呢。
所謂十指連心,這刑罰必然是十分痛苦的,然而這四人卻也只是強忍著,面不改色,蒯夢云冷言瞧著,然后平靜地說道:“行了,你們走吧,不要再有下一次。
“是!”
四個人齊聲說著,然后退下,留下四根血淋淋的手指在地上。
這時蒯夢云方才回過頭來,對我說道:“人跑了,而因為你執(zhí)意要帶那個女奴出來,使得我手下四個最精銳的獵手斷了手指。你是族內的貴客,我無意對你有任何責罰,不過我也希望這是你最后一次任性。”
說罷,他轉身離開了山洞,而其余人也紛紛跟著離開了去。
山洞里,就只剩下了我和洛小北兩人。
當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洛小北忍不住譏諷我,說哎喲,怎么樣,以后還英雄救美不,看看你的小情人,還真的挺有本事的,這么多人都看不住她,愣是讓她給跑了——這也是你的想法吧,給她自由?
我沒有理會洛小北的嘲諷,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后拍了拍臥地而睡的斑斕巨虎,離開了山洞。
洛小北瞧見我來了脾氣,在后面跟著我說道:“我告訴你,陸言,我的容忍度是有限的,我不希望你繼續(xù)這樣下去,千萬別跟我姐夫對著干,否則由你好瞧的!
出了山洞,不遠處有一個泉眼,我在泉眼下的水流里洗漱,冰冷的泉水讓我渾身一陣激靈。
而這個時候,我也終于接受了安昨夜一個人里去的事實。
雖然對于安的離開,我沒有太多的情緒,甚至于心中還隱隱期盼著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因為我對于臨湖一族的厭惡,已經(jīng)越來越強烈的,她能夠脫離這里,重獲自由,其實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至于她如何在這山林中生存下去,而不是死在野獸的口中,就由不得我來操心了。
她既然能夠在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逃離,應該有一定的本事才對。
大家準備妥當,繼續(xù)上路,不過因為安的逃離,以及蒯夢云雷厲風行的責罰,使得隊伍里蒙上了一層陰影,氣氛有些僵硬,大家都閉口不言,默默地趕著路。
我因為安的警告,對于那個一直顯得很沉默的荊軻保持著高度的警惕,而路上,則一直在仿佛熟悉著地遁術。
作為邪靈教十二魔星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地魔傳授給我的地遁術,自然是精妙無比的法門。
這門手段其實非常深奧,涉及到許多的玄學以及奇門遁甲的東西,想要學會,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之前我?guī)状问钩鰜,并不是因為我聰明,很快掌握了法訣,而是憑著本身的修為在強行推動。
雖說這樣也有一定的效果,不過副作用是我的修為被大幅燃燒,幾次用下來,基本上就癱倒在地,再無戰(zhàn)斗力了。
這樣顯然不符合它的意義。
只有真正理解了地遁術的精髓,方才能夠憑著最小的消耗,保持必要的戰(zhàn)斗力,不但可以逃跑,而且還可以融入進攻之中來。
我沒有再與這些獵人在復雜的地形里摸索,而是騎在巨虎的身上,一直默默模擬著。
如此又行進了一天,我們入夜的時候,在一處兩丈寬的小溪附近扎營。
從這兒前往蝴蝶谷,只需要兩個時辰,但是夜里的山林實在是太過于危險,蒯夢云用兵謹慎,所以決定白天再行前往。
與我的沉默不同,洛小北一路上都跟在蒯夢云的身邊,得到了各種各樣的情報。
扎營之后,她跑來告訴我,說狩獵隊的斥候,在這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些其他部族的活動蹤跡,所以讓我隨時保持警惕,如果是友好部族的話,那還算不錯;如果是敵對部族的話,免不了就是一場大戰(zhàn)。
聽到珞小北的話語,我的心頭其實蠻緊張的。
自從來到荒域一來,臨湖一族是我見過唯一的部族,不過我也知道除了他們之外,這個地方,其實還是有很多不同的人,以部族的形勢存在。
這些部族就如同原始部落一般,在這片大地上分散密布著,信仰不一樣的東西,彼此或者交流,或者進攻。
時間仿佛倒退了幾千年。
因為考慮到敵襲的問題,所以當夜也就沒有燃燒篝火,大家在一片黑暗的溪邊休息,看著頭頂上的星空,默然無語。
而我知道,因為昨天發(fā)生的事情,蒯夢云安排了更多的值班守衛(wèi)。
我修行過后,重新回到了斑斕巨虎的肚皮上躺著,然而還沒有等我進入熟睡之中,就被人給吵醒了來。
黑暗中,幾根火把被瞬間點燃,然后蒯夢云沉聲喊道:“這里是臨湖一族的狩獵營地,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數(shù)五聲,你們立刻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并且報上自己的部族和名字,如果五聲之后,你們沒有照做的話,我將會叫我的人追出去,格殺勿論!”
他說得陰冷兇戾,而這個時候,對面的溪邊突然傳來了一聲話語:“是臨湖一族的夢云兄弟么?我是華族的龍云!”